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司南曜都是简短回复。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不如两清。 做回甲乙丙丁。 珠光御景壹号。 司南曜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明天就是去加拿大的日子。 阮秋玥没有回家,甚至没有再给他发任何讯息。 忽然,角落里一支钢笔吸引了司南曜的注意。 是阮秋玥最心爱的,也是让他下定决心离开的那支钢笔。 可能是搬家工人不小心把它摔落在这里了。 既然两清,那么这支笔也该物归原主。 司南曜站起身,向地下车库走去。 半小时后,仁心医院。 还没走到阮秋玥的办公室,司南曜便听见几个病人在议论。 “阮医生好像只对她老公没有洁癖诶,她老公对阮医生怎样都可以!” “是啊,我也看见了,不知道阮医生和她老公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 上次是护士,这次是病人。 大家都以为梁天奕才是阮秋玥的丈夫。 司南曜听了一路,到阮秋玥办公室门前却被告知:“阮医生今天休假,不值班哦。” “好的,我知道了。”他颔首。 然后走向梁天奕的病房。 休假却没有回家,阮秋玥只能在陪他了。 可病房里干净整洁,空无一人。 “您好,请问梁天奕是出院了吗?”司南曜询问护士。 护士点头:“是的,今天早上阮医生亲自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接他出院的。” 闻言,司南曜攥紧了口袋里的钢笔。 据他所知,他给梁天奕安排的房子并没有人住,护工也被辞退了。 司南曜拿出手机,给阮秋玥打了个电话。 是梁天奕接的。 “秋玥和我在一起,她不会回去了,等她明天过完生日,你们就去离婚吧。” 司南曜声音平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电话那头的梁天奕轻蔑一笑:“当然是秋玥的意思。” 说完,通话被无情挂断。 司南曜看着手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攥紧钢笔,叹息。 到底还是没有当面物归原主啊。 夜幕低垂,晚上21:43。 这是十年来阮秋玥第一次不在医院的彻夜不归。 她认为除了医院和家,其他地方都充满病菌。 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是要反复消毒,所以阮秋玥很讨厌去外面。 可是…… 和梁天奕在一起,阮秋玥的洁癖和强迫症都治好了。 司南曜不由想起白天听到的话。 “想象不出这么洁癖的阮医生在床上会怎么和她老公……” “肯定是亲力亲为,各种爱不释手呀。” 司南曜垂下眼。 他想起这十年每次和阮秋玥亲密,她都小心翼翼,非常传统。 而且不论多晚,事后都必然要彻底清洗身体。 果然,爱和不爱都在细节里。 …… 早上09:02,阮秋玥依旧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司南曜把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取下来。 这是一枚群镶钻戒,钻石是阮秋玥在南非援助时亲自下矿采的。 纯净度意外很高。 看到它的第一眼司南曜就喜欢上了。 就好似当年看到阮秋玥的第一眼。 一见钟情。 戒指被放进一个信封里,然后是那支钢笔。 最后,司南曜拿出一张信纸,信纸上留了一句给阮秋玥的话。 做完这些,他拉起行李箱。 走出家门,弯腰把信封半塞进门缝后,司南曜拿出手机,给阮秋玥的微信发了一句。 然后是删除好友,拔出SIM卡,换上新的国外电话卡。 坐上飞加拿大的头等舱时,司南曜如释重负。 阮秋玥。 从此隔山隔海,万里不相逢。 …… 与此同时,仁心医院。 阮秋玥安顿好梁天奕,风尘仆仆赶到办公室。 刚给手机充上电,护士就敲响了她的门。 “阮医生,你的快件。” “谢谢。”阮秋玥接过。 快件信封没有署名是谁,她疑惑着拆开,薄薄几张纸全是英文。 阮秋玥蹙着眉头一目十行。 竟然是是离婚判决书。 阮秋玥一字一句念出声。 意识到是什么意思后,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立马起身,一边给司南曜打电话一边向外走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而打开微信,司南曜的那句映入眼帘。 发送失败。 紧接着跳出提醒: 这一瞬间,阮秋玥彻底顾不上什么,拦下出租车直奔珠光御景壹号而去。 “密码错误。” 机械冰冷的女声无情提示。 阮秋玥焦躁地低下头,却蓦然看见地上的信封。 她揭开封口,戒指和钢笔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然而,只见信纸上写着。 “戒指,送给你真正爱的人吧。” “我们后会无期。” 阮秋玥几乎拿不稳这轻飘飘的信纸。 她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 因为记忆里的司南曜一直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阮秋玥捡起戒指和钢笔。 眼前不禁出现九年前自己用这枚戒指跪在地上和司南曜求婚,然后在仓促而盛大的婚礼上把这枚戒指戴到他左手无名指时的画面。 那天去了许多媒体。 因为司父是榆市鼎鼎有名的慈善企业家,而司南曜则是后起之秀。 “长江后浪推前浪呀,后生可畏。” 阮秋玥记得在教堂内许多商业大佬向司南曜投去赞赏的目光。 “你这姑娘真是有福气,听说你是个医生?以后小曜可以养你一辈子了。” 当时的婚礼现场,不知道是谁拍着阮秋玥的肩膀问。 她蹙着眉、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感觉有些难堪。 好似在这些商界大佬眼里,是她配不上司南曜。 好在司南曜很快过来了。 他身上的西装是纯手工制作的。 世界上仅此一件。 好像是司父在儿子十八岁时就让苏州最好的绣娘和设计师在做了。 耗时三年,花费一个多亿。 “伯伯,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秋玥很厉害的,是她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司南曜和阮秋玥十指相扣。 当时她的僵硬他并非感觉不出来。 可他还是笑意盈盈的:“要不是这位阮医生呀,您和我爸可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呸呸呸,大喜日子说这个做什么?都是伯伯不对,伯伯给你的这位阮医生道歉。” 刚才还看不起阮秋玥的中年男人笑了笑。 然后和颜悦色道:“既然你们两个结婚了,以后就要相互扶持,可不准辜负我们小曜。” “我不会的。”阮秋玥真心实意道。 那天明明去了那么多记者,可后来却没有一张婚礼现场的照片泄露。 司南曜对阮秋玥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把私生活摆在众人面前,所以我请记者们吃了喜糖喝了喜酒,拜托他们不要发出去了。” 其实是用钱摆平的。 阮秋玥是知道。 但她也知道,司南曜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 一开始还是很幸福的吧 可是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什么逼得司南曜悄无声息地离开? 阮秋玥站在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家门口翻来覆去地想。 是没有注意收起来的自己和梁天奕的合照吗? 还是深夜梦里反复呢喃的名字? 可司南曜从来没有和阮秋玥提过梁天奕,她也一直以为司南曜不知道。 殊不知纸包不住火。 阮秋玥对另一个男人的怀恋,都被自己的丈夫悉数看在眼里。 每当这种时候。 司南曜会不会觉得,阮秋玥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懦弱小人? 他是如何忍受的呢? 阮秋玥迫切地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她找出司南曜的特助安娜的电话,急不可耐地拨通。 “你好,我想知道南曜现在在哪里,麻烦你告诉我。” 几乎称得上恳求了。 可安娜的声音是那样公事公办:“抱歉,阮小姐,我不知道司总的行程,另外提醒您一句,无论您问我还是司总的司机,亦或是集团的员工,我们都只会告诉您不知道。” 说完,安娜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并把阮秋玥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 原本就是因为司南曜,司氏集团某些员工才会和阮秋玥有联系。 如今boss和她已经离婚,自然也不需要联系了。 阮秋玥知道,这必然是司南曜的叮嘱。 他不想要她找到他。 可是阮秋玥不死心。 她打电话给一向接送自己和司南曜的司机。 听到的却是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她被拉黑了。 在阮秋玥万念俱灰之际,约翰出现了。 “您好,阮小姐,我是司南曜先生在国内的委托律师,鉴于司先生已经和您解除婚姻,关于婚内的夫妻共同财产,有几点我方希望您知悉……” 约翰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请问您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阮秋玥僵硬地点点头。 如果说刚刚她对自己和司南曜离婚还没有实感。 那见到律师之后,她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被彻底掐灭。 司南曜真的不爱自己了。 约翰找了一家最近的咖啡店。 他扶了扶细框眼镜,开门见山道:“阮小姐,因为您和司先生是在爱丁堡申请结婚的,按照当地的婚姻法,无过错方是可以申请强制离婚的,这点我要和您说明白。” “所以他呈交法院我的过错是?” 阮秋玥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 可她回忆着这些天以来司南曜的所作所为,他应该…… 不! 电光火石之间,阮秋玥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每次梁天奕需要自己陪伴时,无论是她答应还是为难地征求司南曜的意见。 司南曜永远都是温柔笑着,让自己这个妻子去陪伴另一个男人。 没有嫉妒,没有吃醋。 甚至没有问过一次梁天奕是谁,哪怕梁天奕都住进了家里。 然而,这样的情形只能证明两件事。 一,司南曜早就知道了梁天奕是他阮秋玥念念不忘的初恋。 二.司南曜早已经决定不爱她了,又或者说,早就对她失望透顶了。 失望攒够了也就离开了。 所以司南曜不吵不闹、温柔安静的这七天是在一点点地放弃她。 阮秋玥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你出轨了不是吗?”约翰没什么情绪地反问。 他的雇主司南曜是榆市首屈一指的企业家,实在不该被这样一个女人困住十年。 “言归正传,阮小姐,按照司先生和法律的意思,除了珠光御景壹号的房子,其他夫妻共同财产都是一人一半,这些资产足够你很富庶地过完一生了。” 约翰把几份文件推到阮秋玥面前。 忽然他又像想起什么,淡淡补充道:“司先生还特意补偿了一套房子给您,在最后一页,您在过户文件上签个字就好,房子所在楼盘叫澄园。” 阮秋玥顿时一怔。 澄园。 她也想到了刚结婚时曾经想要把婚房买在这里。 “除了这些,他再也没有留什么东西或者话给我吗?” 阮秋玥喉咙发干地问。 “澄园那套房子的密码是你们结婚九周年的纪念日,他发现你出轨的那天。” 约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 说实话,虽然作为一个专业律师不应该对自己的当事人有任何情绪,但他还是对眼前这个清冷漂亮的女人同情不起来。 或许是和司南曜同样身为男人的愤怒和惋惜吧。 真心不在,韶华错付。 不过只要及时回头,当下还是最好的时候。 离去之前,约翰看向面露悲色的阮秋玥,平静地告知:“司先生祝您生日快乐,这套房子和离婚判决书是他最后送给你的礼物。” 最后…… 阮秋玥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曾经在耶稣像前宣誓过往后余生,携手百年。 然而现在,只是第九年。 她犯了一个无可饶恕的错误,失去了最爱自己的司南曜。 阮秋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馆的。 浑浑噩噩?失魂落魄? 阮秋玥不知道那些人会怎样形容自己。 总之是极尽狼狈。 今天阳光正好,她却感觉无比寒冷。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 真正想要离开的人,只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裹了一件最常穿的大衣,悄悄地关上门,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阮秋玥苦笑,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向澄园而去。 澄园。 “结婚九周年纪念日,在其他国家出差的司先生发现您背叛了他。” 输入密码时,阮秋玥想起约翰的话。 她竟然想不起那天梁天奕在家中究竟做了些什么。 可无论做了什么,她都错了。 推开门后,阮秋玥彻底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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