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争那一线,他们早晚也当死于夏龙渊之手。 他们说他们在屠龙,夏龙渊也觉得自己在屠龙。 没有赵长河,或许也会有另一个人站出来,赓续夏龙渊的屠龙之举,使其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把王家众人尸首好生收拾,不得损毁。”崔元雍终于吩咐:“余众,进城。” 城内的特种巷战也到了尾声。几位王家耆老撤回了祖祠,结阵守于门外,阵中环绕一个硕大的火盆,天上飞雪落于火中,毕剥作响。 火盆边上似乎是个祭台的模样,上面有个机括。 崔家兄妹率众上前,隔着老远驻足道:“诸位,我们本为姻亲,同气连枝。崔某可以承诺,保护王家祖祠,不动坟茔,让诸位颐养天年。” 有老者慢慢道:“你们可要王家传承、秘境之宝?” 崔元雍淡淡道:“当然,这是要的,只要诸位开启秘境,不再顽抗,刚才的承诺崔某说到做到。” 老者点点头:“可以。这祭台便是开启之门,你们自行开启机括便可。” 崔元央叹了口气:“好。” 说是说好,但没人上前。 老者眯起了眼睛。 天空之中传来赵长河的声音:“我来。” 众人骇然抬首,赵长河飞马而来,伸手按在机括上,微微一笑:“排天镇海,排异无比,别人一旦动用其余功法开动机括,内里的恐怖气压就会排异反噬,周边数里怕是都要化成灰烬。很可惜,这事我家央央早就知道了,更可惜的是,排天镇海功,我也会。” 王家老者尽数色变,脸如死灰。 崔元雍转身不看,低声道:“冥顽不灵……都杀了吧。” 天空闪过金光。 只有两句话,战况也没写,连王道中王照陵等人怎么死的都没有详细描述。 “腊月初,崔元雍万东流联军破琅琊,王道中死于乱军之中,王照陵自刎。族中旁支各自奔逃,王家之乱终局。” “千载琅琊王,自此休矣。”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第682章 北地烽烟 瞎子只想抒发她的文青感叹,赵长河斜睨着她:“会不会有人问你谢家在哪,飞入的百姓家是谁?” 瞎子倒被问愣了:“就算被灭的这家姓赵,这诗也一样用啊。原诗就是感叹高门大族的没落与时代的变迁,你不会以为真在说王谢两家的燕子往哪飞吧,刘禹锡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赵长河差点没揪着她的衣领子:“你卖弄个啥,这时候不该通报的,京师还有事呢!打草惊蛇怎么办?” “京中事即将完结,我在想别的诗,别吵。”瞎子顿了一下,终于觉得哪不对:“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配合你的时间啊?” 赵长河眼睛也直了一下,对哦……啥时候开始这么自然了…… “不是,京师事情快完结了?什么结果?” “……我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你对我们的关系到底有什么误会?” 赵长河笑嘻嘻。 其实不需要说,单这态度基本就能猜测京中没问题。 瞎子知道又泄了天机,没好气道:“你还是去拜祭你家王道中吧,我看你精神都错乱了。” “……”赵长河确实有点想去拜祭王道中,道中呜呜道中…… 但这一刻手按王家祭台,老婆和大舅子看着呢,忽然跑去看王道中是不是会被人当神经病啊…… 算了,开闸。 央央突破秘藏之时,得到了少量关于其他几把剑的记忆,当时就说过王家秘境与崔家不同。 镇海剑的关键在于镇,它原本是插在这个台上,意义在于镇压这个秘境。 这是个炸药桶,里面全是恐怖无比的茫茫大水,属于当初灭世的各类毁灭属性的其中一环,只是被飘渺以镇海剑镇在一个空间之内,用于镇压的力量是气压。这就是王家排天镇海的由来,排天的是水,镇海的是气,双方是完全不兼容、极度排异的一种微妙平衡态。 当镇海剑不在了,这个秘境只靠自我平衡,一旦被其他力量入侵就极有可能立刻打破,气与水同时都会冲向新来的力量,不仅把来者撕得粉碎,甚至还要让这整个琅琊化成废墟。只有用镇海剑中悟出的功法,即王家的排天镇海功来开启,才能同时兼容这双方属性,不会导致排异爆发。 当然,那也需要较强的异力入侵才会引发排异,一般力量如同挠痒,懒得被搭理。以至于王家的老者们临时临头的想找一个有点力量的人来同归于尽都没法找,只能坑崔元雍自己来开。 结果赵长河来了…… 理论上这玩意你永远不去碰它,它就能天长地久地维持平衡,但当今之世可不能放任,随便来个神魔轰一拳头就完犊子了,必须把这个隐患消除。消除的办法,难道再重铸镇海剑? 显然不合时宜了。 赵长河沉吟片刻,慢慢向祭台之中输送了与王家一模一样的功法力量。 一阵波光闪过,像是被吸纳一样消失在原地。 崔元央吁了口气,喃喃自语:“真可以……” 崔元雍看傻了:“喂,按你之前悄悄跟我说的,这里面很可怕的吧,他独自消失,你一点都不担心的?” 崔元央摇摇头,神色也有几分气苦:“你猜夏迟迟为什么能动摇王道宁水之魂的破绽?” 崔元雍愕然:“为什么?” “玄武传的,知道玄武怎么传的嘛?” 崔元雍:“?” 崔元央跺脚道:“通过双头龙传的,现在进去的那货就是她们的双头龙!他才不怕水!” 崔元雍偏过了脑袋。 比我们世家大族还会玩。 放心,我不是大嘴巴,得到过证明的。 “那这里你守着吧,我大堆事要做。”崔元雍犹豫片刻,还是道:“清河剑的事,说不妒忌那是假的,不过想想怎么也比之前断了的好,也就释然了,没你相公,谁能重铸对吧。反正以后你若从清河之中有什么超过家传典籍的感悟,希望分享,别的没啥。” 崔元央甜甜一笑:“嗯。” 她真觉得自己很幸福,哥哥说这话可不是在讨东西,而是有意地在消除兄妹之间可能存在的隔阂,自家人凡事最怕藏着掖着,话一说开就什么事都没有。 对比如今烟消云散的王家,其实这种情感比什么鼎盛的势力都要可贵。 …… 时间依然要拨回昨天夜里赵长河与荒殃之战开打的时刻。 京师以西,一支轻骑冒着风雪,飞速接近。 骑兵一人两骑,昼夜轮换,一路飞驰已经好几天了,却依然神采奕奕,显然每一个都是极其精锐的武者,无论修行还是意志都远非寻常兵卒可比。 骑兵们头戴毡帽,身披羊裘,长发披肩,全是胡人。 胡人长生天神殿的守护骑兵,每一个都是绝对精锐,其中玄关八九重能在别处做大将的都好几个,领队的是地榜十九,神殿护法也勒图。 天地人榜上的草原人士虽比中土少,主要是因为总人口不及,实则尖端战力从来不逊。尤其当夏龙渊死后,天榜一二都在草原,含金量吊打后面八位加起来的。无论这个排名被瞎子挖了多少坑,在草原将士心中都是很振奋的。 他们此番是从关中直接绕过来的,雁门始终是天堑过不来。 但这一次如果计划能够成功,雁门也不再是阻碍了。 京师空虚,能打的军队南下去了琅琊,此时都不知道抵达鄄城没有。而京中只有四象教徒、镇魔司,以及没用的禁军。 四象教徒在夏龙渊死时占了先机,控制了京城,那是别人没有组织。一旦京中高官显贵们有了组织串联,能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不会逊色于四象教徒多少。如果突兀有一支军队兵临城下,京中再配合一乱,那时京师谁属尚未可知。 京中有朱雀?没关系,其实京中也有神魔的……赵长河当时一箭逼退的那位,根本就没走,正在暗中舔舐伤口。 这是最好的拿下京师的机会。 即使一时拿不下,也不要紧。后面李家的军队也在路上了,不久即到。 只要能达成一定的僵持,京中危机,崔家必然撤兵回防,王家面临的攻势自解。并且雁门知道京师危机,皇甫永先要不要勤王? 塞北漠南,铁木尔已经趁雪夜对漠南巴图部发动突袭了,雁门军怎么办,管哪边? 在雁门之后,还有之前被皇甫绍宗锤回去的晋中诸商的联军,如今正在盯着雁门郡后方,随时给两头难顾的皇甫永先插刀子。 真以为之前大半个月风平浪静就等于没事了啊,风暴的爆发是需要时间酝酿的,这便来了。 这北地战火,四面烽烟,一个没有了夏龙渊绝对武力坐镇的新朝廷……应付得过来么? 第683章 请君入瓮 从西边疾驰赴京,一路是沿山的,便是著名的太行山脉。 当太行山脉到了尽头余脉,有山名西山,过了西山前面开阔地便是京城。西山的意思其实就是京师以西的山。 也勒图率众抵达西山时,已是深夜,京师在雪夜中依然难见。 他忽地伸手止住队伍:“越近目标,越不能松懈……中土战法与我们大不相同,小心埋伏。去两支小队,前方左右山中探查再说。” 很快有两支队伍下马,展开轻功穿入前方山林。 骑兵们勒马原地看看左右,夜色之中山林黝黑,看着无端端有点诡秘和惊悚。 雪天打仗和常规有很多地方不同,比如山林之中无法通过是否有惊鸟来判断有没有人,因为本来就没几只鸟。 但大家还是觉得护法多心了,夏京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布置伏兵在这,他们也没兵啊。 过不多时,斥候回报:“没有埋伏。” 也勒图吁了口气:“看来她们是真不设防,加速前进,放信号!” “嗖!”一支烟火直冲天际,轻骑直奔京城。 卢建章彻夜未眠,亲自在自家楼顶望月,见到远处烟火,终于吁了口气:“准备。” 原本卢建章并无反心,跟夏龙渊也是跟,跟夏迟迟也是跟。 早前夏龙渊让假货治政,他身为相国能揽更多好处和权柄,但其实心中还是虚的,怕那天下第一的君王忽然较真,日夜心惊。都说假货出了很多糊涂举措,大家把首责给了夏龙渊自己,不是夏龙渊的放任,假货能做啥呀?但次责呢?没人说。 次责当然是他做相国的人呀,较真起来说他才是首责都没问题,如果当初夏龙渊想治理,第一个就会先把他给剁了。 如今夏迟迟为了新朝稳定,也不会去翻这些旧账。他卢建章原本还觉得跟新朝混比原先更好一点,没有原先的权柄重,没关系,胜在安稳。在新朝奠立之初,卢建章倒还提了不少重振经济方面的有益意见。 但千不该万不该,新皇不应该真的延续先帝打压世家的思路继续走。虽然夏迟迟暂时没有表现出来,但崔家降表一上,表上内容大家可都明白了。 连崔家都自废武功以求延续,别家还想落得什么好? 你新朝刚立,四处凋零,不求稳健,居然就开始动这种伤筋动骨的刀子。不说自家利益,单论帝国前景,卢建章也觉得这新朝没前途。 更搞笑的是没两天还把唯一能打的军队给调走了,打王家去了……你们是真觉得京城稳如泰山? 卢建章大步下楼,率众离开家宅。 过不多时,京师西门马蹄声大起,也勒图率众直抵城门。他们的内应比归尘在王家还直接,城门守将直接开门。 也勒图率军直突而入,毫无阻碍地踏入主街,直奔皇宫。 比想象中还要容易……之前是京中官僚没有组织,被四象教徒轻易控制京城,而这回反倒是四象教徒没有防备,现在怕是大半都在睡觉,宫门外只有些颠三倒四在偷懒瞌睡的禁军,看见胡人军队席卷而来,人都傻了。 “唰!”也勒图一刀剁翻一个禁军,飞身而起,一刀直劈宫门中缝。 已经可以听见门内的混乱,有四象教徒在厉喝:“敌袭!快守护城门!” 对也勒图这样的强者而言,城门的防护力真不大。两三刀内,宫门洞开,也勒图翻身回马,轻骑席卷而入。 可队伍才过门一半,也勒图的动作就僵在了那里,骇然勒马。 前方整整齐齐的长枪军阵立于广场,枪尖上的寒芒在雪中熠熠生辉,夏迟迟身穿龙袍立于军阵之中,左右防护的尽是四象教高层护法。 竟是皇帝早就站在这里,四象教严阵以待,之前听见内部的混乱完全是演出来的,就等他们闯宫入门,卡在展不开阵型的位置上,进退不得。 也勒图豁然回首,宫门之外左右大街,影影绰绰冒出了无数四象教徒,堵在各处要道上。 这是彻头彻尾的陷阱! 这新皇竟然知道他们会来偷袭,知道的情况下居然不设伏兵于外,硬生生引他们到了宫门决战? 夏迟迟上下打量了也勒图两眼,叹了口气:“没什么意思,我以为来的会是秃鹫部,秃鹫猎牙当年伤了长河,还能帮他报个仇。这谁,不认识。” 也勒图神色凝重无比,这新皇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破绽,这等气度这等武艺,绝对不是人们认知的人榜中游,她极有可能是二重秘藏,地榜之能! 全错了! 也勒图深深吸了口气:“卢建章何在?” 夏迟迟微微一笑:“你是不是以为他会率众支援你?很遗憾,所谓的‘众’,连他们家巷子都出不来。” 她打了个呵欠,挥手道:“放箭!” 长矛军阵之中,乱箭如雨。 也勒图暴喝一声,手中长刀挥出漫天刀芒,替下属挡住箭雨,同时厉喝:“上神何在!” 夏迟迟叹了口气:“我家尊者盯着呢,打仗就好好打,问这人问那人的有什么用?” 也勒图憋屈无比,总感觉对方在用一种过家家的心态,却把大家极为慎重对待的战争玩得狗一样。 他没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如今看来,你的军马必然没有去琅琊,到了哪里?” 夏迟迟叹气道:“在太行埋伏李家后续军马呢,你们路上赶路太忙,总不会一路钻林子探查吧,最多在最后的西山探了探?可我们没埋伏在西山啊……对了,既然你们已经过了山还放了讯号,后方李家看见了,以为你们都探过了,多半也不会一路哨探,算是你们帮了我一个小忙?” 也勒图:“……” “嗖嗖嗖!”第二轮箭雨如蝗而落,夏迟迟冰魄轻举,漫天雪花更寒了。 在也勒图入城之时,京师的另一端,汇聚了众多京师高官显贵家宅的乌衣巷,以卢建章为首的众多高官宅邸中,无数家丁聚集出巷,试图跟在也勒图后方冲入宫城。 卢建章甚至还打算分兵:“守义,雨时,你们率众去唐家,缠住唐首座,可有自信?” 卢守义、裴雨时,卢裴二家的佼佼者。二者都只是人榜,但当初赵长河在巴蜀见到卢守义的时候,就怀疑卢守义接近二重秘藏的边缘了,事实上这些时日,他突破了,裴雨时也差不多。除此之外,各大世家的人榜以及近于人榜的玄关九重强者都不少,世家的恐怖底蕴一旦联合,那便是足以掀翻京师的力量。 若是镇魔司不备,冲翻了镇魔司都不算难,只是为了纠缠住唐晚妆那就更好说了。 卢守义还算谨慎:“不好说,仅仅纠缠住唐首座应该还行……此前秦定疆犯了大罪关押在牢,如今镇魔司缺乏其余有威望有能力的大将,若是失去唐首座主持,镇魔司不足惧也。” 空中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你们的智慧谋算,若能用于外族多好……何其算尽心肠,只为通敌背主,遗臭万年?” 巷中众人立时色变,抬首一看,唐晚妆立于墙头,安静地看着他们,身边是镇魔司精锐悍将,个个张弓搭箭,瞄准巷中。 雪夜严寒,唐晚妆却再也没有以前那厚厚的貂裘,一袭月白轻裳,清丽如画。 她不畏寒了……但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却一片冰寒。 第684章 紫禁之巅 面对唐晚妆的时候,人们的心态经常都不对。 她当年明明排行在弥勒之上,弥勒却总是脑补自己可以擒下她,哪怕交战四五次,次次都下风,下一次还敢。 王道宁也觉得自己可以秒她,结果被顶了那么长时间,导致进退失据。 因为她看上去太柔弱了,好像都不用打,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咳死。 明明这些日子气色好转,也不咳了,应该是被治好了,可老印象还是挥之不去。关键榜单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在地榜。 然而这是个秘藏三重、天榜水准的大能,而且她本质还是一位老牌的秘藏三重,在这个境界很久了……现在的唐晚妆是满血巅峰状态的唐晚妆!面对这种对手,神魔都要谨慎,卢建章居然还想分兵去把她缠住,打算其余人力跟随也勒图去控制宫城,很体贴地觉得也勒图轻骑而来,人手不够…… 然后就发现……别提分兵了,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都打不过唐晚妆。 一泓春水在雪花之中闪现,比飘雪更温柔,比月色更清澈。 美丽的水波泛过,刚刚还觉得“缠住应该没问题”的卢守义胸前突兀地出现了一道剑痕,狼狈后撤。要不是剑到肌肤之时本能地缩了一下,可能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 “呛!”须发皆白的卢建章都不得不亲自出手,帮侄儿招架唐晚妆,口中急促道:“唐首座,这是个误会!” 唐晚妆哪能理他,春水剑轻转,已经掠过身后围来的数名家丁咽喉,又逼退裴雨时,剑光再涨,把卢建章卢守义尽数囊括在攻势里。 镇魔司精锐堵在巷子两端,真应了夏迟迟说的,他们连自家巷子都出不来。 卢建章心中冰凉:“唐首座,大家交情十余年……” 唐晚妆差点笑了:“引胡人入关之时,怎么不想你与神州之民共处千年!” 卢建章闪过一剑,忙道:“唐家也是世家!唐首座如何……” “这样的世家……不如不要。”唐晚妆骤然回剑,正趁着他们对话试图偷袭的卢守义捂着喉咙栽倒在地。 “守义!” 唐晚妆再懒得理他,剑光层层叠叠,如水波无尽,所过之处,血雨弥散。 乌衣巷尽成雪与血的汪洋。 许多官员胆战心惊,偷偷躲回了屋里,试图从另一边离开。如果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把唐晚妆再当成一个病秧子,这分明是这个天下最顶尖的武者,一剑光寒,可镇神州! 在夏龙渊不理事的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在镇着天下魔头,让弥勒朱雀都不敢妄动的啊! “春水剑法还是好看的……”皇宫深处,朱雀立于高高的屋檐一角,收回目光,摇头叹息:“上神,戏看得差不多了,何不现身一见?” 她可没觉得自己是被那货镇的魔头,呸。 浪蹄子,人前一副冰清玉洁高贵样,杀人都那么好看,只会好看。 天下第一美人?过了年都三十岁了……哦,我也是,那没事了。 身后有了能量反应,朱雀淡淡转身,就看见了一个干尸站在那里。 “嚯……”朱雀哑然失笑:“对比之下,果然还是看唐晚妆好看点,再惹人厌也比你们这些老干尸养眼。” 干尸不语,居然能看见他在皱眉,显然对如今这个局面很是头疼。 之前试图偷袭地底天穹争夺天书,却被赵长河未卜先知似的一箭擦伤,那破箭能伤魂,导致这些时日他都在养伤,从来没离开过养伤之地。唯一的一次与外人的交流,是胡人留在京中的奸细找到他,约定在今夜起事,里应外合。 他十几年前就与长生天神在合作,夏龙渊不敢轻易离开京师就是察觉到了京中有人潜伏,只是他的隐匿水平极高,夏龙渊也没能找出来。 偷袭地底那会儿虽然暴露,赵长河等人当时并没有力量去搜寻他,他都不知道朱雀为什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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