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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为什么……不派人夺回父亲的尸首?”谢鹤安的声音都在颤抖。 慕寒烟冷漠道:“一个毫无用处的尸体,不值得更多人为之赴死。” 谢鹤安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慕寒烟的口中说出! 他父亲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面对他的死亡,以及死后的侮辱,慕寒烟竟可以如此波澜不惊!! 谢鹤安凝视着慕寒烟如海的深眸,视线渐渐落到她身后的御林军上,心里后知后觉的升起些不安。 “所以你今日……是为何而来?” 面对谢鹤安的质问,慕寒烟淡声宣旨:“陛下有旨:谢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命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以身殉国,换来的却是抄家灭门! 谢鹤安无法接受,更让他震惊地是宣读这道圣旨的人竟是慕寒烟!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模糊了谢鹤安的视线。 眼前那抹红衫喜服的身影,越来越陌生。 眼见慕寒烟越过自己,就要带着禁卫军走进将军府。 谢鹤安想要阻拦:“慕寒烟,你不能这么做……” 下一秒,却瞬间被禁卫军压制在地,只能无力地看着她走进去…… 天牢。 谢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团聚,却独独少了谢老太太。 谢鹤安茫然的看着母亲,便听她说:“你父和你三叔的死讯传来,她受了刺激,犯了心疾,没能……熬过来!” 谢鹤安只觉眼前一黑,那个小时候抱着他说别怕,在他打了胜仗回来时,摸着他头说‘不愧是我谢家儿郎’的老人,就这么走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这一刻,谢鹤安再绷不住情绪,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三叔让我留下来保护谢家,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他自责自己的无能,怒骂自己废物,可终究改变不了这一切。 谢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谢家避不开的命运,不是你的错。” …… 夜,来的悄无声息。 脏乱的牢狱中,谢家人靠在一处睡去, 只有谢鹤安窝在角落,望着天窗外倾泻而来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牢门打开,狱卒粗声喊道:“谢鹤安,出来。” 谢鹤安抬起头,就瞧见她身后的慕寒烟,一身洁白,不染尘埃。 两人隔着木栏对视,许久,他才起身走出。 空寂的牢房里,沉默蔓延。 直到慕寒烟开口:“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谢鹤安神色空洞:“我娘说这是谢家的命。” “只是我想知道,这些事情的背后,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慕寒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她没回答,转开了话题:“你爹曾对我有恩,作为回报,我可帮你一次。” 听到这句话,谢鹤安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时想起这份恩情又有何用?谢家要没了,一个不留…… 倏然,谢鹤安想起了自己的小侄女,他瞳孔微微一震。 “谢媛……能救她一命吗?” 慕寒烟摇头拒绝:“不可能。” 谢鹤安早已猜到,却不免失望:“那便没有了。” 见他黯淡的眼眸,慕寒烟心里涌上抹异样:“你……”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谢鹤安打断:“帝师大人,若你真的有心,就夺回我父亲和三叔的尸首,送他们……入土为安。”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顺着来路走回。 慕寒烟站在原地,望着他单薄的身影慢慢走进阴暗的囚牢中,神色难辨…… 三日后,谢家三十几口人被拖上了刑场。 “谢家通敌卖国,罪恶深孽。谢家三十九口人,行刑——” 高台上的监斩官丢下火签令,刽子手举起屠刀。 头顶的太阳明亮到刺眼,谢鹤安仰头望着,耳边回响着来自家人的高喊—— “谢家无罪!” 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的,是刀落下的凛冽,还有热血浇洒—— 谢鹤安不敢去看,只能从声音中辨别出那是三婶,然后是四婶,接着是二婶,五婶…… 身旁,长嫂林若烟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媛媛,别怕,别哭,娘马上就带着你去见爹爹。” 林若烟怜惜的望着自己的孩子,随后将她抱紧,怅然高呼:“吾儿何辜!吾夫何辜!谢家何辜!” 下一刻,刽子手举起大刀—— 刹那人头落地,鲜血洒满刑台,也映进了谢鹤安的眼。 他看着身旁不断倒下的人,视线慢慢落在母亲身上。 四目相对间,两人眼里都没有害怕与恐惧,只有满腔的从容! 谢鹤安弯唇一笑:“娘,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儿子。” “好。”谢母含着泪点头,“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 随着他们话落,身后刽子手手里的大刀慢慢举起。 刀刃上寒光一现,谢鹤安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喧哗声响起。 紧接着,谢鹤安只听见一声惊呼—— “有人劫刑场——” 听到呼声,谢鹤安下意识睁开眼。 只见无数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朝刑台涌来。 现场一片混乱,台下人更是惊恐逃命。 这时,其中一人快速解决掉身边的侍卫,来到谢鹤安面前:“末将林泽勋!谢小将军,在下失礼了!” 林泽勋是父亲的亲信,年纪虽轻,但已立下赫赫战功! 可是…… “你不是该在边关,怎会出现在这儿?”谢鹤安低声问着。 但情况紧急,林泽勋无暇解释,反身将他扛起就跑。 匆乱之际,谢鹤安下意识往刑台上看去。 就看到,因劫刑场之乱,母亲被侍卫羁押着带下了刑场。 而其他黑衣人也都迅速散去,恍若未曾出现…… 京城外,破庙。 林泽勋将谢鹤安放下来,解开囚着他手脚的锁链。 旋即,他单膝跪下:“末将林泽勋,见过谢小将军!” “快请起。”谢鹤安忙将人扶住,再次问出心中不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天堑城一战后,属下本想夺回大将军尸首,却无果。又听闻谢家之事,便带着兄弟们策马加鞭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提到父亲,谢鹤安嗓音发哽:“若父亲知道谢家就这么没了,他……” 说到这儿,他再说不下去。 林泽勋也红了眼,抹了把泪双手抱拳:“还请小将军不要悲观,弟兄们都在等小将军引领我们!谢家军还在,谢家就在!” “小将军放心,再过几日,我等便重新潜入京城,定会将夫人救出。” “不行!”谢鹤安沉声阻止,“劫刑场一事你们已经暴露,若再回城,定会被发现。” 思虑间,他做下决定:“我回去。” “这怎么行……”林泽勋要阻止。 谢鹤安却正色道:“回去救人不知又要死多少士兵。你们作为南国的将士,不该对国人拔刀相向,回去边关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守你们该守的山河!” 林泽勋身子微顿,内心挣扎,最终还是抱拳:“末将领命。” 闻言,谢鹤安才算是放心,拉开庙门准备回京。 不想开门瞬间,就看到站在几步外一袭白衣的慕寒烟。 二人四目相对。 谢鹤安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但很快就收敛情绪,走到她面前伸出双手:“上锁吧。” 慕寒烟低头看他的手,攥在手里的铁质镣铐怎么都无法拿出。 最后,她只是说:“我以为你会逃。” 此话一出,谢鹤安怔住了。 从小慕寒烟就和他一起长大。 她也知道谢家人的傲骨,而自己身为其中一员,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一刻,谢鹤安必须承认,他很失望。 “你看扁了我,也低估了谢家人的血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慕寒烟一默。 没等她反应过来,谢鹤安已经绕过她往前走去,其方向正是京城。 慕寒烟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在原地驻足了许久,才跟了上去。 …… 回京的这条官道很长,路两边皆是树木,挡住了东升的太阳,落下一片阴影。 因为距离京城很近,幼时谢鹤安便经常和慕寒烟一起偷溜出来玩。 他看着熟悉的小路,不由自主的开口:“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常来此处接我父亲回府。你还会用路边的小草给我编了小兔子。” 慕寒烟一怔,也想起了那时的天真懵懂,目光柔和了几分:“那时你太闹腾了,给你那个东西会安静一阵。” 是啊,那时,他任性,她包容。 可为何,两人如今会走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呢?” 不知不觉谢鹤安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慕寒烟心里莫名涌出一丝悸动,她抿唇压下情绪:“因为谢家谋逆在先……” 闻言,谢鹤安猛地回头看向她,黑眸里情绪翻涌。 面对这样的眼神,慕寒烟竟有些说不下去。 这时,只听谢鹤安一字一句:“你我都清楚,谢家不曾做过。” 说完,他默然转回头,再不开口。 这一刻谢鹤安终于意识到,十年前,他是谢家少爷,她是谢家义女。 十年后,他是朝堂罪臣,她是南国女帝师。 她与他,也早已没有了回忆过去的意义。 至此,他们再没任何交流。 眼看着进了京城。 慕寒烟抬头看着谢鹤安的背影,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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