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_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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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格就这样了，她也挺忙的，一边管公司，一边读书。” 如今女儿很成熟，再不复从前那种孤僻。认真负责，有责任心，连读书都没落下。曾几何时，她还以为女儿可能一辈子就高中文凭。现在好了，马上读研。无论是企业地位，还是学业，说出来都是骄傲。心情愉快之下，她不由得脱口而出： “她要是不听话，小陈会说她的，管得特别严。” “是吗？”老范忽然有点吃味，“咳……我这当爷爷的管不住，小陈却说了就听，唉……” “哪有！”范晓婉一听就知道父亲吃醋了，连忙笑着哄自己老父亲， “琳琳自小到大，哪不是您管着的，不然早就成纨绔女了。您现在忙，压力又大，只好小陈帮您多操点心。” “切！就你会说！”老范心情又好了。 “我说的是事实嘛，琳琳跟您最亲了，以前啊，跟我没话说，但是跟您就滔滔不绝。” “那是！我们爷俩合得来！” “可不是！那时候我还吃您的醋呢！我都没跟您说！” “哈哈！” 又聊了会，保健医生过来了。 “书记，您该午睡了。” “行，婉婉你自己待着，我去睡会。”老范站起身。午睡是必须遵循的保健作息。半小时再起来。 “嗯，您去睡会吧。” 范晓婉说完就拿出笔记本，处理斗音公益的事情。自己的投资公司她已经不管了。连斗音的分红也只拿了一部分，其他都放着。拿了也没地方花。这部分分红就用投资公司的名义，投资省里一些创新型小微企业。以及一些民生相关行业。有些赚，有些亏。忙完又刷了下斗音。正好刷到个人博主发布的、斗音陈升造访雷山中学的视频。一下就非常想念自己的宝贝男人。打开微信发了个信息： “宝贝，想你了。” 很快，陈升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我也想我的婉姐，明天要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与随同川普访问的企业家座谈。” 范晓婉顿时有些失落，明天晚上是属于自己呢。她有心一起去，但陈升没提起，可能是有别的安排。 “哦，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陈升：“啥等我回来啊，跟我一块！” 幸福的光狠狠砸进来，砸得范晓婉心口发颤。她的嘴角难以自控地展开了。满脑子都是二人世界的甜蜜。 “嗯好，那我今晚收拾好。” 陈升：“嗯，明天我们一起出发。” 范晓婉丢下手机，心情愉悦地胡思乱想起来。那边天气冷，但房间里暖和。嗯，性感的睡衣和丝都要带，宝贝男人就喜欢这个。番外范晓婉篇 2 京城。陈升去参会了。那是个严肃正式的场合，其他人不能跟随。国贸大酒店。范晓婉带着范永睿在餐厅的大包间里，面见五六个关系较近的女同学。都带着孩子。这几个老同学属于晚婚晚育，孩子也才十六七岁。有的就在京城生活，有的是从外地赶来。 “晓婉，你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一个女同学打量过范晓婉的状态，羡慕不已。 “可不是，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同龄人。”另一个女同学也附和道。范晓婉微笑，“哪里，岁月如刀啊，我就是化了妆而已。” “你就别谦虚啦，你现在这生活，我们只有羡慕的份。” “就是啊，美得我嫉妒死了。” 有孩子在，几个女人说话都比较收敛。要是没有孩子在，估计就要打听下范晓婉的美丽秘诀了。闲聊了一阵后，一个女同学问道： “晓婉，你那个……他近期有什么打算吗？给咱透露点消息呗。” “对对对！说说！咱们多年老同学了，关照关照。”其他几个女人立马跟上。 “我也不是太清楚，一直都关心公益的事，方向上一直都是他。”范晓婉扫了一眼同学们。知道是知道，但她此时不能说。不然传出去会坏了事。要是私下里来找她，她还是可以谈一点的。送不行，合作可以有。几个女同学没有露出失望，而是若有所思。都是人精，听得出范晓婉的意思。如果暂时不变，范晓婉大可以直说没有。同学们心照不宣，都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护肤心得。范永睿十分乖巧，坐着吃自己的，郭少霞在旁边照顾。陈升去的地方安全绝对没问题，她便留下来陪着母子俩，防止被人骚扰。几个女同学对范晓婉带保镖也不感到意外。太有钱了，不带不行。吃完饭，把同学们送到酒店楼下，手机铃声响起。是李姐。 “晓婉，我到了。” “行，我刚和同学吃完饭。” 李姐、马姐两个也来了京城，要跟着范晓婉认识一点人。接下来还有一场商界女性聚会，全都是有名有姓的商界豪门人士。或是女眷，或是女强人。当然也少不了名媛、访谈节目主持人、来蹭名气的女明星之类。范晓婉出行的身份不是书记女儿，而是斗音股东、投资公司老板、斗音公益负责人。地点在潮阳区一家豪华美容护肤会所。范永睿自然是要带着的，郭少霞和黄玉眉贴身随行。这场聚会场面很大，都会带着助理。表面上是女性健康护肤的讨论会，实际上就是寻找商业合作的酒会。会所是一栋三层洋楼，外观看着不起眼，内里装饰豪华。迎宾和服务生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女孩，大部分样貌普通。甚至有胖嘟嘟的。反正，颜值都在客户之下。一楼是休息区，民国风豪华装修，很宽敞，开着暖气。坐了三十几位不同年龄的女性。个个姿容靓丽，打扮精致，浑身珠光宝气，气质傲雅高贵。助理之类都坐在另一片区域喝茶闲聊。范晓婉一进门，全场安静了下，然后绝大部分都起身。 “范总！” “等您好久了范总！” “……” 招呼声一片。也有坐着不动，笑着挥手的。那是自诩家世等级都差不多的女人。范晓婉从容地一一回应。几个知名名媛、主持人、女明星最后才上前，弯腰握手。态度极为热切有礼。换成以前，如果单单只是书记女儿的身份，范晓婉还不好参与这些活动。名气也不会那么大。现在是斗音的股东，第一首富的合伙人，这分量就很大了。权很重要，可同级的也有一些，到了京城的影响也会缩小。可作为斗音的一部分，影响力就大了许多。因为钱在哪里都管用！范晓婉心生感慨，这都是宝贝男人带给她的。要是她自己奋斗，可能还在江市那一片搞房产金融之类。女人们一边水疗、按摩、护肤，一边闲谈。所谓闲谈，其实都是谈行业，谈钱。不少女人对范晓婉的身材产生羡慕。 “范总，你这……保养太好了吧！” “哈哈！范总是吃得好，睡得好！” 这话一语双关，女人们都肆意笑起来。眼神里却充满了嫉妒。尤其是几个填充了硅胶的，笑得极为苦涩。人比人没法比。有了钱就开始追求精致，真精致和假精致，区别太大了。不过，再怎么嫉妒，也没有人提及范永睿父亲是谁。都心知肚明，却不可说。做不成生意还能做朋友，但结仇就不好了。这一聊就聊到晚饭后。一辆劳斯莱斯把陈升和范晓婉送到望府井。陈升戴上口罩，和范晓婉牵着范永睿下车，在这边闲逛。郭少霞和八个保镖跟随在侧，装成路人。口罩不戴不行，陈升会被认出来。然后被围上，咔咔一阵拍，并且不好拒绝。如今他个人微博粉丝八千多万，斗音粉丝1亿+。真正的流量企业家。成员已经是他的斗音管理团队，专门负责营销公关。 “爸爸！我想去那里。”范永睿指着远处一个招牌。这是一家玩具商城，1-5层都是。据说没有小朋友能做到空着手出来。 “好嘞！咱去瞅瞅！”陈升欣然应允。 “你就惯着他吧，家里玩具那么多。”范晓婉挽着宝贝男人的臂弯，无奈却又幸福的笑道。 “不多的！”范永睿奶声抗议，“我买回去，和哥哥弟弟妹妹、一起玩。” “宝贝永睿要分享，是吗？”陈升温声问。 “是的！要分享！”范永睿认真答道。接着他又补充道：“我还想买多几个，跟姐姐一起玩。” “姐姐是大人了，不玩玩具吧？”范晓婉低头看了儿子一眼。 “没有呀！姐姐也爱玩乐高。” “哈哈！我们去看看，给琳琳也买一点。”陈升笑了两声。没想到范琳琳还喜欢玩这个。他在范晓婉细柔丰润的腰上捏了捏，“走吧宝贝婉姐。” “嗯。”范晓婉双眼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贴得宝贝男人更紧了。番外范晓婉篇 3 逛到九点多，范晓婉和陈升才回到酒店。是一间普通套房，有浴缸，能观景。足矣。 “妈妈，爸爸，我想和你们一起睡。”范永睿央求地望着爸妈。 “儿子，你都快三岁了，该勇敢地自己睡了。”陈升假惺惺地鼓励道。又自吹自擂：“爸爸当年两岁就自己睡了。” “爸爸你撒谎！奶奶说一直都是大妈妈带着你睡。”范永睿毫不客气地戳了老爸底子。 “啊哈哈……是这样吗？奶奶肯定记错了！”陈升尴尬。陈老师怎么还说这个啊！ “奶奶才不会记错！反正、我要跟你们一起睡，你要给我讲、讲故事。”范永睿奶声坚持。 “那好吧。”陈升没办法了，打算妥协。却一眼扫到婉姐拿睡衣时，顺便拿出来的紫色旗袍。心里顿时一个激灵，浑身热血噌噌涌动。杨姐姐穿旗袍是婀娜多姿，优雅和性感。校花姐穿旗袍是清新灵动，又纯又欲。月月是柔情蜜意，却又十分炸裂。依依也是婀娜，顺便给他一个若拒若从，就像大家闺秀被逼嫁给军阀。唯有婉姐，穿旗袍那叫一个丰润绵绵，把女人味三字表达得淋漓尽致。不行！儿子不能睡这！他连忙改口：“儿子！我想起来了，今天还是不行，今天是勇敢日，听说过吗？” “勇敢日？什么是勇敢日？”范永睿眨巴着眼睛。 “就是小孩子学会勇敢的节日，第一件事就是独自睡。”陈升一本正经地瞎编。整理衣服的范晓婉抿嘴憋着笑。 “可我也不是自个睡啊，是霞姨带我睡。”范永睿质疑。 “一样的，只要不是跟爸妈睡，就算做独自睡，就是非常勇敢的。” 陈升蹲下身，慈眉善目地篡改勇敢日的定义。又补充道：“而且，会有奖励！” “奖励？”范永睿眼睛一亮，“什么奖励啊爸爸？” “游乐场半日游哦！难道你不知道吗？”陈升做出一脸惊讶，像是“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真的吗爸爸？” “当然！爸爸绝对发放奖励！” “那你跟我一起吗？” “当然！必须的！” “好！我答应了！” “嗯！加油！”陈升蹲身，握拳有力地挥舞了下，“儿子！勇敢！” “勇敢！” 范永睿也挥动小拳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老爸是个忽悠大师。与妈妈亲过脸颊后，范永睿被郭少霞接走了。房间里就剩陈升和范晓婉。哪怕老夫老妻了，范晓婉也不禁面泛霞色。她当然想儿子不在这里睡。不然带其他衣服做什么。就是宝贝男人太激情了，想着那情景就有些脸热心跳。但又感到十分幸福。有时候她会奇怪地想到，或许是天注定，五个女人恰好锁住了宝贝男人的全部喜好。根本没有其他女人钻的空子。想偷吃？没门！呵呵！一旦家庭安全管理条例解禁，小陈就得累趴下。只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才严格把控。一切都刚刚好。思及至此，她又有些佩服杨君雪的魄力和魅力。稳稳地降伏这个宝贝男人。房间里有暖气，可以穿很薄。不像江市，屋子里比外面还难受，暖气片提升的温度也远远不足。浴缸里放好热水，两人一边泡着解乏，一边聊着天。范晓婉顺便给自己男人搓背。口中说道：“今天见了几个女同学，她们都想找点机会。” “可以的，给谁做都是做，做不好就换，你看着安排。”陈升自然是同意。直播开始火热，带货就是必然，这也是他下一步要推进的事。 TIKTOK则还在拓宽用户量，一直在与同行竞争。将来的特殊争斗他也在准备。 “还见了一些女眷，都是商界的，大差不差都是想知道斗音的动向。” 范晓婉娓娓道来，把经过简单说了下。其中几个还是竞争对手，都是同行的背后投资人。比如某手、微视。 “有真诚合作的就谈。”陈升并不感到意外。同行落后太多了，几乎已经构不成威胁。这些资本就想另辟蹊径，只要能赚钱就成。 “她们还问有没有上市打算，我说暂时没有。” “嗯，先应付着。” 斗音不会上市，今后也不会。随着斗音与社会结合更深，各媒体、企业、官方都加入了进来。上市是不可能的。斗音日益强大，所面临的窥视也必然很多。但只要有何家和范家在，某些手段就到不了他身上。六月份还有不少舆论，编造他勾结外资，甚至说他已经拿了美国绿卡。官方抓了两个，一个躲到境外，自以为高枕无忧，却正合他意。总耗资……两枚比特币。当时六月的价格，两枚共计5000美金。神秘网络貌似也很卷，单价都变低了，把陈升乐得…… 聊了一阵公事后，就轮到了私事。不断有热水注入浴缸，又被洒了出去。良久后，范晓婉换上了那套紫色旗袍，配上超薄丝。拉上了窗帘，只开着床头灯。范晓婉在沙发上，既羞又大方地展示自己的魅力。美丽需要被爱人看见，而爱是需要倾诉和聆听的。谁说，谁听，这个不固定。 BGM开得很大声，遮掩说话的声音。此时屋内的暖气又似乎有些太足。容易出汗，像蒸桑拿一样。半小时过去，灯关了，窗帘却打开了。奇奇怪怪的，搞不懂。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已经过去个把小时。两个人盖上了毯子，以免感冒。 “宝贝你真的好凶！”范晓婉眸中泛着波光，依偎在陈升怀里。满足的埋怨她的宝贝男人。 “是好还是凶？”陈升嘿嘿笑着。范晓婉妩媚一笑：“又好又凶。” 彼此紧紧相拥，感受这静谧而安逸的时光。良久后，范晓婉轻轻叫了一声“” “宝贝！” “嗯。” “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幸运的是我，我的婉姐。” “我争取多陪你几年，再多占有你几年。”范晓婉幽然而感伤起来。时光无情，她总会老的。 “几年哪里够！你哪也去不了，老老实实待着！”陈升轻揉她圆润的肩膀，语气霸道地安抚。 “到时候我都老了，你就嫌弃了。”范晓婉少有地撅起了嘴。 “五十那啥土，我都不怕，你怕啥。我就好你这口不行吗？”陈升故意逗她，但最后一句是掏心话。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婉姐就是。成熟，柔情，疼人，好看。范晓婉一开始没反应过，几秒后才突然回过味，听懂了开头那句。羞愤之下，连伤感都忘了，打了下陈升的胸膛。 “乱说！我才不会那样！” “那会哪样？”陈升低头找上了她柔软的唇。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别胡思乱想。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事找事。一通亲吻，范晓婉就忘了。陈升趁热打铁： “我的宝贝婉姐，我就好你这口，行吗？” 范晓婉目光痴迷，“行！一百个行！一万个行！爱你！好爱你！” 番外杨君雪篇 1 1992年，7月初。 “干妈，这是弟弟吗？” 年仅三岁的杨君雪指着摇篮，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充满好奇。她的字眼说得还不圆，乍一听都听不太明白。 “对的，弟弟！”刚出医院不久的陈小杏一脸慈爱。一边给干儿女编辫子，一边回答。厂里刚起步不久，太忙了。陈会计每天要到晚上八点后才能回家。杨建国夫妻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个能喝酒，搞应酬；一个不能喝酒，管质量和采购。女儿半岁起就放在陈家带着。陈小杏下班早，还有暑假，正好帮忙照顾杨君雪。白天就带到学校去。 “我有弟弟了。”杨君雪看看摇篮里的婴儿，又看看干妈，抿嘴开心地笑。她又问：“弟弟叫什么呀？” “叫陈升！太阳升起那个升，来，干妈教你写。” 陈小杏拿过桌上的备课笔记本和笔。 “好！”杨君雪乖巧地应了。看一眼干妈写字，又忍不住看一眼弟弟。 “来，乖女，你来写，干妈教你怎么念。”陈小杏手把手教她。杨君雪一笔一划，嘴里还念叨着：“失恩……升。” 学完升字，她又趴到摇篮边，用手指头轻戳弟弟的脸颊。一边戳一边笑。见弟弟无意识地张嘴，就立刻喊干妈来看： “干妈，弟弟是要说话吗？” “对的，弟弟要喊姐姐。”陈小杏笑道。杨君雪顿时满脸开心，低头轻声哄着： “弟弟乖哦，你还不能说话话，长大就能说了。” 一转眼就长大了。 1994年，7月31号。五岁的杨君雪生日。一个很小的鸡蛋蛋糕，没有蜡烛。然后是四个她最爱吃的菜。陪着庆祝生日的是陈小杏和两岁的陈升。 “许愿吧乖女。” “好！”杨君雪闭上眼，在胸前有模有样的抱拳。但她把愿望大声说了出来： “我希望弟弟快快长大！希望他身体健康！” “jiajia……”旁边的陈升扶着椅子，嘴角拖着一点口水，指着蛋糕，“ci！” “好！吃！姐姐喂你！”杨君雪把陈升拉到怀里，双腿夹住。用手捏了一点蛋糕喂到陈升嘴里，小声提醒： “慢点吃哈，小心噎着。” “jiajia……”陈升开心地望着姐姐，小口小口地嚼着，“好ci！” “乖女你自己吃，不管他。”陈小杏满眼温情地望着姐弟俩。伸筷子夹了一块，递到杨君雪嘴边。杨君雪笑得双眼眯起，一口吃掉。真甜！她又喂了一口弟弟，“吃了生日蛋糕，就快快长大哦，跟姐姐一样上学前班哦。” “好。” “今晚姐姐跟你讲故事，你要听什么？” “兔纸，还有……嗯……龟龟……” 1997年，5月。天气微微热，夏天要来了。这年陈升五岁，杨君雪八岁。 “谁欺负我弟弟！昂！” 拖二小区的角落，杨君雪右手拿根棍子，左手牵着陈升。怒目瞪着前面几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们哈哈笑，丝毫没有把面前同龄的女孩放在眼里。 “不说是吧？”杨君雪用力点了两下脑袋，然后抬起棍子指着几人，嘴里问弟弟：“升子，谁打的你？告诉姐姐！” “那个……高的那个。”陈升有了倚仗，小脸气势汹汹地指了指个头最高的男孩， “他推我，还打我的头，两回了。” 杨君雪眼神一冷，让弟弟站在这。然后二话不说，挥起棍子就冲了上去。照着高个子一顿乱打！谁挡打谁！ “唉哟！” “杨君雪你疯了！” “我没打，你不要打我！唉哟！” 几个男孩挨了几下，做鸟兽散。嘴里还不忘放狠话：“杨君雪你等着！” 傍晚，几家子找到了陈家。 “看看！把我儿子头都打肿了！” “我儿子脸都刮破了！” “……” 杨君雪双手叉腰，指着被大人护着的几个男孩，怒吼： “打我弟弟！我就打你们！” 陈小杏把干女儿往身后拉，笑道： “不好意思哈，我家乖女脾气差，看不得弟弟被打，你们也是，怎么就纵容孩子打我儿子呢？” “嘿！陈小杏！你怎么教姑娘呢！你信不信……” 那胖乎乎的女人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沉厚的声音打断了。 “信不信什么？我姑娘怎么了？打得不对吗？有事冲我杨建国来！” 杨建国和杨妈妈走到了二三楼的平台，一脸冷笑。都是邻居，本不好说什么。互相道个歉也就完了。但不知好歹那就没得面子可谈了。几个男人女人顿时不敢吱声。杨建国已经是开工厂的老板，手底下上百号人，她们不敢得罪。也就是趁杨建国两公婆不在，过来问个罪，顺便看能否捞点好处。 “你们家的小孩打人在先，五岁的孩子也欺负，什么玩意？昂？”杨建国怒道。杨妈妈微笑道： “街里街坊的，我们也不想太难堪，欺负人，被打回去，很正常，大人就不要掺和了。” 有杨建国两公婆在，几家子便走了。几个男孩也老实了很多。这一天起，小区里谁都知道，八岁的杨君雪为了弟弟是真的打人！ 2000年，千禧年，8月。正值酷暑。拖二小区长得最好看的两个小孩，远近闻名。女孩亭亭玉立，貌似天仙，是街道大姐大。男孩标致俊秀，聪明活泼，一个跟屁虫。这一年杨君雪11岁，陈升8岁。杨家生意越做越大，也就没人敢招惹俩孩子。放学后，杨君雪牵着弟弟的手往河边走。要去钓鱼抓螃蟹。这个时候的夏天还有凉风，树荫下也能躲避高温。路边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喊道： “杨君雪，一起去打羽毛球吗？” “没那闲工夫！”杨君雪一脸冷色。这就是当初打了弟弟那个，她记仇记了几年了。没有和解的可能！姐弟俩理不都不理那满脸失落的男孩，自顾自走了。 “姐姐，你今晚过来睡吗？我一个人睡不着。”陈升亲昵地摇了摇姐姐的手。 “你都多大了！”杨君雪嗔怒地横了弟弟一眼。九岁后，妈妈偶尔会不舒服，她就得回家陪着。不过也才睡两三天，有时就一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陈家。 “可是我睡不着啊，你给我讲故事呗。”陈升撅着嘴撒娇。 “你都听过了！” “再讲呗！” “行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哦。” “说吧，今晚要听什么？” “我要听宝可梦！” “好长！” “我就要听！” “好吧！那你睡觉要乖！不要放屁！” “从不放屁！” “你现在就是放屁！” “啊哈哈……哪有！” 番外杨君雪篇 2 2002年，9月。这年杨君雪13岁，陈升10岁。下午。陵县瓢泼大雨。天色昏暗。河水已经漫到岸边，街道上水深至孩童膝盖。好在这种雨不会持续太久。按经验，也就个把小时，一天内水就会降下去。已经上初一的杨君雪，放学后冒着大雨到小学门口接弟弟。伞没什么作用，她就剩上衣还有小块干燥。进校门就看见陈升站在屋檐下。 “升子！” “姐姐！”陈升使劲摇手，然后抱紧书包冲进雨幕，朝姐姐奔去。杨君雪一手揽住冲得太急的弟弟，紧紧抱在怀里。口中心痛地责怪： “看你急得！我这不就过去接你了！” “正好凉快凉快！”陈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仰头看着高许多的姐姐。 “凉快个屁！会感冒的！”杨君雪把弟弟牢牢笼罩在大黑伞中间。任由雨伞上的水线滴落在自己后脖子上，再滑进衣领中。 “姐姐，你都没遮住。”陈升眼尖，赶忙把伞往姐姐那边挪。 “遮住了！”杨君雪又往前推，“这么热，我也想凉快凉快！” “不行！女孩子不要淋雨！”陈升执着地推拒。 “行行行！一人一半！”杨君雪很无奈，但嘴角绽放开了愉悦的笑容。 “回家吧！” “回家！” 陈升一把搂住杨君雪的腰，后者也搂住他的肩膀。姐弟俩往回走。暴雨敲打在雨伞上，发出“笃笃”闷响。屋檐下很多小孩露出羡慕的眼神。谁不想有个超级漂亮的姐姐来接自己啊！可惜……没有！小学的地势较高，走出校门斜坡后，就迈入了齐膝深的水中。 “升子！姐姐背你！”杨君雪不由分说就蹲下来。这么深的水，她怕弟弟摔到。 “不要！你背不动！”陈升哪里舍得，使劲摇头。 “快点！把伞拿稳！”杨君雪打了下弟弟的腿，把伞柄强塞进弟弟手里。陈升只要就范，举着伞，趴到姐姐背上。 “姐姐，我有点重，背不动就放我下来。” “废话！背不动我还背啊，把你丢水里！” 杨君雪嘴角含笑，反手搂着弟弟的腿弯，站起身。还把弟弟往上颠了颠， “啊~？姐姐你好狠心！” “现在才知道！” “对啊！姐姐你今晚给我讲故事吗？” “不讲！休想！” “不要！就要你讲！” “你都上四年级了，还听故事，羞不羞？” “羞字怎么写来着？” “厚脸皮！” “那你讲不讲？” “讲！行了吧？” “哈哈！太行了！” “看你那样！让你听烦！” “我永远都听不烦！” 雨声很大，但依然盖不住姐弟俩的笑声。水漫过小腿，但漫不过两颗结伴的心。杨君雪终究是女孩子，走了一段路后，就有些支持不住了。感觉到不断在把自己往上提，还有种颤抖感，陈升立马挣扎着要下来。 “姐姐，我忽然觉得背着好难受。” “怎么了？是不是我抱太紧了？”杨君雪放下弟弟，关切问道。只以为自己把弟弟勒得难受。 “没有啊！姐姐我背你吧！”陈升一脸表现欲的样子。姐姐累了，他知道。但说出来的话，姐姐反而会继续坚持。 “你哪里背得动，等你长大了再背。”杨君雪嘁了一声。 “不行！我现在就得练练，等长大了我才好背着你一直走！”陈升固执地摇头。 “是吗？”杨君雪扯了下衣裳，全都湿透了。斜风雨全吹到了她正面。心里却在为弟弟的话感到开心。 “当然是！来！”陈升微微弯腰，不容姐姐多说，揽住她的腿弯。 “那好吧，看你的了哦。”杨君雪抓过伞，趴在弟弟背上。然后被背了起来。 “哈！姐姐你好轻！” “我是女孩子啊！” 姐弟俩又继续涉水回家，只不过换了个档位。陈升力气大，起初背得确实不吃力。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腿也开始打颤。主要路不是直线，为了避开有小旋涡的位置，他总会绕弧线。又为了不让姐姐察觉自己吃力，就若无其事地大声说话。背上的杨君雪撑着伞，唇角的笑意始终没消失过。她知道弟弟吃力了。但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就特别幸福。 “加油哦升子！” 她趴在弟弟脖颈，大声打气。至于会不会摔下来，她是不担心的。摔就摔呗。终于，陈升难以自如说话了。开始喘气。他咬紧牙，全神贯注看路。但就是不愿意放下来。杨君雪也不说话了，默默数着弟弟的头发。好不容易坚持到楼栋底下，陈升慢慢放下姐姐。腿像灌了铅一样。但为了证明自己犹有余力，他面色自若地往里走。却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杨君雪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弟弟。 “真厉害！居然能把我背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半路就会撑不住呢！” “哈哈！那当然能！”陈升这才一脸得意，放下了面子。腿软就腿软吧，比半路放弃强一百倍！ “姐姐决定奖励你！今晚给你讲个新故事，但你要听话！”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我老实人！” “屁！” 姐弟俩搀扶着上楼，装满水的鞋子咕咕作响。夜里。窗外传来雨后的蛙鸣。也许是有蛤蟆迷路在某个水沟里。房间里熄了灯。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故事奖励啊！”陈升哭丧着脸。曹操八十万大军过独木桥，滴嗒嗒，过了一个。滴答答，过了第二个…… “对啊！怎么了？”杨君雪憋着笑。 “没怎么，我就是想着，等八十万大军都过桥，我头发都白了。” “白了也好啊，我这个讲故事的一起白。” “姐姐，能不能在他们过桥的时候，穿插其他故事啊？他们慢慢过。” “你这是投机取巧！” “那姐姐你是偷懒耍滑！” “我才没有！” “你有！说好的奖励！你糊弄我！想哭！” “好啦！给你换一个！这个绝对好听！” “真的？” “真的。”杨君雪拍了拍陈升后背，“躺好！” “不！” “烦死你了！” “你讲啊！”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你又忽悠我~！” 番外杨君雪篇 3 2004年，冬季。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这个时候全球变暖还不严重，陵县每一年都会下大雪。小区里爱动的孩子都会出来挨冻，堆雪人。杨君雪和陈升也不例外。已经15岁的杨君雪身段纤长窈窕。一米六五，是整个这一片同龄女孩中最高的。甚至很多成年的都比不上。也是县城长得最漂亮的。哪怕穿着厚袄子，戴着围巾，也挡不住那貌若天仙的姿容。而12岁的陈升还没开始蹿个头，比姐姐矮了大半截，头顶只到姐姐锁骨。 “升子！快点！”杨君雪滚着一个大雪球，手套都没戴。 “来了！”另一边，陈升也滚了个大雪球。两个雪球撞到一起，碎成一座雪堆。然后开始堆出雪人身子。见陈升把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边哈气，杨君雪掀起袄子： “升子！放进来暖暖！” “我又不冷！我只是刚被石头刮了一下。”陈升倔强地不承认手冷。 “那我要暖暖！”杨君雪一把扯住弟弟，手从袄子底下伸进去，贴在厚厚的毛衣上。 “哇，舒服！” “我也要！”陈升这才把手放进去。姐弟俩互相捧着暖手。过了会，陈升“啊”地叫出声。 “你又挠我痒！” “看你怕不怕痒，怕痒的人怕老婆！”杨君雪笑嘻嘻地。 “我肯定不怕！”陈升一脸牛逼轰轰的样子。 “是吗？” “啊呀……怕怕怕！我怕！” “怕痒还是怕老婆？” “怕痒！” “那就是怕老婆呗！” “不知道。” “说！到底怕不怕？” “啊啊……怕！我怕成吗？”陈升被挠得歪七扭八，只好投降。 “这还差不多！”杨君雪满意了。下一秒，她面色一变，啊地一声，人都弹了起来。 “哈哈！”陈升满脸得意，“你也怕痒！” “让你挠我！”杨君雪羞怒地扑上去，和陈升挠在一起。 “啊哈哈……救命！” “啊……你个坏东西!” 两人追闹的尖叫声、大笑声传到满小区都是。羡煞了很多孩子，尤其是大孩子。到了晚上。两人洗好脚，正要躺被窝里去。杨君雪忽地眉头一皱，然后快速翻箱倒柜，拿了个什么东西去了洗手间。 “姐姐，怎么了？”陈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会，杨君雪回来了。脸色有点点苍白。她一脸歉意地说道：“升子，姐姐得回家睡。” “啊？为什么呀？”陈升顿生失望和不解。 “我忘了得给你杨妈妈泡脚，得揉一下。”杨君雪找了个借口。没想到今天大姨妈来了，她不方便睡这。怕第一天会染到床单上。这事又不好跟陈升说。 “哦，好吧。”陈升立刻无精打采起来，“那我送你过去。” “不要送，等会你又踩着雪回来，外面冷。”杨君雪哪里舍得。 “不要！我就是要送！”陈升也不舍得姐姐独自回家。 “那好吧，一会回来就赶紧钻被窝里。”杨君雪答应了。其实她也想弟弟陪着自己走，但确实也不舍得弟弟挨冻。姐弟俩跟陈小杏两口子打了个招呼，就牵着手出门了。 “姐姐，你肚子痛吗？”陈升见杨君雪面色不太好，另一只手轻轻搭着肚子。 “没有啊！可能吃撑了。”杨君雪连忙放下手。弟弟还太小了，她不好说这些。陈升哦了一声，眼里透着疑惑，感觉姐姐有什么隐瞒他。这是第一次产生错觉。冬去春来，转眼到了2005年夏天。杨君雪最后一天考试。考完走出教室，就见到了来接自己的弟弟。 “姐姐！” “升子！” “姐姐，我们一会去游泳吧。” “你都晒得黢黑了，还去啊？”杨君雪捏了捏长高了点的弟弟脸颊。 “反正都黑了。”陈升一脸无所谓。 “再黑，到时都没人要你了。” “你不要吗？” “我才不要！” “好吧。”陈升突然情绪低落下去。杨君雪一眼扫到，连忙凑到弟弟耳边补了一句：“才怪！” “嘿嘿！我就知道！”陈升又情绪高昂起来。姐弟俩结伴出校门，无视了所有目光。此时的杨君雪一身长裙，婀娜多姿。哪怕是最寻常的低马尾，也显得那么出众。作为本中学公认的校花，那是十分吸引视线的。对长得俊俏的陈升投去的羡慕眼神也很多。都知道这对不是亲姐弟，但天天在一起。唉，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天仙姐姐就好了。无数道幽怨的电子信号在学校上空回荡。走去河滩的半路上。杨君雪突然记起自己穿的是裙子。 “升子，姐姐今天穿的裙子，不去游泳了好不好？” “对哦，那我们明天去。”陈升也想起这茬。 “好，真乖！” 姐弟俩又手拉手往家里走。即将走到一个小卖部，一辆黑色的小车先在小卖部门口停下。车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进了小卖部。路过小车时，杨君雪察觉到车后座有人看自己。便转头看了一眼。车窗没关，是一个女孩，看着跟升子差不多大。但长得很好看。皮肤特别好，一双大大的眼睛，特别有灵气。女孩一脸清冷，没有笑容。打量了下杨君雪后，目光落在姐弟俩牵着的手上。那眸子里透出一丝羡慕。陈升也转过头去，姐姐看什么呢？然后也看见了车里的女孩。女孩也看向了他。对视的瞬间，此时还天真无邪的陈升咧嘴笑了下，飙了一句土里土气的英文： “how are you？” 女孩粉嫩的脸颊上飘起一抹红晕，扭过了头。那马尾一甩，又黑又柔。 “就你能！你英语好是吧？”杨君雪肚子里莫名火起，“晚上给我背一百个单词！背完再睡！” “啊？我就是随口一说。”陈升缩了缩脖子，姐姐发脾气，他有点怕。 “反正你要背！”杨君雪小嘴儿微微撅了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越来越气，一把撒开弟弟的手。 “不要！姐姐！我错了！下次我说陵县话！”陈升急了，连忙去抓那只软软的手。 “不拉！这么热！手心全是汗！”见升子着急的样子，杨君雪心里又好过了点。但脑子里还是有那幅画面。真是的！还飙英文呢！人家女孩子都脸红了！这王八蛋！好气啊！ “不要~！我要牵着！”陈升撒着娇，拖住那只手不放。拉是拉住了，但只拉了一半，杨君雪握着拳。陈升又死命掰那只手，非拉着不可。 “看你那样！”杨君雪横了他一眼，心底里如同春雪般化开了。手指张开，两人又牵在一起。陈升这才心满意足。小车里。女孩趴在车窗上，一直望着那两道渐渐远去的身影。番外杨君雪篇 4 暑假。县城里没什么好玩，唯一的快乐就是去浅滩游泳。说游泳也不算，比较浅，也没有激流和漩涡，就是泡在水里扑腾。杨君雪来游泳必定是长衣长裤，还得带一套，回家的时候套上。不然身上玲珑毕现的，不雅观。而陈升就是一条短裤，九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