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口酒喷了出来,咳嗽道:“还他妈是玉牌密探……” 随着话音,他身边的副将和亲卫们窸窸窣窣地藏东西,还试图把边上的士卒一起拉走。 那将军大咧咧地摆摆手:“藏个什么藏?请这位镇魔司同僚过来说话。” 赵长河策马离近,眼睛微眯。 那些亲卫们想藏的士卒,哪里是士卒,分明是女子。 不但是女子,还是两眼无神,隐有血污,极为畏惧地陪侍在侧。 赵长河的目光瞥过他们之前没来得及藏起的东西…… 那是夏人乡民的人头,血迹尤新。 “哎呀,这位密探高姓大名?玉牌可不多见呐,这级别和我们太守有一比了。”那翟将军却并不在乎这些东西被人看见,笑呵呵地起身相迎:“来来,一起喝点酒……我们太守马上就到。” “既是密探,当然不方便通名。”赵长河面无表情地下了马。 “哦,也对也对,是我们转不过弯了哈哈。”那翟将军看似过来搀扶,手上不动声色地就悄悄递过一块金子。 赵长河接了。 见他接了,翟将军笑容更盛,直接拉过身边一个女子推进了赵长河怀里:“就说都是同僚嘛……” 赵长河感受着女子瑟瑟发抖的恐惧,一手按着刀柄,平静的眼眸之下藏着的都是骇然杀机。 远处烟尘大起,翟牧之的中军到了。 赵长河慢慢松开手,暂时不打草惊蛇,哈哈一笑:“要事在身,着实没有心思和将军饮宴,待我见过翟太守,交接了职责,再回头找将军饮酒,醉饮黄泉。” 这话说的,怎么和司徒笑那个没文化的一样,开口闭口喝得黄泉九泉的…… 那将军颇觉晦气,摆了摆手:“太守既然来了,本将也是要去赴宴的,同去同去。” 第511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 翟牧之仿佛掐好了时间似的,这边营寨刚刚扎好,他准时准点地抵达。 士兵们开始生火造饭,翟牧之一袭儒衫,坐在帅帐里饮酒。帐中燃着篝火,有亲卫正在烤肉,两名侍女侍立左右,在给翟牧之添酒。周围将领嘻嘻哈哈,各自作乐。 他那个长史谢如海就随侍在身边,另外有一个不认识的文士,高居主客之位。 赵长河踏入帅帐,眼睛转了一圈,面无表情。 打仗呢,你们当办篝火晚会啊? “我道是什么镇魔司玉牌密使,原来是赵长河。”翟牧之哈哈一笑:“坐坐坐,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赵长河不动声色地坐在下首客座:“翟太守认识赵某?” “嗐,血修罗赵长河,名动天下,谁人不识?赵少侠与唐首座关系密切,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密使是赵少侠那不是很正常嘛!”翟牧之很是热情地拉着客座上的文士:“给赵少侠介绍,这位是朝廷钦使卢守义大人,出身范阳!” 卢守义倒也知道这厮身份有点敏感,满脸堆笑地起身拱手:“赵先生之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幸会。”赵长河敷衍地对卢守义拱了拱手,暗道反正不是认出我是之前那个王道中就行…… 结果翟牧之还真说了一句:“赵少侠知否,前几天王道中跑我这里来了……” 赵长河怔了怔:“前几天?” 难道不是一个多月前嘛?而且你莫名其妙提起王道中干啥来着…… 却听翟牧之道:“王道中不知道受了什么伤,正在被血神教薛教主率众追杀,进入巴蜀寻求翟某帮助。翟某听说襄阳之战里,血神教已经被招安了,站在朝廷一方了对吧,应当就是赵少侠搭的桥?” 赵长河更是惊奇,尼玛,老薛居然有朝一日能追着地榜砍,出息了啊……话说王道中怎么伤的来着? “血神教确实已受招安,后来呢?” 翟牧之道:“既然血神教已受招安,而王家反意毕露、王道中甚至是刚越狱的,那这就是朝廷在捉拿反贼嘛……翟某怎么可能帮王道中?当然,赵少侠莫怪,翟某是不会直接得罪王家的,只是避而不见。王道中没奈何,背后薛苍海追杀正急呢,只得夺路往南,怕是要躲苗疆去了……赵少侠北上没遇上?” “那么多条路,怎么可能说遇上就遇上。”赵长河随口应了一句,心中颇觉怪异。 这翟牧之不知是不是猜出上次的王道中是自己了……但似乎已经不重要。 联系到之前时无定擒拿王道中的举措,很大概率是出自翟牧之授意。可见翟牧之前后态度是一致的,他好像真是站在朝廷一方在对付王道中……这么看,这货居然是自己这两年所见各怀心思的诸侯里最站朝廷的一个了,崔文璟杨敬修怕是都没他这么“忠诚”。 或许坏就坏在,真把自己当大夏官员的人,是这样的人。 说话间,正有侍女过来添酒。赵长河垂着眼帘看侍女添酒的样子,淡淡道:“休怪赵某直言,太守这行事……可挺违背军规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本官是主帅,军纪军规还不是本官自己定夺?”翟牧之很是豪爽地笑:“卢大人也没有意见的嘛。” 卢守义捋须笑道:“将士出征辛苦,该放松之时也是该放松的。” 赵长河抽抽面颊,外面面黄肌瘦吃着发馊干粮的将士听了你们这话,不知道会不会想怼你嘴里去。他面无表情地问了句:“严明军纪,可不是为了好看的……太守有没有想过,万一打不过呢?” 翟牧之与卢守义对视一眼,问道:“赵少侠持玉牌来此,可是有苗疆军情要说?” 赵长河道:“雷振堂已经完成了各族联盟,单是环洱海周边,各族总兵力就有五六万众,整个苗疆无法计数。更兼地势复杂,毒瘴遍布,巫法诡异。这深入敌境甚至连补给都跟不上……赵某自认换了自己带兵是没法打的,不知道翟太守哪来的自信。” 翟牧之压低声音:“据赵少侠所见,他们会打出来不?” 赵长河摇了摇头:“打出来的可能性倒是不高。我们难进,他们也一样难出,何况出来之后他们也失去了地理优势。” 翟牧之抚掌道:“这就对了。据苗疆镇魔司回报的消息,他们甚至不齐心,搞了个什么五族联席,多半还埋着互争霸权的隐患……这么一来,打出来的可能性就更低。” 赵长河暗道这个应该是李肆安通报的情况了,这厮再怎么帮桃源镇管事,本职上他是镇魔司大将,无可厚非。好歹这话里没说是他赵长河促成的…… 翟牧之往前凑了少许,声音压得更低:“既然他们打不出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进去?这本来就不是我们蜀郡一地兵力能做到的事,我们只需要守稳疆土便是大功一件,将来要平定苗乱,自有朝廷大将前来嘛……” 赵长河心中噔地一跳,终于知道了这货的逻辑。 明明苗疆可以算是被他盘剥逼反的,但蓝天阔等宣慰使早就死无对证,反贼雷振堂等人说的口号有什么用,完全可以当这只是个造反的借口,根本动摇不了翟牧之。便是李肆安报告中提了,朝堂上都有得掰扯,毕竟所谓的盘剥,雷振堂等头人自己剥得也没比翟牧之轻哪去,很难界定因素。 他朝中又不是没人,范阳卢不就坐边上喝酒嘛,还是钦差呢。多半本身就肩负着调查始末的使命,可这调查了个寄吧,明明已经沆瀣一气。 如果夏龙渊管事,肯定忽悠不过去,但夏龙渊真的不管事。几乎可以预见翟牧之在朝中不会有多少责难,有也很容易摆平。便是唐晚妆弹劾也没啥用,镇魔司的监察之权不好告人的,明面上镇魔司没这个权力。 换句话说,明明可以算翟牧之惹出来的祸事,反而全被盖过去了,仗着对方也没法打出来,他反而有了“守土之功”,加官晋爵。 苗人都没打出来,功从哪来?外面被杀的夏人村民脑袋上打几个苗人的发型就行了……这不就是苗人打出来了,被击退了的证明嘛。 翟牧之确实没想造反,他真的是“忠诚的”大夏官僚。 只不过这种官僚……能造就无数个反贼。 赵长河跑来见翟牧之想要解的谜题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解开了,真的没有阴谋,也不是和雷振堂勾结的什么合作……翟牧之甚至还挺敞亮的,好像觉得这是一件大家都心领神会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都帮你对付王道中了,我可是忠臣,立场拿得稳稳的。 但赵长河的怒气反倒更甚,捏着酒杯的手都有了点青筋。 老子在苗疆机关算尽,促成了五族联席,收容了无数夏人,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的? 如果没我呢?苗疆夏人被屠尽,你在乎吗! 翟牧之察言观色,见他神色不对,低声道:“此功自然该算赵少侠一份的……此外,听说赵少侠一直困扰于经脉问题,我们这里有些补物,或许有益……” 不能此刻翻脸,还差最后一个问题需要解。 赵长河强忍怒气,慢慢开口:“那就多谢太守带挈了。不过赵某还有点事想问问。” 翟牧之似也松了口气,笑呵呵道:“赵少侠请说。” “巴山剑庐之事,翟太守知道多少?” 翟牧之摇头:“剑庐一直是巴蜀名门,和各家往来都挺多,翟某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搬迁苗疆。说到这个,翟某倒是有点好奇,时宗主是如何得罪了少侠,被少侠和岳女侠联手所杀?按理剑庐当属正道才对……” 赵长河观察着他的眼睛,慢慢道:“其实时无定不是我们杀的,或者说我们只是捡漏杀了重伤的时无定。否则就我和红翎,怎么可能杀得了地榜第六?” 翟牧之笑道:“也已经很厉害了……不知谁先重伤了时宗主?” 赵长河一字字道:“天榜第六,听雪楼主雪枭,太守可有所知?” 翟牧之愣了一下,似是有点不可思议,旋即摆手笑:“天榜第六,听雪楼主,天下谁人不知?但翟某可没那机缘见到这种人物……” 赵长河心中有了明悟,翟牧之一定见过雪枭,甚至知道雪枭不可能杀时无定! 他正待说什么,忽地感觉有地震般的错觉从远处传来。 翟牧之显然也察觉了,霍然站起,显出与赵长河不相上下的修为,甚至略强一线。 果然已是二重秘藏。 立刻有人入帐汇报:“太守,不好了,有数千兵马朝我们营寨冲过来了!” “数千?我们这可是四万余众,这是来找死的?”翟牧之惊诧道:“莫非是苗人袭击?怎么会是往东边来?” “不是苗人!”另有士卒急匆匆闯入:“看见他们的帅旗了,大书一个‘厉’字。” 翟牧之神色大变:“厉神通!” 第512章 雪枭 南边苗人不出疆,自有英雄下峨眉。 厉神通或许已经憋很久了……他等的就是翟牧之远离巴蜀腹心的机会! 他毕竟没法像弥勒那样暗中发展庞大的潜势力,人手就那么多,想要攻城略地谈何容易?梁山好汉打破城池也是没法占的,依旧得蹲回山里,那不就成山匪了么…… 直接去打成都,或者悄悄去摘了翟牧之脑袋吧,对于厉神通或许很简单,但他顾忌一个潜伏于阴影的毒蛇。 雪枭是刺客。当刺客潜于暗中,是威慑最强之时,所以厉神通一直隐忍,等一个机会。 但堂堂煌煌的军阵可破之。 什么刺客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你也得老老实实拔剑面对面。 厉神通要的就是他来面对面,当刺客暴露了存在,撸铁的汉子就无所畏惧。 恰好翟牧之率众南下,远离巴蜀腹心,到了这纯纯的理塘。当厉神通接到消息,只考虑了一个呼吸,下一刻全体神煌弟子席卷下山,断然出击。 刚刚觉得反正苗人打不出来、再松垮的军队都无所谓的翟牧之,在神煌宗区区数千人的冲阵面前,忽然就变得很讽刺。 翟牧之率着将佐们匆匆出帐,到了寨门前看着前方的洪流,个个神色无比难看。 单是看着对方军阵前方一马当先的古铜肌肤汉子,就像是一尊前来追魂索命的天神。 天榜第五厉神通! 他的性质比排行第四的玉虚都要可怕……因为他真正的刀枪不入,普通的军队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 “放箭!放箭!” 不得不说人多还是有点优势的,再拉胯的军阵,当有几万人一起放箭的时候,那也是蔚为壮观,蔽日遮天。 然而厉神通飞掠而来,箭矢落在他身上简直就像毛毛雨挠痒痒,连在他身上留个印都办不到。 只在刹那间,厉神通就接近了寨门,大老远一拳轰出。 “轰!”一道土龙般的劲气咆哮而出,寨门炸得四分五裂,半点阻拦作用都起不到,连带着站在寨门后的一些士兵在这一轰之下也直接变成了肉泥。 比重炮轰过还离谱。 所有兵将面如土色,已经有了骚动后撤之意,谁敢去正面挨这人形暴龙一拳头试试? 只要士气一散,开始跑路的话,别说几千人了,怕是厉神通一个人就可以追着几万个打。没有相当的对手抵住这样的箭头,这种天榜顶级武者在战场上的杀伤性绝对堪比高达。 翟牧之硬着头皮,率身边将佐向厉神通围拢过去,口中厉声道:“厉神通,你是真要造反?” 只要能把这箭头遏制住,人数占优还是可以打的。 厉神通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诛民贼也,何谓造反?” 翟牧之色厉内荏:“你就不怕陛下前来踏平你神煌宗!” 但凡开宗立派又或者有家族传承者,都不是光脚的了,得为宗门与家族着想,无数英雄好汉羁绊于此,俯首蹉跎。 厉神通仰天大笑:“神煌宗上下,无家无室,无牵无挂,便是那昏君来了,拼之一死,有何惜哉!” 随着笑声,双方已经近在身前,厉神通再度握拳,轰然击出。 谁也不知道,在他们两句对答之间,有一缕传音悄悄传入厉神通耳内:“厉宗主,留意翟牧之身边长史谢如海,疑似雪枭。” 厉神通神色微动,大笑道:“谢啦!” 一道拳劲同时和数般兵器轰在一起。 就在此时,一道若有若无的锐意悄无声息地袭向厉神通肋下。 然而厉神通这一拳根本就没有击实,只是随意地震开了翟牧之等人,继而化作狂暴的烈芒,恶狠狠地轰在了偷袭之处。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双方都是微微一晃。偷袭失败被聚集力量轰在上面的雪枭吃亏明显更大,多后撤了两步,神色阴沉:“赵少侠如何知道是我?” 还真是谢如海! 从这句话看,赵长河的传音被他捕捉了,天榜之能果然超过赵长河现有的理解。 翟牧之不可置信地看向赵长河,这也是反贼?你之前战雁门、定江南,处处透着国之忠良的味儿啊! 赵长河站在阵外微微一笑:“时无定不是搞交际的人,他心里只有剑。可多方信息告诉我,剑阁弟子广泛交游巴蜀,怎么看都很怪异……这当然不是时无定自己的布置,他连自己是剑奴都不知道。剑庐作为听雪楼的马甲,背后当然是听雪楼主在操控这一切。” “那又和我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长史有什么关系?” “刚才我和翟太守说雪枭杀时无定……翟太守表现出‘这不可能’的情绪,虽然一闪而逝,还好在下眼睛还是比较利的。翟太守与听雪楼必有交集,而且关联非常密切,密切到了实时交流的程度。” “何以见得实时交流?” “一个多月前,‘王道中’南下,才刚到地方时无定就找上门来了,他是受了翟太守的委托。虽然当时‘王道中’的行程并不快,要等李肆安的车队一起,但以翟太守手头这水平……”赵长河说着,指了一圈周遭兵马:“使者快马加鞭超过王道中的行程赶在前面,还要准确找到时无定在哪里通传信息,这精锐程度和组织力度根本不是翟太守的手下能具备的,就算有个别精锐,也不至于为了个王道中这么紧张,他又没多重要。” 翟牧之:“……” “当然只可能是听雪楼在通信,甚至有一定的可能是雪枭直接脑控传输了信息——这能不能证明,翟太守和听雪楼有实时交流的渠道?” 谢如海听得有些惊艳:“不愧是为镇魔司破了好几个要案的名侠,这脑瓜子确实好用。但你猜到翟太守和听雪楼实时交互,又如何判定那人是我?” “都判定到这一步了,和翟太守形影不离的长史当然就是很大的嫌疑对象。真正让我确认的是,面对厉宗主的冲阵,翟太守居然不是转头就跑,而是率众应敌……他哪来的自信?当然唯有一个可能,他有底气藏在身边,自己出击牵扯厉宗主的注意,实则有可怕的偷袭起于身侧。能满足这条件的,也就你了。” 几句对话间,厉神通身后的神煌宗人马也冲到寨前,喊杀声大起,双方正式交锋。 雪枭慢慢抽剑指向厉神通,淡淡道:“厉宗主,你顾忌本座,始终隐忍,又何必在此时孤注一掷?数千神煌子弟培养不易,你若被我牵制,不知要葬送多少在此。” 厉神通仰天大笑:“你以为本座是因为忌惮你才站在这儿听故事?本座只是给赵少侠一个面子,配合他人前显个圣。” 雪枭:“……” 赵长河:“emmmm……” “阴沟里的老鼠既然出现在了光天之下,谁还忌惮!”厉神通肌肉鼓胀而起:“死!” 一拳再出,风起云动。 天榜第五与第六的交锋,拉开在西南之野,理塘河畔。 不管胜负如何,短时间内厉神通是确实被牵制着,神煌宗儿郎数千对四万,能胜么? 如果有翟牧之率领着,可能还不太好说。 但这里还有赵长河。 翟牧之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了赵长河:“赵少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513章 皆道中之功也 “我没什么意思,你看见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赵长河才懒得多废话,龙雀骤然在手,劈头盖脑地就是一刀。 “唰!”翟牧之剑光凛冽,眨眼之间分刺胸口肋下,把赵长河这试探性的一刀破了个十足十。 周围亲卫团团围拢,数把长剑指向赵长河。 别看厉神通随意一拳就把翟牧之连带他的亲卫全部轰退,那是厉神通。换了赵长河来打,就知道这确实是硬茬。 翟牧之怒道:“你前些时日还在江南剿灭邪教,如今怎么和反贼同流!唐首座待你不薄!” 赵长河简直无力吐槽这句话,真有些哭笑不得之感:“我很奇怪,翟太守心中难道没有正臣除奸的概念嘛?” “什么混账话!”翟牧之大怒道:“钦差在前,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分辨?你便是信不过卢大人,你我也可以上朝堂说话,请陛下定夺!岂有和反贼同流合污,对同僚刀剑相向的道理!” 赵长河实在懒得跟他扯这种犊子,懒懒道:“你们不知道老子是匪类?你这套什么体制内的默契,老子不懂,也懒得懂。你这残民之贼,一刀剁了,世界清静。” “你!” 赵长河手起一刀,正要劈下。 “赵公子……”身后卢守义忽然说话了:“以赵公子的身份,如果真要杀人,恐怕还确实有说头。” 翟牧之目瞪口呆:“卢兄……” 卢守义叹了口气:“翟兄真没听过传言?” 翟牧之怔了怔,忽地想起一事,神色变得极为精彩。 赵长河是太子……这事确实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原本仅限极少部分人心中有数,后来源于崔家唐家的各种放风打底,知道的人渐多,他翟牧之也属其一。但毕竟只是收到暗示的程度,无法定论。 何况夏龙渊命硬无比,人人都说他出事了出事了,结果吊在那里这么多年了还是什么变化都没有,这个有关太子的讨论自然也消停很久了,一般人越来越不当回事。 这回被卢守义提醒,翟牧之才想起这个传闻。按卢守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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