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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砚礼牵着秦九微走进寺中,身后是谢惊春、谢景和谢珏,皆着素服。 谢珏扑闪着眼眸,小声唤了一句,“祖父。” 高祈渊唇角轻轻一动,眉眼微弯。 他没有说话,只低下头,朝佛祖三拜叩首,随即端正跪好。 主持轻声宣诵佛经,随后执刀缓缓落下。 “从今日起,削去尘缘,断离诸相。” 剃刀贴上头皮,一缕乌发落下。 高祈渊面容平静,神色清明。 自此剃度为僧,法号祈安。 从今往后,长灯为伴,佛前礼拜,尘缘皆断。 剃度已毕,主持遣众人退下。 谢砚礼牵着秦九微的手,正准备离开。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谢施主。” 禅房中。 高祈渊身着灰布僧衣,盘膝坐在蒲团上。 头发已经剃去,眉目清瘦,脸上的疤痕犹在,却多了几分脱去尘俗的宁静。 高祈渊抬眼看他,目光温和清明,“你可想恢复你的身份?” “不想。”谢砚礼未有迟疑,坦然开口。 “为何?” 谢砚礼垂眸,“我喜欢如今的日子。” 和妻子,孩子们守在一起。 “而且,谢砚礼这个名字,我也已习惯了。” 高祈渊垂下眼帘,指腹轻轻摩挲着缠在腕上的一串旧檀珠, 他看得出,谢砚礼没有野心。 不,是从未有过。 哪怕身世已明,皇室血脉正统,却依旧不曾生出半分觊觎。 他始终将家国大局,看得比自身更重。 皇位一旦动荡,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晋经过那样一场大战,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喘息。 与民休养生息,与国修身立德。 高显勤政惜民,不惧谏言,他不是个昏君。 高祈渊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合掌。 “阿弥陀佛。” 片刻后。 “我想为母亲迁坟。”谢砚礼忽然开口,“京郊实在是太远,母亲在那里,也太孤单了些。” “若是能近一些,也好常来看看。” 高祈渊心中一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 “那便迁来静心寺后山吧。” “山后地势安稳,松柏常青,也清净。” —— 半个月后,春阳初暖,静心寺后山新开了一方净地。 山林之侧,新墓已筑,白石作碑。 新墓前,谢砚礼和秦九微跪拜叩首。 三个孩子分立左右,也学着大人模样,乖乖磕头。 谢景一身素衣,神情肃静。 谢惊春执香焚纸。 谢珏额头磕得磕磕碰碰,嘴里小声念着。 “祖母,别怕,我们来看你了。” 谢砚礼在她墓前静静点了一炷香,良久未语。 高祈渊安静地看着,眼中满是汹涌的情绪。 以后,他守着她。 第489章 江韵竹生产 沈府。 江韵竹在屋中,稳婆已被请来,屋里屋外人来人往,气氛凝重紧张。 屋外,沈行简在回廊下来回踱步。 手指紧紧攥着衣袖,额角渗出细汗,脸色比平日里沙场征战时还要紧张十倍。 秦九微站在屋前阶上,望着紧闭的房门,神色中也满是忧心。 屋内不断传来江韵竹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仿佛一柄钝刀缓缓地划过沈行简的心口。 他曾在战场上数次生死一线,面对千军万马都能沉稳如山。 可此刻,他只觉手脚冰冷,心慌得厉害。 当屋内又一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呼时,他再也忍不住了。 “我不管了,我要进去!” 他猛地转身,快步朝产房走去,眼中满是血红的焦急。 “将军!”嬷嬷出声阻止,正要伸手拦他。 就在这时。 “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亮清脆,仿佛春雷乍响。 “生了!生了!” 屋中嬷嬷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动与笑意,“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沈行简一个箭步冲上去,差点撞上推门而出的嬷嬷,直接冲进屋中。 秦九微也快步跟了进去。 屋中,江韵竹已经累得虚脱,半靠在床榻上,发丝凌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沈行简一见她,整个人便像被重锤敲中,随后猛地扑到床榻前。 他跪在榻侧,手掌颤抖着伸过去,小心地覆在她冰冷的指尖。 声音嘶哑地问道:“还疼吗?我在,我陪着你……” 江韵竹勉强睁开眼,唇角轻轻动了动。 “没事了。” 他伏低身子,额头贴在她手背上。 秦九微走到床侧,她一边吩咐稳婆熬参汤补气,一边细细查看着江韵竹的神情。 江韵竹转过头,虚弱地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了,孩子……还好吧?” 她目光转向一旁襁褓。 嬷嬷连忙抱过来,笑道:“小少爷哭得响亮得很,瞧瞧这小手,才出生就抓得紧!” 襁褓中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粉团一样的身子被包在棉布中,闭着眼还咿呀着。 江韵竹一眼看到他,泪珠就滚了下来。 孩子,她和行简的孩子。 秦九微也看向那婴儿。 小小一团,包在白棉软布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秦九微怔怔地看着,心口竟忽地一软。 她的唇边慢慢浮起一点笑意,却也在那一瞬,心头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她好像,也想要个小孩子了。 侯府,清澜院。 六月已至,天色渐热。屋中早早置了冰盆,清凉的水汽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暑气。 风过竹帘,带着些幽淡的梅子香,是方才下人送来的酸梅汤,刚熬好不久。 谢砚礼倚坐在小塌上,秦九微坐在他对面,指尖正缓缓拨着茶盖,茶盏中是一壶刚泡的金桂香片。 四周静得很,谢砚礼将书合上,转头看她:“在想什么?” 秦九微抿唇,低声道:“我今天忽然在想,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 谢砚礼神情未变,仿佛早就料到了。 “你今天看出来了?” 谢砚礼淡声一笑,“嗯,看出来了。那孩子刚出生时,你盯着他看得出神。” 秦九微失笑,有些无奈地转头看他:“你倒看得仔细。” 谢砚礼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是真的想要吗?” “想要,但其实也没想好。”她声音低柔,“之前是觉得家中孩子太多,谢珏那时候还太小,很粘人,我整日都被他拽着。” “可现在,他也去了书院,一天比一天像个小大人了,家里能让我操心的事情少了许多。” 她垂眸看着两人相扣的十指,“我想要一个女儿,像小宛枝一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砚礼眼中泛起了笑意。 那笑容一点一点,自眼底漾开,温润如春水。 “女儿好。”他低声开口,眼神微微亮起。 “不过……” 谢砚礼看着她一双含水的眼眸,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要不要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全看你。” “毕竟生育生产的是你,你若不想,就这般过也好。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是极大的福气了。” “你若想要,我便陪你走一遭,步步陪你。” 秦九微靠在他怀里,静静听着,心头一寸寸软了下去。 她轻声应了一句:“我再想一想。” 谢砚礼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轻声道:“好,慢慢想,不急。” 屋外夏夜渐深,风穿过廊下,带来几声虫鸣。 半年后。 冬日初雪,清澜院。 院中梅花初绽,几枝雪白红蕊,点缀着素寒天地。 屋内火炉温热,薄烟氤氲,红泥炉上炖着一盏雪梨膏,清香四溢。 秦九微披着一件月白色云纹披风,靠在软榻上翻着书卷,身侧是一盏热茶,水汽蒸腾。 如今又长了一岁。 整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眉目间温婉沉静的气质更浓了些。 也是在上个月,她把避子药停了。 但肚子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不过好在,她和谢砚礼都不急,孩子这件事,本就是随缘之事。 这半年里,孩子们也悄悄地长了不少。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谢珏第一个冲了进来,身上披着大红色的小斗篷,脸蛋冻得通红,眉眼却笑得飞扬。 秦九微伸手想抱他。 但一想到自己上次抱谢珏,差点扭到腰的事情,便又放下了手。 孩子实在是长得太快了。 之前还能勉强抱起他。 现在已经是完全抱不起了。 秦九微看着谢珏身后的谢景,微微一愣。 “景哥儿,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谢景点点头,“比上个月高了两分。” “哇!”谢珏仰头看他,忍不住感慨,“二哥你真的好高啊,我得仰着头才看得到你眉毛。” 谢惊春抱臂环胸,上下打量着两人。 “奇了,你们都长高了。我怎么最近都没怎么长?” 谢珏一脸无语,“大哥你都快跟父亲一样高了,你还要多高?和树一样高吗?” 秦九微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惊春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第490章 秦九微有孕(加更) 冬天过去,很快又开春了, 屋内静谧,纱幔轻垂,风穿过院中新开的杏花,携着几分幽香拂入。 秦九微斜倚在软榻上,午睡未醒。 她只着一件浅烟青色襦裙,绣着细细的折枝海棠,腰带未束得紧,整个人显得越发慵懒闲适。 乌发松松挽起,有几缕散落在鬓边,睫毛纤长,在脸上落下一道淡淡的弧影。 阳光落在她脸颊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谢砚礼推门而入,正巧撞见这幕。 他脚步一顿。 未出声,慢慢走近软榻,眼神一寸寸掠过她熟睡的眉眼。 他低头看着她,指尖落在她鬓边一缕发丝上,俯身轻轻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 温热的唇触碰柔软肌肤的那一刹那。 秦九微便醒了。 她缓缓睁眼,目光还有些迷蒙,但看到谢砚礼的脸近在咫尺,眼波微转。 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力道不大,却将他拉得更近些。 谢砚礼微愣,低笑了一声,眼视线落在她唇上。 “醒得正好。” 他低声说着,唇几乎贴上去。 可下一刻,秦九微眉头轻轻一皱,忽地一阵反胃之感涌上喉头。 她抬手捂住嘴,急忙侧过身去,低声闷咳。 “怎么了?”谢砚礼脸色一变,连忙扶住她的肩,“哪里不舒服?” 秦九微眉眼微蹙,脸上透出几分难受之色。 “有点……想吐。” 谢砚礼声音也紧了几分,“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中午的点心太甜了吗?” 他当即站起身,吩咐侍女,“快,去请府医!” 随后又折身回来,半跪在榻侧,掌心轻覆在秦九微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片刻后,侍女领着府医匆匆而至。 府医不敢怠慢,立刻走到软榻前坐下,伸手为秦九微诊脉。 谢砚礼站在一旁,神色紧张,一双眼紧盯着府医的动作。 几息之后,府医忽地抬起头来,满脸含笑道:“世子爷,恭喜了。” “少夫人这是喜脉!已近半月有余了!” 谢砚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喜脉?” “正是。”府医点头,“胎像安稳,略有虚火,调养几日便好。” 谢砚礼几步走过去,眼中闪过激动的亮色。 “夫人,我们有孩子了!” 秦九微望着他,一瞬间红了眼眶。 清澜院内,喜气悄然弥漫。 秦九微怀孕的消息传出不过半日,便已传遍了整个侯府。 谢老夫人卧病在榻,听闻后当即喜极落泪,叹道:“老天总算开眼,咱谢家有了亲重孙了!” 她无法亲自前往,就立刻遣人送了数百种珍贵补品与温养之物过去。 很快,清澜院就堆得满满当当,宝盒、锦匣、香药、药膳…… 秦九微吩咐人将这些东西全都收到库房。 又遣小荷亲自去颐安院,给谢老夫人道谢请安。 到了傍晚,谢侯爷也亲自过来。 谢侯爷坐了小半个时辰,细细交代了许多,才起身离开。 谢珏见谢侯爷走了,这才大胆往秦九微身边扑去。 他小脸凑得极近,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小腹。 “母亲。”他认真问,“你怀孕了,是什么意思?” “真的会有个小宝宝在你肚子里?” 他小小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腹,小心翼翼,又满是好奇。 秦九微忍笑看着他,“嗯,是真的哦,过些日子,你会有个小妹妹。” 谢珏听完瞪大了眼。 “那小妹妹在你肚子里住着吗?” 谢珏捧着自己的脸认真思考了一阵,“那她现在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 谢珏刻趴在她肚子边上,小声念叨,“妹妹你好呀,我是你哥哥,我会保护你的……你快些出来好不好。” 忽然—— “起来。”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拎住他的后领,像拎小猫一样将他提了起来。 谢景神色淡淡道,“别打扰母亲歇息。” 谢珏被他拽得脚都快离地了,满脸不服道:“我没有吵母亲,是在和妹妹说话!” 谢景将他放到一旁蒲团上,“你说话她现在听不到,但是母亲现在怀孕初期,胎还不稳。” 谢珏哼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母亲,你还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刚才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没有吵到我。”秦九微轻声道,“只是确实有些累了。” 说完,谢珏下意识看向谢景。 还真被二哥说对了。 母亲还真不舒服。 谢景神色不动,他知道母亲有孕之后,立刻去问了府医许多事情,自然知道。 “府医说,头三个月最需静养,情绪不宜大起大落,尤其是要注意休息,饮食起居也需小心,尤其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最忌着凉。” 谢砚礼侧目看了谢景一眼。 这些事情他也问过府医,才知道的。 没想到谢景也问了府医。 这孩子确实细心,也很会照顾人。 秦九微怀孕到第三个月时,胃口起了极大的变化。 往日喜清淡素雅的她,忽然开始偏爱起了辛辣之物. 小米辣、剁椒、酸汤,一样比一样刺激,连往常看都不看的辣酱,如今每一顿都要吃。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此时她坐在清澜院的窗边,旁边的小桌上是一小碗泡椒鸡爪。 一边吃一边皱眉道:“我以前不爱吃辣的啊……” 谢砚礼端着一盏清茶走进来,看她眼尾都染了红,轻轻一笑,将茶盏递给她。 “是肚子里面那个爱吃。” 秦九微接过茶,抿了一口。 “可惜咱府里的厨子做不来辣的,光这泡椒鸡爪我都吃了三天了。” 谢砚礼坐下,眸中一闪,“我来想法子。” 当晚,谢砚礼便命人去打听京中各家擅长做辣味菜肴的厨娘。 三日后,清澜院的厨房便多了一位来自川地的老妇,姓赵,人称赵嬷嬷。 原是川郡一位盐商府中掌勺多年,后来因主人家迁移北上,便被谢砚礼重金礼聘,接入侯府。 赵嬷嬷第一日上灶,便做了一桌子川味家常菜。 麻辣豆花、酸辣鱼、干煸四季豆、红油肚丝,连素炒莴苣都带着微微的椒香。 香气一出,连远处巡院的小厮都咽了口水。 谢砚礼亲自端着热菜走入内室,将铜盖揭开,热辣的香味便四散开来。 秦九微一闻,眼睛就亮了。 谢砚礼将茶盏摆在一旁,细心地递过丝帕:“慢些吃,别呛着。” 秦九微吃得眼角微湿,却笑得开心。 第491章 你知道什么了? 从那之后,赵嬷嬷每日换着法子做辣菜,专门为秦九微调配口味。 而谢砚礼每日看着她吃得有滋有味,心中踏实许多。 政务繁忙时也常偷偷抽身回来,陪她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辣汤面。 自那以后,清澜院的饭桌上总会有着很浓重的辣椒味。 秦九微并没有让所有人陪着她一起吃辣,只有她面前的几道菜是辣的。 谢砚礼今日仍旧陪坐在一侧,时不时替她夹菜盛汤。 谢珏照例靠在秦九微身边,自己一边咬着汤包,一边一脸崇拜地看着秦九微吃剁椒鱼。 母亲好厉害,这辣的菜也能吃下去! 谢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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