第114章
藏着墨色的烈火。 “身子如何?” “您没受伤吧?” 面对面站在一起,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 说完之后,殷蕙先垂下眼帘,笑着道:“我挺好的,这孩子很乖,没怎么闹我。” 魏曕刚要说话,魏旸、魏昳、魏昡、魏暻同时走了过来,大有兄弟五个同路回东六所之意。 魏曕只好放下衡哥儿,陪兄弟们走在前面。 徐清婉、纪纤纤退下来陪殷蕙。 殷蕙身子重,走得慢悠悠的,前面男人们步伐大,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纪纤纤低声埋怨道:“大哥二爷他们真是的,什么时候找三爷聊不成,人家三爷刚刚回来,一心想多陪陪媳妇孩子呢。” 如果叫三爷来陪殷蕙,她就不用学乌龟爬了。 徐清婉难得附和她,笑了笑。 殷蕙唯有做出羞涩状,低眸不语。 一直到了东六所,兄弟们散开了,魏曕才又得以回到妻儿身边。 “爹爹抱我!”衡哥儿马上缠了上去。 殷蕙训儿子:“不懂事,爹爹才骑过很久的马,累了。” 衡哥儿不信:“爹爹,你累吗?” 魏曕摇摇头。 殷蕙就嗔了他一眼,自己管教儿子的时候严肃,她管教儿子时他在那里拆台。 慢悠悠地回到澄心堂,殷蕙直接坐到前院厅堂的椅子上,吩咐安顺儿:“我休息休息,你好好伺候三爷。” 安顺儿哎了声,扭头对魏曕道:“爷,水都备好了,您是现在沐浴,还是先歇会儿?” 魏曕看眼殷蕙,不太放心:“是不是累到了?” 殷蕙:“腿有点酸,不碍事。” 魏曕吩咐金盏、银盏:“扶夫人去榻上休息。” 两个丫鬟便笑盈盈地来扶殷蕙。 魏曕看着她在次间的榻上躺好,这才去沐浴,衡哥儿是真想爹爹了,也要跟着去。 魏曕擦拭时,衡哥儿就在一旁看着,问了几个童言无忌的问题。 魏曕面无表情地回答儿子,再警告儿子不许去外面胡言乱语。 衡哥儿乖乖点头。 搓了两遍,洗洗头再冲一次水,魏曕这个澡终于洗好了,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常服,抱起衡哥儿去了次间。 金盏、银盏还在给殷蕙捏腿,见三爷回来了,一时不知该不该退下。 “下去吧。”魏曕道。 二女连忙离去。 魏曕先把衡哥儿放到榻上,他再上来,殷蕙刚想收起腿给爷俩腾地方,魏曕却按住她的脚踝,随即坐到她旁边,继续替她捏。 殷蕙靠着软枕,看着他生疏的动作,忍不住调侃道:“怀衡哥儿时,您对我怎么没这么好?” 魏曕看她一眼,问:“那时候,你可提过半句不适?” 她是他的妻子,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当然在意,只是无论他何时询问,她都说“挺好的”、“没事”这种话,如此,他又能做什么? 殷蕙沉默了。 如魏曕所说,怀衡哥儿时,她的确没有向魏曕抱怨过什么,她又哪里敢拿自己的琐事向他抱怨?孕吐不雅,她不想让他听这话,后期小腿偶尔会抽筋,但疼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让他跟着担心,至于第一次怀孕对生产当日的恐惧,她怕她说了,男人觉得她娇气。 总之,他冷得叫人畏惧,她也傻得真以为冷脸皇孙就毫无人情味了。 “我也帮娘捏。”衡哥儿忽然挤到爹爹旁边,有模有样地抓娘亲的腿。 殷蕙被儿子逗笑了。 因为小家伙在,两人只能聊些战事变化、王府琐碎,直到用过午饭,衡哥儿跟着乳母去睡觉了,夫妻俩才携手进了内室。 殷蕙挪到床里面,看着魏曕放下纱帐,来到她身边。 上辈子的这日,殷蕙几乎要在他怀里昏死过去。 如今……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想到了不该想的,又都看了看她的肚子。 殷蕙先笑出来,抓着他的袖子问:“真没受伤吗?我好几晚都梦见您出事了,吓得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那她说给他听,反正编起来又不难。 魏曕闻言,皱眉道:“不是写信报过平安了?”怎么还这么胆小。 殷蕙咬唇:“您不知道关心则乱吗?” 魏曕无法再责备她什么,然后,目光定在了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又松开的唇,有瞬间失了血色,旋即又变得红润润的,像刚被雨水冲洗过的海棠花瓣,也像还挂着水珠的新鲜樱桃。 魏曕靠近,左臂绕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见她已经配合地闭上眼睛,娇媚动人,魏曕便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才亲了没多久,殷蕙忽然捂住他的嘴将人推开。 魏曕气息急促,疑惑地看过来。 殷蕙偏着头,拿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道:“受不了,怕动了胎气。” 月份越大越要小心,她不敢冒险。 魏曕重新靠过来,温热的呼吸在她耳后颈子上游移,仿佛野兽进食猎物前的试探轻嗅:“亲也不行?” 殷蕙再次推开他的脸,带着一丝嗔怪道:“您有多大的本事,您自己不知道?” 魏曕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一幕幕全是她。 他转过殷蕙,拉起她的手。 多一刻,他都无法再忍。 第76章 魏曕去洗漱架旁拿了一条巾子,打湿,再回到帐内,帮殷蕙擦手。 殷蕙半靠在床头,看着他染上薄红的脸,还伸手摸了两下。 魏曕抬眸。 殷蕙笑道:“那边风大,把您的脸都吹糙了。” 这一战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不仅仅是脸庞粗糙不粗糙的问题,没有经过战事的魏曕冷归冷,仍然带着一种少年郎的稚气,像一只虽然羽翼已经长得丰满但仍未敢真正飞出去的雏鹰,而经历过长达半年的战场厮杀,雏鹰不但学会了飞翔,更学会了扑杀猎物,彻底蜕变成了一只令人敬畏的雄鹰。 男子二十及冠,但这场战事才是魏曕真正的成人礼,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内敛,冷俊的脸庞也变得更加坚毅。 这样的他,也越来越像殷蕙记忆中上辈子那个三十岁的蜀王。 年轻的魏三爷还会被情事左右,做低伏小地给帮她擦手,三十岁的蜀王,要忙的事情更多,一个月顶多有五六晚宿在她那边。再加上衡哥儿也早出晚归的去宫里读书,身为蜀王妃的殷蕙经常觉得枯燥无事可做,每日都盼着丈夫、儿子快点回来,一家人一块儿吃顿饭。 可是回来了又如何,大的是块儿冰,小的也是块儿冰,除非她问,谁也不会主动对她提及什么。 幸好,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变了,她有嫁妆产业等着料理,有娘家亲人可以思念,她与魏曕的关系更融洽,衡哥儿没有任何变小冰块儿的迹象,她的第二个孩子也就快出生了。孩子多家里就热闹,而且,她能怀上老二,过两年就能怀上老三,她们的蜀王府肯定会越来越兴旺。 魏曕就见她对着他的脸走起神来,先是低落,一会儿又翘起嘴角。 “在想什么?”魏曕将巾子抛到外面的桌子上,重新将她抱到怀里,握着她柔软小巧的手问。 殷蕙在他肩头蹭了蹭,寻个舒服的姿势,道:“想我刚嫁过来的时候,特别怕您,您一来,我大气都不敢出。” 魏曕自然也记得她胆怯的模样,连他的目光都不敢直视。 “后来怎么不怕了?”他问。 殷蕙顿了顿,半真半假地道:“熟悉了吧,觉得您只是面冷话少,人并不凶,不是那种动不动发脾气的。” 魏曕抿唇,原来刚成亲的时候,他在她眼里竟是一个易怒易暴之人。 “哎,我困了,睡会儿吧,不然晚上吃席的时候没精神。” 别看殷蕙今天好像没做什么,其实光在端礼门前站着等人就够累了,刚刚又劳累了一番手,真乏了。 魏曕就陪她躺下了。 她很快睡熟,魏曕睁着眼睛,脑海里还活跃着各种念头。 这次抗击金兵,他跟着父王立了战功,大哥二哥嘴上都为他贺喜夸他有出息,心里却不知是怎么想的。二哥还好,文武都不出彩,大哥呢,作为兄长却被一个弟弟压了风头,怕是会有些想法。不是魏曕猜疑兄长,实在是兄长夸赞他时的笑容,看似温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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