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市转移到农村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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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愿只当殷怀策对这种事感兴趣，便不再同他讲话，闭上眼睛准备闭目养神。从医院回去以后，林愿觉得殷怀策心事重重的，问他也只是摇头。他说你是不是想家了？想你妈妈？殷怀策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是，就是饿了，想吃东西。林愿在客厅隔了个空间出来充当殷怀策的房间。起初他打算自己睡在这儿，毕竟殷怀策的手臂还没好，实在不方便，但殷怀策说什么都不肯，执意要要在这里睡，林愿也拗不过他。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愿觉得这孩子实在是省心。他几乎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叛逆，每天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就做点自己能干的，之后便自觉开始学习。林愿有时候问他有没有缺什么东西，他说什么都够，什么都好。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命就那么苦。林愿由衷地感叹。不过还好，再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殷怀策的手臂也该摘石膏了。再过一年，等他上了大学，应该就会很快好起来了。群主小颜第51章殷家唯一的继承人章节编号:7056128 酷暑天，一走一过一身汗。林愿租的房子是个老小区，房东楼下的空调制冷效果不好，他又从商场买了个小风扇，对着吹。日头正毒，殷怀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林愿则坐在他跟前的茶几上备课。他的手臂前天上午刚拆了线，林愿时不时要转身查看一下，以免他睡相不好压到碰到。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林愿盘算着这两天赶紧结束手头工作，然后带他出去好好玩玩，买几件衣服和学习用品，当做开学礼物。很久以前，在妈妈还没再婚的时候她也会在开学的前一天为自己买一样东西，或是衣服，或是文具，虽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至少这种仪式感，会让他很期待开学。这两天殷怀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经常会对着手机出神。林愿猜想他或许是对越来越近的开学日有些恐惧，毕竟他正遭受着霸凌。这也是个问题，既然殷怀策的家长指望不上，那就从霸凌者入手，只不过到那时肯定免不了又要麻烦刘老师。林愿叹了口气，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殷怀策悄悄睁开眼睛，望着林愿并不宽阔地瘦削背影发呆。林愿猜得不错，他确实为开学而焦虑，究其原因却并非由于校园暴力。开学后就要住校了，就没办法每天每天都跟林老师在一起了。他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臂。为什么好这么快呢。第二天一大早，林愿把殷怀策从家里拉了出来。殷怀策表现得兴致缺缺，比起买东西，他更希望能和林愿待在家里，毕竟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他这辈子能称得上美好的回忆也会少一点。每一秒能和林老师度过的时光，都应当被珍藏。林愿拉着他走进一家男装店，想给他买一件像样的外套和裤子，等会儿再带他去理个发。挺高的大小伙子整天邋里邋遢地，头发长得盖住眼睛，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阳光。殷怀策则由着他打扮，任他拿着衣服比量，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今天的一切对于殷怀策来说都是新奇的。他的衣服除了校服以外都是养母随便买来给他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林愿这样，会为他挑选款式，选择合适他的码数和舒服的材质。他在试衣间里将脸贴在柔软的面料上，胸口热热的。 43163⒋003 买好衣服，林愿看了下时间，决定先去吃饭。这边商场新开了一家火锅据说还不错，林愿没什么朋友，他自己也懒得专门过来，这次正好和殷怀策尝尝。他们乘坐电梯准备去楼上一层，从对向电梯遇到两个穿着一身板正西装的男人。大夏天穿得这么周正，实在有点太过扎眼，林愿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谁知刚上来，殷怀策却说不想吃了，只想快点回家吃林愿煮的面条。他被殷怀策半推着往前走，很是急促。林愿只当他是存了想替自己省钱的心思，实在推拒不过他，便回了家。刚到家，殷怀策放下东西便说要出门一趟：“快开学了，我得回家拿点东西。” 林愿不放心，想陪他一起去，殷怀策赶紧把他按在沙发上：“老师您先休息休息吧，我的东西不多，不会累到手的，最多半小时就回来了，你等会儿做饭吧，我确实有点饿了，想回家就吃饭，可以吗？” 林愿抬头看着他，随后点点头，轻声道：“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阖上门，殷怀策没有立刻下楼。他在楼道里安静地坐着。这个小区没有电梯，上楼下楼的人从他身边踩着泥土匆匆走过，灰尘漫步，他也不甚在意，盯着脚面出神，直到手机响了又响，他扭头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接通了电话。 “在xx咖啡屋见面吧，我十分钟以后到。” 故意在路上拖延了一点时间，殷怀策推开咖啡厅玻璃门的时候那人已经到了，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正频频举手看表。他径直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单刀直入道：“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我只有三十分钟时间。” 对面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这人西装笔挺，梳着整齐的背头，看起来非常精神。他挑了挑眉，面前的少年和他有过几次会面，留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阴郁寡言，不敢抬头看人，这次见他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是你殷总让我来的。”他道，“我让小孙联系了你很多次，但是都没有得到你的回复。听他说你不住你养母那儿了，怎么了？为什么搬出来了？” 殷怀策抬眼看他：“如果只是想问这个，那你完全可以去问她。”殷怀策不是很想在外人面前称呼那人妈妈，“说重点吧，我时间不多。” “好吧，好吧，我说重点。”那人轻笑：“最近殷家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你爷爷最近在处理凯旋的丧事，抽不出时间来见你，你又不肯接我的电话，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殷怀策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说，那人看他这样，轻咳一声，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撑住桌子，用下巴抵住双拳，拉进和殷怀策之前的距离：“你知道殷总的用意。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凯旋死了，殷家唯一的继承人，变成了你。” 这句话说完，他微微抬起下巴，勾起一边嘴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仿佛殷家的继承人不是殷怀策，而是他本人。殷怀策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道：“哦，那我能走了吗？”说好了老师给他煮面，回去晚了就坨了。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那人有一瞬间的错愕，他愣了一下，赶紧拉住他：“我没跟你开玩笑！”这句话调子有些高，惹得许多人回头来看。他拽了拽西装下摆，又坐好。这孩子恐怕是在跟他拿乔呢，觉得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殷家的太子，有恃无恐了。也是，落入民间的王子再不济也是皇帝的儿子，只要是人多少都会有点暴发户心态，乐衷于看原来瞧不起自己的人转头对自己点头哈腰。以后这位就是自己未来的新东家，可不能再对他用原来那一套了。无非就是以后对他的态度好一点，罢了，成大事的人，不拘这些。他调整了一下表情，“你是不是怪你爷爷没亲自过来？他这两天事情太多，一边是凯旋的后事，一边又是公司里的事，实在抽不出来身。不过没关系，这两天我陪着你把手续办一下，明天咱们就回去——当然了，你现在户口还在你养母那儿，不过这个好说，这都是小事。呃，你看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都可以，都跟我说，我带你去。” 平时对着殷怀策趾高气扬惯了，即便是决意要对他好点也不是一时能转变得过来，所以语气显得很奇怪，谦卑中又透着一丝不羁。那人不知道在殷怀策眼中自己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小丑，殷怀策不想再听他絮絮叨叨，索性出声打算他：“我没有打算要回去，更不想做什么殷家的继承人。” 他站起身来，对着对面愣住的人冷声道：“等年龄够了我回去改名字，以后我和殷家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想再见到你，更不想见殷家的人，替我转告他，趁着还有时间，要么去领养一个，要么，如果身体可以的话再要一个，不用指望我了。” 群主小颜第52章虐猫犯章节编号:7057561 炝锅的葱花没了，翻了翻冰箱，鸡蛋还剩一个，林愿到楼下超市又买了几个番茄和牛肉，准备再做两个菜。开学前的最后一顿饭，不能吃得太对付。上楼时，他看到隔壁楼的两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小姑娘，蹲在小区的绿化带那边，用塑料袋装着什么，边装边骂骂咧咧的，见林愿过来，冲他招手：“小伙子来，搭把手。” “怎么了？”林愿走过去一瞧，只见绿油油的草丛里，横陈着几只死去小猫的尸体。那几只小猫死状凄惨，腹部被人活生生掏了个大口子，内脏散落在四周，眼珠被人残忍地挖出来在地上一一踩爆，炎热的夏季，尸体上已经生满了蛆，密密麻麻地在干枯的皮毛上蜷曲着扭动。林愿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忍不住吐了，旁边的大妈很生气地在骂：“这是哪个畜生干的，真作孽，要是真这么讨厌，拿药药死它们也行啊......干嘛下这个狠手，不得好死的畜生......” 旁边的姑娘流着泪将小猫一只只捡起来装进兜里，一边装一边发抖。这几只小猫是她看着母猫生下来的，从巴掌点大养到现在两个月，前阵子母猫刚出车祸死了，她昨天刚给小猫找到领养，明明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这都这个月第几只了，可不止这几只小猫被害死，我说，咱们小区里不安全呐，这小猫小狗的咱们大伙儿都经常喂，都有感情了，肯定不是咱们小区的人干的，不知道哪儿溜进来的变态，这可怎么办，那么多老人小孩儿……物业，找物业了吗？” 人越聚越多，有个男士举着手机气愤地大吼：“调监控，看看最近都谁经过这儿了，我把这事发网上，人肉！” 林愿捂着胸口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实在看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殷怀策回到家的时候面条还是坨了，林愿招呼他过来坐下：“东西放好，我有点事要跟你谈谈。” 放下东西，殷怀策来到桌前板正地坐着，听林愿讲话：“开学你就升高三了，有没有什么考虑？” 听林愿这么问，殷怀策移开视线，没说话，林愿见他这样，猜到他或许没有考虑这些，于是问道：“你跟其他孩子的家庭情况不一样，所以应该比别的孩子多考虑一些事情。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你将来怎么办，远的不说，今年这一年怎么办？” 殷怀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林愿见他这样，叹了口气：“说实话，你养母那种情况，我也不可能让你回去，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一年，有个安静学习的环境非常重要。但老师能力有限，你知道，我目前也只是个实习教师。我可以承担你今年一年的费用，但你上了大学，就要开始勤工俭学，养活自己了，你可以做到吗？” 殷怀策怔愣地抬头看他，良久才点点头。他道：“老师，我打算考本市的大学。” 林愿点头：“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考虑清楚就好。但是你挺聪明的，成绩也有提升的空间。这个不急，你可以再好好想想，这是决定你一生的事，你不要这么着急做决定。以后每周五放学后你还是到我这儿来，抽空回你养母那儿看看，省得她会想你。” 殷怀策只是点头。他或许再也不会和所谓的“养母”见面了，但没关系，没必要让老师知道。 “哦对了。”林愿忽然想起来：“你最近出门小心点，尽量不要太晚回家。小区里有个虐猫的变态，说是虐杀了很多野猫。这种人大多数有暴力倾向，挺吓人的。” 殷怀策猛地抬头看向他，林愿安抚他：“别怕，现在人还没找到，说是去调监控了，应该能查出来谁干的，等找到人就报警，你不用担心。”说罢用手揉揉殷怀策的脑袋：“吃饭吧，面都坨了，今天早点睡，明天第一天上课，我们一块去学校，可不能迟到了。” 听别人说日子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平淡无奇，但又每一天都觉得很充实，过完今天还想明天。这种平凡的生活对殷怀策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梦幻，怎么不是做梦呢，和林愿在一块，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忘记自己实际上拥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