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显有的。 因为唐家先祖一直是在对流水的观测中感悟的武道,他对水的研究甚至是超过光的,唐家的所有武学修行上都有那种小桥流水连绵不尽的变化,也有姑苏太湖沉静温柔的意象,若说与三娘有什么区别,那是小桥流水与怒海狂澜。三娘哪有唐晚妆这样的细腻与温婉?反而是唐晚妆与朱雀的对照组更符合人们常规概念上的水火相冲。 于是这一波双修的交融,三个人的修行都突然提升了一小截,并且把两个女人功法上的缺点给稍微弥合了一些,好处大得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以至于完事了好久都还在回味感悟,都懒得吵架。 过了好久,赵长河才试着道:“起来吃饭?” 皇甫情懒洋洋道:“气饱了,吃不下。” 也不知道是气饱了还是吃饱了,那边唐晚妆美目瞥了过来,要说气好像是我更气,被你亲得恶心死了。 皇甫情也瞥了她一眼,懒懒道:“有些人看着可口,吃起来也就那样,不如三娘肉乎乎的舒服,也不如迟迟青春可人。” 唐晚妆简直气笑了:“那也是玄武和陛下,又不是你,你得意个什么?” 皇甫情哼哼着不说话了。确实本来想说男人瞎了眼才会被勾上,可细细一想这话不能说,因为她自己的身材和唐晚妆几乎一模一样,骂她等于骂自己。自己的优势在于腰腿弹性健美,可对方的更温润如脂,也不知道男人更喜欢那种,然而真要开口这么比却又太下贱了,算了闭嘴。 果然唐晚妆没放过她,冷笑道:“本相可从没想过,朱雀尊者会和人比谁更舒服,敢情这一生纵横捭阖,都是在抬身价嘛?” 还好皇甫情早预料要被喷这个,悠悠道:“不知道谁说的在床上斗……要斗就斗彻底呗,自己开了头,还不许别人斗啊。” 两人正开始有了针锋相对的苗头,包子同时被捏住了。 两人齐齐缩了一下,转头怒目瞪视中间的男人。 赵长河叹了口气:“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天在京师疯狂了……” 两人怔了怔,就听见门外传来抱琴的声音:“小姐,兵部遣人来报,从琅琊送来的最后一批军备已经到库。另外有几个异族人,说是奉了赵王之命从大理而来。” 两个女人都眯起了眼睛,知道赵长河刚才也没停止在俯瞰周边的锻炼,他不靠地底天穹的话看不见太远,但俯瞰整个京师动静已经没有问题了。 恐怕大家吵架的时候,他正定定地看着琅琊一骑疾驰入京、西南数人带着苍鹰飞掠而来,心中感触莫名。 给大理的信才刚刚寄出去,显然不是收到信才来的,而是前几天他找思思没找到就让灵族侍女们转达,早就已经转达到位了,思思早就命灵族驭兽师赴京,无须再等。 当一切军需具备,就意味着北伐之日的来临。 这就是赵长河在京的最后一次疯狂。 …… 事实上,原先对北伐最急切的人就是赵长河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等长生天神恢复巅峰,那带来的连锁反应可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御境二重的强敌,还会让原本有嫌隙的胡人内部被迅速捏合,各个方面都会变得更加难啃。 说得难听些,全盛的胡神四处神降杀戮,大汉就能几天之内分崩离析。人世族群之争,瞎子可不会帮你,在她眼里胡汉是肯定没有区别的。要说偏心,除非偏心他赵长河?呃……是不是有点普信了。 早在除夕刚刚抵达京师的那一天,赵长河对唐晚妆说的就是“难道我们回来不是该议军事?” 这厮其实是回来当天就想出征。 然而军事当然不是像江湖人那样拎着把刀就出门的,凡人的战争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等一切齐备,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虑,安心先过个年。 其实胡人也未必希望拖延,如果能更早两个月南下最好,那时候的大汉最是虚弱,兵马钱粮什么都缺,连官员都不够,完全是一战即溃的状态。可惜当时胡人自己也一堆事,长生天神和博额都重伤,巴图部还杵在漠南,塞北大雪、四处凝冰,无论内因外因都根本打不了仗,于是只能从关陇轻骑借道,希望一战而定,可惜被化解了。 等到解决了巴图,博额与长生天神都恢复了一定程度,往南一看,大汉也同样肉眼可见地在飞速复苏。曾经就一支皇甫绍宗的万余精锐,现在可战之兵都十几万了……虽说兵马钱粮都是天下调集而来,实际内部空虚无比,但从中可以窥见将来,只要再给大汉几年,那时强盛的兵锋能让铁木尔心惊肉跳。 何况按赵长河这些变态的升级速度,再等几个月,长生天神的实力还能不能压得住他和他的女人们?谁都不敢打包票。 铁木尔不会给大汉继续复苏的时间,他也想决战。 这是一场双方都想的大会战。 正月二十二日,大汉女皇夏迟迟沙场大点兵。 “朕知道,朝野上下颇有一些声音,说朕与赵王穷兵黩武,不肯与民生息。说即使古之汉武也没这样一穷二白的非要北伐,说再休养生息几年才是道理,说我们这叫元嘉草草,说胡人才更喜欢我们如此仓皇北顾。” “不错,这些是老成持重之言,都很有道理……然而时移世易,以往的认知在如今的世道已经无法参考。” “如果往常大家没有直观的感受,那么刚刚二十天前的乱世榜,已是天道在提醒。如今神魔乱世,战局已是万里神降,再非往昔。赵王神降,可诛地榜,一旦胡神南来、九幽东顾,尔等睡梦之中头还在否?” “是指望赵王如同先帝一样坐镇京师,替尔等守护?还是祷告诸天神佛,希望谁来庇佑?远在京师之外,社稷万民,谁来保全?” “没有神佛可以保佑你。圣教自夜帝以下,化身凡俗,领袖乾坤,为的是带着我们自己守护自己。护佑山河是你我之职,不是什么神佛!若说神佛,夜帝四象俱在,我等便是神佛!” “当今我们虚弱,然而胡神正伤、神斧不存、神殿金帐各自龃龉,他们又何尝不是虚弱之时?” “赵王孤身转战,安巴蜀,乱关中,驱波旬斩道尊,以一己之力,定函谷以西后顾无忧。” “剩下的,难道不是我们当做的事?” “当趁此天时,奋天下之勇,发三军斧钺,踏破圣山,填平瀚海,把胡神揪下长生天,悬汗王之首于城门之外,从此江山万载,安于此役!” “今以圣教朱雀尊者为三军之帅,率军百万,直捣胡庭。此役必胜!朕在京师摆下庆功大宴,等诸位凯旋!” “必胜!必胜!必胜!”十几万人的呼喊,动地惊天。 赵长河皇甫情都一身戎装,左右站在夏迟迟边上,神色古怪地看她演讲动员的样子,心中不知是槽点更多呢,还是惊讶更多。 因为这种演讲叫他们来做都不会……还真特么有点煽动力,说得连他们的热血都冒出来了,别提三军将士,个个眼里都是战意。 所以说有些职务,是要天赋的…… 三军陆续开拔,旌旗漫卷,向北而去。 夏迟迟站在赵长河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好久好久,才低声道:“说必胜,谁都希望必胜。但谁都知道,战阵之上,刀剑无眼,不知有多少将士要埋骨他乡,甚至你与师父……” 她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便是败了,只要你们活着,我们就有固守的能力,形势怎么都不会太坏。不要脑子一热去和人拼死,就算同归也不行……” 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朕不许!” 赵长河当众轻轻拥住她,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你相公我命硬,没有那么容易死的。等着吧,铁木尔的头颅,不久就会在你的帐前。” “我的帐前不需要别人的头,只要你。” 皇甫情很是没好气地拄枪站在一边,我呢?怎么也是师父和后妈,你好歹给个关切的脸?我还是主帅呢…… …… 这是赵长河第一次正规化地跟随大军出征。 只不过这次的出征说多么正规化吧,其实很多宿将都很不习惯。 这可能是大家所参与的唯一的一次,十几万将士的出征没有征召民夫做后勤的,面上看去简直就像一支以战养战在敌境就食的轻骑。 大家只是不习惯,而敌人恐怕会有极为致命的误判。 无论是这边军备搞齐的时间、还是行军速度,都完全背离了往年的常理。这个时候的金帐汗国鸡飞狗跳,铁木尔心急火燎地召集各部,连想都没想过这个时候的汉军就已经跨出山海,更没想过区区几天时间就已经抵达漠南腹心、曾经的巴图部势力范围。 逐走巴图部之后,原本依附巴图、又重新倒戈依附铁木尔的漠南部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兀地就见到了汉军先锋——一支杀气腾腾每个人眼睛都红彤彤的刀客。 薛苍海和他的血神教军。 这一战的凄惨有点违背人道主义,但想必此刻在西北大漠戈壁里吃土的巴图会很高兴。 最违背人道主义的在于,这几个部族连一个逃回去报信的都没有,铁木尔甚至都不知道有人灭族了……茫茫大漠草原距离奇广无比,赵长河此刻脱离了地底天穹可看不见金帐在哪,铁木尔也同样不可能感知到这么远的距离,然而让他惊悚的是,基于本能的不安放出了苍鹰过来探探情况,却发现鹰没了。 那可是偷偷藏于千里高空的鹰,赵长河的神识已经到了这程度,连个鸟都不放过? 铁木尔在帐中沉默良久,慢慢开口问左右:“雁门关情况如何?” “皇甫永先也率众出雁门,这是两路北伐。” “他胆敢出雁门……哪来的底气?真以为晋北已经扫平了,没有后患?”铁木尔眼里有些不解,却又欣喜:“传令各部,按照安排行事。” “是。” “还有,告诉长安,这种时候他们要是还不动,那就等将来赵长河再度西顾,把他女儿抓到床上做夜壶!” “他们还真不一定敢动……” “为什么?” “三天前,神煌宗长老史坚率众出山,兵进汉中。” “厉神通……”铁木尔沉吟片刻:“那就告诉九幽,她要的乱局,岂非此刻?” 第772章 朱雀的首次军议 此世与赵长河所知的现世地图并不全盘复刻,比如北邙和古剑湖等少数地理并不一样,但绝大部分还是相同的。 不同的海洋与季风、不同的山脉与河流、不同的高原与丘谷,会造成完全不同的气候分布,对于物种与文化都会有很大的影响。既然会形成这么类似中国古时的风貌,那地理也必须极为近似。 出塞北上之后的地理也是如此,或许有玄武秘境那乱石山、黄沙集的玄武湖等等现世没有的小部分差异,但大体分布依然是不会有变化的。 如果从雁门出塞越过阴山山脉,之后首先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此谓塞北漠南之地,巴图部纵横所在。实际也就是现世内蒙,环境很是优渥,耕地与矿产都并不少,当然在巴图以及更前任手里是没有开发过耕地的。 再往北是戈壁大漠——这不是个形容词,名字就叫戈壁大漠。大漠横亘西东,成为漠南漠北的分界线,越过之后才是漠北的金帐汗国。大部分也就是今外蒙范围。 皇甫永先部如果越过大漠向北,就是直捣王庭,有点类似于卫青路线。 这种王道路线,自然不可能是只带原班的雁门守军,那才多少人。事实上京城誓师出征之后,只有半数跟着朱雀与赵长河,其余离京就去雁门报到了,例如崔元雍的河北军,朱雀怎么看都不顺眼,索性分到老爹那边。那边随军坐镇的御境强者是三娘。 而大漠戈壁并没有割裂整个蒙古高原,在东边断了。于是东边形成了一条南北贯通的草原带,是漠南漠北的连接走廊。 东边皇甫情赵长河越过燕山山脉向北,进入的就是这个草原带,从这里向东北绕过去,可以长驱直入,一路击破无数草原部落,直抵王庭东边的一座著名的山。 它叫狼居胥山,今世长生天神殿所在。 再向北走,还有座著名的大湖,现世叫贝加尔湖,此世即瀚海。 两条路线也都可以在中途拐一下,约定其中一个点会师,未必是各打各的。 在这种地方行军打仗,有几个最大的问题。 首先是这种没有明确的山峦道路等地标的环境里,更没有GPS导航,与大海航行很相似,行军极其容易迷路。说看日月星辰判别方向,那只能判断走的是北,无法更加具体,稍微偏差一点点就有可能导致走得完全不是地方。 其次是水源补给。军粮还可以自己带,但很难随身带足够的水,一旦几天没找到水源,可能会有灾难性的后果。 由于巴图部的全面依附,如今大汉两路人马都带了一大堆巴图部中的老牧民,怎么去圣山、怎么去王庭,走哪条路线都熟门熟路,尤其圣山那是每年都得去几次,熟得一批。路上哪里有水源、哪里有部族聚居,全都门儿清。即使没有储物盒,这两项基本不再成问题,现在的储物盒更是兜底,迷了路都不怕。 第三个问题,对方的军队来去如风,不像中原那样杵在一个城池等你去打,经常会发现你的大军过去了,对方反而从你屁股后面过来了的现象。还经常会出现双方都没准备的路上莫名遭遇,稀里糊涂的打成一团。这并不是单单做好斥候哨探就能避免的,思思派来的驭鹰师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其实王庭这东西是可以变的,游牧部落很少会有这么一个明确打击点,铁木尔在哪里,哪里就是金帐。经常会有大军扑向本以为的王庭结果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徒耗军费粮草。包括神殿也一样,所谓神山也是一座连绵山脉,人往山脉里一躲,给你拆个殿有什么大不了的,长生天神所在更可能完全就是个秘境,找都没法找。 但这一次铁木尔也想决战。 夜晚,朱雀大军扎营,赵长河举着只烤鹰腿进了帅帐,笑呵呵道:“来来来,吃点,这可是铁木尔的鹰,肉可香了。” 营中围着一大群将佐正在看沙盘地图,见赵长河这么举着烤肉进来,一个个偏过脑袋。 一身软甲披风的戎装朱雀坐在帅案后面,没好气地瞪着自家男人:“我们在军议,你在干嘛?” “我又不懂打仗,不就给你们搞点吃的?” “那也没你这样拎着只鹰腿进来的,像什么话?大家不要吃吗?” “瞧你说的,大家不是刚吃过嘛,这是点心。”赵长河不由分说地把鹰腿塞到朱雀手里,凑着脑袋过去看沙盘:“在研究什么呢?” 朱雀举着个鸟腿,实在觉得形象不伦不类,可看看将领们那表情反倒在姨母笑似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将军们怎么了,都不严肃的嘛? 她愤愤然啃了一口:“我们在讨论什么另说,倒是刚刚维扬来告状了,你要不要听听?” 赵长河愕然看向帐中的镇魔司大将武维扬。他之前被派去给前锋薛苍海当副手,这是自己的意思,怕血神教搞得太过火了实在有伤天和,让镇魔司的人去辅助一下,也是压压血神教的煞气。结果这还没行军一小半呢,硬战一场都没打过,就跑回来了…… 武维扬很无奈地对赵长河拱拱手:“我们也知道战争不是讲仁慈的地方,尤其以往胡人战败之后一哄而散,回头再度啸聚生息,又是轮回。因此这次逮到的部落,薛将军要杀成年男子,我们也不说什么……” 赵长河道:“他要杀妇孺?不是跟他说了低于车轮的不杀么?” “但薛将军把车轮放倒了。” 赵长河:“……” “卑下满头大汗地拦了下来,结果薛将军说,真只剩妇孺丢在这里他们也活不了的,我们要是真仁慈,那还不如送往关内,各自打散了填充到各地,倒可以补充人口。”武维扬道:“卑下听着觉得未尝没有道理,只不过就需要分出不少兵力做这事,合不合适,需要大帅和赵王拿个主意。或者战后再迁移也是个办法,反正这一战无论胜败都不会打得很持久的。” 赵长河看了看朱雀。他自己在这种事上是真的妇人之仁,没办法做最合理的决断,然而朱雀可是屠杀满门连个眉头都不皱的大魔头,他也怕朱雀会说把车轮放平了…… 却见朱雀点了点头:“确实可以战后再做……这种战事确实不会有多久,先给她们一个基本的生活保障。” 赵长河武维扬都吁了口气,武维扬便拱手道:“那我去和薛将军转达。” “别急,维扬也知兵,不妨一起参议。”朱雀道:“我们如今在分析,我们两路进发的态势是藏不住的,铁木尔应该也是心中有数。按照常理,他不可能也傻乎乎的分兵各自应对,只可能是设法缠住一路,集中优势兵力摧毁另一路。你们认为,他的主力会出现在哪边?” 赵长河道:“都怎么说?” “现在大家的主流意见是,我们这边以轻骑为主,机动得很,不容易被堵上,并且有你我和红翎足足三个御境。所以对方更可能的是把主力放在我父亲那边,只对我们这路稍作牵制,只要别任我们长驱就行,否则那破坏他们也扛不住。” 武维扬道:“若问卑下,那也是这个看法。甚至根据如今铁木尔与博额互有龃龉的情况,有可能还真会让我们这路长驱,直奔他们的神山去和博额打得你死我活,他再回头摘桃子。” 不少将领都道:“那当不至于。我们若是真能长驱无阻,可未必会去直捣神山,难道不能绕个弯儿攻他铁木尔后背去?” “那可不好说,毕竟两路相隔还是颇远的,这绕弯配合的时机可难拿捏。” 赵长河看着将领们讨论,耸了耸肩。所以说主帅自己是真做不了,出主意容易,如何从各种意见里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那才是真水平。记录的文人可以在事后马后炮说某某将帅不听正确意见导致失败,特么真换了做决定的位置上,谁能那么容易判定哪句是正确的。 眼下的情况还算好的,细节有分歧,大致上还是都认为铁木尔的主力会出现在皇甫永先那一路,算是共识。作为主帅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根据这样的共识去走下一步,是绕弯去夹击铁木尔后背呢,还是索性真就长驱神山?以及要如何给父亲那一路做支援,什么时间,派谁,多少人。 间隔遥远,没有电话,这都得靠判断。 却见朱雀看着沙盘沉吟良久,低声道:“都这么认为……铁木尔会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认为?” 赵长河怔了怔,满座也是愕然。这可不是玩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时候,需要合理依据,否则这种事可以无限套娃,什么判定都做不了了。 朱雀摆摆手:“本帅当然不是无根无据在套娃,因为晋北之事是本帅亲自平定,知道的情况会比诸位更细一些。首先就是晋北各族完全是因为畏惧我的威胁而臣服,内心并不服气,无奈贡献了这么多钱粮马匹就更是心怀怨恨。雁门郡有我父亲屯兵在时,他们尚可老实,如今大军离开雁门,他们会怎么做?” 见众将陷入沉思的样子,朱雀又道:“当初本帅本来还要往南的,但魔神风隐坐镇晋南,本帅没有妄动。也就是说,实际存在一个极其强大的魔神做他们的主心骨,无论是要让晋北各族倒戈、还是祂本人去突袭雁门,都是完全可以办到的事情。一旦三晋生乱,而出塞的大军家眷全在雁门,届时会有什么结果?” 武维扬道:“军心浮动,只想回关。铁木尔只需派人袭扰,就能牵制这一路,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他们赶回去。相反,若是主力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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