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了,又没办法,只能遵循举办方的规矩。 吃到一半,秦佳苒去洗手间补妆,从包里掏出口红的时候,她忽然一震,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手腕上空空如也。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血液从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谢琮月给她的手串不见了。 不见了。 秦佳苒呼吸不了,只能张着嘴呼吸,试图汲取氧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呼吸,大脑越是晕眩,仿佛被人扔进了汪洋大海。 怎么办?东西不见了怎么办? 她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忙脚乱地去拿手机,拨给慧姨。 慧姨守在举办方提供的休息室里,秦佳苒的电话打来,她第一时间接通,“小姐,怎么了?” 一阵细碎的呜咽声传来,“慧姨,慧姨,怎么办?我的手串不见了,谢先生给我的东西不见了。” 慧姨大惊失色,“不见了?别急,别急,我现在马上过来。 弋? ” 电话挂断之后,秦佳苒大口喘着气,手指紧了又松,随后夺门而出,满会场焦急地找,找了两圈,未果,她只能去找刚刚认识的郑燕,也就是晚宴的女主人。 郑燕也没想到会出这事,当即立断安抚秦佳苒,告诉她今晚场内的人都是她信得过的团队,一定不会有人偷拿,如果不小心遗失,若被侍应生拾到,也会送回来,让她务必放心,安抚完,郑燕命一波人去现场找,一波人去调监控。 场面不知不觉出现骚动,众人都小声交谈,问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有人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啊?这么大排场?郑董事长亲自去调监控?” “嘘,谁知道,吃饭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好在整个美术馆都有监控,虽然现场的光影迷离浮动,人又多,监控画质并不是很好,但还是很快就找到一个可疑的场景。 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撞上秦佳苒。 “麻烦再往前三十秒。”秦佳苒俯身凑过去,试图看得更清楚。 保安往前调画面三十秒,秦佳苒手上明显还有一串珠子,那侍应生撞过来之后,再看她的手,珠子就消失了。 “是他拿了!”秦佳苒额头冒着汗水,笃定。 郑燕也察觉事情蹊跷,问主管这人是谁,主管看了好几遍,确认这个人不是今晚的侍应生。 “不是?那是谁?”秦佳苒大脑嗡嗡叫着,快要爆炸了,心里又急又躁,眼泪忍不住,就这样啪嗒掉下来。 她飞快转过身,擦掉眼泪,不想让自己太丢人。 郑燕:“秦小姐,您放心,我让人一一去排查,一定跟您找到,好吗?” 秦佳苒只能点头,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回到主会厅,孟慧晚焦急地迎上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珠子不见了。” “不见了?”孟慧晚错愕。 “怎么会不见呢?” 秦佳苒摇头,眼睛黯淡无光,“不知道…” 孟慧晚握紧她的手:“不要紧,我帮你一起找。走。我去问问颖儿,她有没有看见。” - 黄诗颖和周苓之正在洗手间,两人做这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现在闹这么大,都有些惴惴不安。 “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在找这珠子!”黄诗颖着急地看着周苓之,“要不我们还回去吧?” 周苓之气急败坏地瞪她,“你怎么这么怂!东西都拿到了,现在还回去,不就摆明了是我们拿的吗?” 那只精巧如鸟笼的晚宴包里,珊瑚珠静静躺着,散发着黑暗也遮不住的烈烈朝晖。 会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洗手间这里反倒是最安静的。 “反正她不是说买的吗?珊瑚要几个钱,几万几十万,有本事就再去买一串啊。” 黄诗颖翻了个白眼,“拜托,这串珊瑚是古董好不好,皇帝的东西,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啊。” 周苓之哼笑,“那就让她自个去跟谢先生说咯。我看她怎么收场,说不定,谢先生一生气,就让她滚蛋了。” 秦佳苒满心焦急,想着是不是落在洗手间,于是折返回去,准备再找一圈。刚到洗手间门口,她就听见里面传来对话。 “放心啦,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我们就等着谢先生把她扫地出门吧。小偷活该呢。” 秦佳苒心脏一跌,没多想,推门而入,一张惨白,布着细密汗水的脸骤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声音止住,一时只剩下呼吸声。 “东西,东西给我。”秦佳苒伸出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阴冷的暗河在她眼中流动,声音冷,沉郁,像一把雪亮的匕首。 她很少会是这样。 只有被秦佳彤逼急了,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黄诗颖被秦佳苒盯得发毛,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一步,“你说什么啊。” “我说我的珠子,还给我。”秦佳苒一字一顿,她往前逼一步,举着的手直接怼上来周苓之的脸。 周苓之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一巴掌扇过去,打掉秦佳苒的手,“你疯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个私生女,你凭什么在我们的地盘耀武扬威?滚回你的港城去!” 秦佳苒手背麻木,失去了知觉,她重新抬起,手掌向上摊,冷漠地说:“东西,还给我。” “你!”周苓之噎住,“你凭什么说东西在我这?” 秦佳苒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一双阴郁而倔强的眼睛,就这样骇人地睁着,原本精致的发髻也乱了,翡翠簪子被取下,头发披散下来。 周苓之吞咽。 “给我。” “好,好。”周苓之忽然笑了,“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 秦佳苒动了下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现在不还给我,还让我求你?” “我偷你的东西?应该是你从谢先生那儿偷的吧。”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周苓之深吸气,目光冷然地看着秦佳苒。 “谢先生十岁那一年,差点殒命,是南因寺的主持告诉谢家,说他命中有劫,要拿至阴至阳之物压着,那串珊瑚就是拿帝王朝珠改的,是谢琮月的爷爷亲手拿到南因寺,闭寺七天七夜,诵经祈福,为了保佑谢家大少爷一生平安顺遂。你不知道这东西在谢家是禁忌吗?没有人可以碰,碰了,是要损他的命数,折他的福,这是他的命,你居然还敢戴在手上招摇过市,难道小偷不是你吗?” 命中有劫。 损他的命数,折他的福。 不可以碰。 秦佳苒一时间觉得世界都陷入安静,静得让人心口发慌。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过了片刻,她眼中的泪水一颗一颗滚下来,像十二年前的暴雨,落得没有分毫预兆。 “你骗我。”秦佳苒声音沙哑。 “我骗你。”周苓之冷笑一声,“你不如去问问谢园的人,随便一个,问谢先生之前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名字,改名和这串珠子都是为了压那劫,我现在懂了,那劫就是你!你就是害他的人!” “你光是站在他身边就会让他蒙羞!” “他改过名?”秦佳苒看不见眼前的景象,看不见周苓之眼中的轻蔑和唾弃,但她能感觉到。 “你连这都不知道?”周苓之笑得稳操胜券,有一种大快人心的胜利,“看来谢先生也没把你当多重要的人呢。他的私事都不告诉你。” “他之前叫谢琮曜。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这个名字呢。” 秦佳苒目光垂落,眼泪无声,一行一行汹涌而下,她呢喃:“曜?日字旁的曜?还是?” “就是那个曜。怎么,你还真不知道呢。”周苓之呼出一口气,轻松极了,她没有做到,别人也没有做到。 她摘不下的人,别人也摘不下,就该这样才好呢。 秦佳苒忽然放声痛哭。 脑中浮现出那方被她珍藏的手帕,那角落拿银线绣上去的复杂的小字,她九岁看不懂的字。那张程亮的,在雨中也闪着光芒的车,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少年,那一把为她挡住暴雨的伞。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归位,交错,重叠,清晰,浮现。 谢琮月就是十二年前,送她去医院见妈妈最后一面的哥哥。 那是他的手帕。 而她,利用他,欺骗他,舍弃他,又恬不知耻重新引诱他,一次两次。 她忽然有种对命运深深的无力感,她仿佛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 周苓之说的没有错,她光是站在谢琮月的身边就会让他蒙羞,是他明亮干净的世界里的不明亮不干净,也许她就是他的劫,是他不该遇见的人。他要改掉那个字,就是抹掉那一段记忆,就是为了不要和她遇见,对吗。 她是乌云她是深渊她是影子,她的存在只会让月亮失色。 她所有的勇敢都在这一瞬间被抽干,所有的贪恋都被击碎,所有的负隅顽抗都不再有。 只有认命。 该认命不是吗?她被秦佳彤欺负的时候,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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