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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剑破空的动静,谢清徵猛地睁开眼睛,心中一凛:“是敌是友?是来躲雨的?还是冲着她们和天璇剑来的?” 她放出灵识探查,下一刻,灵识却被人挡了回来。 她什么也没看见。来人的修为比她高太多。 师尊正在运功疗毒,生死悬于一线,谢清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起身,拔剑,走到门边,犹豫片刻,把闩开门。 屋檐雨水倾泻而下,一名身着锦衣华服、脸戴金色面具的女子自雨中走来,站到门口。 她负手而立,身上滴雨未沾,薄唇紧抿,面具掩藏下的眼眸幽深似水。 谢清徵看不出她有没有敌意,却猜出了一些端倪:“谢宗主,你派人跟踪我们?” 谢幽客见她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走近一步,从容道:“我只是派人看看云猗有没有听话地离开,顺便,看到了你们的情况。” 谢清徵举剑指向她胸口,低声喝问:“你想做什么?” 谢幽客勾了勾唇,饶有兴致地问:“雪中送炭?落井下石?你猜?” 谢清徵猜不透她的想法,没说话,戒备地盯着她。 谢幽客抬起手,以指夹剑,轻轻一折,剑刃弯曲,她却并未直接将之折断,只是看着谢清徵,眼神竟有一丝伤感之色,不知想到了什么。 谢清徵浑然不觉,只道:“你要伤她,先杀了我。” 谢幽客道:“你愿意舍命维护她?看来她对你还不错。” 谢清徵没说话。 谢幽客以命令的口吻道:“把剑收了。” 谢清徵还是戒备地看着她,并未收剑。 “我是来帮她的,信不信由你。”谢幽客挑明了来意,松开谢清徵的剑,又往前走了一步,剑尖抵着她的胸口。 再走近一步,剑刃就要伤到她了。 谢清徵握紧剑柄,咬了咬牙,放下了剑,问:“谢宗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帮她。”谢幽客扫了眼荒庙的环境,走到莫绛雪身边,盘膝坐下,“去外面设个结界,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谢清徵看着她,生怕自己离开后,她会对莫绛雪做什么,转念又想,就算她现在真的要做什么?自己有办法阻拦吗?没有。 有死而已。 心念电转,谢清徵不再疑她,向谢幽客作了一揖,大步走到荒庙外,冒雨布置结界。 运功疗伤就和静坐炼气一样,最忌讳外界的干扰,要是受到外界侵袭,稍有不慎,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 布置完结界,谢清徵立刻返回殿内,见谢幽客果然在渡灵力给莫绛雪,为莫绛雪疗毒,稍稍放下心来。 她走过去,一同坐下,正要施法,谢幽客开口道:“你那点三脚猫功夫,留给自己用吧。” 她轻哼一声,不理会谢幽客,依旧将自己的灵力渡给师尊。 她只听师尊的话,旁人的话她才不管。 半个时辰后,谢幽客收掌,莫绛雪睁开眼睛,微微颔首,道了一声:“多谢。”接着又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谢清徵连忙扑过去接住,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 怀里的身体不再寒冷如冰块,谢清徵吹灭了燃烧着的长明符箓,伸手替她擦去额间、脖颈的冷汗,然后毁去地上的阵法。 免得过热待会又引得她体内热毒反噬。 谢幽客气定神闲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她们师徒二人,问谢清徵:“她怎会中如此阴毒的诅咒?” 她一眼认出了这是一道诅咒。 谢清徵道:“原本是我身上的诅咒,她帮忙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谢幽客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难怪你要豁出了性命护她。你怎会中如此阴毒的诅咒?” 谢清徵摇头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杀了那个下诅咒的人。”又问谢幽客,“谢宗主,你见过小时候的我,你知道我的身世吗?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温家村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荒庙外大雨倾盆,雨声哗啦啦作响,一道道闪电划过,照得室内忽明忽暗。 谢幽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忘了就忘了,何必要知道那么多?忘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谢清徵脱口而出道:“谢宗主,若是你不记得从前的事,若是你重要之人命在旦夕,你还会这么云淡风轻高高在上说什么忘了便忘了吗?”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这不是她一个小辈该说的话,这根本不像平常的她会说出来的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敢在眼前这人面前放肆,她甚至想说“你这人总是这般高高在上,你从来不懂设身处地去考虑别人感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个印象? 谢幽客怒目,有些失态地扬起手道:“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萧忘情和莫绛雪就是这样教你的?” 生怕她一巴掌打过来,谢清徵将脖子一缩。 谢幽客见状,放下手,不再看她,缓声道:“云猗和我这么说话也就算了,你给我客气点。我管教不了她,还管教不了你吗?” 谢清徵安静了片刻,轻声反驳道:“谢宗主,当年是你要我留在璇玑门的你现在以什么身份管教我呢?是在管教师姐的女儿?还是以玄门之首的身份,管教一个小辈?” 谢幽客又扬起了手:“你是不是找打” 谢清徵又窝囊地缩了缩脖子。 谢幽客冷哼一声,放下手:“你是我捡回来的,你的万象步也是我教的,你小时候没奶喝饿得哇哇哭,是我捉了头母山羊给你挤奶喝,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教你?” 什么?! 谢清徵心中咯噔一下,瞠目结舌地看着谢幽客。 谢幽客继续道:“你和谢浮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生父母是战乱中死去的百姓,你从你母亲肚子里钻出来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气绝,你也险些死在路边,被我捡了回来。” 谢清徵:“那那那璇玑门的长老,为什么说我身上流淌着谢浮筠的血脉?天璇剑之前还认我为主?” 她从小到大,一直把谢浮筠当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璇玑门的萧掌门,还有那些长老,都说她是谢浮筠的女儿,金肃尘长老还总说她有其母必有其女,迟早会成为危害正道的祸胎; 可谢宗主竟说她根本不是谢浮筠的亲生女儿。 她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谢幽客道:“因为你死过一次,谢浮筠用十方域的炼婴邪术,取了她自己一半的气血,将你炼化复活过来。不过,她复活你也没安什么好心,她当时只剩几年的寿命,费心费力复活你,是想再过几年借你的身躯,夺舍、重生。” 谢清徵越听脑海越是一团混乱。 谢宗主说得是真的吗? 她一直将谢浮筠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曾在无数个夜晚,努力去回忆脑海中那个模糊的面孔,试图描摹出母亲的面容。 如今却有个人告诉她,谢浮筠非但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还曾想要夺舍她,借她的身躯重生! 这一切太乱了,太颠覆她的认知了 谢幽客接着道:“别再去查温家村的事情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是异数,三山无姓,鬼关无名,你本不该存活于世的,你的命只有这一次,要是死了,没办法再入轮回投胎,好好活着吧。” 说着,她将视线落到莫绛雪的九霄琴上:“你把琴底下的天璇剑给我,等我合成了结魄灯,会顺便帮你怀里这个人解除诅咒。” 听到“天璇剑”三字,谢清徵脑海霎时有了片刻的清明,她将手按在琴弦上,坚定道:“我不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但这是璇玑门的东西,我现在是璇玑门的人,不可能交给你。” 心中不由狐疑:“她是不是冲着天璇剑来的,故意说这些诛心之论,好让我方寸大乱,就像昨晚对待云猗那样” 谢清徵开口问:“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谢幽客道:“我说的确实是你的身世,看你自己能不能接受。” 谢清徵道:“那谢浮筠后来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魂飞魄散,她不是要借我的躯体夺舍重生吗?” 谢幽客冷道:“我不清楚,我和她一起把你养到五岁,我不想让她做夺舍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她就把你带走了,我找不到她。大概是修炼邪术被反噬了吧,哼,我早让她别练那些邪术了,她就是不听,咎由自取!” 谢清徵有些生气:“她是你师姐,别人说她不好也就算了,你干吗也这么恨她?”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相信谢浮筠是坏人。 谢幽客道:“因为我比你更了解她,她害死师尊,连累天枢宗声誉,结交魔教妖邪,修炼邪道,桩桩件件,死不足惜。” 谢清徵道:“谢宗主,也许她有难言之隐,也许其中有误会呢?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设身处地考虑过她的感受和想法,你是不是从来没开口问过她?你和她从小一块长大,她到底是好是坏,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还有,你给云庄主的那颗安魂珠,之前是准备给谁用的?你师尊?还是你师姐?” 话音刚落,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 谢清徵借着那束光亮看向谢幽客的脸庞,见她面具下的那半张脸亦是一片惨白,似是没有一丝血色。 她冷声道:“你懂什么?吃过的饭还没我吃过盐多,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谢清徵轻声反驳:“是啊,我没你懂。我只懂如果一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就会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毛丫头一个,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同你废话”谢幽客横了她一眼,又摇了摇头,只身走出了荒庙,似一缕孤魂般,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谢清徵稍稍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放在九霄琴上的手。 她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不就是诛心之言,谁还不会说上几句呢。 明明没见过几面,她却似了解对方性情一般,也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什么话最可以伤人心。 谢幽客离开之后,荒庙内只剩哗哗啦啦的雨声。 谢清徵紧紧抱着怀中的莫绛雪,回忆自己的生平。 幼失所怙、眼盲、怪疾。一夜之间,得知抚养自己长大的村民是鬼。失忆。诅咒 其实她很少自伤自怜身世,她心态挺好,也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还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她只是偶尔羡慕一下旁人有亲人相伴。 但她今天真的很混乱。 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想查清母亲和温家村众人死亡的原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身上为什么带着诅咒? 可今天有人忽然告诉她,所谓的母亲根本不是亲生母亲,而自己是“母亲”夺舍的工具。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挺让人伤心的 谢清徵回想起谢幽客说的那些话,又回想着自己的诛心之言,慢慢的红了眼眶,心中不可自抑地涌上了一层愧疚与哀伤,那个在大雨中彳亍而行的背影在脑海挥之不去。 是不是那些话谢宗主平日里无人可诉说,今日才会同自己说起?自己非但没有向着她,反而处处忤逆她,就像是笃定了她不会伤害自己一样。 还真是放肆啊 这种放肆和笃定,就像把好脾气留给了外人,把坏脾气留给了亲人一样,笃定亲人会包容自己,无论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做了什么伤人的事,都会很快得到原谅 谢清徵小心翼翼放下怀里的莫绛雪,匆匆忙忙跑出荒庙,跑到了雨中,想找到谢幽客,说上一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你的,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吧”,可雨幕重重,哪里还找得她的身影? 谢清徵失魂落魄地回到荒庙。 她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正想施法烘干自己的衣衫,再上前去抱着莫绛雪,却见莫绛雪已经睁开了眼睛,倚靠在一根柱子边,安静地望向她。 她笑了一笑,眼眶却还是通红的:“师尊,你终于醒了,好一点了吗?” 莫绛雪点头:“好多了。”又道,“我有点冷,你过来。” 谢清徵运转灵力,烘干了自己的衣裳,走过去,跪坐在她身边:“我给你挡风。我给点火。”说着,又点燃了一道长明符,放在香炉中。 跳跃的火光将她脸上的泪痕映照得格外清晰,莫绛雪抬手替她擦拭,轻声问她:“做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人就是矫情,若无人安慰,反倒不觉得怎么样;若有人安慰上一两句,委屈不减反增,七分难过也会变成十分。 何况,师尊今日的语气分外温柔。她无法克制地怦然心动,她想要远离,想要保持距离,却沉溺在这份温柔中,不舍得抽身离去。 就这一次,她想,任由自己放肆一次。 她牵过师尊的手,脸颊在手背上亲昵地蹭了蹭。 师尊的手背冰凉柔滑,手指却因常年抚琴的缘故带着一层薄薄的茧。 莫绛雪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谢清徵,问她:“谢宗主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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