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败而逃的大魔王,但争斗似乎已经该在某人后院了……在此之外,这个大魔王竟然是最可信任的人之一,这种感觉贼怪异。 皇甫情看着街角的红衣姑娘,脑子里第一反应是“一身红衣土不啦唧”,然后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第二反应才是自己去年曾与三娘的对话:“一直以来大家都在想,既有夜帝,有无日皇?始终未见记载。但即使上古所无,按天道之理也当有,上古既无,如今也可能有。” 死乌龟的回答历来让人血压上升:“是啊是啊,怎么啦?之前不是猜秃驴嘛?” 皇甫情没好气道:“之前是猜测会不会是大日如来之意,但秃驴们被夏龙渊镇成那个德性,怎么看都不像有那种气脉,并且与我们的交集之中也感受不到功法方面有什么冲突之感,多半无关。倒是如今江湖上那个岳红翎,乱世书数番判词均与落日相关,是否……” 龟龟指出:“岳红翎刚在塞外和赵长河并肩携手,你该不会是想趁机弄死赵长河吧?” 那时候的皇甫情还没真和赵长河好上,却已经牵手剑湖了,闻言踌躇得很。我是想弄死赵长河吗?怕是想弄死岳红翎本人才对。 但这个可不敢在龟龟面前表现,否则怕把她笑翻过去还翻不回来。皇甫情只能道:“我问的是你在塞外见过她,有没有感觉哪不对?” 三娘暗道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了别人怎么瞒我,室火猪面具已经安排上了,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保持这副鸟嘴朝天的模样。嘻嘻。 口中回答:“修行太低,打起来能被我一屁股坐死,能有什么感觉?你可以让迟迟去挑衅一二,迟迟想必会很乐意。” 皇甫情更犹豫了,真让迟迟去挑衅岳红翎,迟迟想必会非常高兴。但这个算什么?莫名其妙去找岳红翎麻烦,没个借口,难道借口是“你男人外面有狐狸精,你要不要去剁了她”?那请乖徒弟先自剁。 再说此时迟迟也打不过岳红翎……真是个小废物。皇甫情犹豫良久,终于道:“此前收到昆仑柳土獐消息,杨家通缉的杨虔远遁入昆仑,我们若能拿得此人在手,或可与杨家有所交换。而昆仑在西,迟迟欲破秘藏,也当往寻西方白虎之意,这任务就交给迟迟。若她能破秘藏,再让她去面对岳红翎,否则只是送,丢我们的脸。” 三娘道:“昆仑那么多强者,你也敢让她独自去?” “柳土獐的情报里有火炎昆冈之说,我也想去看看,既是暗中保护她,也是我的三重秘藏之途。” 三娘的眼睛眨巴得扑闪扑闪的,一副差点笑出声的模样。那时看不出她那意味是什么,如今自然知道,三娘早知赵长河到昆仑找血参去了…… 往事浮光掠影地闪过,又破碎在眼前的长街。街道依然喧嚣,情敌却在微笑。 日夜之辩依然没有揭晓,以后看来应该多和她接触一二,大家现在是自家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自家人。真荒唐。 朱雀看见岳红翎身边有人在低语,又悄悄退去。 “打个配合如何?尊者。”岳红翎的传音传入耳内。 朱雀不动声色,策马缓行:“何事?” 岳红翎传音道:“如今长安并不像我们早前想象的胡人肆虐,相反已经没有胡人兵马,只有常规的商人与使臣。也就是说,在表面上李家正在开始与胡人划清界限,以争民心,当然实际上他们与胡人的联盟并未解除,只是面上功夫。” “所以?” “我原本号称要刺杀胡人高官,实则是为了试探我师父……算了这个且不提。总之刚才有人悄悄提醒我,鸿胪寺里藏着博额,我这一去可就落入天罗地网出不来了。” 岳红翎在笑,但朱雀却看得出她眼中的难过与落寞。 师父卖了她。 朱雀心中泛起极其荒谬的感受,岳峰华脑子进了水,真以为别人高看你一眼是因为你自己很厉害?所有人都是为了岳红翎!一旦岳红翎死了,你落霞山庄还有谁在意!真是被这些年的荣华遮了眼。 岳红翎正在说:“如果只有我自己,我会去找长河商议。但正好尊者在这里,恰恰是个好局——只要我进入鸿胪寺与博额交战,尊者这么近,自可大声厉喝‘这里如何有博额的气息’,再过来接应我。我不会有事,还可以让博额在长安之事暴露在天下人面前,李家的面上功夫立刻白费,需要立即做出取舍。” 朱雀心中大动,口中故意道:“如果所谓的取舍是选博额而杀你我呢?” 岳红翎洒然一笑:“我们还有长河在暗处,只要声势闹大,他自会接应,区区长安又如何拘束我等?恰恰使李家洗白的盘算破产,这天下人心之争,我们已经赢了一半。” 朱雀已经行到很远了,岳红翎耳中隐隐传来她的回应:“好。” 事实上不需要声势闹大,赵长河人都已经到附近了,他是担心岳红翎撞上博额,心急火燎地赶到这里。 双方分头行事,最后竟以不同的线索汇聚于一点。 还没到呢,就看见远处朝霞漫天,璀璨无比的剑光直射鸿胪寺内:“鞑虏授首!” 那边悄悄提醒岳红翎博额在里面的韦长明吓得脑子都空了,这女人怎么回事?老子冒着多大的风险来提醒你跑路,你走人之后记个情,老子就赚到了!怎么明明知道博额在里面你也敢上的,疯了吗? 哦,从这一剑看,这女人御境了?那可能还好……但你再怎么也就初入御境吧,人家博额可能都御境后期了,而且主场里埋伏了多少精锐多少陷阱,你这一进去还讨得了好? 正这么想着,鸿胪寺内已经传来恐怖的气劲爆发,只一刹那,电闪雷鸣、院墙倾塌,瞬间波及了朱雀大街。 看似已经去远了的朱雀豁然回首,厉声大喝,声传数里:“博额如何在你们李家的鸿胪寺!本以为你们有与胡人割席之意,我大汉才暂释前嫌与汝携手,却原来两面三刀,依然暗中勾结!” 这是方圆半个长安都快听见了,人人目瞪口呆,李伯平在殿中呆若木鸡,这边的韦长明怔怔了想了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喜意。 朱雀说得荡气回肠,人已化作滔天烈焰,掠过长街直奔鸿胪寺。 “轰!”烈焰暴起,整个鸿胪寺陷入火海,什么埋伏什么机关尽成虚话。 博额的声音终于响起:“朱雀,岳红翎……这是长安,不是你们京……” 话音未落,心中警兆大起。 转头看去,大老远的屋顶上,昨天在楼观台露了把脸、据说可能是正统佛门子弟的“秦九”,张弓搭箭,瞄准了他的咽喉。 这是长安? 只要我们在这,这就是京城! 第747章 长河破御 不知是否胡人入神州,都会陷入类似的遭遇。 当年赫雷陷入归尘阵法的围攻,原本还是略微上风的。可那时候修行只有区区玄关六七重的赵长河,以王道中之名,引弓未发,赫雷以为一位地榜强者在引弓,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于是处处受制,最终导致负伤遁逃,埋下了死亡的引线。 而这一次也很类似。 岳红翎是江湖名侠、朱雀索性就是公然出使,她们在这里见到胡人首领开打是很正常的,李家没有办法公然拉偏架,否则苦心经营的与胡人撇清就再也撇不清了。 但他赵长河没法拔刀上前助阵。一旦暴露是赵长河在这里,那别提九幽必然出手了,李家也能立刻大军围困。还管什么民心声望啊,只要把赵长河弄死,大汉瞬间就能分崩离析,天下唾手可得。 因此赵长河不能近战暴露,只能引弓助阵,见过他龙魂弓箭的人寥寥无几,还是可以用的。而这种时候乱射箭反而有可能对朱雀岳红翎造成困扰,依然是早前对付赫雷的手段最适用。 弓箭永远是引而未发的时候威胁最大。 在博额的感知里,那边的弓箭追魂摄魄,隐隐散发着让人极为胆战心惊的气息,他毫不怀疑一旦被这箭射中,什么锻体法门都别想抵挡,就算让专精于此的厉神通来扛都休想扛得住。 单是那弓箭的威胁,竟似比此刻围攻他的两个女人更可怕。博额起码有一半的心神放在防备那弓箭了,眼睛时不时就往那边瞟。 而朱雀岳红翎则打的舒爽无比,那边弓箭的气息甚至能让她们也胆战心惊头皮发麻,但明知道那是自家男人还在意个什么,两人看也不看,抡圆了揍。 这一配合起来,两人的神色不知不觉都有了几分古怪。 果然之前的预感是有道理的……两人的功法感觉有冲突之意。 朱雀玄武都怀疑过如果存在日皇会不会是大日如来之意,后来因为与佛门功法完全感觉不出有什么冲突而撤销了怀疑,但岳红翎这里真有。 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如果双方是对立的话,有很明显的互相克制的意味。而有趣的是,此时不是对立,是配合,那造成的结果就有了一种互补的加成之感,远远比正常的配合更强。 真是见了鬼了,我和唐晚妆水火相冲,冤家了一辈子,都没有这种互克与互补。你一个专门玩剑的没有属性,而且还是和我一样的土不啦唧,居然还互补起来了! 两个女人心里怪怪的,被夹在中间乱揍的博额就难受至极。 莫看被乱世书瞎写导致贻笑天下,实则他是真正的天下第二,确实是御境一重后期,即将圆满的那种,天下除了夏龙渊之外他谁都不怕。而这两个女人一个初入御境都不算太稳固,一个虽然更强一点也远没到中期的程度,可以说就算正常以一敌二自己也有胜算。 结果现在两人联手莫名其妙的有一种阵法的感觉,他竟然觉得自己这以一敌二未必打得过!再加上那边引而未发的箭,分走了一半的心神防备,这越打越没法打,区区几招之内就已经下风了。 跑都不好跑,这种乱战之中那个箭手并不好放箭,有误伤的可能,一旦自己跑了,那一刻则是最佳的出箭之机,极为危险。 可气的是自己没有半个下属能有实力参与这战局,稍微分摊一点点。 正在博额焦头烂额的时候,李家殿上九幽站在屋顶,远远眺望此处战局,蹙起了眉头。 可恨嬴五那厮折腾商道,雪枭去和他周旋了,荒殃正在函谷准备给杨家那边找点事,风隐又在晋南防备朱雀,结果特么朱雀人都到这了。如果自己不出手,短时间内并没有其他强者足够涉入这种御境战局。 但自己并不想公然出手,至今道尊波旬都没有站在台面,怎么搞了半天变成自己先站在台面了,最大的咖位却第一个下场亲自参与凡俗战争……某个人一定在暗中悠悠观测,看见了怕会笑得从夜空滚到泥巴里。笑就算了,被她找到机会做些什么才叫麻烦,九幽可不相信那厮会没有恢复,不知道在下什么大棋。 是的,从头到尾,很多神魔包括九幽在内,不敢胡乱现世的主要原因是顾忌某个瞎子,一个个在脑补那位有什么天大的布局和阴谋,谁知道她天天跟在男人身边看人恩爱还被抹得暴跳如雷还没点办法…… 九幽沉吟片刻,低声吩咐左右:“去告诉空释,如果他出手,我们就再扶他一把。” 左右有人道:“空释佛门在和玉虚争民心,若是公然相助胡人,他也别争了……会肯出手吗?” “民心虚无缥缈,皇权的扶持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民众的记忆力很差……你们直说,他会知道取舍。” “是。” 片刻之后,战局中央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诸位在闹市之中激战,恐误伤民众,有违天和。老衲特来解斗,望诸位给老衲一个薄面。” 话说得超级好听,然而一道佛光恶狠狠地印向朱雀的后背,却是杀机凛然,狠辣无比,目标直接奔着朱雀的命! “绷!”箭似流星,声未出而箭先至。 赵长河第一时间箭射空释! 空释早有准备,身形以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动作,在前进之中突兀飞退,一箭擦着面门“咻”地不见。 趁着赵长河一箭已出,博额找到了机会,飞快震开岳红翎和朱雀的攻势,闪身遁走。 风中传来他的笑声:“可笑可笑,长安闹市,被赵长河的女人围攻自家客人,这便是关陇英豪引入佛道想要达成的结果?天大的笑话!” 其意在讥讽李家,你们不想做我孙子,各种搞平衡,最后的结果搞得倒像是在做赵长河的孙子,让人在闹市之中乱来,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老实一点,听我们塞北狼旗,我们倒还可以扶你做中原之主,否则赵长河来了,你长安就是他的京城。 九幽平静地立于屋顶,就像没听见一样。这话如风拂面,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她的目光倒是落在箭射空释的“秦九”身上,右手下意识地蹭了蹭裤腿。 挺能射的啊,小弟弟……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是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此时场中,朱雀岳红翎勃然大怒地围住了空释,岳红翎长剑怒指:“佛门圣僧,竟与胡人勾结,有何面目去见佛祖!” 空释满不在乎地笑道:“佛祖眼中,众生相等,哪有胡汉。” 朱雀手凝火焰,冷笑道:“那你便替他死吧!” “尊者,您只是使者。这里是长安,终非你的京城。”长街左右呼啦啦地围上一大群带甲士卒,李伯平终于亲率精锐堵在周边,微微笑道:“博额藏匿于使馆,这本王事先不知。因此岳女侠与尊者怒而攻之,本王也没有插手……但博额既走,空释大师可是佛门圣僧,不是外人可以喊打喊杀的。” “本王”,指他自立秦王。而这话先把勾结胡人的问题给洗了一洗,至于能不能洗干净另说,总是要这么说的。至于佛门出手,那是佛门自己的众生平等,不关我们的事,而你们要对佛门出手,那就是在我长安杀我们的圣僧,我们就要管了。 这就是政治逻辑,做得再混账,面上都有一个可以交代的说辞。除非你江湖撒泼,否则官面上这就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什么。 但她俩不好说话,自有别人可以说。远处玉虚飘然而至,站在一旁屋顶行了一礼:“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长安围观,士民俱在,老道打算再启佛道辩难,看看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走胡人酋首的‘圣僧’,还有多少人支持他的讲法。” 刚才这里的战局起得突然,结束又快,玉虚没来得及参与。但事后之事,政治不好出手,宗教可以。以佛道之争的名目,自可趁机一鼓作气把佛门逐出长安。玉虚眼里难得地起了杀机,暗道就算用昨天你的“论武”模式,也非要毕此功于一役不可。 空释呵呵笑道:“你们指我勾结敌酋,我却道真人当着秦王之面、当着长安所有士族之面,公然和伪汉勾结。据说昨夜真人不知与谁相争,那时便有朱雀之火落于巷内。朱雀尊者根本就不是今天才来出使,而是昨天就已经到了,不知先与真人密议了什么,今天又来演戏。” 李伯平的目光落在玉虚脸上,没说话。 双方都有“勾结外人”的嫌疑,似乎“抵消”了。 而宗教民心之争上,一个站朴素民心,一个站李家统治。真要是投起票来,玉虚完胜,可惜这不是看投票的,若按统治者取舍角度,则空释完胜。 场面一时有少许安静,只有边上鸿胪寺的火尚未熄,毕剥作响。而无人有心救火,每个人包括士兵在内都在品味着如今的时局,心中大多是一声叹息。 正在这些许安静之时,旁边屋顶有个差点被人们忽略了的身影飞跃而来,站在场中立定:“这位……秦王是吗?” 李伯平转向赵长河,淡淡道:“阁下何人?” 赵长河笑了笑:“在下认为秦王现在第一时间要管的是灭火,否则火势蔓延,将有大祸。” 李伯平也笑了笑,他第一时间不灭火,当然是想让受灾者把怒火锁在朱雀身上,毕竟是她放的火。但这事没人提就算了,既然有人提了他可不能装着没听见,只得挥了挥手:“灭火。” “是。”周遭士兵飞快提桶灭火。 岳红翎看了赵长河一眼,眼里都是喜意,这种没有约好却能同时在一处出手配合的感觉太美妙了。也只有他才会在这种局势里第一反应是灭火。 朱雀也在看赵长河,眼里却是没好气。说了你要换身衣服换张脸出门的,现在这是干什么呢,找死啊,九幽一定在旁边看着呢! 却见赵长河慢慢道:“至于我是何人,昨天其实很多人都见过……楼观台中,空释大师向玉虚真人挑战,在下出过手。我想很多人看得出,在下也是佛门子弟。” 李伯平淡淡道:“你想说什么?是佛门子弟也会引弓参与胡人之战呢,还是佛门子弟也会箭射自家圣僧?” “自家圣僧?那也要看大家认不认。”赵长河呵呵一笑:“正式介绍一下,在下佛门俗家弟子秦九,奉圆澄方丈之命,前往长安调查魔道伪装佛门圣僧之事。” 无数人在各处屋顶围观此地热闹呢,听了这话,人们都是怔了一怔,下一刻人群哗然。 本以为是佛道之争,想不到还涉及佛门内讧! 是了,这个空释大师是前些时日圆澄走后才突兀冒出来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身在襄阳的圆澄听说了消息,察觉不对,派亲信弟子前来调查,非常正常。 然而空释是魔道?这话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啊! “这位师侄孙……”空释呵呵一笑:“尊师扛不住压力,放弃了长安,转头却又知道长安佛门在老衲领导之下再度兴旺,心中不甘,这是可以理解的。但空口白牙,污蔑自家师叔祖是魔道,这可过了。” “是不是魔道,打一架就知道了,佛光普照之下,魑魅魍魉无所遁形。”赵长河慢慢抽出星河剑,遥指空释:“佛门子弟秦九,挑战空释大师。此佛门内务,外人请勿插手。” 连岳红翎和朱雀都想不到有这个展开,别人更是看得瞠目结舌,又大呼过瘾。 今天这围观没白来,两国出使、侠女行刺,胡汉之争、佛道之争、佛门内讧,一波三折,实是精彩绝伦! 李伯平也不知怎么阻止这“佛门内务”,只得抽抽嘴角:“年轻人气盛,吃点亏也是好的。” 说完反而摆摆手,示意士卒们后退,给佛门内务让开场子。 众人很快退开,场中留着赵长河与空释,相对而立。 空释看着赵长河的剑,眼里惊疑不定。这黑乎乎的剑,你说你是佛门子弟?佛门哪有这种奇怪的剑,说你是魔道还差不多吧…… 星河剑确实没多少人见过,上古所无、今世方出,连九幽都没见过,见过的荒殃风隐雪枭都不在这,所以赵长河不敢拔龙雀却敢用星河。而这剑看似黑漆漆不像佛门用具,然而这里多少行家,没人能看出这剑里有丝毫魔意,相反,浩瀚缥缈、静谧如夜,散发着与天道交融的韵味,又隐隐有着苍穹威压般的庄重与威严。 这肯定不是魔器,而是神器。 九幽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这是哪来的剑,为何如此像那个女人? 赵长河自己其实也有几分无奈,这剑一出显然要更招惹九幽了,反正秦九的面目本来就不敢用了,这次只要能跑路,以后死也不用这张脸了。现在这倒不是问题,问题就是刚才打博额自己都不敢近身出手生怕露馅,现在呢?瞎瞎你一定要给力啊,和胡人之战你不会出手,这边是神魔之战你总该有点表示吧? 心念一闪而过,打总是要打的,这次出手虽是临时起意,但自有他的用意。赵长河深深吸了口气,慢慢道:“大师,注意了。” “嗖!”星河剑划破虚空,眨眼到了空释咽喉。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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