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条狭长的石巷中,四周一片死寂。 天色阴沉,墙上满是她熟悉又模糊的影子,像一张张模仿她的脸在冷笑,在讥讽。 她不停奔跑,鞋底踩在潮湿的青石板上,耳边只有自己凌乱的喘息。 前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是谢惊春。 他背对着她,身形高大孤独,站在雾中。 南南心中一紧,猛地冲上去。 “谢惊春!” 她一边喊一边追,然而不管她跑得多快,他始终站在远处,始终看不见她。 忽然,石巷尽头的墙上开出一道门。 门后传出低语,一句一句,像咒语般灌入她的耳中。 “你是谁啊?不过是王府里一个卑微的小侍女。” “你配站在他身边吗?” “他是将军,是贵人,他终究会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子。” 南南站在那扇门前,浑身冰冷。 雾越来越浓,脚下的地开始裂开,一点一点,将她往下吞噬。 “你会毁了他,你只是一个妄图飞上枝头的小女婢。” “你只是他的一场同情罢了。” “放开他,让他自由。” 那些声音疯狂地缠绕着她。 她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喘不过气来。 忽然,周围的雾气猛地一收,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她睁开眼。 恰好对上谢惊春那双满是冷汗的眼睛。 他也刚刚惊醒,神情恍惚,胸膛剧烈起伏。 两人都沉默了一息,彼此看着彼此。 仿佛还未从那一场梦魇中完全抽离。 却又因看到对方的存在,一点点安定下来。 “你也做梦了?”谢惊春声音嘶哑。 南南没有说话,只缓缓点头。 “梦里我一直在找你。”他低声道。 南南喉头发紧,忽然俯身,轻轻抱住了他。 她靠近他耳边,“我也梦见你了。” “梦里我差点放弃了你,但最后我明白了。” “我喜欢你,谢惊春。” 她从来没有这样赤裸地承认过。 她忽然明白了。 是她一直在害怕,是她在逃。 可他从来没有放开过她。 就算他不需要我,就算我不够好,但我也还是喜欢他。 谢惊春僵住了一瞬。 他耳中嗡地一声,脑子像炸开了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凤眼泛着极亮的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语气近乎急迫,近乎发疯一般地想确认。 南南脸颊迅速泛红,可还是抬眸看着他,眼神坦荡而干净。 “我喜欢你。” 下一瞬,谢惊春猛地将她抱得更紧。 他低低笑出声来。 笑得有些控制不住,带着近乎狂喜的轻颤。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他抱着她,眼尾泛红,整个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在她面前失态。 此时,一道沙哑而含笑的声音自旁边响起。 “果然是鸳王有眼啊,你们两个,才是真正情意双全之人。” 佝偻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侧,嘴角拉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既已过情关,那便只剩最后一试了。” 他拍了拍手。 不多时,有人端来一方漆盘,盘上放着两只青瓷盏,酒香馥郁,淡淡的雾气氤氲而上。 老者眼中发亮,“这便是合契酒。只要你们一饮而尽,自此血脉相融,很快便会生出儿子。” 谢惊春看了一眼盏中之酒。 酒色呈深红,表面轻泛一圈圈涟漪,香气异样馥郁。 这酒不对劲。 他抬眼望向四周,殿堂依旧红烛摇曳。 周围那几个身着祭服的镇民静立不动,眼神却在悄悄盯着他们的每一个反应。 这里就是鸳镇的核心。 该查的,他们已经查清楚了。 没必要再把命搭进去。 谢惊春回头看了眼南南,握紧她的手。 只是用眼神,南南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惊春笑了笑,抬起酒盏。 “多谢鸳王赐福。” 他朝那老者一拱手,嘴角带着几分戏谑,忽然猛地一挥手。 酒盏破碎,红酒四溅! “走!” 他一声厉喝,拉着南南猛地朝偏殿方向突围! 红衣镇民大惊失色,立刻扑上来阻拦。 但谢惊春早有准备,脚下一踏,剑锋寒光一闪,几人应声倒地。 “拦住他们!”老者厉声咆哮。 谢惊春眼神如刃,步步狠绝,宛如破军之势。 他以一敌多,将冲上来的数人尽数逼退,拉着南南顺着刚才的进来的路,直直飞掠而出。 地下通道幽深曲折。 谢惊春却如记住了路线一般,步步熟稔地带她穿过每一道拐角。 终于,在一道半掩的青铜门后,他们撞破一层石帘,扑进夜风之中。 是外面! 南南险些踉跄,几乎要跌倒,谢惊春一把扶住她。 “南南,我们出来了。” 夜风灌入衣襟,月色惨白如洗。 谢惊春抬手,迅速从怀中取出那个精巧的烟筒。 “咔哒——” 他拉动底部机括,指节用力一扣。 “嘭!” 一缕极亮的红色烟雾直冲夜空,霎时在高空炸开,直刺夜幕,照亮了四野! 第515章 谢惊春线:情蛊 随后,谢惊春拉着南南往外冲。 可他们刚奔出几步,便陡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熟悉又诡异的庙门之前。 竟是鸳王庙! 此时,庙门内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挡住他们!” 数十道身影从庙后、山道、长廊各处涌出,皆身穿灰青衣袍,手持铁棍或短刃。 其中还有几人脸上涂着暗纹,眼神幽冷。 谢惊春目光一凛,将南南护在身后,长剑一横,语气低沉。 “南南,靠紧我,别离开。” 南南立即点头,反手从腰侧拔出一柄藏刃。 这是谢惊春早前偷偷给她准备的。 谢惊春凤眼中光芒如火,随后一步踏出。 他身形如豹,长剑破风直指来敌。 第一人尚未反应过来,喉间已被剑锋点破,鲜血激溅。 敌众我寡,但好在谢惊春出剑如风,身影翻飞,步步逼敌。 他杀伐干脆,几次闪转腾挪,便将前方逼近的三人齐齐震退。 “左后!”南南忽然一声提醒! 谢惊春身形猛地一偏,长剑倒转,一记横削! “噗!” 后侧偷袭之人肩膀被一剑挑开,痛呼一声跌落台阶。 更多人冲了上来。 庙门外火光腾腾,竟已有人点起火把,朝这边围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血腥味,四周是不断逼近的杀气。 谢惊春气息略重,护着南南渐渐退至庙前石阶。 他目光沉冷,盯着越来越多的敌人,低声对她说,“别怕,撑一会儿,周宁川他们快到了。” 南南紧握短刃,眼中已无惧色。 谢惊春握紧长剑,厉喝道:“谁敢再上一步,死!” 鸳王庙前,火光映照,杀气如潮。 谢惊春衣袍已被鲜血染透,一柄长剑横扫。 他们已杀出一条窄路,但对方不断聚拢,人数反而越来越多! 庙门高处,鸳王雕像静静俯瞰。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近,撕破山林夜风。 “轰——!” “谢惊春,退后!”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支利箭破空飞来,狠狠钉入庙前的一盏火把中,“砰”地炸出一圈火星。 几道黑影从山道疾驰而至。 为首之人一身墨青官袍,腰佩银纹横刀,俊朗眉眼间杀气凛然。 正是周宁川。 “衙役在后,全部跟我杀进去!” 他手中佩刀早已出鞘,马未停,人已跃下。 脚步轻灵如燕,刀光翻飞,几步间便斩落两名敌首! “奉大理寺命,鸳镇蛊邪教祸乱,全体清剿,格杀勿论!” 后方,十余名身穿夜行衣的衙役与府兵鱼贯而入,个个手持短弓长刀,身形敏捷,眼神锐利。 他们动作迅猛,专攻外围,顷刻间便与谢惊春汇合。 南南也退至安全侧翼,在一名衙役保护下警戒后方。 “谢惊春!小心!” 一道寒芒偷袭而至。 谢惊春反手挡下,侧身掷出匕首,正中来人喉间。 众人很快就将这里清缴干净。 谢惊春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火折轻引,指尖一弹,瓶口洒出极细的粉末。 银光闪动,那些粉末一一点亮,隐秘的线索浮现眼前。 周宁川看了谢惊春一眼,跟着他朝前走去。 他们从庙前侧后角,最终走到一堵密实的朱漆墙。 刚刚谢惊春出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撒粉末,这个时候果然派上用场了。 “这里。” 他一剑划过墙角,整面石板缓缓后移。 一道极其隐秘的后殿通道,终于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行人迅速涌入,火把照亮黑暗的通道,四周空气沉闷发腥,墙壁潮湿结着黑灰。 脚步声在通道中回响,他们越往里走,温度越低。 一座真正的鸳王后殿,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正是刚才谢惊春和南南来的地方。 而正前方,一道灰影踉跄着要往墙后的秘门遁走。 “别让他跑!”谢惊春低喝一声。 身形电掠,几步便追了上去。 老者很快被抓住,此时他额心的符纸已被撕下,露出干枯凹陷的眼窝。 周宁川抽出佩刀,贴在他颈侧,“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正的鸳王在哪?” “鸳王?”老者咧嘴一笑,眼中映着烛火与疯意,“哪里有什么鸳王?” “我就是鸳王。” 周宁川皱眉,拎起他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那三对失踪的夫妻呢?都去哪儿了?” “他们啊,都被练蛊了。”老者毫不掩饰,神色轻松道。 南南和谢惊春对视一眼。 这里果然和蛊有关。 谢惊春握紧长剑,“你今天为什么会选我们?” 老者的笑容扩大,“理由我早就说过了。” “因为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练出真正的情蛊。” “不是那种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那些人,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为了所谓的祖宗礼法。” “要儿子,要孙子,要被族人承认,要在宗祠里有名字。” “这样的夫妻,是练不成情蛊的。” “他们没有感情,他们只会脏了蛊虫。” 周宁川沉着脸,紧盯着他,“你练这种蛊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者嘴角缓缓翘起,眸光中透出一种诡异的炽热。 “情蛊,可以让任何你喜欢的男人爱上你。” “这种蛊虫,若练成,可以卖出倾城之价。” 谢惊春闻言,冷笑一声,“谁会买这种东西?谁愿意靠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去骗一个人的感情?” 老者却不以为意,“你不会买,因为你已经得到了。” “可这世上,大多数人得不到。” “你不知道女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做出什么。” “为了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她们可以付出一切。” 谢惊春正欲再问,忽听殿外一名官差快步奔来,拱手禀道。 “大人!我们在后边查到了东西!” 一行人提剑持灯,顺着侧殿通道往后穿行。 空气愈发潮湿腥腐,墙上的符纸早已泛黄剥落。 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在黑暗中发酵。 走过一座残破的月洞门,火光照亮前方的一间石室。 四周墙壁嵌满青铜挂钩,天花板垂着缚绳与枷锁。 地面上划着数道干涸血痕,层层叠叠。 石室最里侧,一口铜鼎正幽幽冒着冷烟,鼎下炭灰未灭,炉火余温犹在。 鼎旁一张木榻之上,赫然躺着六具残破干枯的尸骨。 正是那三对失踪夫妻。 第516章 谢惊春线:逃出 白骨骨节扭曲如受尽痛苦,口中被塞着残破的蛊符。 南南捂住口鼻,“他们是活着的时候被炼的。” 谢惊春眼神沉得几乎滴出水来,走上前,一脚踢翻铜鼎盖。 “啪嗒——” 两只半成型的蛊虫自鼎中滚出,通体透明而未完全化形,爬行速度极快。 “别碰!”周宁川厉喝出声,立刻命人架起火把,将两只虫团团围住。 虫身在火光中挣扎翻滚,发出细碎的嗡鸣。 两只蛊虫很快就死了。 南南在旁边看着,目光扫过鼎内血痕与残渣,忽然眼神一凛。 “不对。”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这里一共是三对夫妻,应该是三只蛊虫才对,怎么只剩两只?” 谢惊春转身盯向被押在墙角的老者,“还有一只呢?” 老者抬眼,眼中依旧带着那种半疯半癫的笑。 “卖了。” 周宁川脸色骤变,“你把蛊虫卖了?” 老者笑道:“我们练蛊不是为了供着,当然是要卖的。” “那是养得最好的一只,卖的价格也是最高的。” 周宁川眉眼之间满是压抑不住的震怒,“你卖给谁了?” “不知道。”老者眼皮垂下,缓缓道。 “那人戴着帷帽,声音是改过的,穿得也看不出身份。” “他只是留下银票,带走了虫,我们不会问这种事。” 谢惊春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半月前。” 空气霎时沉到了极点。 谢惊春凤眼微沉,杀意如潮。 “这只蛊若是落在错人手里,不知道会闹出多少事情来!” 老者忽然笑了几声,喉咙沙哑,“你们想追也追不到了,蛊虫认主,只要入体,除非那人自己舍得死,否则永远驱不出去。” 空气霎时沉到了极点。 周宁川长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在造什么孽?你简直不配做人!” 老者却笑得更疯癫了。 “可我只是把人心变成了虫罢了,是这世道先把爱变成了毒。” 周宁川气得上前,是谢惊春拉住了他。 “冷静,还能从他嘴里拷问出点东西。” 周宁川似是听进去了,他摆手,“带走。” —— 鸳王庙被彻底封锁那一日,整个鸳镇陷入崩溃。 那些远道而来的夫妻,在得知这一切全是骗局之后,瞬间跌入冰窖。 “都是假的?我们跪了七天七夜,最后竟然是为了养蛊?” “我的香火钱,我的儿子,我婆婆逼着我来求子的,你说这庙是假的?” 许多女子当场哭倒,也有几个男人面如死灰。 有人开始将纸符撕碎,将庙门石像砸断。 有人跪地求赎,哭着问官差是否也中了蛊。 周宁川下令将鸳镇全镇戒严,所有庙宇拆毁封禁。 鸳王像、陶罐、残阵、炉鼎一一查抄封存,焚毁蛊虫残壳。 凡涉及收银、贩虫、替老者传信的镇民,全数收押送往京师大理寺审理。 鸳镇,彻底清空。 五日后。 鸳镇清扫完毕,最后一车案卷与物证启程北上。 周宁川作为主审官将留在中途驿站押解犯人,临别前拍拍谢惊春的肩。 “你回京后就好好歇着,这次多亏你和南南。” 谢惊春懒懒地挑眉,“知道感谢,回京请我们两个吃饭。” “那是肯定的。”周宁川笑道。 说完,谢惊春转身牵马而来,南南已经准备妥当,立在阶前等他。 她正欲自己翻身上马,手才抬起,腰间忽然一紧。 谢惊春一步跨到她身后,动作利落地将她整个人轻轻一揽,稳稳地抱上了马背。 “呀——”南南轻轻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安稳落座。 她转头看他,脸上微微泛红,“我可以自己上去的……” 谢惊春翻身而上,紧随其后坐到她身后,双臂自然地绕过她腰侧握住缰绳。 “我知道你可以。”他在她耳边低声笑着,“但我想抱。” 南南不再出声,只是垂眸轻笑,任由他将她揽在怀中。 两人坐在一匹高头骏马上。 阳光从山道洒下,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勾勒出一圈暖意柔和的光晕。 周宁川站在驿道前,看着他们骑马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啧,这回是真成双成对了。” “蛊阵练不出情蛊,但你们这对,怕是真成了活的情种。” 他说完,手负在身后,转身朝驿站走去。 山道上,谢惊春勒紧缰绳,轻喝一声:“驾!” 马蹄踏风,尘土飞扬。 三日后。 夜风拂过窗棂,客栈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外头几声夜鸟低鸣。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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