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道最重要的就是命。 入了王府后,她事事克己,小心做人。 不争宠,不交心,甚至连说话都反复斟酌,就是为了保住这一条命。 可现在…… 她居然动了念头,想要去那种地方。 南南心跳微乱,指尖缓缓收紧。 她不是不怕。 是忘不了。 忘不了他在山洞里替她捂耳朵时,温热的掌心和彼此清晰的心跳。 她有了一个即使冒险也想站在他身边的人。 翌日。 主院前落英缤纷,侍女还未打扫完院子,谢惊春已跨步而入。 他一身深蓝织锦常服,身后跟着数个小厮,每个人手中都是一个锦盒。 最后跟着的两个小厮手中,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秦九微正坐在榻边喝茶,见他来了,笑问:“你今日怎得来得这么早?” 谢惊春一拱手,俊朗眉眼带着笑意。 “给母亲送些东西,前天就想送来,但想着只送布料未免太薄。正好我从西南购置的一批宝石昨夜抵京,便一道送来。” “西南盛产彩宝,我那时特意托人留下一批成色最好的,打磨妥当才送回来。” 说着,他抬手一挥。 小厮立刻上前,打开一个个锦盒与木匣。 只见霞光乍现,满目流光。 温润的黄玉、剔透的碧玺、斑斓的红蓝宝、还有罕见的鸽血石与冰种翡翠,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光华潋滟得几乎叫人移不开眼。 每一颗宝石皆按色分类,大小匀称,可见用心。 南南与小荷在一旁看得怔了怔,不禁低声惊叹。 谢惊春笑道:“母亲喜欢清润素雅的饰物,黄玉与白玉我备得最多。” 紧接着,最后面的两个小厮打开那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是上次在锦绣阁定下的布料。 轻纱叠锦,细细绣着淡金云纹,皆是京中极少见的清雅款式。 秦九微见多识广,王府中奇珍异宝不在少数。 可这一箱箱宝石,就这么像不要钱一样堆在面前,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倒是难得,你这孩子。” 她眼角微红,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春哥儿,真的长大的。 谢惊春弯唇笑道:“孝敬母亲,本就是应该的。” 谢惊春侧头,又看向坐在一旁茶案后的谢砚礼,“父亲若也喜欢,不如也挑几个?成色都不错。” 谢砚礼:…… 给你母亲就是成箱成盒的宝石,到他就是可以挑几个? 可转头就见秦九微嘴角含笑,眼角微红的样子,神情不由自主地也变得柔软起来。 谢惊春送完东西,又说了半个时辰话,才离开。 他要去训练场一趟。 现在没有战事,但也不能闲着,他还要去练兵。 而且他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很多事情,自然要嘱咐好。 谢惊春刚走到回廊边,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春少爷。” 他猛地回头,看到南南站在院门一侧,双手交叠在腹前,目光清亮地看着他。 谢惊春没料到是她开口叫住他。 南南除了奉茶请安,几乎不主动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叫住他。 他快步走近,语气里藏不住担忧,“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他下意识地看了她周身一圈,“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处理。” 南南轻轻摇头,“不是的。” 她抬起眼,语气低却坚定,“我想跟你一起去鸳镇。” 谢惊春的脸色倏地沉下来。 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将她带到了松霁堂。 刚进去,谢惊春便迫不及待道:“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已经死了三对夫妻了……” “南南,你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屋内静了一瞬,烛火轻晃。 南南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眼底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压抑与不安,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可是我不怕。” 谢惊春一愣。 南南看着他,眼神清亮,“我确实怕死,所以我才这么多年都很小心,从不惹事,从不多言。” “但我怕死,并不代表我不愿冒险。” 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底一点点泛起光。 “春少爷,你帮了我那么多,这一次也让我帮你一次吧。” “你一个人进不去,你需要我。” “我保证,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谢惊春怔住了。 他一直以为,她温柔,乖巧,克制,懂分寸。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清醒,坚定,不退缩。 像是历经岁月打磨后,终于亮出锋芒的水光。 谢惊春半晌没说话,眼中情绪翻涌。 终于,他轻轻开口,“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 晚上,谢惊春就把事情告诉了秦九微和谢砚礼。 他要和周宁川一起去鸳镇查案,还要带上南南。 秦九微听完后,语气中略带疑惑,“南南?” 谢惊春神色坦然,“孩儿信得过她,她做事谨慎,性情稳妥,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九微没有多问。 她会担忧,但不会阻止。 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既有主意,便去吧。”秦九微轻轻点头,“但务必保护好你自己,也保护好南南。” 谢惊春郑重应道:“孩儿明白。” 谢砚礼则自始至终未插话。 谢砚礼更没意见,他十四岁就上战场了。 孩子要多历练才好。 第510章 谢惊春线:扮夫妻 三日后,晨雾未散,官道两侧青草微湿,鸟雀低鸣。 谢惊春一袭素色短袍,南南戴着帷帽跟在他身后。 两人抵达鸳镇外围的一间僻静客栈。 客栈极不起眼,外墙斑驳。 两人进了楼上的雅间,周宁川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见南南走进来,他脸上没有半点意外。 他就知道,南南会来,而且能说服谢惊春。 他将两只包袱递给两人,“等会儿你们以夫妻身份入镇,还有身份文牒,都是提前伪造的,细节上做了处理。” 南南接过包袱,垂眸点头。 谢惊春却微皱眉,“我们进去,你呢?” 周宁川转身打开窗,指向东南一带山林。 “我们会藏在外围,暗哨轮换,你们若遇突发之事,可用这个。”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谢惊春。 是一只拇指大小的红色烟筒,尾端刻着细密花纹。 “只需拉动底部机括,就能放出烟色,红色为警、青色为撤,灰色为暂时安全。” “我们会在镇外盯守三日。若三日内未收到信号,便会设法强行进入。” 谢惊春点头,将烟筒收好,“明白了。” “已经开好了两间房间,你们去换一下衣服。”周宁川交代道。 一刻钟后。 南南从屏风后走出,原本细长的发被盘成规整的妇人发髻,鬓边别着一枚银簪,显得温婉端庄。 谢惊春站在门边,一转头,便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的打扮。 少了王府中侍女的拘谨,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温软。 他看着她,忽然轻轻一笑。 “你这样,还真像是别人家的小娘子。” 南南也看向他,只见谢惊春的头发也收束得极规整,束冠紧贴发髻, 与以往那少年意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倒让他整个人沉静了不少,多了几分成家男子的稳重与内敛。 南南不自觉地弯了弯眼眸,也轻轻笑了。 “春少爷这样,也不像平时的将军了。” 谢惊春看着她的笑,耳根微红,轻咳一声。 “是夫君,不是将军。” 南南一怔,脸也红了。 两人对视片刻,都不由低笑出声。 周宁川倚在廊柱旁,见他们出来,挑了挑眉,语气带着调侃意味。 “哟,倒是比我想象中还配些。” “这装扮一出来,倒真有几分新婚夫妻的意思了。” 谢惊春脸微红,假装没听见这话,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 周宁川很快不再打趣,正色道:“你们进去之后,切记谨言慎行,稍有不对,便可能被试探,甚至盯上。” 他说着,又将一张手绘的简图展开,指着上面一处蜿蜒小道。 “镇子入口设在林道之后,绕过这段山路,前头就是镇门了。你们从西侧绕过去,路程约一炷香。” 他将图卷起,交给谢惊春,又看了两人一眼。 “若三日内未见信号,我便设法强行破镇。” “可在那之前,你们务必保住自己。” 谢惊春点头,将图卷收好,“我明白。” 南南也微微颔首,“我们会小心。” 一刻钟后。 谢惊春牵过马,转头伸手,将南南扶上马鞍。 两人一前一后骑马离开客栈,往鸳镇方向疾驰而去。 鸳镇镇口,两侧石狮斑驳,铁门半掩。 镇外雾气未散,几株老槐枝影横斜,气氛幽寂压抑。 谢惊春与南南策马而至,刚下马,便有两名身穿灰青短衫的镇民走出门后,一前一后拦住他们。 “来这做什么?” 谢惊春一时还未想好措辞,正要从怀中取出文牒,南南却已上前一步。 她低垂眉眼,声音带着几分哀楚,“我们是来求子的。” 镇民眉头一皱,眼神犀利地扫过她,又看了眼谢惊春。 南南像是真的羞于启齿似的,低声补了一句。 “成亲三年了,跑遍了好多地方,别人说这里……灵验,就来了。” 她眼圈微红,紧攥衣袖,神情楚楚又真切。 谢惊春在她身后一愣,没想到她能这么自然地演出来,一时间险些接不上话。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走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膀,低低道:“夫人……” 那名镇民面上神情缓了几分,似乎被说服了。 但还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文牒可带了?” 南南乖乖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假文牒递上去。 镇民接过查看,核对一番,低声对身旁人道:“可以,让他们进去吧。” 镇门缓缓开启。 两人牵着马踏入镇中,身后门再次轰的一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天光。 鸳镇外围山林。 周宁川站在一块半掩在山石后的高坡上。 望着远处,眉峰微蹙,神情难掩惊讶。 他们,就这么进去了? 之前他派了近四队人假扮夫妻,没有人能进去,都被阻拦了。 哪怕是谢惊春和南南,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只想着试试罢了。 可现在,他们居然轻易进去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 谢惊春进来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铁门,又转头看向南南,忍不住低声道:“你刚才……” 南南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先别说话,等入客屋再说。” 谢惊春默然点头。 可让人意外的是,镇内却并非传闻中的阴森怪诞。 街道整洁,石板新净,白墙黛瓦,镇民衣着素雅,步履缓慢。 处处桃花掩映,墙头青藤垂落,一派世外桃源的宁静。 小贩挑着担子慢悠悠走过,茶铺门前飘着香气。 孩童在巷口嬉笑打闹, 几乎让人忘了,这地方曾经吞没过好几对夫妻。 走不远,便有一名和气的中年妇人走上前来,身着洗得发白的旧衣,笑容亲切。 “新来的啊?天色已晚,你们今天怕是要住客栈了。” “诺。”中年妇人抬手一指,“那里就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客栈。” 谢惊春和南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客栈坐落在镇中央一处临溪的小巷里,外观古朴,两层木楼。 门口挂着一块“杏来居”的小匾,字迹清瘦。 客栈里来往的客人不多,却全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衣着打扮不同,但无一不是夫妇模样。 掌柜是个瘦高中年,听说两人要住店,直接取了一把铜钥匙,从身后的木架上取下一块写着“二楼·东三”的木牌。 “夫妻一间。” 谢惊春轻咳一声,迅速稳住情绪,面不改色地接过,“有劳了。” 第511章 谢惊春线:春宫图 客房不大,却收拾得极整洁。 窗外正对一株老杏树,风一吹,粉瓣簌簌落下,映着屋内灯影,颇为静雅。 谢惊春进门,放下包袱后没有片刻耽搁,把屋中四处全部细细检查一遍。 甚至连墙上悬挂的画轴都拉了一下,确定后方无暗洞。 确认无事后,他才放下心,将包袱靠墙搁好。 南南则走到茶案前,取出随身小银针,将茶壶、杯盏、甚至壶中茶水一一试过。 过了一会儿,她抬眸看向谢惊春,低声道:“没毒。” 两人在桌边坐好。 谢惊春压低声音问道:“刚才在镇门口说那些话,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信的?” “你还记得那三对失踪的夫妻吗?”南南抬眼看他,语气平静。 谢惊春点头:“记得。” “他们的卷宗我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三遍。” 南南缓缓道:“我留意到一个细节,他们在失踪之前,都曾短暂停留过一些寺庙。” “三对夫妻分别去的是西京的清雩寺,襄郡的灵光庵,还有太行山下的抱元观。” “这些寺庙看着没什么关联,但我查了它们的香火碑录和供奉主神,发现它们都是求子的寺庙。” 谢惊春微怔,眼神渐渐凝重。 “你的意思是,这些夫妻被引来鸳镇,是因为想求子?” 南南轻轻颔首,“我觉得是的。” 谢惊春听着,眼神一寸寸沉了下去。 他擅长的是战阵之变,地形之势,敌军的心思可以靠推演兵法识破。 但这些观察人心,琐碎细节,是他最不擅长的地方。 他望着南南的眼神,越来越亮,语气带了些不加掩饰的佩服。 “南南,你真是心细如发。” 南南被他这么看着,只觉得耳根泛红,偏过头去不再看他,轻轻咳了一声。 “先别夸我了,咱们还得查清楚这里到底在做什么。” 谢惊春点点头,目光也沉静下来。 “你说得对,咱们要多探查一些事情。” 两人当即换上外衣,悄然推门而出。 小溪潺潺流过石桥,几对夫妻正坐在客栈后院的凉亭里闲聊,一边煮茶,一边说笑。 谢惊春和南南对视一眼,装作随意地走过去。 在稍远些的石凳边坐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你们是这个月刚来的吧?可赶得真巧。” “是啊,听说月底就到了,那场鸳鸯节可是我们盼了一年的。” “听说只要是夫妻一同参加节会,心诚者都能得子,去年秋月那对老夫妻都……你说神不神?” “当然神啦,不然谁千里迢迢来这里过节?” 鸳鸯节…… 听到这个词,两个人抬眸对视了一眼。 夜色已深,鸳镇万籁俱静,唯有客栈后院杏树下还余几声虫鸣。 谢惊春与南南从后院绕回房中。 一进门,便关上窗户,将门闩扣好。 “鸳鸯节就在月底。”南南轻声道,“若真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转运之日,那些夫妻的失踪多半也与这个节日有关。” 谢惊春点头,神色冷静,“我们必须去看看,参加一次,或许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门外响起轻轻敲门声。 “二位客官,掌柜吩咐送些茶点来。” 是客栈的小厮声音。 谢惊春眉梢一挑,起身走过去。 “吱呀——” 随着一声轻响,门开了,小厮低眉顺眼地将托盘递上来。 “掌柜说,今日你们舟车劳顿,特意吩咐厨房备的。” 小厮笑着说完,恭敬地行礼,“若还有别的吩咐,二楼尽管唤我。” “好。”谢惊春语气平淡,接过托盘,顺手关上了门。 房门刚合上,南南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披着一件浅灰色的小袄,发髻半松,眉眼清润。 见他手中还端着托盘,便轻声问道:“他们送的是什么?” 谢惊春眉头微皱,“点心茶水,但奇怪的是,还多送了一本书。” 他走到桌前,把木盘放了下来,南南也走近几步,站在他身边。 托盘上,茶水还热,糕点也很正常。 奇怪的是那本书。 书封上没有题字,也无图案。 南南看了一眼那书,“封页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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