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夜九幽“呵”的一声,眼里却殊无笑意:“没见过拿刀拦在偷情对象面前的。” 赵长河知道夜九幽依然极为恼怒这件事,却没什么可说的,只能道:“所以不是偷情。既然不是偷情,那自然应该白天来,总比夜里磊落些。” 当然他说得有道理,只不过夜九幽的神情更臭了:“之所以让你夜里来,是因为我更习惯夜间做事,对我来说那才算白天。” 两人对视着,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么要互相辩解是不是偷情。 看着好像是毫无意义的废话,难道这俩还真能偷情不成?这点鸡毛蒜皮的字眼有什么值得辩来辩去的。 但实际上两人的关系是,人类身份有婚约、魔神之身被看光过。即使自己心里不觉得暧昧,在旁人眼中可未必。 夜九幽不想在他的女人面前谈话,非要约他独自来,不愿意被他的女人用暧昧狐疑的眼神围观的因素起码占了一半。又不是那个关系,你们那什么眼神? 但本该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夜九幽,在长安之时还故意说要乱你内宅来着,现在为什么想要避忌这个?没人知道,夜九幽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想因为这个去照摄魂镜。 但她却忘了,独自约过来、还约夜里,这实际要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围观更暧昧得多……以至于赵长河拔山过来的举措,在此时都似乎都有了一种暗藏的挑逗——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内心? 夜九幽终于瞥了眼山峰淡淡道:“你把这个搬过来干什么?只用一角为镜,我还可以照着玩,完整的话我也不确定是否会有伤害。” 赵长河道:“此物能摄人魂魄,化作游魂。我不能让它留在那里无人看管,放在你这挺合适的。” 夜九幽冷笑:“那你毁了便是,我这庙小放不下。” “目前来说,此物是除了夜无名相关的东西之外,你唯一表露过想要的东西……当然送你。嫌大的话,是炼化成其他形态也好,是做别的用处也好,或者真想毁了,你随意。” 夜九幽冷笑收了,面无表情:“你的意思,就用这个弥补我?” 赵长河道:“没,这就是个简单的礼物。” 夜九幽神色好看了点,忽地伸手一招。 庞大的山峰滴溜溜地变小,真就跟个小镜子一样被她掂在手里一抛一抛的,笑吟吟道:“礼物收下了……你此来要说的正事也可以说了。” 赵长河一时无语,难道不是你叫我来的?怎么变成是我来找你说正事的了……你要是不约我来,我这时候真就在天河陪老婆了,什么事非要急着这时候找你说。 当然这话就不会说出口了,赵长河索性当作真是自己来找她的,认真道:“上古四象,已经死了就让人安息吧……在世人的传统观念中,让人死后尸身不得安宁是很严重的坏事。” 夜九幽大怒:“那又怎么了?我谁都没害,你也要管?赵长河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太过分了!” 赵长河摇了摇头:“不是我要管你……剑皇也问你难道觉得是小事?也许在你的思维中这确实是小事,可别人的观念都不这么觉得,你继续与世人的观念背道而驰,以后还是要与上古一样天怒人怨。” 夜九幽冷笑道:“夜九幽从上古开始就是与天下为敌,世人眼中最大的反派之一,又有什么打紧?” “首先,你一直压不过夜无名,未必是实力不足,而是失道寡助。你对抗不了她整个庞大的体系,甚至于实力不足也与体系有关。已经吃过这个亏了,还要再吃一次么?” 夜九幽眯着眼睛盯着他,一时没有回答。 赵长河又道:“其次你并不想做世人眼中定好的角色,不想做天道定义下的代言。你已经不想代言黑暗,又为什么还要沉湎于操纵死亡?是因为剥离黑暗已经让你变弱,如果一股脑儿把什么都变了,你就再也维持不了自己的实力?” 夜九幽淡淡道:“既然知道还废话什么?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总要一步一步来。我再不愿意作为既定的定义,也不可能自毁根基,把自己放在弱者求存的境地。无论是你眼中的善恶,还是世人眼中的正邪,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赵长河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既是代言了幽暗,却又不是与生俱来所定义的那种,这是否脱离了既定的框?” 夜九幽怔了怔。 赵长河又道:“我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啊,四象如此,其中三娘成为海皇也是如此,如今红翎似乎有取代剑皇的意味……哪个天道定义过她们,这都是自己修行而成的。包括我自己,我说是夜帝,与当年夜无名真是一回事吗?自己练的就是自己练的,不是谁送的,也不是与生俱来。就算自己练的要被你们这种压制,那又如何,总有朝一日拱翻,取而代之,我所见的例子已经数不胜数。” 夜九幽沉默片刻:“飘渺呢?她还是与生俱来的定义。” “她的定义已经变了。”赵长河道:“你便是现在去问她,她代言的人道气脉,仅仅是如同上古一般虚无缥缈的定义呢,还是与我赵长河强相关?是否像早年那样,谁做君王对她都没区别?有没有我赵长河的天下,对她来说是否一样?早就不一样了!” 夜九幽心中终于微动,沉吟不语。 例子确实很多,只是大家站的角度不一样。人类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先天魔神的角度则未必会这么想,即使这么想了,也未必下得定决意去做,天知道会做成什么模样。 那是多么破釜沉舟。 赵长河低声道:“从我们所见的一些线索,甚至可以认为,当年纪元崩毁、人道重开,就含有这样的意义在其中,这是有人在刻意推动的……” 夜九幽眯着眼睛……夜无名? 果然赵长河续道:“夜无名如此英雄,我很佩服……你要被她比下去多少?” 夜九幽不怒反笑:“你这是在激我呢,还是在向你家夜无名表忠心?” 赵长河当然有种说给夜无名听的意思,但这意思可不是表忠心,而是相反:“如果夜无名听见这样的话,我想她未必还会对你出手,你至少可以消除这方面顾忌。” 夜九幽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阵子,笑道:“如果她出手呢?” 赵长河拔出龙雀,插在雪地里。 夜九幽出神地看着龙雀,眼里有些恨意:“你确定,这刀会用来拦住夜无名,而不是砍向我?” “这就是你始终不愿意和我开诚布公的原因所在吧,你从来没法确定我和夜无名到底是什么关系,建立不了信任。” 夜九幽淡淡道:“我从来无法信任任何人,与夜无名无关。” 赵长河道:“凡事总有第一次,就看你愿不愿意试试?” 本来正经交流好端端的,不知为何这句话出口就给了两人一种暧昧感,都下意识地住了口,使得空气莫名地安静了下去。 周围雪花依然轻飘,绕着夜九幽身边盘旋,却永远无法进入一尺之内。 就像她永远的拒人千里……也像她身上永远不会有任何装饰。 她从来只有自己,就连下属都近不了她周边。在永恒的黑暗深渊里,她唯一能看见的只有摄魂镜中的自己。 “我凭什么信任一个……在几炷香之前还横刀拦在我面前的男人?”夜九幽慢慢开口,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笑与怒,渐渐变得冷厉淡漠。 赵长河还没来得及开口,夜九幽右手闪电击出,轰向赵长河前胸。 赵长河本能地想要招架手都动了,却很快挪开,任由她一掌拍在胸膛。 没有预计中的狂暴伤害,而是无边幽垠笼罩全身,丹田沉寂,经脉枯萎,血肉枯竭,浑身黑暗死气蔓延,有种要成为尸傀的感觉,或者是陷入黑暗的傀儡。 见他根本不闪,夜九幽眼里也终于闪过惊讶,却终究淡淡道:“在很早之前与你相约那会儿我就说过了,我需要的是你成为奴仆。只有成为我的奴仆,我才能信任……你哪来的胆子,竟敢不架不闪?” 赵长河脸上泛着死气,捂着胸口似乎极为难受,脸上却是在笑:“咳……本来以为你是发怒要揍我,那不管多大力,给你出个气是应当的。” 夜九幽听着有点想笑,淡漠的姿态都快保持不住了:“就为了这?那你现在要被我操纵为奴了,后不后悔自己的幼稚?” “幼稚么?韩无病断臂还,我挨你一掌还,说来我还赚了。”赵长河道:“只要你把气出了,那就值得。” “变成奴仆也值得?” “其实你如果是要揍我,那我伤定了。但如果是想操纵我,那却未必做得到的……” “是么?”夜九幽眼眸幽幽,无垠幽暗侵袭而至。 却发现赵长河魂海被锁链锁得严严实实,自己的幽暗死气侵袭不进去。 夜九幽笑了起来:“心魂锁链不是万能的,以我的实力要摧毁它并不是办不到,如果这就是你的底牌……” 赵长河摇头:“这不是我的底牌……你根本不想把我变成傀儡,那对你没有意义,这才是我的底牌。” “我为什么不想把你变成傀儡?我做梦都想收服你这一系势力。” “傀儡不过你意志的延伸,这样的赵长河除了作为一个战斗力之外没有你想要的其他价值,激起四象与飘渺的怒火更是让你的计划平添阻碍。”赵长河索性盘坐在地,微微一笑:“不过意外接收了你这缕幽暗死气,我略作分析,倒有些建议,你要听么?” 夜九幽饶有兴致地托腮:“什么建议?” “刚才说过,你不想要与生俱来的定义,如果以今世人类的路子重修一回,既能执掌那些法则,又可以脱离既定的框架,或许是两全之法。” “那又怎么?” “此前黯灭被我杀了,此时此刻的幽暗法则是被动散于虚空,你是可以重掌的。当然你如果直接重修就免不了根深蒂固的窠臼,依然会陷入老路子里……但如果借由我过一手,你从我这里感悟新的,是不是有可能脱离老路子?” 夜九幽笑道:“你这意思,把你自己给我做研究对象?” 赵长河道:“你之前说得没错,我不会愿意让我的妻子们陪你做研究,也不会愿意把我女儿星河给你研究……但我可以给我自己。夜帝之意,四象之能,生死之变,光影之分,我全都有。虽然我一个都不精……但我不需要精,你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全新的引子,引领让你自己脱离窠臼的悟。” 夜九幽笑意收敛,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你的生死就尽在我手?” 赵长河神色也很认真:“我说过会帮你,现在拿我自己做诚意,证明这一点……从今往后,你敢不敢试着相信?”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夜九幽不敢杀赵长河——就连近在眼前的把他变成奴仆的机会,夜九幽都不敢真的实行,那会坏了很多事,导致的后果都没法推演。所以并不是赵长河多么信任夜九幽,他知道自己不会出事。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很大的信任,至少是信任夜九幽有足够的理智。一旦不够理智,他赵长河就万劫不复。 我敢信你你敢不敢试着信我? 第845章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主意 是否愿意信任,夜九幽不置可否,只是脸上一直带着的冷笑终于没了。 赵长河锁着心魂,身躯依然是被幽暗死气侵袭,很是难受,此时脸青唇白的在熬。 夜九幽伸手一招,把他摄到身边,安静地打量了好一阵他难受的样子,却终究什么都没说,真就伸手按在他身上,感悟因为纠缠了他的血肉而略起变化的死气。 赵长河当然没有吹嘘,他曾经很认真的研究过死气与生死转换,加上天书生命之页的辅助,是真会玩这套的。只不过会归会,从未真去使用,当时学习研究的主要意义是为了了解夜九幽的手段,不至于见面秒死。 而从当初血魔不灭体开始,到与皇甫情的朱雀生死之意双修感悟,再到近期帮助飘渺塑造身躯,对于生命之力的研究已经算是很精通了,单独拆分出来“御”这个都够格。此刻夜九幽的死气进入躯体,赵长河的身躯本能地就在抵抗逆转,形成了一种非常典型的生机与死气的冲突旋转,变成很近似太极的感受。 与此同时,夜九幽注入的气息也有典型的暗影之力,虽然她现在不御这个了,技能还在,下意识都会在用。 然后就发现,这种暗影在赵长河体内混溶,好像渐渐要被吸收成他的一样,毫无冲突。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他的夜空之意。 夜空本来就是没有光的,光来自星辰,属于后来者。如果把星辰都遮蔽了,那就是漆黑的夜幕,本源的暗影。与生死之变相比,赵长河反而在这方面动用得还多一点——之前经常拿星河剑偷袭,用的就是此意,星河的偷袭无声无息,一点都不会比黯灭差。 一缕黑暗进入夜晚那当然什么意义都没有,完全泥牛入海。 这种幽暗之意与夜九幽的并不完全一致,那是夜无名的。明明都是黑夜,一个死寂荒芜,一个藏着生机,仿佛有生命在黑暗之中渐渐滋长。 夜九幽沉着脸在感悟,赵长河心中也是微动。 从这方面去看,夜九幽还真的更像是先于夜无名,是更初始的形态……当混沌有了光亮,夜里有了星辰,死寂有了生机,那是第二阶段。 二者不是对立的,是进化与蜕变的过程。 夜九幽真的更可能才是姐姐……而不是原先认为的她是从夜无名身上剥离的恶念,确实不是。 夜九幽收回了手,看着手心一团黑气沉吟。 虽然没有直接就重掌幽暗,但必须承认确实有很大的启发作用。如果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将来重新御之,就再也不是原设了。 在研究的过程之中她不断在注入幽暗之力与死气,整个过程里赵长河大汗淋漓,极为难受,却始终一言不发。到了此刻抽出力量,赵长河的脸色也像是死人一样,苍白无比。 夜九幽手中黑气渐渐回收体内,又抬头看了赵长河一阵,忽然道:“其实你这副苍白的样子比平时好看些。” 赵长河有些辛苦地笑:“你这审美……该不该说你这叫恋尸癖啊。” 夜九幽:“……” 赵长河眨眨眼:“或者说,你希望我和你一样苍白,看上去才比较配?” 之前赵长河并不调戏她,就算偶尔有之也不过是恶意的,这句话似乎是他第一次真主动开口调戏。夜九幽再度看了他一眼:“实验对象是你自己主动做的,这时候才来一副不甘心没面子的言语报复不嫌幼稚?” 赵长河道:“也不知道谁幼稚。你的研究根本不需要持续注入,还不是故意在折磨我,看我难受得脸青唇白的样子内心是不是很爽?” 夜九幽淡淡道:“对于一个主动把生死送到别人手里的蠢货,我这只不过是在警醒他这有什么后果。我不杀你,不控制你,难道不能折磨你?” 赵长河道:“我欠你的自此已还,念头通达,这便足够。要是再折磨我可就成你欠我了,我言语报复有什么稀奇的……就不怕我记了恨,回头还要报复你?” 夜九幽似笑非笑:“现在我比以前虚弱,你要是纠合你那帮女人来对付我,我还真有点忌惮。可你不但什么都没做,还主动送上门让我变得更强大。到了我大功告成,连夜无名我都不惧,你还能怎么报复?” 赵长河不答反问:“能不能问问,既然知道我在帮你,为什么还要故意折磨我?” 夜九幽淡淡道:“我从来就是邪恶之徒,杀人虐尸不过等闲,折磨人很奇怪么?” 赵长河道:“难道不是故意在触怒我,让大家以后关系远一点?” 这么自恋的一句话,夜九幽居然没有嘲讽,反倒是沉默下去。 折磨他还真是故意的……但不是为了让大家关系远一点,而是夜九幽心中困惑难解,为什么你要帮我。 大家理论上还是敌对,代表的意象敌对、现实中关陇那边也一直在给你们大汉添堵,并没有到这种豁出去帮忙的关系。 所以有意地折磨,试探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什么都没看出来,反倒还让他自恋起来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夜九幽终于道:“其实你并不需要如此。什么打扰尸体,什么世所不容,什么天怒人怨……与你又有什么关系?真要论起来我还是你的敌人,不过因为夜无名的事短暂合作。这个合作过程里,我对外树敌越多,越是人神共愤,对你今后的翻脸岂不是更有利?你在阻止什么,为此还搭上自己?” “原因那么简单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信?” “难不成还真因为你关心我?” “为什么不是呢?” 夜九幽微微睁大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我早就说过,与你的对立,源自你与生俱来代言的东西。自从你有意识地在挣脱这个定义,你我之间对立的前提何在?” 夜九幽干巴巴道:“但我并不会放弃寂灭和暗影,我不还是在试图掌控么……” “作为手段有什么的?喂,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根基也是魔功,我练的是血煞诶。什么时候开始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古板得连这都纠结的侠客了,真在乎这个,我是不是得先抹脖子?” 夜九幽:“……” 好像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忘记了赵长河根基是个典型的魔功。哦对了,四象教原本也是魔教来着……现在的他做事太伟光正了,总让人忘记这些,在被飘渺彻底认证之后就更忘了…… “手段算得了什么,再难看的手段,该用的时候也得用。我反对你用四象尸傀并不是真觉得应该让死者安息这种妇人之仁,如果形势到了真必须那么做的时候,说不定第一个那么做的就是我自己……但形势并不需要,四象是我们自己的老本行,只要你愿意信任我们,就根本不需要去做这种惹人非议四处树敌的事情。” 夜九幽终于没忍住蹦出一句:“你图什么?” “如果我要找一个比较冠冕堂皇的说法,那就是你明明可以祸乱京师却放弃了,明明可以图谋情儿她们却没有实施,你说你是为了合作而不想和我翻脸,情儿认为有可能是故作姿态……不管是不是故作姿态也好,你为了合作做出了你的付出,那我自然也该有我的付出,谁也不欠谁。” “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也就是还有其他比较不堂皇的说法?” “不堂皇的说法就是,我图你,你信吗?” 夜九幽半睁的眼睛终于瞪得滚圆。 赵长河直截了当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夜无名都想要。和飘渺接触没多久就看上了飘渺。老子从来就是这么欲望满满,你又如何例外?以前不想,那是因为那时候各种意义都是敌对,起不了意。现在敌对前提没了,我为什么不能打你的主意?” 夜九幽古往今来都没想过会有人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看似面无表情的冷漠,实则至今人都是懵的,脑子短暂失去了思维。 如果说上古还有人对夜无名动过念,那绝对没有任何存在会对夜九幽动念,曾经那种死寂和荒芜,根本不可能引起任何人的欲念。 在无尽漫长的岁月里这绝对是唯一的一个,对她表示我要打你主意的对象。 赵长河说得却像是理所当然一样:“我看过你洗澡,吻过你的手,摸过你的……还有个看似没有约束力的婚约……那也是婚约。因果如此,就算你是个普通女子,男人心中也会另眼相待,何况你如此姿容绝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每次看见你,心里感觉就是不一样,没什么好自欺欺人的。” 夜九幽看着一言不发,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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