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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点……赵长河脑子里甚至闪过念头,是不是可以自己解决一下?总不能一直等迟迟吧,迟迟也是觉得他不该憋着,鼓励他找的……咱没找,自己导一下不犯罪吧? 可又觉得混到这时候了还自己导,实在太Low了,被天书看在眼里是不是丢人丢到异世界去了啊…… 正纠结时,好像听见唐晚妆在说话:“赵公子……” 赵长河愣了:“卧槽?是我过于变态以至于产生幻觉了么?” 唐晚妆的声音很是奇怪:“什么是变态?” 声音在屋外!赵长河猛地醒悟,精神哗啦啦从天书幻觉里退出,一把将金箔塞进怀里,跳了起来开门。 果然是真唐晚妆站在那里,目光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他:“赵公子……这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呢?” 赵长河:“……” 完了,任谁来听不会觉得这是他做梦梦见了唐晚妆? “呃不是……”赵长河尴尬无比,只得不去搭这个话题,直接问:“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跑我这里来?” 好在唐晚妆并没有心情追究他是不是在做春梦,直接道:“胡人南下,弥勒起事就在此时,此番不是你急着走,而是我该走了。” 赵长河心中一突,抿紧了嘴唇。 唐晚妆道:“可惜公子的琴才学了个开头,不知道将来江湖浪荡,还有没有继续练琴的心思了……” 赵长河只得道:“有机会会练一练。话说你这意思居然让我离开?难道没打算留我在这里帮点忙?” “千军万马之事,此时不适合公子,平白熬在军中,并无意义。”唐晚妆道:“公子理应速离江南,去别处寻求提升之道。晚妆此来,是为了完成几个本当徐徐教你的承诺。” 赵长河都忘了有什么承诺:“你有什么承诺来着?” “当初让你凝神静心,慢下来……一是让你不要一味压榨潜力、急于求成,当有所沉淀;二是为了到一定时候教你唐家的水中映月心法,帮助你稳固灵台,摈除那颗血戾珠子的杂气,以便提取煞气,可不是真只为了弹琴。”唐晚妆递过两本册子:“如今时间不够,只得交付秘籍,没法细细教你了。” “……”赵长河真差点忘了这事来着,总觉得近日写字弹琴,都已经够用了……如今才想起,这确实说过了只是打个底子,便于学心法的,而学心法是为了血戾珠子的…… 亏唐晚妆还记得分明。 他没客气,接了过来:“谢了。咦?怎么两本?” 唐晚妆道:“你学了唐家心法的话,便可以用我们的踏水凌波轻功,这是公子的短板之一,当对公子武学有很好的补充作用。” 赵长河沉默片刻,叹气道:“你说你妈都没给你弹过儿歌,我倒觉得我妈对我也就不过如此了。你这么搞,让我更不好意思走人了。” 唐晚妆微微一笑:“你当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倒也不用当成江湖恩义。你若真有几分感怀,当知道我想看见的是什么……那可不是在这里消磨。” 赵长河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换了个张三李四是皇子,你也会这么对他么?” 唐晚妆下意识想说会,可话到嘴边居然卡住了,竟说不出来。 两人在月下屋前,静静对视着,忽然无言。 第180章 碧波清漪 别的皇子又不是没见过,之前那个死太子不仅是皇子,而且是真正的太子,大家的交集不也就是公事公办? 几年前太子没大婚,唐晚妆也刚入镇魔司没多久,大家同样是有往来的,那不还是公事公办? 那时候太子眼中也有点色念,唐晚妆都忍着没一剑剁过去,对这太子可绝无好感还挺反感。 好在那时候唐家没出什么人物,地位一般,唐家人也没起过觉得自己能和皇室联姻的念头。太子后来有了太子妃,也更不能对镇魔司臣属瞎起念头,大家就越发官面客套。 结果太子妃死了,唐家也有人物了……然而那人物就是她唐晚妆自己。 想着都可笑。 一想思维就发散了太远,前事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前例摆着,唐晚妆知道自己不可能随便对个皇子都有这么好。 因为也不可能随便一个皇子,都会心疼她,让她别管那么多事了,弹儿歌给她听,劝她笑红尘。 皇子只会希望她做得更多一点,守好他们的江山。 过了好久好久,唐晚妆才微微偏过头,说道:“还有一件,是日间答应你的指法,这可没有秘籍。你出来,我教你。” 至于刚才的问题,直接略了过去,好像不存在一样。 赵长河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能沉默,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指法怎么练?” “这是一套点穴拂穴手,封穴之时缥缈无迹,极难防备;封穴之后手法特殊,一般的冲穴方式很难冲开。你看……”唐晚妆纤手微扬,似摘花,若拂柳,仿佛情人与你骂俏,纤手掠过胸膛。 手指宛转间,已经不知何时封住了赵长河胸前要穴。 唐晚妆心思有些走神,随口道:“刚才这招怎么出的,你看清了么?” 话音未落,手腕一紧,莫名就被赵长河捉住了:“首座大人如此心不在焉,是会阴沟里翻船的哦。” 他怎么没被点穴? 唐晚妆心中一急,这货刚才是不是在做自己的春梦,不会趁着离别之际真要轻薄吧? 可正当她要抽回手腕时,却忽然感到一股柔和浩大的气息钻进了经脉,循着太渊穴上延列缺,一路顺着手太阴肺经向上流淌。 这真气的属性唐晚妆并不陌生,六合神功,区区玄关四重的质量,几乎赶得上别人六重,其浩大广博如天如海,包容一切的性质,是帝王意。 但此时的运转方式有些怪异,像是……在和她的气息相融,交相往返? 双修? “说起来这叫双修,不知道你会不会抵触,但其实没什么必要。”赵长河平静地道:“我这么多天来,只看着你想着公事、别人的事、我的事,从来没想过你自己的病。你不想,那我来想。这点玄关四重的真气,或许在首座大人眼里不值一哂,对你的情况也是杯水车薪,但我做了,哪怕没什么用,心里也舒服点。” 唐晚妆想挣扎的力气瞬间就散了。 默默地感受着他那点小溪般的真气冲入焚山烈焰里,被蒸发得干干净净,杯水车薪,但却不停地注入,不停地撞墙,明知绝望却不愿放弃的头破血流。 唐晚妆紧紧咬住下唇,不知为何鼻子有点酸。 “这真没用……”唐晚妆轻轻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双修只是一种辅助之术,它不是万能神术。如果你已窥秘藏,再有名医辅佐,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二,现在只是纯粹在浪费真气。” 赵长河没有说话,继续固执地浪费真气。 唐晚妆也不再说话,默默体验着他的真气。 夏天的夜晚,越发安静。 只有男人握着女子的手腕,女子低眉垂首,场面像极了想要分手却被男人拉住的狗血剧。 脚步声踏碎夜色,唐不器焦虑的声音传来:“赵兄,赵……呃……”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唐不器在院门外一步一步往后退,一下就缩得不见了影子。 唐晚妆慢慢道:“进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沉静些。” 唐不器从院门探出个脑袋。 那手还握着哪?没完了你们? 其实本来对咱唐家人来说,这场面好像没什么,问题在于让我转告老太爷,说拒绝这种联姻的王八犊子是哪只啊? 赵长河终于松开了手:“唐兄出关了?玄关五重了么?” “嗯……”唐不器嗯了一声,压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想说什么了,搞得像是出了关特意来拜见姑父做个成绩汇报似的…… 唐晚妆淡淡道:“你想说的无非是弥勒起事,来告知朋友,希望他帮你点忙?回去吧,是我要赶他走,有什么可留的?” 看得出来是你要赶他走,然后他一把抓住你在死缠烂打,但你看上去还是在欲拒还迎啊。唐不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这场面本公子以前在外面泡妹子常见,可太有经验了……原来姑姑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嘛。 唐晚妆又道:“你来得正好,我本来也想和你说几句。这些天探索剑皇陵寝外围,破解了一些禁制,得到了一些上古丹药剑丸之流,还有少许宝剑藏品,品级都很高。思思只取了少量药物,我也整理了一些归公,剩余部分还算是我们唐家的,说穿了这地方也是在唐家后山,若是完全不算我们的份也说不过去。” 唐不器大喜:“我也想和姑姑说这个,就怕姑姑满脑子奉公,真把东西全归公了,那我们可亏大了!凭啥啊,这是我们后山的东西好不好!” 唐晚妆没好气道:“姑姑不是圣人,也有私心,这次留给唐家的东西,未必比归公的东西差了,甚至可能更有用。此外,长河这边整理了一些剑法,你看他愿不愿意也写一套留给唐家。我们要的终究是自己的将来,不是留谁在这里帮忙的。” 唐不器浑身轻松下去:“那就行。姑……赵兄肯定会肯的嘛……” 赵长河“嗯”了一声。 唐晚妆美眸终于再度凝注在他脸上,眼波闪动间,看不出蕴含了什么。 好久才低声道:“不器,你话说完了就走啊,我们还有事。” 唐不器泪奔。 我就路过说点正事,你们塞了我一嘴的粮,最后还要踢我一脚,狗男女! 赵长河一肚子离别愁绪都被整乐了,忍不住笑道:“不器真好玩。” 唐晚妆嫣然:“他从小就好玩。” 一人一句之后,气氛也再度正常下去,唐晚妆笑了笑:“好了,我真的没多少时间,必须马上把这套点穴手法教会你。” 赵长河也撤开少许距离,正容道:“请指点。” “记好了,这是唐家绝学之一,名为碧波清漪,意为人处水中,四面八方涟漪荡漾,看似轻柔无害,实则周身要穴尽数笼罩,杀机潜藏,无形无迹……” 赵长河学这套点穴手,比学刀剑绝技更慢。 因为他确实功夫都在刀上,徒手技能极为缺失,而这点穴手不是单纯的点穴指法,是一整套的徒手对敌功夫。他基础薄弱,路子又和自己的大开大合完全相反,自然学得慢。 但有几分是教的人故意慢,学的人故意笨? 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教学之中,手臂交缠,四目对视,那种气氛怪异难言。 周伯通和瑛姑会告诉你,异性师徒,就不该教这种小巧擒拿之技,尤其涉及人身点穴。 那不知道是在习武,还是在摸谁。 学到最后,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历来脸色苍白的唐晚妆满面都是红霞,离开的样子简直像在逃命:“这种、这种手法,也不是太适合你,你若有机缘,当去寻找一门霸道的拳掌……我、我该去金陵了,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芳踪渺渺,居然是跃墙跑路的,连门都不想走了。 赵长河抬头看向她离开的院墙,上方朝日渐升,天已微亮。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尤有余香。 第181章 兵临城下 唐晚妆当天就直赴金陵,本该觉得自己留在唐家已经完全没有意义的赵长河此番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急着要走。 相反很安静地留在客院,把之前给思思的那套剑谱另外写了一份,准备交给唐不器。 仿佛外面的风风雨雨根本不存在一样。 说来再写一份剑谱这事做得不但不嫌烦,反倒还有点想笑。 和唐不器一样,本以为唐晚妆满脑子全是公事,简直不像个真实的人。可最终发现,她其实也是会为自己家里做些小打算的,那只存在于固有印象中的圣人牌坊忽然塌了,可却没有什么坍塌感,反觉得人本该如此,这才是人。 就像夜里的手臂交缠,如此真实且柔软,从天书境中的虚幻走了出来,凝实在面前。 于是“唐首座”成了唐晚妆。 写剑谱无异于再熟悉了一遍剑法,同时也是再静了一遍心。 白天写剑谱,晚上就在天书的辅助之下学习唐晚妆交付的“水中映月”心法与“踏水凌波”轻功。 这心法不是让人修炼内力的,是一种辅助功法,就像很多故事中的“冰心诀”这类的玩意,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而“水中映月”不仅仅是凝神静心屏除杂念的效果,它有点像是当初岳红翎教过的怎么利用五感去观察感知周围状况的升级版,周遭一切细微变故,由五感至内心,破除虚妄,映照心田,直勘本质。 这对于战斗极为有利,至少不怕虚招或幻象的侵袭,可以最准确地找到适宜的方案。 所以修行它的前提,当然是静下来,慢下来,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去体验音乐的洗涤,去领略太湖的美。毛毛躁躁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心灵,如何去感受这样的意? 为什么“踏水凌波”的轻功必须有了这心法打底才能用? 无非是周遭一切空气流转、水之轻重,一眼勘破,加以利用。 这已经涉及了对天地的认知、如何去利用天地,而不仅仅是自我修行的问题。血神教的“踏血无痕”与之相比,那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或许天下之功殊途同归,岳红翎也必有一套类似的东西,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水平实在不够,五感都还不够灵敏,又凭什么跳过五感直入心灵? 其实现在都不太够,赵长河很怀疑这玩意还是必须开启秘藏之后才最适配,毕竟这东西有点接近于“灵觉”“神识”之类的概念了。地榜第三给的东西,岂是开玩笑的…… 对于现在来说,最有效的还是凝神之用,可以稳固灵台,不为心魔所侵。 于是那颗原本鸡肋的血戾珠子便可以派上用场。 在唐家再度白吃了三天的饭,把“如月映水”的心法彻底吃透,赵长河终于取出了那枚一直丢在角落理都没理的珠子,开始了停滞已久的血煞功修行。 …… 血煞功的修炼和其他功法最显著的区别就是它不仅需要能量养分,还需要煞气,没了最核心的血煞之气,血煞功也就失去了它超越其他功法的威力。 能量养分这玩意,到了现在的层面大家都差不多,吃好喝好、搭配一些辅助药物也就是了,除非你狗屎运有什么天材地宝,否则谁都很难在这方面有什么特殊奔头。 毕竟大家所见基本都还只是凡间之物,最多比比谁家的药好一点,如今赵长河在这方面已经差不多顶格了——这也是他腆着脸没有坚决否认皇子身份的原因,也是当初迟迟认为对他有用的“造化”,穷文富武,没资源真是练不出什么名堂。 养分顶格了,要的就是别的了。 养煞之物没天材地宝那么难找,说白了就连多杀人都可以养煞,较为凶戾的凝聚之物并不少见,比如一把杀人累累的刀就有,龙雀就有。剑皇之陵更是煞气冲天,只是都难以提炼出来化为己用。 你敢吸龙雀的煞气试试,不被拍一脸才有鬼。 不管怎么说,东西不算难寻,赵长河下江南的目标之一就是为了找这种东西来的,兜兜转转到了现在才算正式开启。 赵长河小心地探入一丝真气,去感应珠子内里的乾坤。 才探入一丝丝,立刻感觉扑面而来的戾气、凶暴、悔恨、不甘、惊惧,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涌上心灵,能量又没能量,有煞气又不纯,屁用没有,让人第一时间就想把这玩意丢出去。 嗯,弥勒就是这么做的。 换了往常赵长河也是把它丢开,但如今有了心法。 他任由这些乱七八糟的杂气扑向心灵,如月映水的心灵状态下,几乎可以感受到一群小恶魔扑在紧闭的房门前不断撕咬的场面,但灵台稳固,心灵闭合,这些“小恶魔”徒劳无功地撞击着,却打不开那扇门。 这就是“心魔”吧,把它们具现出来的话。 这颗珠子只是血神打造阵法的一颗边角镶嵌料,经过纪元消磨,已经失去当年气象了,要是更凶戾的东西呢?赵长河不确定这个初学乍练的心法是否还能固守得住灵台。 反正现在守得住,管那么远干嘛。 赵长河心中大定,二话不说地探入了自己的煞气,与珠子里的煞气接触。 几乎可以听见“轰”的一声,珠子颤动起来,内里蕴含的煞气血戾开始狂卷,恶狠狠地冲向了赵长河的身躯血肉,似要将它撕碎一般。 许久未曾体验的煞气反噬效果又开始隐隐作痛,赵长河咬着牙,任由煞气冲刷,与自身血脉结合吸纳,一步一步地化为己用。 此即养煞,以自身养煞。 养到一定程度,煞气狂啸,血戾漫天,威力无穷,便是神佛当之也是烟消云散,何况普通的敌人?只会在这样的狂暴凶煞之中吓得腿都发软。 很典型的邪功、魔功,但无论正义如岳红翎,还是清正如唐晚妆,却没有一人对他练邪功表示什么反对。 功法是看人用的。 只要他身正,用于正处,那邪功也是神功。 …… 赵长河不知道自己修行了多少天,反正前几天白天写谱,晚上练心法,到了后来白天练心法轻功,晚上养煞修行。 几天下来,想要突破的血煞功六重还是感觉不够,但赵长河已经没有了之前急躁的感觉。 慢慢来,本来就不是吃饭喝水,多少英雄练了那么多年,自己才半年多。 感觉确实有长进就行了,终有一天会水到渠成地突破过去。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唐不器在外喊:“赵兄,不好意思来打扰,你剑谱好了么?” 赵长河睁开眼睛,眼中血戾一闪而逝:“几天前就好了,但没时间去找你,你来了自取便是,就在窗边案几。” 唐不器推开门,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姑姑刚走,弥勒就兴兵了,几天之内江南各处相应,已呈席卷之势,今天杭州吴兴都没了。” “岂不是早在意料?” “是啊,还有个早在意料的是朝廷反应迟钝,现在天兵都还没来。” 赵长河失笑:“看来你还挺轻松?” 唐不器叹了口气:“轻松个啥啊,姑苏现在真是前线了,你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天不来拿剑谱,我他妈是没空,忙得团团转。话说弥勒不把姑苏拔了是不会罢休的,他的先锋大将、十住菩萨法生,此时多半已经从吴兴开拔,绕太湖而来了。你要走还是早些走,一旦围城就走不了了。” 赵长河怔了怔。 知道弥勒之势会起得很快,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 这才几天哪,就已经兵临城下。 第182章 龙蛇起陆 赵长河看着唐不器拎着的酒,问道:“所以你这是来送别?” 唐不器理所当然地道:“不错,为了不被你认为是赶你走,请你喝杯酒总比较像个正式道别了吧?” 赵长河哭笑不得。 唐不器一屁股坐在桌边:“别盘那练功了,练不完的,歇会。据说我姑姑也叫你慢下来不是?” 赵长河也坐了过来,笑道:“我现在就很慢啊,磨炼养煞之中,没有急着突破。” “说得你想突破就可以似的。” 赵长河笑而不语。 唐不器提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神色有些郁郁:“说要出门游历,没啦。” 赵长河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你这种锻炼也差不了多少的,未必非要在江湖。其实我不知道你姑姑为什么认为这种不适合我,我觉得我杀人养煞还是挺适合军中的……” 唐不器悠悠抿了口酒:“我倒知道。” “哦?”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武艺超过大头兵,跃马冲阵,人头如雨,就像历史上不少以个人勇力著名的悍将一样?” “……难道不是?” “读史感觉这样的猛将还挺多的,但实际上历史多少年,两个纪元加起来也就那些人,很遗憾,他们肯定不属于潜龙榜。你我这种实力,单人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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