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_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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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血糖了？”唐欣也不去鞋店了，扶着身体微颤的杨君雪往回走。走到半路，杨君雪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心窝里像刀割一样。难怪周末总没空！是有别人了！弟弟终于长大了，却不再喜欢她，也不再爱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宿舍的。脑子里，心里，都是空空的。犹豫再三，她还是给弟弟发了信息。 “升子，你在哪呢？” 没有回复。一直到了十点，弟弟的信息终于来了。 “在外面玩，姐姐你还没睡啊。” 马路上。陈升正慢慢往回走。独自一人。他习惯性到这里逛，那女孩发信息问他在哪，他就说了。然后女孩也过来了，便又请了一杯奶茶，聊了几句。女孩没待多久，说和同伴有事。陈升便独自逛着，近十点才往回赶。姐姐没有再回信息。或许是睡了吧。回到寝室，室友都不在，大概去网吧还没回来。他躺在床上，望着有点掉皮的天花板，心里莫名地沉甸甸的。一连好多天，姐姐都没有信息。发了很多条也没有回信。某天晚上，陈升心里忽然明悟，或者说不得不接受。也许，姐姐已经有人了。她已经不想回自己的信息。想来，和她一起的，也是985的高材生吧。比自己强多了。陈升捂着心口，转头把脸埋进枕头里。第二天下午。 QQ上周若芸的头像跳动起来。 “陈升，晚上一起吃饭？” 陈升的表情呆板，无意识地回复道： “行啊，想吃什么？” “我想吃日料。” “行。” 等到下课，陈升换了身衣服。打车前往约定的地点。坐在的士里，他的脸依旧是木然的。哪怕是去见一个丰满到能看见沟，有点姿色的女孩。他意识深处，一大半变成了黑色，余下的，也成了死灰色。群光广场。下车后，就见周若芸和她那个同伴站在门口。仿佛是触动了某个机关，陈升脸上绽放出笑容。灿烂的光彩与内心深处的颜色截然相反。他还主动打招呼： “哈喽两位美女！” “呀！今天怎么这么嘴甜？”同伴娇笑道。 “他只是含蓄，不是不懂情趣。”周若芸瞪了同伴一眼，自觉给了男生一个极大的面子。 “你懂我！呵呵！”陈升笑了下，“走吧，我都饿了。” 与周若芸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竟然伸手揽住了周若芸的腰。他头一回这么做，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甚至意识中连半点羞涩都没有，因为没有了灯。周若芸轻颤，感觉这男生今天真的好不一样。确实多了很多味道。也罢，满足你一下。她顺从地任由揽着了。同伴斜了一眼，暗暗撇嘴。三人两前一后走上扶梯。二楼是卖女装，两道身影静静站在一个内衣店门口。 “君雪，怎么了？” “没……没怎么，我们回去吧，不逛了，我有点头晕。” 杨君雪面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地发抖。番外杨君雪篇 15（缺氧的鱼）杨君雪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寝室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痛。她的升子！已经不是她的…… 升子！升子！升子！她侧躺着面朝墙壁，捧着手机，泪水打湿了枕头。弟弟不再属于她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开口？！现在，一切都迟了！往日种种，萦绕心头。那个时刻喊着姐姐、依恋她的男孩，已经飞走。她手指颤抖着，将编辑好的信息又删除。这样问，升子看见了，大概会厌恶吧。她心里一片死寂，对室友制造的嘈杂宛若不觉。流着泪，苦苦等待，期盼弟弟发一个信息来。随便什么都好。等待的过程是如此难熬，她把自己沉浸在过往的时光中，在那一声声姐姐里寻找安宁。但这个信息始终没来。晚上十点。陈升静静站在江科大北门外、不远处的树下。与周若芸吃过饭就分别了。日料他并不喜欢。人，他也不喜欢。甚至他都感觉得到，周若芸在吊着他。可是他没有办法。面前江科大几个字，像一道墙，将他和姐姐隔开。或许，只有更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姐姐吧。他像僵尸一样伫立许久。脑子里不停出现姐姐冲出校门跑向他的幻象。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是想等一等。路过的学生对此并不感到稀奇，失恋的常常有，都差不多这鸟样。直到十一点过，他才慢慢往回走。像一具行尸走肉。这个国庆，杨君雪回了陵县，去陈家看望了干妈。她渴望看见弟弟，却又害怕看见弟弟。怕看见疏离的假笑。弟弟没有回来，幸运却又不幸。大概弟弟正在和那个女孩一起吧。她甚至产生冲动，要赶回江市找弟弟，临了又退缩了。要是弟弟一脸厌恶嫌她烦该怎么办，起码现在还是姐弟。江市。陈升哪也没去，天天躺在床上。周若芸回老家了。不过，回不回都无所谓。他的心始终只在一处，但那里全是暗影。他害怕给姐姐发信息，哪怕看到头像都会引动满腔思念。然后联想到姐姐和别人手牵手，顿时就会痛得生死两难。国庆他不敢回去，见了更痛，不如不见。时间在煎熬中过得很慢，但走过之后又觉得不过眨眼之间。国庆后，陈升依旧应周若芸的邀，依旧满脸带笑。见面的次数不是太多，但每次收到信息他都会去。或许这确实能驱赶心头的沉郁，慢慢他也习惯了周若芸的存在。偶尔还能听到沈言卿的消息。什么江大法学院之花，什么不苟言笑。但这都很遥远了。他没有给沈言卿发过任何一个信息。到了寒假，他还是没回家。借口没买到票。实际上也确实难买。过年时，杨家在陈家吃的年夜饭。杨君雪应付着交谈，假装对弟弟的一切了如指掌，说他在学校有事。陈小杏两口子，和杨建国夫妻俩对此没有多问。姐弟之间，对四个中年人来说几乎都是透明的，但有些东西只能看孩子的缘分。杨君雪过了一个干巴巴的、充满痛楚的年。 2011年。杨君雪好几次在街上看见过弟弟，当然还有那个女孩。女孩打扮得很光鲜，背着品牌包包。也许是正品，也许是仿品，已经不重要了。五一节那天。杨君雪和唐欣在街上遇到几个同学，有男生也有女生。男生显然有别的意思，对杨君雪特别殷勤。杨君雪心情极差，也不怎么搭理人。目光扫动，又看见了弟弟和那个女孩。弟弟也看见了她！弟弟神态很冷，仿佛见到一个陌生人。杨君雪心如刀割，想上去找弟弟，却又害怕遇到更冷漠的对待。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弟弟揽着女孩的腰走了。她借口身体不适，浑身僵硬地回了宿舍。弟弟没有发信息来，她也没发过去。她知道，弟弟已经完全不属于她了。但内心深处却紧紧抓着不舍松手。渴盼着弟弟能来找她，哪怕弟弟和那女孩有过一段。然而没有。 2011年过年，杨君雪在陈家见到了弟弟。很客气，还有笑容。就像是谈恋爱很幸福的样子。热情地招待她。她也笑着回应，仿佛两个人成为了亲戚。但她知道弟弟并不算幸福，因为有一次那女孩在街上冲弟弟发脾气，她看见了。她为弟弟感到心痛，却也更加伤心。陈升确实不幸福，怎么幸福？幸福只在面前，周若芸要这要那，他有时也不耐烦。但和周若芸在一起，却能缓和心里的思念。就是这么矛盾。 2012年夏天。杨君雪开始读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读，但就是考了。闺蜜唐欣没考上，出去就业了。偶尔还是能在街上碰到弟弟，那女孩对弟弟更加不耐烦了。弟弟却很耐心，笑脸相迎。有时弟弟也会发现她，然后反身就去哄那个女孩。哪怕那女孩对他发脾气，他也不介意的样子。有时，她会给弟弟发个信息，弟弟也会回她的信息。 “天热，要注意防暑。” “好的姐姐，你也是。” “最近流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好的姐姐，我去洗澡了。” 每次看着信息，杨君雪会如同缺氧的鱼回到水里，但她是淡水鱼，这水是海水。越看就越疼。她慢慢消瘦，舞蹈早已放弃。每天枯燥地上课，下课，睡觉。也不再打扮。眼睛里看到的是学校和同学，脑子里装着的全是回忆。她仿佛身心分裂了一样，身体读研，灵魂沉浸在那些过去。江科大不再传出第一校花的新闻。因为有了新的校花，曾经的第一校花已经很憔悴。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有传闻她失恋了。这年春节，杨君雪没见到弟弟。陈小杏在电话里把弟弟骂了个狗血淋头。 2013年四月。杨家工厂的客户卷款跑路，也就没结到款。陈杨两家共度时艰，家底掏出来赔了个精光。杨建国一下子老了十岁，杨妈妈身体更加虚弱。就连陈冬泉陈会计也病了几天。这些事年轻一代插不上手。杨君雪在学校干着急，无可奈何。已经好多天没有弟弟的信息，发过去的问候也没得到回复。暑假也没看到弟弟。但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如果弟弟和那个女孩分手了，或许弟弟会希望得到安慰，她这次一定把满腔爱恋告诉弟弟。可照了照镜子，脸上只有惨笑。弟弟不可能喜欢这样的她了。番外杨君雪篇 16（姐姐永远爱你）陈升又和周若芸吵了一架。他知道周若芸和别的男生一块吃饭。周若芸说他心脏，想什么都脏，只是吃个饭而已。陈升想脱身走，但看到校园论坛传闻，江科大第一校花失恋。他又不想走了。就做一个没有志气的烂人吧。把自己烂在沟里。 2013年寒假，杨君雪如枯木一样回到了家。街坊邻居都在议论，曾经的陵县一枝花，现在已经凋零。妈妈已经很瘦，她也很瘦。曾经饱满的脸颊，凹陷了下去。黑眼圈很重。去陈家看望了下干妈干爸，没见到弟弟。听干妈说，弟弟不回来过年。她坐在房间里，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双眼黯淡无光，心头充满了灰白，那是绝望的颜色。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曾经。 “jiajia，你ci。” “姐姐，我好爱你哟。” “姐姐你抱着我睡。” “姐姐，我要听你讲故事。” “姐姐，你以后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姐姐，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 她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笑容。起身关好窗，拉上窗帘，关好门。 “嚓”地一声，滚轮打火机亮起火苗，就像当初和弟弟点烟花时一样亮。淋了油的炭很好烧。她现在身子弱，怕冷，所以她加了很多。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脑子里的画面始终就没有停过。 “姐姐！我好爱你呦！” 她呢喃着：“升子！姐姐也爱你！永远都爱！下辈子还爱你！” 江市。街上，陈升在寒风中接到了陈小杏的电话。陈小杏哽咽着：“升子，你姐姐走了。” “走了？去哪了？”陈升心脏一缩，但还是期望应该不是那回事。 “你姐姐走了！走了啊！升子！”陈小杏哭得大声起来。手机跌落在地，陈升呆呆地。 “啊……嗷……！”他一声哭嚎，往学校狂奔，拿上钱包身份证。高铁上，其他旅客看着那个拼命捶头哭泣的年轻人，不敢靠近。陈升赶到陵县。冲进杨家，素白一片，姐姐的房间门开着。杨妈妈呆坐着，陈小杏把她搂在怀里。杨建国和陈冬泉在联系殡仪馆。 “姐姐啊……嗷……”陈升扑到床边跪倒，哭干的泪又涌了出来。床上，他最爱最爱的人，双眸紧闭，已经再无声息。那张曾经美丽的脸蛋，憔悴枯槁。 “姐姐……啊……嗷……” 陈升抱着姐姐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 “姐姐……嗷……你不要丢下我……” 他疯狂哭着喊着，嚎叫着，可是那个自小牵着他的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他不眠不休，死死抱着不撒手。两天后。人终归是要送到殡仪馆的。他很困很冷，可还是搂得很紧。陈东泉和杨建国用力扯都扯不开。陈升将十指扣死，他不会放的，就这样吧。几个长辈都来劝，但没用。一丝飘飘渺渺的声音钻进陈升耳朵。 “升子！放开吧！” 很熟悉，那是刻在他灵魂上的印记。声音很小，像听到，又像幻觉。 “姐姐！”陈升用脸颊贴着姐姐冰凉的脸，“我不放！我就是不放！嗷……” “升子！放开吧！” “不放！我不放！我就要这样！你带着我！”陈升嚎哭着回应脑子里的幻觉。殡仪馆的人面面相觑，立即退出了房间，还把陈杨两家都叫了出去。 “有些东西啊，信则有，不信则无，等一下他吧，估计一会就好了。” 房间里，陈升自言自语了好久。看着很诡异，几个街坊受不了都躲到了外面。一个小时后，陈升抱着姐姐下楼。到了殡仪馆，最后捧着盒子回家。谁也没能拿走盒子。就连杨建国都没能拿到。房门紧闭，陈升抱着盒子，枯坐在床上，旁边是姐姐留给他的信。 “升子！姐姐爱你！只爱你，永远爱你！下辈子还要爱你！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帮我照顾好你杨爸爸杨妈妈。” 又是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没出房门。第三天他出来了。 “升子，你……”陈小杏哭了出来。儿子两鬓白了。 “妈，我没事，让您操心了，我要回学校了，姐姐我带走了，帮我跟杨伯父伯母说一声。” 骨灰盒上高铁需要直系家属身份证，陈升没有，便坐了大巴。寝室没人知道室友带了一个盒子。行李包始终放在床头。毕业后，陈升如同所有毕业生一样开始工作。碰壁，吃亏，成长。遇到和姐姐身形像的女孩，他便会驻足。也认识过。他会很殷勤，很贴心，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第一个分手的是因为那个盒子。谁能知道男朋友会藏一个这样的盒子呢！吓人！被惯坏的女孩想踢开，立刻挨了一巴掌。 “滚蛋！再碰剁了你！”一贯听话老实的男朋友双眼眯起，像看一个陌生人。 2020年，陈升28岁。这几年他折腾了很多次，终于创业成功。开了个网络科技公司。培养主播。一开始是直播为主，他组织团队冒充榜一，带动氛围。又买营销造号，打造一个以他为主的视频号。公司蒸蒸日上。人也越发处事圆滑，心黑手狠。除了杀人放火不干，他心术上无所不用其极。买通洗脚妹让对手被捉奸在床只是常规手段。买通对手下属更是常规操作。和B家合伙攻击C家也是常有的事。凭着自己的颜值，泡下对手的主播那都是顺手施为。这一年，杨妈妈去世了，他回去奔丧。杨建国和陈东泉也老了很多，陈小杏也憔悴了不少，厂子也彻底倒闭。幸好陈升已经起来，可以管住两家人。他更加努力工作。某天，他见到新来的前台，一个兼职生。背影高挑，扎了丸子头。好像。但脸不像。便给女孩发了一个信息。 “愿意跟着我的话，钱给够，到你交男朋友那天可以走。” 女孩当天就上了车。虽然头发白点，但又帅又有钱，有什么不乐意的。但这个老板性子古怪，有时很热情，有时很冷漠。而且从不带她回家。后来有一次她跟着去过，家里很简单，跟老板的身价不相符。她参观时试图打开一个小房间的门，但被老板劝阻了。不给她进去，她猜测里面可能是数据什么的的。当晚依旧不在家里，还是去了酒店。结果第二天早上，老板就给了她一笔钱，结束了这段半年的陪伴。但她始终念念不忘，没过多久，又听说老板有了新的。番外杨君雪篇 17（生死相依，老天见怜）陈升忙碌却又麻木地生活着，每星期都会在小房间里待一会，偶尔会睡一晚。这里是他最安宁的所在。某个缥缈的空间里。一幅幅陈升的画面展现在虚空中，像无数面展品墙。从小到大，从稚嫩到成熟。变化很大，不变的是那一声声姐姐，在每一个画面里回响。有姐姐给陈升喂饭，有姐弟俩牵着手逛街，有晚上姐姐给陈升讲故事，有陈升背着姐姐装作轻松。甚至有陈升抱着姐姐嚎哭，有陈升双鬓花白。还有陈升30岁不染发、全都白了、抱着装着姐姐的盒子静坐。唯一没有的就是那一次次伤痛和分别。 “升子……姐姐爱你……” 飘飘忽忽的声音时而响起。无数的画面不停滚动。 2024年的一天晚上，高架桥上“轰隆”一声巨响，陈升终于解脱。翌日早，湘省省会。检察院。沈言卿坐在办公桌前忙碌。她的头发白了大半，戴着眼镜，眼窝有点凹陷，脸颊没什么血色。依稀还有当年的清冷秀丽。手机响了起来，是闺蜜方启慧。 “言卿，跟你说个事，陈升昨晚走了，出了车祸。” 沈言卿默然无语，静静放下手机，没有理会闺蜜的呼喊。她脑子里依然有当初那封情书，依然有同桌三年，同班六年的种种。那张笑意盎然的脸，还有多年前、那姐弟俩牵着手从车旁走过的画面。这是她唯一的青春记忆。她曾经无数次想过，给陈升发信息，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发了也没用，妈妈不会让的。千丝万缕的情绪涌上心头，沈言卿回忆起自己的人生。却发现没什么好回忆的，十分干瘪，除了那六年。意识深处顿生无限的失落和空虚，人生真的好无趣啊。她缓缓走到窗边，看着远方，仿佛又见到那张脸在对她笑，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那个人，还总是弄她的头发，真讨厌。不一会，一个影子从天而降…… 那双呆板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如释重负、解脱的光彩。 …… 仿佛有所感应，缥缈空间里无数属于姐弟俩的画面汇聚成一个光团，向那道虚空中划过的光团迎去。两道光团汇聚在一起。仿佛紧紧拥抱，彼此不分，卷动着往前方冲去。途中，另一个孤单划过的光团被吸引，一闪而至，融为一体，共同投向了遥远的光亮。 …… 2010年6月9日早上。 “杨君雪，你干嘛发呆呢！跟你说话呢。”唐欣推了推呆立不动的闺蜜。杨君雪猛然惊醒，“啊？哦哦，刚才想事。” 一场似梦似幻的记忆，浓缩在一刹那之间。她分不清是真是假，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街道。 “升子！”她呢喃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走，“唐欣，我要请假回家。” “啊？明天走不行吗？你不跟大家吃饭啦？”唐欣追在后面喊。 “不了！我有很重要的事！” 傍晚，杨君雪终于赶到家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是弟弟帅气的脸和灼热的眼神。她忍着剧烈的心跳，故作从容地打趣： “哟！这帅气的小子是谁啊，怎么跑我干妈家来了？” 又见到弟弟了！吃完饭，她来到弟弟房间。拍了一下弟弟的腿，“我检查下。” 无所谓检不检查，她就是想碰碰弟弟。 “估分多少？想上什么学校？” 她估计弟弟分数可能不高，但没关系，随便上哪个学校都行，她要盯死了不放手。冥冥中她甚至猜到弟弟会上的学校。那似梦似幻的记忆，时隐时现，难辨真假。可不管真假，她都不会再坐等。她躺到了床上，羞涩却又大方地展示自己的曲线。没办法，也不知道梦幻是否成真，升子又有多爱自己，只能试试了。当听到升子说600多一些的时候，她惊讶了！心里充满了喜悦，脸上却假作怀疑。 “真的啊姐姐，我发奋图强了，过些天就知道。” “不信！我看到结果才会信，只要你能上600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比如以后不打你之类的。”杨君雪强压着欢喜，假装着用激将法。 “要是能上630呢？” “要是能上630，答应你任何事，说话算话。”杨君雪说得斩钉截铁，鼓励自己的升子大胆一点。她毕竟是女孩子，哪里好意思。等出分数的日子里，她又回了一趟学校，在查分前才回到陵县。分数出来了，639分，陵县第二。杨君雪知道后心跳快得像装了马达。房间里。 “哈！我超过了630分，怎么说？”陈升洋洋得意。 “看你那样。”杨君雪白了弟弟一眼，“确实没想到，很不错，给干妈挣面子了。” 不，是给她挣面子了。今天她特意穿了最喜欢的连衣裙。 “我说话算话，答应的一定做到，说吧，你要我干嘛？” 她甚至迫不及待地催促：“快说啊！” “我要……” 终于，她的升子没有让她失望，她欣喜若狂，却假作羞恼。逮住升子嗷了一口，女孩子的面子还是要的不是吗！这天晚上她开心得很晚才睡着。幻境梦境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升子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带着疏远，反而靠得很近。还偷瞄她。这让她特别开心，特别幸福。但惩罚还是要的，真是的！那么色！升子和那个叫沈言卿的女孩去看了电影，她知道，但心情奇怪地很，并不生气，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为了庆祝升子考入江大。她买了手表，买了衣服，然后故意让升子陪自己去应付同学。不为什么，就为了升子陪她吃饭。这样的话，同学就能意识到这是她的男友了。店里还遇见了那个叫沈言卿的女孩。杨君雪不生气，但她必须生气。回家路上，升子不出她意料之外，又提要求！真是的！好吧，满足他！路灯下，她亲了升子一口。真好！她挽着升子的手臂，开开心心回家。外婆身体抱恙，她陪着妈妈去看外婆，然后回了学校，焦急地等待着弟弟。升子一到学校，她就大大方方去了，出现在弟弟室友面前。还给弟弟整理床铺。还挽着弟弟的手臂在学校里逛。她就是要告诉周围的所有女生，她是谁！周末，她明面上是陪着升子去看湖，实际上是让升子陪她。升子真过分！居然老是占她便宜，坏透了！开心！就是有个傻逼老在旁边碍眼，好烦！日子一天比一天开心，升子也一天比一天大胆，她很满足。希望升子再再再大胆一些，她全都乐意。不过该凶还是要凶，该罚还是要罚，不能让他太得意！嗯，熟饭还不可以，必须到20岁！可看他的样子，好吧，19也行。。。番外杨君雪篇（现在01）清晨。小区楼下的花园。 “都排好队！” “妈妈我排好了！”站第一个的陈永清举起手。 “嗯，很棒！”杨君雪给了个赞。 “我也排好了大妈妈！”陈诗雅举手娇声道。 “我也是！”陈诗瑜也赶紧跟上。 “我也排好了！” “……” 范永睿，陈永毅，陈永国，陈永安四个小家伙都一一响应。今天是周六，可以出去玩。但在这之前，必须完成出操。而周一到周五是没有出操的。没有人有怨言。因为这是大妈妈的命令。想睡懒觉的爸爸已经被赶去跑步了。但是！其他妈妈可以继续睡觉。 “杨婶婶，我也排好了。”韦亿民家的姑娘也脆声道。 “杨婶婶，我也是！”马强家的才两岁。 “……” 一堆孩子。各家的女人，胡菲菲、卫元元等，都站在旁边看。也只允许看，不能插嘴。而小区里也有斗音之外的住户，远远看个稀奇。这里的房子但凡出售，都会卖出好价钱。立马会被斗音收购。为了安全，小区物业已经被斗音安保部替换。内保带着外保，每天巡逻。杨君雪考虑过搬到别墅，但确实不方便。上楼下楼的，户型也小。住不下…… 而且别墅区同样有其他人家，反而斗音一部人财力不够，搬不过去。还不如大家住一块。她已经和弟弟合计过了，投资建一个大的别墅区。户型做大，成本价给斗音高管，或者当做福利送。而这边的房子，想留的就留，不想留的就卖掉。现在价格涨得很快，反正不亏。周六日早上由她带着出操，强身健体。训练孩子们的品格和心态。睡懒觉是不可能的！出操后才可以玩。现在不打好基础，以后孩子变懒了，变跋扈了，就迟了。弟弟打好的民意基础，顷刻间会毁于一旦。她朝郭少霞点了点头，“开始吧。” 郭少霞吼了一句： “立正！” “稍息！” “立正！” “报数！” “1、2……”孩子们齐声应道。小区里，楼上阳台都探出头来。周六大早上的吵吵，换做一般人早挨批了，但这里可没人敢。楼下那个漂亮女人，连斗音陈总都得俯首称臣。那叫一个服服帖帖。现在还在那跑步呢。不得不说，陈家的家教确实好，这是小区里和周边的共识。几个孩子都很有礼貌。人人都知道陈家有几个女人，但没有人去嚼舌根。陈总家乐善好施是人所共知。周边有什么家庭突逢巨变，陈家便会帮一把。也没人敢嚼舌根。早两年还有人四处去吐槽，结果第二天家里都被辞退，小小的一件事都被翻了旧账。然后不知什么原因就搬走了。显然，陈家确实善，但也会雷霆怒目。不过，嚼也没用。人家高管在一块开会不行吗？………… 安排好孩子们，杨君雪就追上了弟弟。弟弟已经哐哧哐哧喘气。 “吃不消啦？”她打趣道。 “怎么可能！再来个三公里也不在话下！呼、呼、”陈升嘴硬是常有的事。 “那就再来三圈呗。” “跑步不能太多了，会伤膝关节，老了会有风湿。”。 “没事啊，有轮椅。” “……” 跑完这圈，姐弟俩一起上楼。杨君雪很少跑步，主要是瑜伽拉伸。拉伸完之后，便是推拿活血。现成的推拿师。 “升子，有没有怪我管着你？”趴在沙发上的杨君雪突然开口。 “别人家的男人都是威风八面，只有你，老被我凶，还得干这干那。” “我天生就该被你管着，越管我越是舒坦，多凶我都不怕。”陈升手上给姐姐推揉腿部韧带，嘴里温柔地回了一句。然后低下脑袋，嘿嘿笑着道： “只要能……干这干那。” 杨君雪本来满心欢喜，一听这句，立刻反身伸手，揪住了陈升的耳朵。羞怒道： “你这人！两句不离这那！你说！你还要多少这那！吃得消吗？” “敢小看我！”陈升不顾耳朵的痛苦，将人一把抱起。 “诶呀！你要干嘛！大早上的！快放下！”杨君雪斥责得极小声，还做贼似的看向其他房间。毕竟是周六日，大家的。开小灶好像不太好吧。但升子刚才那句“天生就该被她管着”，着实说得她心花怒放，多巴胺噌噌冒，也就几步路，人已经来到了主卧室，但有人。不过没什么问题。 “升子！我求你了！”杨君雪光叫唤，但一点都不带挣扎的。 “一会再求。” 幸好刚刚才练过拉伸。趁没有孩子吵来吵去，肆意了一回。换平时是不敢的。上次大清早，陈诗瑜和陈诗雅一起敲门，找妈妈去哪了。可把人尴尬地。还是亲戚来了的王依依跑出来把孩子哄走了。从此后，杨君雪就给孩子定了规矩。早上不许敲主卧室的门！老老实实跟郭阿姨去幼儿园。可孩子们终究会长大，再大点就懂事了。猜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有一次去幼儿园接孩子，幼教老师把她拉到一旁。讲了个事，几个孩子玩耍时说漏嘴了。说这个妈妈那个妈妈都和爸爸一起睡，还不让跟着。当时幼教老师古怪的表情，杨君雪现在都还记得。 “升子！累不累啊？”她趴在陈升怀里，脸贴着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精力杠杠的！放心吧！”陈升轻抚着她的背脊。 “我不是说这个！”杨君雪亲了陈升一口，“我是说现在事情多，太过劳心。” 那方面不消说，升子还是很猛的。平时管控得严，不允许夜夜笙歌。加上营养丰富，调理得特别好。 “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公司再稳固一些，然后我就辞掉董事长的位置，以后就只是创始人了。” 陈升早就想好了。董事长这个职务让其他人接手，自己逍遥一点，多想想其他项目。四个小baby和大baby也一样，都只管顶层斗音的事务。减轻负担，也给下面的人提供上升空间，大家都参与进来，形成利益共同体。 “嗯！这样最好！”杨君雪亲昵地摸着心爱男人的脸，主动送上清香小嘴。但客厅里已经响起孩子们回来的脚步声。番外杨君雪篇（现在02） 2018年1月5日。江市国际会议中心。斗音正在召开。总裁级别以上才参加。各地总部、相关联公司、斗音各部门。与会人员也是非常多的。 2017年是变化非常大的一年。所以陈升把会议弄得隆重了些。但这不是斗音最终的年会。 2017年，最大事件还是，给不少投资人都上了一课。斗音投资部拿来当典型。上半年共享单车疯了一样，下半年又落进了低谷。互联网金融公司集体赴美上市，嗯，就是网贷公司。但不包括斗音的金融中心。一年下来只维持了平衡，没赚到钱。唯一的好处是烂账很少。这也是斗音人不太理解的地方。为什么陈总就是不从这里开口呢？这次总结会，陈升特意表彰了金融中心，鼓励脚踏实地，不亏就算赚。金融贷款要经历过这个疯狂期，然后才会进入平稳阶段。金融中心的主要功能，就是协助微创企业和个人，可以在斗音这个平台上走得更远。这是双赢的。最后的议题就是人工智能。后世，很多人都是在2021年后才对AI有概念。但其实，2017年时，已经开始了AI大战。如今，更是在他陈升的刺激下，早就开始了人工智能研发比拼。而更早投入使用AI的，是中国电信和移动。关于这一项的讨论，是由人工智能研究室马强来主持。他当众向陈董表示，还要100亿。陈升举起剪刀手：“我给你200亿！” 全场哗然！但依然没有人当场反对。直到斗音现任董事长艾琪开始发言，进入提问阶段，投资部执行总裁起身发出疑问： “艾董，我理解人工智能对于互联网和社会的应用，就是……会不会押注太多？” “我想，200亿投资是值得的。”艾琪早已不是曾经当模特的小女生了，落落大方，成熟稳重。她知道这是在问陈升。因为这就是她想问的，只不过，应该由投资部来问。不过她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便徐徐说道： “人工智能的发展前景有目共睹，是未来社会的必备科技要素，加重投资势在必行，不过，要是投资部有其他好项目，也是可以提出来的。“ “这样，你不是想投电车吗？”陈升笑了下，接上话头，“我这里先准了！电车可离不开智能，其他你跟艾董说。“ 投资部执行总裁一听，顿时就没了意见。如今各大厂都开始搞电动汽车，小米都投了个小鹏。作为已经是大厂的斗音，当然也想掺一脚。 “不过！”陈升竖起一根食指，“这件事只许胜不许败，不仅是投资这么简单，而是要真正参与研发，做我们自己的电车。” 以前是没有精力和资金，现在不怕了。除了电池需要找合作，电车最重要的智能系统都可以自主研发。而电池大厂柠德时代，不会偏向任何一方，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幺蛾子。其第二股东，是港岛金融管理局，这是领导特意去过的地方。 “是！陈董！我明白。”投资部总裁郑重应允。会议最终到陈升这结束，宣布了下2018年的目标。然后便是晚宴。一顿饭下来，又喝得醺醺的，敬酒的实在太多，哪怕是意思意思也架不住量大。几个女人也小喝了一些，因为公司女性高管非常多。凑在一起难免也会喝。回到家后，保姆把孩子们都带到了另一边睡。以免看见和听见少儿不宜的事。喝了一点小酒的沈言卿和王依依特别闹腾。杨君雪、安秋月、范晓婉则矜持得多。但要是关了灯，那就不存在不好意思了。沈言卿和王依依确实闹得欢，但也睡得快，血液里酒精奔腾，很快就呼呼大睡。而范晓婉体力最差，酒劲来了，入睡也特别快。最后杨君雪负责打扫战场。趴在越来越精神的陈升怀里休息，另一边是安秋月。 “升子，电车的成本还是很高的，需要持续投入，估计好几年都不会有动静。” 杨君雪是给弟弟打一下预防针，虽然弟弟心里肯定清楚，但从旁边角度来说一下，这样会更有心理建设。 “不怕！慢慢来，钱总是要花出去的，我的心理预期是五年，能在2022年有成果我就很满足了。” 陈升亲了亲杨君雪的脸颊，那股清香味让他十分迷恋。哪怕是生孩子这么久，也还是有这股香味。它不是香水，也不是非常明显，但只要靠近轻轻那么一嗅，就绝对能嗅到。闻到后，浑身都会舒畅，神思也特别安定。 “说正事呢，亲什么亲！”杨君雪捏住了陈升的嘴巴，不让他亲来亲去。但过会，还是亲到了一起。目前这情况，她都已经习惯了。升子对她的占有欲足以填补一切。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白天她凶凶的，晚上再被自己的升子打击报复回来。日子过得特别快。公司的具体事务已经不管了，只管大方向。有时候她会觉得特别惊奇。升子刚上大学那会，仿佛就在昨天。可一眨眼，就已经是首富了。 “升子，钱确实要花出去，这么多，我都心里不安了。” 杨君雪还想到了香辣妈，如今也越做越大，她的个人财富在全国女性中是数一数二的。 “没事，该花就花，把好公益的关，再控好舆论就行。“陈升早就考虑到这方面。钱一多，必然就会有舆论风。提前进军电车就是考虑这一点。自己鼓动舆论，到时说他脑袋发热，一头扎进电车行业，让财富缩水了。看到他吃亏，很多人会心理平衡。 “哥哥，我打算让茶颜扶持下山区茶叶之类的，现在钱都没处花。”一旁的安秋月也小声道。除了杨君雪，她算是富婆第二了。钱已经是数字，除了奖励老员工，不知道花去哪。 “可以的，挺好，既做了公益，又能反哺。”陈升点头赞同。他爪子捉住大理想，嘴里说着小建议： “你们五个其实可以共同成立一个公益基金，专门投资贫困地区的产品项目。” “嗯，这个好。”杨君雪立马点头。感觉升子在扒拉她，便揪住了这人的耳朵。但禁不住求，还是纵容地坐起了身。十几分钟后，杨大妇喊了一句： “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