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病（NPH）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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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前争吵时，顾时初说我醋性大，不独立，不懂事，上不了台面，不是理想的顾太太的样子。绑定以后，我会事事为他考虑，件件让他满意。所以电视上的我淡定笑笑，抬手比了个“收”的手势。然后接过其中一个话筒，对着镜头微笑： “时初和许小姐只是合作关系。” “在场媒体的名字我都记下来了，12点之前，你们会收到顾氏的律师函。” 顾时初在我身后关掉电视。他剑眉微蹙，面色有些不悦。绑定完美伴侣思维后的我，以他的情绪为先，于是慌忙起身，紧张地看向他：“怎么了？我这次说的不好吗？” 三个月前，我遇到了同样的事情。那时的我慌张无措，听到记者说顾时初和许瑾薇一夜风流，当场红了眼。事后我找顾时初求证，他却斥责我在媒体前给他丢了脸，说我上不了台面。甚至为了惩罚我，半个月没有回家。我跑到公司找他大吵大闹，却撞见许瑾薇姿势亲密地坐在他腿上。他让公司的保安把我丢出去，看着我淋着雨坐在路边。冷眼吐出两个字：“疯子。” 我狼狈的在雨中走了三个小时，只觉得回家的路那么长。长到五年的时光飞逝而过，长到一颗心从热情到冰冷。顾时初神情一怔，似乎也想到了上次的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珍贵的钻石项链。 “送你的。” 我看了一眼，有点熟悉。两个月前我过生日，顾时初安排助理送来的礼物，就是这条项链。当时助理是怎么说的？ “顾总最近太忙了，但还是亲自去商场，千挑万选给您挑了这件礼物。” 千挑万选，却在两个月后又送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和他大吵一架。可现在的我不能这样做，我是顾时初的完美伴侣，一切都要以他满意为主。所以我一脸惊喜地从他手中接过项链，拿在眼前反复打量： “太漂亮了，”我千恩万谢地看着他，“我很喜欢，谢谢。” 或许是没想到我这样的反应，顾时初面露诧异。刚想说什么，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铃声很熟悉，是他给许瑾薇设置的专属音乐。为喜欢的人设置独一无二的铃声，是爱的一种表达。我理解。我识趣地扭过头，对着镜子摆弄手里的项链。顾时初一声冷哼，接听电话。许瑾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阿初，我怀孕了！” “怀孕？”顾时初先是一愣，而后露出莫大的喜悦，“你在医院别动，我去接你。” 顾时初快步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换了身衣服，脸上也带着笑。玄关处，他和我四目相对。 “瑾薇有了孩子……” “恭喜你。” 我和顾时初同时开口。我是真心祝贺的。可顾时初面色突然沉了下来。他冷声道：“我不管你玩什么把戏，但瑾薇有了孩子，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说完，他推门离开。我不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索他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我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脸。作为一名理想的伴侣，应该为丈夫排忧解难。现在许瑾薇有了孩子，那顾太太的位置，该交给她来坐。我拿出电脑，起草离婚协议。 02 许瑾薇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到顾家人耳朵里。他们满心欢喜地张罗了一个家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许瑾薇回去。顾时初很少带我回顾家，这次却主动开口要我一起。换做从前，我肯定会拒绝。因为顾家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觉得我是小地方出来的人，配不上身份尊贵的顾时初。尤其是顾母，她无时无刻不将我视为顾时初人生中的污点。许瑾薇虽是明星，但家世显赫，与顾家算是门当户对。听闻许瑾薇怀孕，最开心的，当属顾母。但现在我欣喜地换上新买的白裙子，站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但许小姐怀孕是高兴的事，我穿白裙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顾时初眉头皱得更紧，一双眼在我身上反复打量。他烦躁地扯扯领带： “随你。” “我去接瑾薇。” …… 到顾家老宅的时候，顾时初和许瑾薇已经到了。许瑾薇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顾母拿出一个古朴的玉镯子，戴在许瑾薇的手腕上： “这是我们顾家的传家手镯，是留给顾家儿媳妇的。” 顾母脸上堆满笑意，又在看到我的瞬间拉下嘴角。 “你来干什么？” 她面露不喜，恨不得立刻把我赶出去。好事的人看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顾时初搂着许瑾薇的腰，一双桃花眼半眯着，似是很期待我接下来的反应。许瑾薇眼中也暗藏挑衅，身体贴得顾时初更紧。我温和笑笑：“妈，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和时初结婚五年也没个孩子，是我的错。” “现在许小姐怀孕了，给顾家开枝散叶，是好事。” 我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同时愣住。顾时初脸上的笑消失，松开揽着许瑾薇的手。就连顾母，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你吃错药了？” 在她的预想下，我会不管不顾地大闹宴席，最后像个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我继续微笑，将礼物放下： “这是我送给许小姐的礼物，希望许小姐不要嫌弃。” 从前顾时初最讨厌我争风吃醋，但现在我满心满眼都是对许瑾薇怀孕的祝福。我是体面大度，让顾时初满意的顾太太。顾时初一定很开心。可他脸色越发阴沉，眉头越皱越紧： “赶紧找地方坐好，让一大家子人等你一个，不知礼数！” 我点头应下，心里却奇怪顾时初为什么还不开心。不过没关系。我摸着包里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等把顾太太的位置让出来，顾时初就彻底高兴了。 03 顾时初一整晚都和许瑾薇贴在一起。我坐在长桌的角落，看着他对许瑾薇温柔体贴，一块小小的鱼肉，还要挑干净刺再放进她的碗里。其实，从前的顾时初对我也很好。他会在我姨妈疼的时候抱我在怀里，一边帮我暖着小腹，一边心疼地流泪。他也会因为我想吃城东的青团，顶着风雪两个小时送到我嘴边。他还会为我点燃一整个城市的烟花，在灿如白昼的夜空下和我求婚，说着“此生唯爱叶榆白”。我皱了皱眉，系统植入的完美伴侣的思维，告诉我，不能怀念顾时初对我的好。怀念太多，就会奢望太多。奢望太多，在顾时初心里，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顾太太。顾时初对我这么好，我更应该努力，做好让他满意的顾太太。但直到吃完饭，我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把离婚协议递给他。我兴致怏怏地站在门口等着顾时初一起回家。却听到他和许瑾薇要留宿在老宅的消息。 “你回去吧。” 顾时初额前的发挡住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我乖顺地点头，一只脚刚踏出门外，就听顾时初喊了我一声。 “叶榆白？” 我转身，疑惑地看他。顾时初想说什么，又没说。他揉揉眉心，一副苦恼的样子。 “算了，到家给我回个消息。” 奇怪，许瑾薇出现后，这是他第一次关心我。 …… 凌晨一点，我在睡梦中被顾时初吵醒。他怒气冲冲地推开卧室的门，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我揉着迷离的睡眼，打起精神问他： “你不陪许小姐吗？” 顾时初脸上的怒意更重： “叶榆白，亏我以为你是真的改了，没想到你还和以前一样！嫉妒成瘾，不择手段！” 他毫不掩饰的嫌恶让我感到难过和愧疚。为什么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他满意。我拉住他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我？” 顾时初甩开我，额头撞上床角，我疼得眼泪都掉下来。我忍着疼，抬头看他： “时初，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还在装？” 顾时初将一瓶香水砸碎在地上，浓烈的玫瑰香顿时呛得我直咳嗽。 “你明知道瑾薇现在怀着孕，还送她让她过敏的玫瑰香。” “你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大脑一空，我愣愣地看着地上碎裂的香水。我没有送许瑾薇这样的礼物，也从来没有买过香水。甚至顾时初清楚地知道，我对香水，同样轻微过敏。只要他冷静下来思考，就不会觉得是我送出的香水。可这件事毕竟关联到许瑾薇，关心则乱。作为一个完美的伴侣，我不能要求顾时初时时刻刻保持理智。尤其是事情牵扯到他爱的人。所以，我没有解释。一个让顾时初满意的妻子，不能反驳，不能和他争执。我垂下眼，乖巧的下床，踩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浑然不顾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毯。 “时初……” 顾时初瞳孔骤然一缩，他猛地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 “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