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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把我裤子装起来。” 林愿如梦初醒,从椅子上站起身,见殷怀策正穿着刚才自己为他准备的裤子,右手上的石膏几乎全被打湿,上半身整个t恤全部湿透,黏腻腻地贴在瘦弱的身体上。 他吸了口气,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塑料袋,接过裤子替他装好,又从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示意殷怀策坐下:“我帮你擦一下,下午先别去上课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殷怀策没说什么,他点了点头,顺从地坐在椅子上。 林愿拿着毛巾站在他身后,对他有一万分的歉意,一万分的心疼。他小心地替殷怀策脱下套头的t恤,凸起的肩胛骨最先映入眼帘,等衣服全部褪下后,林愿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在殷怀策几乎可以称作瘦骨嶙峋的身体上,竟然横陈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从身后看,遍布青紫色伤痕的后背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底色,不知是被什么打的,有几处破皮出血,伤口反复结痂脱落,似乎有感染的迹象,伤口一路向下延伸,手臂上甚至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 林愿半天说不出话,没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抖。殷怀策见他许久没动作,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见这位小老师被自己的一身伤吓得脸都白了,张着嘴,一脸的非常震惊。 林愿哑着嗓子,艰难的问道:“你……你这是,谁打的?同学?还是你的家长?” 少年将头转回去,“我自己弄的。” “什么你自己弄的?!”林愿怒道:“你当老师是傻子吗?你自己怎么能弄成这样?” 殷怀策有点被他骤然提高的嗓门吓到,他又回头看了林愿一眼,见对方仍瞪着眼,似乎非常生气,于是抿抿嘴,低下头,不敢再说。 林愿叹了口气,转到他身前拉了把椅子坐下。少年低垂着头,厚长的刘海遮挡住眼睛,不说话,也不看他。 林愿不放弃追问:“是谁打的你,你被家暴了,是吗?你为什么不愿意说,是不敢说吗?你可以完全相信老师,我会帮助你,让你免受伤害。” 他握住殷怀策放在膝上的左手,即使少年一直没抬头,他仍然真诚的看着对方:“我会帮助你,你不相信老师吗?” 烫热的掌心紧紧贴着自己的手背,好温暖啊,殷怀策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这种温度,有点不想动了。 没过太久,他轻微挣扎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从林愿掌心抽出。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那双真诚的眼睛就这么望进自己眼里,真好啊,这个阶段的老师,还没有发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愿意帮助自己。 “老师,那天我在厕所被打,你也在里面,对吗?” 林愿愣住了。 他知道是哪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在这孩子被殴打的时候,自己正躲在厕所隔间里,连出声阻止的勇气都没有。 “我……”林愿不知该作何回答。“对不起,我在,但是我没有阻止他们。” 殷怀策却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老师,你不应该跟我说对不起。” 林愿是第一次见他笑,这笑容却比哭还令人感到悲伤,“老师为什么要帮助我这样的人呢,他们谁都没有做错,老师,想要帮助我的你,才是错误的。” 群 主 小 颜 第47章 家丑 章节编号:6965427 林愿下意识便要否认,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他想不通,十六七岁的孩子,正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 抬头望着面前的少年,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半长不短的头发油腻且厚重,额前刘海又长了一些,几乎挡住眼睛。瘦弱的肩膀内收,脊骨凸起,在半湿的t恤下透出一节节的骨节,像一条可怖的蜈蚣,蜷缩在少年的后背,将他瘦弱的脊背压得很弯。整个人像沼泽地边缘的发黄的野草,早就烂透的根茎和肮脏的湿泥融为一体。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在怪老师没有帮你吗?当时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很羞于启齿,但林愿顿了顿,继续道:“对不起,当时我确实很怕,其实我也曾经经历过校园暴力,我没有勇气出去帮你。” 殷怀策突然抬头,有点讶异。 林愿接着道:“你经历过的一切,我也经历过,我明白你的心情,也能体会你现在的处境,不要怕。”他重新握住殷怀策的左手,“我知道你现在很无助,很痛苦。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经受的这些并不是因为你有错,或许你认为谁都帮不了你,但是现在我可以,明白吗?” 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手,白净、温热,中指因为长时间的写作有些微微变形,细长的手指努力将他的整只手收进掌心,柔嫩地包裹住自己的左手,即便那只手满是脏污,无法自主清洗的指缝里还残留着泥沙。 一瞬间,殷怀策觉得手上的温度,正通过左臂直接流淌进心脏,让他有一丝丝想流泪的感觉。 但他早就忘了泪水该怎么从眼眶流出来了。 这次他没有抽回手,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要是现在突然发生地震就好了。最好是十级的大地震,能瞬间倾覆高楼大厦,甚至是地壳和山脉。这样,或许他能和老师一起被压在尘土之下,至少死前的那一刻,他还能感受到这种让人连心脏都缩紧的温柔。 殷怀策慢慢睁开眼,面前的林愿神情哀戚地注视着他。他的眼神里有怜悯,也有试图拯救自己的决心。 “我的手臂。”他突然开口,林愿鼓励地看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殷怀策提唇微笑:“是被我的养母用棍子打断的。” 林愿瞬间站起身,大叫道:“什么?” “她让我跪在窗前抓住暖气管,她用足了力气,只一下就断了,所以我没有受多余的罪。凭借我断掉的手臂,她成功从我亲生爷爷那里要到了十万块钱。 当然,钱转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在我疼得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她把我带到离家最近的小诊所,但是诊所里的医生警告她,如果不立刻送我去医院,他会马上打电话报警。”殷怀策面无表情的诉说着仿佛是他人的遭遇,林愿听得心惊肉跳,张开的嘴始终没能合上。 “在医院里花掉了近一万块钱,她有点生气,好在还有九万,虽然不足以还债,但至少能让她再赌几场。”殷怀策抬眼看向已经震惊到站起来的林愿,“人生总得给自己点盼头不是吗?赌啊赌的,说不定某一场就赢了呢,九万块钱呢,怎么会一场都赢不了。这场赢不了,还有下一场……” 他闭上嘴,等着林愿问。 “你爷爷,呃……你是被绑架了吗?为什么你要和养母一起生活?” “哦,”殷怀策别了下头,“是我爷爷把我给她的,没有绑架,单纯不想见到我而已。” 林愿又问:“你的亲生父母呢?都去世了吗?” 点点头,殷怀策道:“对,都死了。” 他静了静,抬头看看林愿,说道:“大概在我五岁的时候死的,同一天,两个人,全死了。”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林愿本不欲追问,想换一个问题,结果殷怀策似乎并没有什么避讳:“那天是我同父异母弟弟的百日宴。大房子,好多人,她牵着我的手走进去,所有人都在看她。她捏着我的手,很疼很疼,她让我在在那里等着,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我想偷偷拿一块小蛋糕。台子很高,我扒着垂下的来的桌布,快到够到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从楼上砸下来,压到蛋糕上,脖子里还插着一把刀。” 想了一下,殷怀策补充:“那是妈妈每天都在磨的刀。” “有很多人在跑,爸爸刚新婚没多久的妻子在尖叫,小孩在哭闹,唯独我的妈妈站在四楼栏杆外侧大笑,随后她像爸爸那样,也砸在我身边。” 他面无表情地诉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下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那是我第一次和爸爸妈妈同时站在一起,他们的血流得很快也很多,有人把我拽出来,救护车拉着他们两个人离开,但没有人管我。警察很快就来了,爸爸的助理礼貌地送客,一群人把我围在中间。 然后我就像今天一样,尿在裤子里。” “那你爷爷呢?父母去世了,你爷爷应该是你的监护人,为什么把你送给别人?” “因为,”殷怀策停了很久才继续说道:“因为我的父母,是爷爷亲生的儿子和女儿。” 实在难以消化这条信息,许久之后,林愿艰涩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父母是近亲结婚?” “也不算结婚吧,是我爸爸,强奸了妈妈。” “对于殷家来说,这应该是十足十的家丑。在那以后妈妈想要报警,却屡次受挫,不光是爷爷,整个家族的人都在阻挠她,甚至限制了她的出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侥幸得以出生。但是爷爷不会准许我这种家门不幸的产物存在,我出生后,就把我丢给现在的养母。 听说生下我以后,妈妈就疯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或许她的本意,是想带着我和爸爸一起死,但究竟为什么临到跟前突然放过我,我也不知道。” “也许她找到你以后,决定爱你。” 林愿看着少年,毫不犹豫地说道。 写得好烂,唉 群 主 小 颜 第48章 我的出生就是错误 章节编号:6969018 “谁知道呢,爱不爱的,反正她都已经死了。”殷怀策对这句话没多大反应,只是略微垂下了头。 叹了口气,林愿慢慢走过去,摸摸少年的头。 殷怀策小心地看他脸色,林愿脸色有些复杂,想是一时无法消化这骇人听闻的消息。于是他慢慢把头靠在林愿胸前,能听到对方并不急促的心跳,和不怎么宽阔的胸膛上传来的温度。 “对了”林愿忽然问道:“你的养母对你很不好吗?你说她好赌?还故意弄断你的手臂?这些你爷爷知道吗,能不能让他重新为你找一个监护人,毕竟……你是他的……” “算了吧,老师。”殷怀策打断他,“像我这种人,本来就不该出生,活在这世界上都是错误。” 林愿扶着殷怀策的肩头平视对方:“不对,你的出生没有错,活在这世界上更没有错。” 殷怀策并没有反驳,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看林愿的眼睛。对这个说法显然不赞同,只是也懒得辩驳。 林愿轻轻叹了口气。 他道:“好了,不说了。我已经替你跟刘老师请了假,正好今天周五,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殷怀策住的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但不算破旧,尚且称得上整洁,位置也不偏,离学校大概十几分钟车程。 房子不算太大,八十多平的空间,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但屋内随意堆放的物品将空间压缩到了极致,看起来不仅狭小,还很压抑。 殷怀策站在门口,不自然的吸了吸鼻子,然后走进来招呼林愿坐下。 林愿并未推脱,他也想借此机会跟殷怀策的养母见一面。哪怕只是简单交代两句。 殷怀策到他养母房内转了一圈,出来说没在,估计是赌钱去了。然后进到厨房烧水。 林愿坐在沙发上,这里几乎没有落脚的空,沙发上堆满了女人的衣物和殷怀策的校服。茶几上摆放着还未来得及收起了餐具,有几个碗甚至有些发霉,显然是很久没人回来。房间里有一股潮湿且难闻的味道,客厅的墙壁有些发黄,星星点点地染着黑黑黄黄的污渍。 林愿起身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左侧的另一间房间门没关,把手歪歪斜斜的挂在门上,显然是破损已久。他站在门前往里看,发觉可能是殷怀策的房间。 这间房布置地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个布制带拉链的小衣柜。比起外面的客厅整洁了不少。可能是由于家具过于稀少,显得些许空旷。 他来到厨房,见殷怀策正用一只手笨拙的接水,赶忙走上前去接过水壶。 熟练的拧开煤气,林愿问道:“你养母平时都不在家吗?” 殷怀策说答:“除非没钱了,平时她很少回来。” “那谁照顾你的起居?你的手臂伤的这么严重,平时连自理都很难做到吧。” “其实还好,至少能有个清净。她回来我不光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她,倒不如不回来。” 林愿已经没有什么想问。他只说:“你把你养母的手机号给我,我必须要跟她见一面。” 殷怀策抬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来到客厅,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上他继母的手机号递给林愿。 烧开水以后,林愿倒水让殷怀策吃了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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