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呢,比如这绊马索,就不像江湖人玩的东西。 前因应该就是如此。 既然仇家知道了,镇魔司也知道了。他这大夏龙雀背在背上,别人认不出这离谱的刀是啥玩意,唐首座又岂能不知?这一刻内心里不知道多少戏了。 可能在唐首座的视角上,你这古剑湖不去就是了,别人一下就失去了你的行踪,啥事都没有,为什么要强行去? 男儿有约,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女人懂个屁! 什么?不藏行迹?可能招来对抗不了的强敌? 说给人听的! 赵长河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策马半途,眼见追杀者已经被踏雪乌骓甩到没影子了,忽地一扯缰绳,往荒郊野外直窜而去。 半天之后,日已西斜,前方官道边上的树林里。 血神教主薛苍海阴沉着脸:“你们说他不藏行迹,一路往官道直行?” “是、是啊,他就这么说的。” “本座在这里等了足足三个时辰,现在天都快黑了,人呢?” “不、不知道啊,兴许在哪里路边林中午睡呢吧?” “啪”的一声,薛苍海愤怒地把下属抽了个陀螺:“蠢货,你们被他骗了!浪费本座的时间!” 身后有个熟悉的面孔……孙教习靠在一棵树干上,抄着手臂抬头看鸟,嘴角勾着笑意。 “老孙。”旁边的血神教传功长老低声问:“据你对此人的了解,他此刻会在哪里?” 孙教习与教务系统互不统属,算是传功长老的直属部下。上司发话了,他也收起那副老油子模样,立正笑道:“我怎么知道……这小犊子一开始还是个很讲礼貌的少年郎,现在这匪气还是老子带的,没事就叫他说话大声点,才变成现在世人认知的德性,天知道他本来是个什么阴货呢?” “啧。”传功长老有些蛋疼地低声道:“这事儿吧,教中不少人怪你……” “怪我个寄吧?”孙教习声音大了起来:“老子不过履行教中职责广而授之,教出来的匪徒刀法好,那是老子水平高!该夸才对!宣教传道、树立信仰,那他妈又不是老子的职司,老子大字不识几个,关我屁事!老子还没怪他们没好好宣教,没抓住老子教出来的好苗子,倒还有脸怪老子头上?” 薛苍海都听见了,转头看了一眼,心中也觉得确实不能怪孙教习,理论上赵长河越强悍,越能证明孙教习的职责完成得优秀无比,反而该夸,但这搞得,谁夸得下去啊……但又不能说你职责完成得太好了给教中带来了个大麻烦,以后教学摆烂一点? 真他妈蛋疼。 “那方不平!啊?老子是不是告过状?是不是说这傻屌玩意儿心胸狭窄私欲过重耽搁苗子?啊?是不是还推荐过让赵长河进总舵?啊?都按老子说的哪有现在这破事!现在好了,反过来怪我?可去他们妈的吧!”孙教习越说越大声。 “好了。”传功长老瞥眼看看薛教主越来越黑的脸色,暗道你再说下去失职的可就成教主本人了,教主当然不会为了你告个状就撤了自己得力的分舵主啊…… 他只能压低声音:“话是这么说,如今终归是你的弟子做了叛徒,咱们的责任还是要背一点的。如今他的手段没有人比你熟悉,这次如果你能亲自把他捉回来,自然有功无过。” 孙教习“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心下他倒是不觉得赵长河打得过自己。方不平脸上的石灰,后来教中去检视可都看见了,说明赵长河不是真的那么逆天,自己了解他的路子,应该问题不太大。但怎么说呢……孙教习真不想干这种活。 无论怎么说那确实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掰着腕子校准着他的每一分动作,这关系可不一般。他在江湖上越威风,自己当然是越有面子。教中兄弟别说对自己有意见,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藏着点羡慕的,那语气听得出来。 人活一世图个啥呀,图你教中的例钱吗? “好了。”薛苍海淡淡道:“此事孙横川无责,教中兄弟不得以此见怪,但正如丁护法所言,缉拿这个叛徒之事,横川还是理应多负担几分。如今此人耍诈,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不一定真会去古剑湖,你们有什么看法?横川你较为了解此人,说说?” 孙横川觉得赵长河必去古剑湖,可话到嘴边还是说:“这一路除了我们还有别家在搞他,他现在应该心里有数……换了是我遇上这情况,应该是真不去了,一个比武约定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玩意,犯得着拿脑袋去冒险?当然,那是我,他到底怎样我不肯定哈,别又让老子背锅。” 众人都失笑,匪类的小狡黠,推锅比什么都快。但被赵长河这样摆过一道,大部分人还真是觉得他这是虚晃一枪,其实不会再去了,老孙说的很有道理。 薛苍海沉吟道:“如今四象教不少高层在古剑湖,本座不合去凑热闹。” 其实就是不想送上门去当狗给人呼来喝去使唤。 说着又道:“但古剑湖还是要去人守着,指不定赵长河还真去,这事就交给丁护法和横川,你们带几个人驻扎剑湖城。” 传功长老和孙教习都拱手:“领命。” “其他人继续四散各地,搜寻此人消息。就这样吧,本座还有事。”薛苍海说完,晃身不见,留下一群气都散了的血神教徒面面相觑。 在不同的官道不同的路口,同样也有其他人蛋疼无比地白等一天,最后四散离开,各处搜寻。 赵长河往东一路穿越荒野山田,遇城不入,足足绕了两座城,天色已黑。 月色之下,踏雪乌骓仰天长嘶,忽地折道向南,再奔剑湖。 “吁!”不知奔行了多久,背上龙雀轻震,杀机再临。 只要还有人相信他会去古剑湖,那当然是甩不开所有敌人的,只要愿意守在各个口上,总能等到人。 当然这样傻等的再也不可能是薛苍海级别,这才是真正的磨刀,而不是送死。 大夏龙雀是新得的,无论长短轻重厚薄,都还并不趁手。不经过各种磨炼,如何如臂使指? 赵长河仿佛不知道龙雀示警,马不停蹄,一路飞驰。 一道剑气从右侧骤然袭来。 赵长河身形忽地一矮,镫里藏身,那刺客已经从马上掠过。 一柄阔刀悄无声息地往上立起。 踏雪乌骓在月下飞驰老远,身后才“砰”的一声,掉下两截尸身。 谁说这样的阔刀只能狂扫? 希望抵达剑湖之时,马如腿脚,刀如臂膀。 第87章 两个傻子 半个月后。 赵长河坐在溪边喝水喂马,低头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 胡子又拉茬一大圈了,崔家送的武士劲装也已经又有了好几处破口,乌骓黑亮的毛也脏灰灰的,从刚离崔家时带点怒马鲜衣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公子的味儿,再度彻底沦为草莽。 被自己晃点一圈后,这半个月来的厮杀并不算很频繁,看上去远不如护送崔元央之时那么激烈辛苦。 但这次路远,总战斗次数反倒比那次更多了许多,而且这次怕泄露行踪,不再是上次突围游击的模式,遇到敌人全是杀了,时不时都要以寡敌众还务求不能放跑了人,实在艰难。 这世道真是傻缺,动不动都说“相隔千里”“千里之遥”,没个标准数。实际细算之下,送崔元央回家最多不会超过五百里,这边去剑湖起码两千里以上,都快从河北到江北了,再加上绕了路,更是远得离谱。 还好时间算是宽裕,不然因为这种原因迟到,真特么丢人。 见到韩无病,第一句话必须是:谁他妈告诉你两千里也叫千里的? 这次千里……哦,两千里奔波,顶着一路风雨,顶着围追堵截,只为履行一个比武约定,不知道外人眼里怎么看,会不会认为这是傻缺,可赵长河自己心中却很是舒服。 提起酒壶坐在溪边喝着酒,心中不自觉地就想起岳红翎,或许也只有她会说一声“该当如此”,而迟迟与央央都还真未必。 还有一个更高兴的是大夏龙雀。 原本被崔文璟处理过,龙雀的杀气不外溢,刀身也遮掩得不再光亮锋锐,有点古锈,看着挺丑的。结果这些天厮杀,龙雀饮血,那锈迹开始暗红,色泽蜿蜒刀身,反倒又凝成了形似朱雀展翅的暗色花纹,从锈迹斑斑的低调感觉又变成了“古拙沧桑”,反正就是怎么都不能容许自己变得难看似的。 赵长河颇有些哭笑不得,倒也没打算再去遮掩。 神器有灵,虽不是生命,也该尊重才是。 这些天的磨合,与龙雀越发亲和了,对刀本身的掌控也越来越熟悉轻巧。 谁都以为这么厚重的一把阔刀必然迟钝,甚至必须双手挥舞,就像当年梦中一样……然而…… 赵长河单手提刀,随意往下巴抹去,踏雪乌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几簇胡须掉落,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显出妙到毫巅的掌控力。 “磨刀已成,剑湖在望。”赵长河拍拍乌骓的脑袋:“越是靠近,别人越可能堵我,你怕不怕?” 乌骓鼻孔嗤了口气,眼有不屑。 “哈!”赵长河翻身上马:“走,最后一程!” …… 古剑湖畔。 “叮”!剑尖断折,韩无病捂着肩头伤口,持着断剑微退。 周围无数仇敌围困,他的眼神依然古井无波。 “别人说名字是反的……韩无病,我看你是确实有病。”有人不可思议地问他:“血祭故友,尽斩仇敌,洒然而去,何等风流?我们看见乱世书,试着过来看看,根本就没指望你还会在这里,结果这是什么?你居然留在这里不走?你这是在干什么?” 另有人接口笑道:“他可能以为自己杀了剑庐仇人,就没仇人了。” “新晋潜龙六十六,蠢到这个程度的吗?哈哈哈……”众人都在大笑:“你领了黑白两道多少赏金,杀了那么多人,真以为自己没有仇家!” 韩无病终于开口:“我在等人。” “等我们吗哈哈哈……” “不过是杀了一些虫豸,没有想到乱世书连这点事都要记录而已……引来了别人,事先没能料到。”韩无病慢慢道:“但那是韩某自己失了计较,与我所约之人无关。我既约了他,那就得等。” 众人的笑慢慢消失,个个不可思议:“只不过因为你约了人?在这等人?” “不错。” “哪怕死在这里?” “那就死在这里。” “如果你约的人压根就没来呢?后不后悔?” “那是他失了信,不是我。何悔之有?” 人们眼神都有点变了,有人不屑,有人欣赏。 但无论是不屑还是欣赏,仇家就是仇家,终归不会因为这点欣赏而留手。 氛围再度肃杀。 …… 不足十里之外,到古剑湖的一条必经小道上,几个人坐在竹林边上聊天打屁。 马蹄声由远而近,众人神色微变,全都抽出长刀站起身来。 烟尘起处,赵长河衣裳褴褛,浑身尽是新沾的血迹,策马而来。 见到面前堵着的人,赵长河很是难得地愣了一下,勒马而望。 前方的人叹了口气:“你真的来了这里……” “嗯。” “你干嘛要来?” “与人有约。” 气氛安静了几秒,对方破口大骂:“你他妈是傻子吗?真为了这点寄吧事,你一路打了多少生死战,看看你身上的血,气都没喘顺呢,真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过关斩将?” 赵长河默默下马,拍了拍乌骓,乌骓很灵性地一溜烟窜进竹林里去了。 赵长河背刀静立,叹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 “知道?我知道个屁,我道你是聪明人,结果呢?散布一点烟雾有什么用,堵在古剑湖不就能堵你了,就和当初你送崔元央一样!不来就完事了,这都不懂吗!” 赵长河道:“因为薛教主这等身份不会傻不愣登的在各处守株待兔大半个月,会这么做的那肯定没啥身份地位,我能应付。” 来人抽了抽嘴角:“你再骂?” 赵长河继续叹气:“只不过我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上撞到您。” “哟呵还用上敬语了。” “我他妈不想跟你打架,你不会躲起来养老吗!” 孙横川:“……” 边上的血神教众额头也有点冷汗。 赵长河目光在对面的几名教众身上梭巡了一圈,奇道:“怎么这场面看着,是你带队诶?” 孙横川道:“是我上司丁护法带队,不过刚到就被夏圣女叫去打杂了,这里也就成我带队了。” “哦,那你们真打不过我……是你带队的话,我真不想打,大家打个商量,让让?” 孙横川简直气笑了:“你有几斤几两我岂能不知道?你也想打得过我,简直笑……” 话音未落,眼珠子就鼓了起来。 赵长河单手持着四尺阔刀,向右横指。 一人一刀,就把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配着身上未干的血,那股气势直如龙虎,单是看着就摄人心魄。 孙横川都傻了,你这是刀还是门板?这刀是单手能用的吗? “我四重了,不是前阵子乱世书通报的三重。我的刀也和你想的不一样了,形态都变了,刀路更不是一回事了。”赵长河慢慢道:“教习,据说你也是四重,不是我夸口,目前为止,同境界的对手还没有一个在我刀下走过三合的,建议你不要试。” 孙横川:“……” 旁边终于有个血神教徒不耐烦起来:“就你这连喘气都没顺过来的疲惫,早就弹尽粮绝了还在这里装样,束手就擒吧!” 随着话音,一刀斜斩,劈向赵长河左肩。 赵长河便冷冷地看着他冲过来,直到刀将临身的那一刻,才忽然动了一下。 那教众的手腕忽然就被抓得紧紧,仿佛自己送上去给他抓似的。下一刻龙雀呼啸而来,恰恰停在他的脖子上,贴肉不动。 血神教众人雅雀无声。 这力量,这速度,这掌控力。 模子还是血神刀法没有错,但好像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孙横川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即使看见乱世书刷了再多次、即使听见江湖风传得再离谱,在他心中这始终就是个自己手把手教学的小伙子,哪有别人传说的那么夸张啊……他内心深处还想着自己能活捉这小伙子,然后回去求情,让教主放一马…… 直到今日他在发现,这哪里还是心中的印象? 赵长河实际上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江湖新星,长刀之下人头如雨,潜龙榜从来不是浪得虚名,在同级之中,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那才是潜龙啊…… 孙横川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把爹给打了的感受,却又觉得非常有面子,这种心情复杂无比。 赵长河放开刀,一把将那教众推了回去:“血神教与我无仇,反倒有收留之恩,我与血神教的所谓恩怨,无非方不平一人,哪怕教习不在这,我也不愿意杀其他血神教众,赵长河此言,望各位传达薛教主。就此别过。” 话音渺渺,人已腾身掠过众人头顶。乌骓从竹林之中斜窜出来,赵长河翻身落下,恰好坐在马背上,眨眼之间人马远去,空余尘烟。 剑湖之畔,韩无病断剑已经尽是血色。 人伤,剑折,以寡敌众,他的剑下依然杀了好多人,围攻的仇敌们有些心惊肉跳,却知道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逃离。 他的剑太快了,单打独斗几乎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不趁着此刻他筋疲力尽围而杀之,将来就是所有人的噩梦。 “铛!”一柄重刀袭来,韩无病筋疲力尽,腾挪不开,只得横剑再挡。 已经断了剑尖的长剑再度断折,手中只剩匕首一样的长度了…… “韩无病,你确实很强……但也到此为止了,九泉之下再去等你约的人吧。”刀客狞笑一声,横刀再斩。 马蹄声由远而近,骏马长嘶,声若龙吟。 刀客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条大汉横刀跃马,冲阵而来。 手中阔刀起处,阻路者剑断头飞,衣甲平过,鲜血喷涌。刀客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重刀,忽然觉得这他妈还叫刀吗? 围攻者早已乱成一团:“来者何人!何故捣乱!” “老子风霜雪雨,千里突围,只为一个约定。妈的到了这里人被你们砍了,老子这个月白干了?都给我滚!” 浑身浴血手持断剑的韩无病看着同样人马浴血的赵长河,一直板着的死人脸忽然笑了。 赵长河回首而望,第一句话一定要说:“谁他妈告诉你两千里也叫千里的?” 韩无病指着他辛苦地笑:“你刚才自己也这么说!” 赵长河:“草!” 远处树梢,夏迟迟衣袂飘飘,悄然静立,微微一笑:“两个傻子。” 第88章 剑湖城 赵长河的冲阵彻底压垮了围攻韩无病的仇敌。 原本就被韩无病以寡敌众杀了那么多人,硬是撑着一股气,觉得韩无病已经强弩之末了非杀了不可才咬牙继续。 结果这边一个猛男跃马冲阵,光是那刀的气势都能让人两腿发麻,还打个什么打…… 没有人注意到其实赵长河自己也是疲惫不堪,全都再无战意,一个个发声喊,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赵长河本以为要有一场苦战呢,见状提着刀自己都有点傻眼:“我这么吓人的吗?” 韩无病笑:“不错,你是很吓人。” “一群傻逼,敢围攻玄关五重的,被一个四重的吓跑了。嗤。”赵长河下了马,疲惫地随意坐在地上:“喂,距离立夏还有几天?” 韩无病也虚弱地坐在身边,算了一下:“还有七天,你来得很早。” “七天。”赵长河转头打量了他一阵:“你这伤七天养得好不?” “基本都是皮外伤,看着血淋淋其实有好药的话很快就好了,三天足够。” 赵长河有些蛋疼地咂咂嘴:“也就是说,等你伤好了,我们没事干还要在这硬熬四天?这立夏来得有点迟……呃……” 一句话想到了自家女朋友,便不说话了。 偷窥的夏迟迟忽然就变得笑嘻嘻。 韩无病哪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停了话头,便道:“多等四天也没什么,剑湖城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可以逛逛。或者如果你想找剑……哦,你用刀的,应该没兴趣。” “就算我用剑也没兴趣啊,央央都说了崔家找不到,那谁还能找到,凭刚才那群傻逼吗?”赵长河道:“你剑断了?我劝你也别找了,去城里买把好的就是了。” 韩无病道:“我本就不打算找。” “那行。”赵长河站起身来:“上马,带你去城里歇着先。” 韩无病也不矫情,直接上马。 天知道两个看似交情不错共乘一骑的人,双方打的主意是几天后要决斗。 更奇葩的是,从始至终两个傻子都没想过,人既然都到了,所谓比武时间还不是由自己商议着改的?想提前几天就提前几天,为啥非要等立夏啊…… …… 剑湖城。 很早年前只是一个湖畔小镇,现在不用多说,是个超级大城,比这边的州城都要繁荣,但与别处城市不同的是,体制规格好像还是个镇似的,没有城墙,没有守卫,没有入城税。 于是越加繁华。 赵长河打马入内,好奇宝宝似的正在打量街景与清河相比如何呢,没走多远就是香风扑鼻,一个涂脂抹粉的老鸨凑上前来:“哎哟,这位公子,要不要来我们万花楼歇息?我们的姑娘是全城最漂亮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赵长河:“……有唐首座的琴棋书画精么?” 老鸨瞠目结舌:“那没有的。” 赵长河点头:“那就算了,再去练练。” 韩无病笑出声来。 赵长河策马往前,口中道:“这里青楼牛啊,我们一身的血,她们一点不在意,还拉客。” 韩无病道:“你再呆两天就知道了。” 不用呆两天,赵长河现在就知道了。 前方又是青楼,门口直接有人在打架,等赵长河想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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