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乱写,若是被人看到了,你就是自己找死!” 来福的脸一下煞白,他险些端不稳手里的药茶:“我,我……” 他脑袋空空,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露馅的。 “你回宫去,曹小荣虽说如今没什么大权势了,但你这么个小胖子,他应该还是有办法护得住的。” 惊蛰想着细柳说过的话,对他道:“若曹小荣不肯保你,你就跟他说,是细柳请他帮这个忙。” 来福再傻呆呆,也总觉得自己感知到了点什么,他忍不住往里面望了一眼,鼻子忽然就有点泛酸:“大人她……惹祸了吗?” “是啊,大祸。” 惊蛰看着他道:“大到谁跟她踩过同一块地砖,都是死路一条,小胖子,不想死就赶紧滚。” 来福像是被吓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他忙问:“就,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大人吗?还有你,你是不是也很危险?” 惊蛰没料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他着实愣了一瞬,随后他立马催促来福赶紧滚,来福嚷嚷着不肯滚,惊蛰追着他,踹了他屁股几脚,在他房里胡乱收拾了个包袱,连同来福跟那个包袱一块儿扔出了大门。 做完这些,惊蛰累得够呛。 他喝了几碗冷茶,再看床上的细柳,她脸上青紫的脉络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要浓烈,颈间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色泽。 她怎么就不干脆跟人私奔算了呢? 如果…… 一定要死的话,她为什么不去做让她自己更开心的事呢? 惊蛰端着空空的茶碗,指节用力。 回来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管来福那个小胖子做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死活做什么? 此时晨雾正浓,乾元殿中姜寰听到一夜过去搜捕未果的消息,大发雷霆:“马山,你诏狱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吗?!” 马山也是一肚子苦水,他战战兢兢道:“陛下息怒,若是生人硬闯诏狱,那便只有有来无回的份儿,可是……” “可是什么?” 姜寰双眸微眯:“你的意思是是你们当中还有什么内鬼?” 魏千户吃里扒外,以死放走姜變一事是姜寰心中的一根刺,他总免不了疑心病发作,想要筛除所有暗藏异心的狗东西,为此,他这段时日没少去掀朝廷里那些人的老底。 “……也不是。” 马山脸色有点怪,他慢吞吞道:“若不是有身份可以经常进出,怎会如此防不胜防呢?于东厂与知鉴司中人而言,诏狱可以说是第二个家了。” “第二个家?” 姜寰正襟危坐,冷笑一声:“然后此人反手将家给炸了?” “……启禀陛下,昨日诏狱值守的人中,有人说见过细柳,”马山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但似乎,细柳还带了一个人进去。” 姜寰骤然听见这个名字,他眉心一动,片刻,他像是想起来明园中碰倒了刘吉递给花若丹那杯酒的女子。 “你是说,是她?”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卑职不敢断言。” 马山满头冷汗涔涔,俯首:“当日靠近最里面牢房的那间值房里值守的人,要么被炸死,要么被杀死,一个活口也没有,再加上那个之前与细柳走得近的姓李的百户说,来人也许是易了容的,因为他发现那女子脸上有一道遮不住的青紫胎记,十分可怖,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也不露容貌,说是叫他们喝酒,进了值房却二话不说就跟他们动起了手,至于其他人,当时照明的烛火都被削灭,他们也没太看清脸。” 无论马山怎么问,李百户都一口咬定绝不是细柳。 “卑职也让人去看了,听说是病了,卑职确认过,她的确在府里。” 马山说道。 马山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细柳无辜,却也无法贸然下定论说此事与细柳无关,单凭那李百户嘴里冒出来一句“易容术”,是无论如何也站不住脚的。 马山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皇帝有什么反应,他心里直打鼓,却听那位新帝忽然间像是又笑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外面忽然有了些动静,在旁的刘吉连忙出去查看,没一会儿他便小跑着回来,神色十分怪异,他说:“陛下,陆雨梧回来了。” “……什么?” 姜寰眼皮一动,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跪在一边的马山直接懵了。 “城门一开,守城的士兵就发现他就站在城门外,知鉴司的人去拿他,他也并不抵抗,戴上镣铐,跟人走了。” 刘吉低首说道:“他如今就在诏狱当中,底下人来报说,他否认救他的是细柳,也并不肯交代其他。” 听人说,那陆雨梧身上沾满露水,不知走了几程山路,脚上沾着湿泥,孤身在城门外等到城门一开,他便信步入城,自投罗网。 被夜里的动静惊扰到睡不着觉的半城百姓才从家门出来,就在道旁看着他任由人给他手脚戴上镣铐。 然后拖着沉重的铁索,走了几条街,重新被关入诏狱。 姜寰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半晌,他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便别等了,让他今日就走吧,让徐太皓亲自押送,不容有失。” 刘吉一诧,让徐统领亲自押送?那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但刘吉并不敢说这些话,他想起来徐统领的身手。 若是徐太皓的话,只怕路上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劫走陆雨梧了。 姜寰并非真信马山的话,什么易容术,那日他在明园亲眼见到陆雨梧替细柳喝下那杯酒,他便敏锐地察觉到这二人之间也许有些关系。 先帝在去世前将什么都交代好了,包括紫鳞山,但这是姜寰第一次顺着乾元殿的密道去紫鳞山。 龙像洞中有些阴冷潮湿,那些从洞顶垂挂下来的长幔是湿润的,风吹不动,他有点厌恶这里,却还是坐在了那张榻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阶下的玉海棠。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女人。 父皇说,要善待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玉海棠拜见新君。” 玉海棠垂首俯身,声音没什么起伏。 她没有下跪,姜寰拧起眉,神色倨傲:“把细柳交出来。” 玉海棠闻言一顿:“为什么?” “为什么?”姜寰定定地看着她,“昨夜有人闯入诏狱劫走了陆雨梧,你以为朕不知道她是谁吗?” 玉海棠那双阴冷的眼里一丝情绪也没有,一时竟不出声。 姜寰被她这种悄无声息的傲慢一刺,他神色陡然一沉,霎时便要发作,但很快,他又想到这座紫鳞山存在的意义,以及蛰伏紫鳞山下,那些遍布四海的帆子,父皇的警示言犹在耳,他生生忍住这股暴戾,只是道:“先帝曾说,你们程家世代效忠皇室,依朕来看,却是未必。” 玉海棠抬起来眼皮:“陛下,我紫鳞山拱卫皇室,风雨百年,您却怀疑我程家的忠心?” 姜寰微眯眼睛:“你程家什么样,朕自然听父皇提过,而朕今日也不是在说你,而是细柳,她犯下了大错。” “陆雨梧不是回去了么?” 玉海棠不甚在乎:“再者,陛下到底凭何断定昨夜劫狱之人一定是细柳?” “玉海棠!” 姜寰脸色阴沉。 “陛下息怒,您若真想处置细柳,玉海棠绝不敢阻拦,但……”说着,玉海棠抬首迎上那位新帝危险意味极浓的目光,也许是因为他还太年轻,身上远没有建弘皇帝那份迫人生惧的气度,“您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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