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心中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呢,我可是听说你前两日险些出事,现在可有好些?” 高云枝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太医已经看过了,药也一直在喝,现在已经安稳,再过两个月就足月了。” 秦九微闻言这才安心。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许久,从险些小产的惊险说到长公主府中的琐事,又聊起许柳儿的新开的米糕铺子。 秦九微在长公主府坐到下午才回府。 路上,看到聚福楼,想起好久没吃腩炙鸭了。 她刚走下马车,耳边便隐约听到几声低低的议论。 “有人亲眼看见是世子爷杀的谢重之!当时他就在不远处!” “不可能吧,那可是亲弟弟。” “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楚,说不定就是世子爷为了保谢家,亲手把亲弟弟杀掉的。” “呵,你们这群人真有意思,即使真是世子爷杀的,那又如何?谢重之是叛国!世子爷杀他,这叫大义灭亲!” 秦九微闻言,脚步下意识放缓了些。 那天的事情,谢砚礼也同她讲了一些。 谢重之想要用自己最后的死,最后害谢砚礼一次。 却不知他作恶多端,弑弟和叛国,哪个更重,众人心中自有论断!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谢重之的脑子都是个摆设。 第322章 给她擦眼泪(加更) 侯府。 侯夫人昨天在主院哭得肝肠寸断,最后竟然直接哭晕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转醒。 谢侯爷听到她醒了,也赶忙过来了。 侯夫人看到他,眼泪不由自主落下,声音因哭泣而变得嘶哑。 “侯爷,重之已经不在了!可是思源还在啊!你快把思源接回来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抓着谢侯爷的衣袖,眼泪簌簌而落。 “那可是重之的骨血!唯一留下的骨血啊!怎么可以让他继续在庄子受苦!” 她现在已经想明白。 重之的命救不回来,但是思源还在! 她要保护好思源! 侯夫人哭得涕泪横流,几乎要跪下来求谢侯爷。 谢侯爷看着她这样的模样,眉间皱起,眼底有一抹动容的神色闪过。 心头也不免一阵酸楚。 谢思源毕竟是谢家的骨肉,他又何尝不想把他接回府中好生教养? 可一想到谢重之的种种,谢侯爷目光一沉。 重之走上歪路,都是因为他没有严厉管束,才让他变得那般不堪,竟然会叛国! 一个孩子养废了,不能再多一个了! 谢侯爷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咬牙说道:“不行!谢思源暂时还不能接回来。” 侯夫人听了这话,顿时大哭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啊!已经没了父亲母亲,难道连我们都不管他了吗?” “正因为他年纪小,更要好好管教!谢重之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我不能再让谢思源重蹈覆辙!” 侯夫人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最终只是抱着手帕,坐在那里泣不成声。 晚膳。 侯夫人强撑着去吃了晚饭。 她双眼肿得通红,声音因哭泣而沙哑。 努力平复情绪后才开口。 “重之确实做错了事情,但怎么说也是咱们谢家的孩子,不能这么随便埋了。” “如今尸体也已经送回来了,这葬礼,要为他办得体面一些。” 谢砚礼眉头皱起,出声道:“不可以,一切从简。” 话音落下,侯夫人如同被冷水泼了一脸。 她猛然抬头,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简?简到什么程度?你弟弟,他可是你亲弟弟!难不成一卷草席裹尸你才满意吗?” “正因为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才不能再让他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谢砚礼语气平静,眼神却冷硬得如同冰霜。 “谢重之是叛国的罪臣,皇上开恩才没有祸及谢家。若大操大办,只会让外人更加议论,毁了整个谢家的名声!” “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谢家出了一个叛徒吗?” 侯夫人猛地一晃,她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气得胸口起伏剧烈。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谢砚礼依旧不为所动。 “他犯的是国法,尸体能送回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侯夫人眼前发黑,险些站立不稳,扶住一旁的丫鬟才没有倒下去。 谢侯爷长叹一声,沉沉摇了摇头。 “就按砚礼的意思办。” 谢重之叛国,他实在没脸为他办什么丧事…… 几日后,谢重之举办葬礼。 谢重之的灵位设在谢家祠堂的一个角落里。 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张灵案和几炉香烟。 谢侯爷穿着一身素袍,面色阴沉得看不出喜怒。 他静静站在灵案前,长叹一声。 侯夫人跪在灵案前,手里攥着一方早已湿透的帕子,泪流不止。 旁边的谢婉宁低头站着,眼眶微红,她双手紧紧抓住袖口,一声不吭地掉眼泪。 她唯一的亲哥哥没有了。 谢砚礼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灵位。 孩子们更是面无表情。 他们跟谢重之……不熟。 整个祠堂里没有太多的亲戚宾客,只有谢家的几人安静地站着。 秦九微转眸看向谢珏,眼疾手快地捂住他要打哈欠的小嘴。 “先别睡。” 不哭也就算了,怎么还瞌睡呢。 谢珏含糊地“嗯”了一声。 然后软乎乎地朝秦九微的方向靠了靠,轻轻点了点头。 秦九微这才放心,无意间转眸,看到了门口一个小身影,眼睛立刻眯起。 谢思源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很快就走进了祠堂。 一个月没见,谢思源更瘦了,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他抬眼看了看堂前的供桌,目光沉沉,仿佛有一层阴影笼罩。 侯夫人见到谢思源的身影,眼眶立刻一红。 几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声音颤抖着。 “思源!我的乖孙,你可算回来了!” 侯夫人一把拉住谢思源的手,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的乖孙,怎么,怎么瘦成这样了!你,你让祖母好生担心……” 谢思源缓缓从袖中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替侯夫人擦去眼角的泪水。 “祖母,不哭。”谢思源的声音低低的。 侯夫人看着谢思源的动作,愣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她没看错吧,思源居然为她擦眼泪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举动太过出人意料,侯夫人竟然破涕而笑。 她颤抖着接过丝帕,用力擦了擦眼角,哽咽着说:“我们思源,比以前懂事了。” 秦九微看着谢思源这明显的变化,眉头不由一挑。 第323章 秦乐安死了 若是以前的谢思源,别说是递手帕擦眼泪了,怕是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秦九微眉头越深。 这小坏东西,琢磨什么呢…… 她思索着,连捂着谢珏小嘴的手都无意识地松开了。 谢珏终于喘匀了气,眼皮一合一合的,又开始犯困。 整个人开始往地上栽。 谢惊春见状,立刻伸手揪住他的后领子,猛地往上提。 谢珏的眼睛陡然睁大,直接被勒得吐舌。 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谢思源此时还在给侯夫人擦眼泪。 这一幕被在场人看在眼底,谢侯爷不禁重重叹了口气,眼中很是欣慰。 果然,他就知道。 把谢思源送到庄子上的决定是正确的。 要受苦,才能知道感恩。 谢侯爷心中有些动容,脑中划过想要把谢思源留下的念头。 但不过一瞬,又瞬间打消了。 不行,不能心软。 再让他再磨炼一个月,等到下个月,就把他接回来。 葬礼结束,谢思源知道他还要回庄子,没有哭,没有闹。 安静地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侯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心痛了。 连忙上前追了几步,想要让离开的马车停下。 但最后还是被赶忙上前的侍女拦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二月下旬。 黎无恙在京城造成的叛乱渐渐平息。 百姓们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已经鲜少有人再提起此事。 侯夫人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秦九微再见侯夫人时,发现她憔悴不少,整个人干瘦苍白。 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侯府的晚膳和往常一样丰盛,但桌上的气氛比起之前却安静不少。 每个人都默默吃着饭。 最后还是谢老夫人出声,打破了桌上的平静。 “九微啊,婉宁再过些日子就及笄了。我想着,这及笄礼就由你来筹备吧。” 谢老夫人看着秦九微,眼中净是柔和的光,“你心思细腻,办事也稳妥,这件事交给你办,我也放心。” 这个家有九微打理,她真的是一百个放心啊! 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间,婉宁也要及笄了。 也是时候考虑她的婚嫁之事了。 秦九微刚想应声,一道筷子掷盘的脆声蓦地响起。 谢婉宁把手中筷子随手一扔,脸上满是不悦。 她一向讨厌秦九微,才不要让她筹办她的及笄礼。 这么大好的日子,可别沾上晦气! 而且她可不信秦九微对她能有多用心! 侯夫人脸上神情也不由僵住,用帕子掩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后才缓了过来。 “老夫人,婉宁是我的亲生女儿,及笄礼这等要事,怎么能劳烦九微操持?这本是我该做的。” 自从她生病把管家权交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 什么事都交给秦九微办!那些下人婆子也全都看她的脸色办事! 现在这个家,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谢老夫人闻言眉头微蹙,“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的身体撑得下去吗?你这段时间病刚好,怎么又要劳累?” 侯夫人脸色微微一僵,但依旧笑着答道。 “老夫人多虑了,这种事怎能算是劳累?婉宁的及笄礼是大事,交给旁人,我实在不放心。” 秦九微放下手中的茶盏,心中冷笑。 旁人?点她呢? 秦九微收敛心神,目光温婉地看向侯夫人,声音不疾不徐。 “婆母说的极是,别人难免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还是婆母亲自去操办最为合适。” 这样的麻烦事,离她越远越好。 侯夫人闻言,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 谢老夫人见秦九微这般说,也轻点了下头,这件事便敲定下来了。 皇宫,冷宫。 秦乐安靠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得像是贴了一层薄纸。 唇色灰败,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床头放着一只空药碗,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这些药都是父母托人送进宫的,她喝了一碗又一碗。 可还是回天乏术。 她知道,她要死了。 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生啊!她应该是要当皇后的啊! 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似是想到了什么,秦乐安的眼睛猛地瞪大,眸中闪烁着的疯狂的怒意。 都怪她……都怪她! 秦乐安颤着手,费劲捡起地上的碎瓷片,随后用力划破自己的手指。 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颤抖着手,用手指将手绢摊开。 用尽力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 秦九微……害我。 如果不是秦九微故意跟她换亲,她不会这样! 她会嫁进侯府,会成为无上荣耀的世子夫人…… 她恨她,恨她…… 写完最后一个字时,秦乐安再也支撑不住,手中的手绢滑落。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目光涣散。 在一个无人寂静的黑夜,咽了气。 第324章 迎春花宴 秦府。 “啊!!!” 李氏听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惊得声音瞬间拔高。 她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去世! 不是已经送了汤药过去了?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 她颤抖着打开手帕,入目便是正中央那刺眼的红色。 秦九微……害我。 李氏抓紧了手帕的边缘,指尖几乎掐进了细密的绢纹中。 她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手里攥着那方手帕,眼泪模糊了视线。 “乐安,乐安……” 她低低地唤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秦父缓缓伸手,试图将手帕拿过来。 可他的手刚碰到绢布,就停住了。 嘴唇抖了抖,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李氏在哽咽中抬起头,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那手帕上的字迹,声音愤怒颤抖。 “是秦九微害了乐安!若不是她换亲,乐安就不会入宫受尽折辱,乐安的死,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李氏咬紧了牙,眼中满是恨意。 “她害死了乐安!害死了我的女儿!这笔账,我要她十倍偿还!” 侯府,清澜院。 谢景端坐案前,手里拿着一本《论语》,正一字一句地教谢珏读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意思是说,学习知识并且时常复习,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 谢珏皱着小眉头,满脸困惑。 复习开心?哪里开心了? 背书明明是最难受的! 这个孔子,那个孟子,净会胡说八道! 他们根本不懂,跟小猫玩才是最开心的! 谢景看着谢珏皱成一团的小脸,伸手捏了捏他。 “三弟,你现在觉得背书难,是因为你还没找到读书的趣味。那些圣贤之言,并不是让你死记硬背,而是教你明理做人。读书只要用心了,就能发现其中的乐趣。” 谢珏听完,忍不住扁了扁嘴巴。 他看出来了,他二哥哥也是个小孔子! 秦九微书桌前,面前摊开着厚厚的账本,笔端蘸着墨,却迟迟没有动笔。 目光透过面前飘动的轻纱,落到不远处的两个小人身上。 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由弯唇轻笑。 如今是二月份,三月份便是春闱,她给钟寻溪放了假,让他安心备考。 说是放假,但等钟寻溪高中状元,自然没时间来做谢珏的夫子。 秦九微已经开始为谢珏寻找新的夫子了。 找了两三个,都不合适。 舅舅倒是给她推荐了一个,不过那人在江南,要半个月后才能抵京。 如今,谢景暂时担当谢珏的夫子,每天下学后教习他一会。 让谢珏能够每天学一点,保持一个学习的状态便好。 秦九微垂眸,继续看着面前的账本。 忽然,小荷神色忐忑地走进来,低声禀报道:“小姐,宫中刚刚传来了消息,大小姐她……在冷宫病逝了。” 秦乐安死了! 秦九微闻言身形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来。 房中静默片刻,她缓缓垂下眼眸,神情复杂。 她不是有多伤心,只是感到震惊和突然。 上一世,秦乐安嫁给谢砚礼后,一直到五年后才去世。 而这一世,仅仅换亲半年,她便被人害死了。 皇宫,真是吃人的魔窟。 秦乐安不信,用自己的命做了代价。 铜炉中燃着的檀香腾升起一抹烟雾。 像是坟前的一炷香。 晚上,映雪堂。 谢婉宁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支雕花玉簪。 目光专注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带着笑意。 如今她也到了选亲的年纪,明日就是迎春花会,她定要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 为自己选一个既富贵又有身份的夫婿! 谢婉宁将玉簪插入发髻,接着站在衣架前,逐一对比对面前的几套衣物。 这一套颜色太素,那一套花样太旧。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一件新做的石榴红裙子上。 轻薄的丝绸透着光泽,裙摆绣着精致的金丝牡丹,熠熠生辉。 这件最华丽,最符合她的身份! “把我的金凤耳坠取出来。”谢婉宁扬了扬下巴,大声吩咐道:“还有那个绣有蝴蝶的披帛,也拿出来。” 侍女赶忙应声,利索地去准备。 屋中立刻忙碌起来,耳环、玉佩、金簪,所有的饰品一一摆放在桌上。 谢婉宁的目光从一件件饰品上掠过,眼中满是得意。 翌日。 迎春花会上,京中的名门贵女们身着华服云集而来。 谢婉
相关推荐:
挚爱
岁岁忘忧(完结)
未婚妻和乡下表弟
私定男伴设计师 (NPH)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南安太妃传
薄情怀(1v1)
那年夏天(破镜重圆1v1)
满堂春
珊璐短篇CP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