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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诱宸(兄妹,骨科) > 第116章

第116章

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在德国太忙,忽略了她,所以导致她在闹小脾气? 谢琮月无奈,衔着烟,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他是很讨厌打字的人,超过十个字才能解决的意思,都会换成电话和语音。 此时他居然为一句开场白而犯难,“回来了”三个字未能停留两秒,就被他按退格键删掉,转而换成“在画画?”,还是不满意,又删掉。他陷入一种无语的纠结,最后干脆关了手机,扔在一边,都要回去了,还在手机上问什么问,当面问不更好? “瑞叔,下车后把给她的那份礼物拿给我。放在车上吗?” 瑞叔眼珠子转了转,明知故问:“是给夫人的吗?还是给两位小姐的?” 谢琮月手指在储物格的雀纹木盖板上敲了敲,轻描淡写:“瑞叔,我在想,是不是该放你回去养老了。” 瑞叔瞪大眼,什么?他才五十岁,养什么老? 他敏锐地察觉出少爷心情不爽快,知错就改,态度端正:“给苒苒小姐的那份是我亲自放的,那大家伙,绝对不会弄错。” 礼物是一套颜料,德国当地最有名的颜料牌子,一整盒限量版套装共三百七十八种颜色,几乎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的斑斓,拿精美木盒装着,沉得不行,用了两个保镖才从店里抬到车上。 当时,瑞叔直言太夸张了,谢琮月之前在巴黎和伦敦出差买回去的颜料还堆在画室里,现在又来了这么夸张的重量级选手,怎么用的完?瑞叔想问一句,这到底是嫌苒苒小姐泡在画室里的时间太长,还是太短? 搞不懂。 库里南后备箱就载着那整整一满盒子的斑斓,在雪中沉稳前行。 - 谢园。 易思龄洗漱完,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可好几分钟都没有翻一页,她在发呆。 忽然,不知哪根树枝不堪重负,啪地一声断裂,好大一阵簌簌的落雪声,似乎还有猫儿飞窜惹出的杂声。 易思龄惊了下,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投向角落的一盏烛台,很久才回过神来。 栗姨在这时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看见易思龄满面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担忧问:“夫人,怎么了?” “阿月回来了吗?” “小瑞说他们从机场出发了,估摸还有半小时到家。”说着,栗姨把燕窝放在床头柜。 易思龄摇头,“我不想吃,你端下去。” “好歹吃一点。” “吃不下。” “夫人.....” “怎么办,栗姨,我静不下来,看书看不进,睡觉也睡不安,我总觉得要出事。”易思龄捂住自己心口,那儿在发慌,她惧怕,“阿月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栗姨叹气,坐在床头,轻轻抱住易思龄,被岁月侵蚀的手掌早已没有少女的细腻,但粗糙却有安全感,“小姐,少爷总会知道的,更何况这是苒苒的选择,你说过,我们都是旁观者,做不了主。” 易思龄闭了闭眼,任由自己放松地靠在栗姨肩头,“我怕他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但也总会走出来的。”栗姨微笑,“少爷是个很有决断的人,他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在一段不会结果的感情里。” “但愿吧.....” 半小时之后,库里南驶进谢园的同时,易思龄卧房熄灯,谢园陷入更静的冗长夜色中。 长夜漫漫,也不知这雪会不会又落下来。 谢琮月从车里出来,交代瑞叔找人把礼物搬进画室,自己则往秦佳苒的卧室走去。 来到独属于秦佳苒的庭院,主卧和偏厅都没有亮灯,他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才十点半就睡了。 越来越像个小朋友,贪吃,嗜睡,爱玩。 谢琮月放轻脚步,推开厚重的木门,黑暗中发出一丝咯吱的声音,他没有揿开主灯,而是借着月光走到墙角,旋开落地灯,霎那间,浓郁的暖光晕在他深邃的眉眼,轮廓就沉在这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氛围中。 他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苒苒,睡了没?” 无人应。 谢琮月没有再敲,而是推开卧室门,拖鞋踩在地毯上,黑暗中几乎是无声的,他走到床边,打算把人搂在怀里,手触上被褥的那一瞬间,顿住。 冰凉的一片。很明显,这里没有人。 他皱眉,这才把床头灯调到最亮,晦暗的眼眸扫了一圈卧室,没有人在这里,被褥被佣人整整齐齐铺好,枕头饱满而干净,没有一丝被人枕过的皱褶,床头柜的插座一直都插着两只充电器,现在没有了。 像空了好几天的房,整洁,干净,但死气沉沉。 谢琮月不知为何,心脏无端抽了下,像在高空中平稳运行的飞机往下陡地一坠。 他滚了滚喉结,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秦佳苒的号码。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他湍急的心跳,和微微紊乱的呼吸在发出噪音,以及,听筒里传来的机械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谢琮月挂断,就这样站着,硬生生等了五分钟,再拨过去,仍然是正在通话中,继续拨,继续是正在通话中。 永远拨不通。 至此,谢琮月平静的眸色才一寸一寸暗下去,房间里没有开暖气,他孤身站在冰凉的温度中,被风雪浸冷还未还暖的手指抓握着手机,凝视着那通抵达不了目的地的电话自动挂掉。 他抿着唇,继而切换到微信,给秦佳苒发过去消息。 几乎是同一秒,系统自动发来红色感叹号,伴随着一行小字: 谢琮月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晃了下,亦或是身体本身晃了下,气息冰凉,浑身的肌肉都在这一瞬间紧绷,修长如玉笛的指骨更狠地握住手机,指骨出泛着白。 他被秦佳苒拉黑了。 微信还是电话,都是。 谢琮月的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忽然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羊绒质地的大衣在风中翻飞,孤冷而挺拔的身影融进夜色中,像一道夜的影子。 途中正好遇到从画室出来的瑞叔,瑞叔嘿了一声,“少爷,礼物放好了,几个小丫头搬得气喘吁吁的。” 谢琮月没有搭理,身影飞快掠过,继续往前走。 瑞叔纳闷地摸了摸脑袋,不懂这是发生了什么,再往前走就是夫人的院子了,可夫人早就睡下了啊。 - 谢琮月走到易思龄的卧房,手指在木门上叩出闷沉的声音,栗姨听到响动连忙披着棉衣走过来,告诉谢琮月,夫人已经睡下了,谢琮月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叩门。 “我知道您没睡,妈,开门。” 里头没人应,谢琮月就继续叩门。 “妈妈。” “大小姐!” “易思龄!” 房门突然拉开,易思龄的睡衣没有乱褶的痕迹,头发也一丝不苟,明显是没有睡。她平静地看向谢琮月,“阿月,这么晚了,有事?” 谢琮月静默一息,吞咽着发涩的喉咙,这才说:“你把她赶走了?” 易思龄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有些难过地垂下头,勉强地笑了笑:“阿月,你知道妈妈不会做这种事。” 谢琮月迅速调整状态,他揉了揉眉心,怪自己太没名堂,语气和口吻都温和下来:“Sorry,Mia,是我说错话。” “我只是有些担心她,大晚上打电话发微信都找不到人。是不是苒苒她不喜欢住在这里,去了酒店?” 易思龄缓缓呼出一口气,“她走了。” 谢琮月轻轻笑了声,“别开玩笑,Mia,她能走去哪。” “阿月,她走了。”易思龄掀起眼眸,深深地看着谢琮月,一字一顿,“这是她的选择。我们都该尊重她。” 空气在这一瞬间安静下去,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面,沉到湖底,被泥泞吞噬。 谢琮月怔住,重复了一遍:“这是她的选择。” “是,她做了选择。我们应该尊重苒苒的选择。你也要拿得起放得下。” 谢琮月忽然冷笑一声,手背青筋迭起,因为冷,皮肤发白,白得有些僵硬,他中指托住眼镜横梁,语气沉到阴郁:“我不信,除非她亲口跟我说,不过——” 他话语一顿,换了更冰凉的语调:“就算是她亲口告诉我,我也只能遗憾地说,她在做梦。” 易思龄瞪大眼,打了个冷颤,感觉到一丝寒意爬上背脊。 她不敢想象这是自己那永远稳重端方温和的长子。 为了一个女人,他连教养都丢了! 谢琮月转身就走。 易思龄急切,赤脚夺门而出,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冲着那道阴郁的影子喊:“谢琮月!你要做什么!” - 书房里,谢琮月站在落地窗前,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的皎洁月色,垂在身侧的右手夹着一根烟,仔细看,手指发颤,那橘色的火光在黑暗中不安地跳动。 易思龄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这是她的选择。 什么选择?趁着他出差,一声不吭地走掉,就是她的选择? 可这场游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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