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_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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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轻拍着校花姐的后背安慰道： “别急宝宝！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出现！” “陈升~真的没事吗？”沈言卿忧心忡忡地问道。陈升柔声道： “真的！相信我！不过，接下来，你得坚强一些。和你君雪姐，秋月，依依一起，做好自己的工作，相关合同文书都保管好。如果有人问你股份的事，只说头条的1%，母公司是查不到的，无论怎么问，你都只有这1%。” “陈升~你……”沈言卿仰起头，眸光里充满不安。 “别怕，我不会有事，记住我的话，要坚强。”陈升低头亲了一口，摸着她的小脸安慰。该来的始终会来，有人要下手了！ “嗯好~！”沈言卿泪眼婆娑，她已经联想到一些。 “乖！宝宝别怕！天塌不了！你先回学校。”陈升温柔的笑了下，摸摸她的脑袋瓜。 “嗯~好~”沈言卿擦了擦眼泪，亲了下陈升的脸颊。站直身体后，深吸一口气，表情瞬间变得清冷，昂首挺胸走了出去。陈升望着校花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才拿出手机，先打给范晓婉，显示关机。这在他意料之中，婉姐必然已经被请走！接着就是自己！他又打给韦亿明，叮嘱了几句。接着在陵县群里，发了一段话： “紧抓应有的权利，站得稳，喊的声音大点也没关系，不用担心我！记住！我们是外资斗音集团控股！@杨君雪@沈言卿@安秋月@王依依” 又在公司高管群发了一句：“我不在的时间里，由商务中心王依依副总裁暂代CEO，重大事务由几位副总裁共同决定。” 门口传来黄玉眉的声音： “陈总！有几个说是监察委的，来找您说点事。” “嗯，让他们进来吧。”陈升淡淡道。一定是郭少霞把人挡在了外面，不然早进来了。他倒要看看，来的是哪路的刀。第547章话可不能乱说收到消息的郭少霞放行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瞪了她一眼。郭少霞回敬之。把这青年气得脸色发青，旁边的中登拍了拍他的肩膀。五个穿着夹克的青中老登穿过头条办公区，走向CEO办公室。这引起了员工们的好奇和不安，纷纷探头查看。 “专注自己的工作！”王依依喊了一声，员工们又缩回头。她看向办公室的目光难掩担忧，只是强作镇定。尽管知道陈升没有任何违法，但依然担心。而她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当五名监察委工作人员进入办公室时，陈升还在手速飞快地发信息，安排好事情。几人站在办公室的空处，直直注视着陈升。一个中登开口道： “你好陈总，我们是省监察委，有点事情需要跟你沟通一下，还请配合。” 陈升宛如才发现几人，一边打字一边笑呵呵地看过去道： “证件。” 那青年有些沉不住气，抬手要指，被旁边的中登压住了手臂。中登掏出了一个黑色小本本，展开朝向陈升。陈升瞄了一眼，确实是监察委。纪检和监察是两个部门。前者只对党员和机构，后者是对所有行使公权的公职人员。陈升不是公职人员，但如果涉及有关人员的经济问题，监察委就有权调查。他们能来这，说明早已启动了调查手续，然后才能来找人。不过，监察委办事时，需要与检察机关、执法部门配合。这次明显没见到执法部门。也就是说，有可能有人违反国家相关规定，做出了某些决定。陈升倒不是故意耍拽，他要行使自己应有的权利，总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见到证件时，他的信息也发完了，一边删除记录，一边又笑着道： “几位请坐！玉眉！倒茶！” “不用了，陈总跟我们走一趟吧。”中登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呵呵！为什么跟你们走一趟？总不能你们说走就走吧。”陈升笑了下。他不是公职人员，他是民营企业家。带走他需要书面通知，需要一定的犯罪事实。前者是必须的，后者……可以是模糊的，怀疑也能带走。 “你还笑！”那青年忍不住了，指着陈升呵斥，“你涉嫌行贿国家公职人员，是严重犯罪！” “行贿？证据呢？话可不能乱说！”陈升冷哼一声，转向那位中登：“这位领导，你要不要让他回去再学习几年？” 中登瞥了青年一眼，眼神略微有些不满，青年把要脱口的话又憋了回去。旁边的工作人员递给中登一张纸，他展示道： “我们是严格按照规定流程，调查你涉嫌向范拥民行贿案，我们有权带你回去询问。” 陈升听到涉嫌和范拥民三个字，表情不动。看了看那张纸，盖了大红章子。通知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审批备案了没有。过了会，他又笑了笑： “抱歉！如果我有行贿，请出示证据！” “证据就是你给范晓婉的股份！当然，我们现在只是调查，如果陈总是清白的，自然没事。”中登面无表情，但眼神很犀利。一直没说话的一位老登突然严肃开口： “陈总！这是符合调查程序的，该配合的配合。” 陈升看了老登一眼，老登也是面无表情，似是公事公办。陈升却心中一动。中登的目光微微闪了下，又瞬间恢复正常。陈升哈哈一笑： “当然是要配合的！我相信政府！不会诬赖一个年纳税超3个亿的民营企业家，一个善良的三好大学生。” 后面站着的两个工作人员眼神掠过一丝复杂。就在陈升走出办公桌的时候，青年上前要拿陈升的笔记本。陈升一手按住，冷冷盯着他：“你没资格碰这个。” 他又看向中登，脸上露出怒意： “你这位同事真该再回炉重造一遍，配合调查而已，我也只是有嫌疑，查往来账款和业务就够了。这是公司的电脑！里面是管理的信息，怎么？你们要抢我的公司吗？” 他没有行贿过，底气摆在这，身份摆在这！电脑里也没什么东西，但他就是不给拿！ “陈总误会了，小陆只是觉得里面可能有相关信息。”中登缓缓道。陈升拉下脸： “里面能藏个大红包是吧？或者谁写的收据？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的动机不纯！在没有实际证据证明受贿和行贿的情况下，伺机迫害我这个爱国爱民的企业家，询问需要拿走公司电脑吗？请问！我是已查实的经济犯罪吗？请问！你有权利就能为所欲为，干涉民营企业正常运行吗？请问！” 中登被问得语塞，脸上的表情也有了点变化。那青年更是满脸怒气。 “撒手！”陈升不客气地拍开了他的手，各有各的权利，他已经不是小人物，不会任人拿捏。他甚至连一点心虚都没有，反而正气填满胸腔。你只要不符合程序，他就敢还以颜色。按照正常的流程，在对违法官员调查结束前，也就是没有明确犯罪前，无权带走他。他了解范家，深居简出的，本本分分。要真有那些事，他早知道了。这次很可能是有人擅弄职权，那本身就是大错。他非但不能表现担忧，反而要据理力争，不能被绕进去。吃请都没做过，他有什么好怕的。哦，请过吃饭，但这不代表什么。多了去了，各大城市都有。那要是吃个饭都有事，全国都得进去。人们在意的也不是吃饭，如果过得好，你天天吃澳洲大龙虾，也没人说半句。一地经济好，人均收入高，那把你摆在龙虾堆里又如何。人们会喊：吃！使劲吃！吃好点！努力工作！青年一时下不来台，又要抬手指人。中登再一次拦住他，脸部抽搐算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陈总别误会！电脑是不用拿的，跟我们走吧。” 陈升拿起笔记本，率先走出门外，把笔记本递给走过来的王依依，微笑着道： “王总，该你挑大梁了。” 第548章你的提问不符合规定 “知道了陈总！”王依依眼眶里有了一点点水雾，这个男人做了这么多好的事，没有占过一丝便宜。却要遭受这种委屈，天理何在！王依依知道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藏起眼里的难受，让自己坚强起来。员工们抬头看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由于不是已查实的经济犯罪或者行贿，不存在戴手铐之类，就跟电视剧里会议上请走官员一样。甚至连执法部门都没在，就更谈不上叫抓人了。监察委和政法各自一体，互相监督制衡，以及平时配合工作。这次明显有些不同。进电梯的时候，陈升看了那老登一眼，老登的目光平静，没有表露什么。坐上监察委的车，来到省监察委大院。陈升被带进了一间询问室，私人物品都被收走。那青年走进来，丢下纸和笔，冷冷道： “写下你是如何向范拥民和沈建军行贿的，与何卫晨是怎样勾结在一起，谋取了什么私利，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陈升双目微闭，置之不理。听到何卫晨的名字，心里也只是微微一动。显然对方所谋甚大。他现在这个叫留置，对民营企业家，没有实据的情况下，顶多留置12小时。不放回去就是违规！且对方的话明显有问题。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在擅自做一些违纪违规的事。陈升需要等待，等待事情掀开。 “范拥民已经承认你向他行贿了，通过给他女儿股份的手段，让他以权谋私，帮你争取到北湖地块。” 青年坐下来，悠闲地道。陈升突然睁开眼：“我听到以权谋私了，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青年面色一滞，随即又笑了起来：“传闻你牙尖嘴利，果然是这样，挣扎是徒劳的，还是想想怎么戴罪立功吧。” “你说反了，你才是需要想想怎么戴罪立功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陈升呵呵一笑。青年眼神一变，沉着脸道： “逞口舌之力有用的话，还要执法部门做什么，机会摆在这了，事实已经查明，你抵赖也没用，承认行贿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哼！”陈升嘴角扬起，又闭上眼睛。对方说的话，代表范拥民没事，是想从他入手，给范拥民定罪。以及给何家泼上脏水。婉姐肯定也在被这样“引导”。按照正常流程，校花姐和小丫头都是会被调查的。校花姐是关乎沈建军和何家，小丫头是公司财务。会不会带到相关部门询问，陈升也不清楚。无论青年说什么，他都不再睁眼，也不开口说话。平心静气，等待时机。房间里沉默了一会，闭着眼的他忽然感受到两道强烈的光。这是要逼供了！光线几乎能穿过眼帘，对眼球造成刺激。这种感觉很难受。 “陈升！你又何必这样做，只要你配合交代，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出去！”青年笑着道。 “呵呵！你已经涉嫌迫害民营企业家，我相信自有公道在，我相信国家和政府！”陈升努力控制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牢牢把这个人记在心里。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没有好下场。这件事来了也好，能帮助看看有哪些朋友是真朋友，哪些员工是忠诚的员工。此时，监察大院三楼另一个房间里。范晓婉已在这三个多小时了，神色透着疲惫。 “就这些，我有详细的账目往来，合法入股，合法资金，没有任何违规操作。” “你的身份就是无形的违规，合不合法不由你说了算，还需要调查。”办公桌前坐着两名工作人员。一男一女。 “那你说话就是不负责任！法律没有规定我不能入股吧？不然我喝西北风？我按照规定没有在省内经营产业，没有从事金融，还要我怎么样？去要饭吗？我存在就是有罪是吧？你家里有子女吗？” 范晓婉一改往日的温婉娴静，怒声回应。 “范晓婉！请你说话注意点！”三十多岁的男工作人员面带愠色。 “我已经很注意了，你们有证据就拿出来，账随便查，不要试图把我往沟里带，你们现在所做的事就是违规操作，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有没有想过会受到什么处罚？” 范晓婉环抱双臂，冷冷望着两人。 “证据会给你看的。” 男工作人员轻蔑地笑了下， “你说说是怎么为陈升谋取北湖地块的，平时还为其做了什么事？陈升又是如何通过你向范拥民行贿的？你们怎么认识的？从入股至今，你获取了多少利益？”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你的提问不符合规定，存在严重的误导和栽赃陷害嫌疑，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问出这种话，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真正的监察委工作者。” 范晓婉的犀利言辞，让男工作人员面色难堪，迟迟说不出话来。女工作人员只是陪同，一直不说话，全程都是男的开口。沉默了半晌，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男的又道： “范拥民已经承认自己存在受贿行为，我们现在问你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不懂珍惜，继续走在错误的道路上，那就谁也帮不了你。” “谢谢！你还是帮你自己吧！我也提醒你，不要继续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范晓婉轻笑。对方分明是强行攀咬，这个过程久不了。她现在担心自己父亲的身体，如果长时间询问，会出问题的。 “范晓婉！你父亲都已经认罪！你这样负隅顽抗有意义吗？”男工作人员怒喝了一声。 “那就拿出我父亲的证词！拿不出来就不要废话！”范晓婉闭上眼睛，不再多说。她敢断定，父亲一定还在办公室，要么可能在某个酒店被纪委询问。这个期间是不能接触任何人的。询问是一个正常的调查流程，很多官员都经历过，调查完毕无事，又会出来。她现在还担心陈升，就怕对方用手段。外界肯定也是风波四起。江大法学院。沈言卿在接妈妈的电话。 “你二舅和卫晨也失联了，唉，我早就说不该搅和在一起，不听我的，现在好了，都被连累了……”何冬琴语气慌乱，唉声叹气。沈言卿打断她的话：“大舅怎么说？” “你大舅说这是正常隔离程序，不用担心，可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既然大舅这么说了，那就是正常程序，妈妈你该冷静！”沈言卿淡淡道。 “我哪里能冷静！”何冬琴仿佛失了方寸，焦虑不安。 “妈妈！！”沈言卿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接着又放缓语调安慰道：“你好好在家里待着，过两天爸爸就回来了！我先不说了，还有点事！” 不等何冬琴说话她就挂了电话。迎面走来四个人，两名身穿制服的女人，一个年轻的，一个中年。还有两个男的跟随。第549章你们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中年女人亮出一个证件，冷声道： “沈言卿女士，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陈升行贿案。” 沈言卿面色如常，直视中年女人的双眼： “抱歉！你们没权力带我走，你们说的话也有问题，非常不严谨，我们陈总没有行贿过。如果有，请出示证据，如果没有，请修正你的说辞！如果你们要问什么，就在学校。” “沈言卿女士，你涉嫌代替你父亲沈建军受贿，陈升以股份的形式通过你来贿赂你父亲，这是事实。”中年女人板着脸道。 “贿赂我父亲干什么呢？我是公司员工，还是元老，我拿激励股不可以吗？” 沈言卿唇角浮起一丝嘲讽笑意， “请问我父亲损害了什么利益，又谋了什么利益？和陈升有什么利益来往？你能说说吗？” “你现在狡辩没用，配合调查，要是没有，自然就没事，不要逼我们采取强制措施。”中年女人脸色不太自然，避开了问题。 “强制措施？你们是执法部门吗？理由呢？按规定，你们要取得执法部门的配合，人呢？我甚至怀疑你不是监察委的人。” 沈言卿丝毫不惧，站得笔直，上下扫视对方。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跟我们回去说清楚吧。”那中年女人挥了挥手，一男一女就走上来，看样子是要强制。旁边童玲带着人挡住，童玲一把将那个男的推了个踉跄，无视对方的怒目，她面无表情地道： “只有执法部门可以带非公职人员，你们不是，且来历我表示怀疑，沈总不会跟你们走。而且这里是学校！沈总还是学生，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你这是干扰公务！是要坐牢的！”那中年女人皱着眉厉喝一声。 “抱歉，请你先去跟学校沟通，并且让执法部门过来，还必须要有符合法规的理由。”童玲可不管对方怎么说，有没有贿赂她们再清楚不过。对方来路很有疑点，甚至真有可能不是监察委。正常来讲，占股百分之一是个屁大点事，一个在建宁，一个在江市。八竿子打不着。顶多是问个话，在这也一样问。反正，沈总决不能被不明人士带走。中年女人面色有些难堪，正要发作，一台黑色小车在旁边停下，陈宝玲院长下车急步走来。 “我是法学院院长陈宝玲！什么情况？你们要对我的学生做什么？” 中年女人又示意了下证件，这次态度好多了。 “我们找沈言卿女士问一些问题。” “那就在这里问，去我办公室！事实还不清楚你们就带人走？是不是过分了？我有权去京城纪检投诉你们！”陈宝玲毫不退让。或许是纪检这两个字起了作用，中年女人和同伴对视了下，最后点了点头。 “也行！就去陈教授办公室吧。” 附近围观的学生面露好奇，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与此同时。金融学院，财会系。安秋月也被人挡住了，来人出示证件。 “安秋月女士，劳烦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陈升行贿一事。”领头的秃顶中登四十多岁，戴着眼镜。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岁男的，两个穿制服的女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安秋月神色平静，压制着眼底的怒火： “我是公司财务，你可以要我配合查账，却没权力带我走，而且你说的很有问题，有没有行贿得讲事实证据。” “我们只是请你回去调查，问清楚了就会让你回来，你只是财务，把你负责的事情讲出来就行。”秃顶中登冷声道。 “抱歉！你们没权力这么做，我也没犯法！如果你们敢强制，那你们自己就在违法，这是在学校！”安秋月面无惧色，她不怕这些人。郭少霞带着人在旁边虎视眈眈，该打就打，进去就进去！违规带人还有理了？肯定是冒牌货！不是冒牌货会说这种违规的话？ “有没有犯法还得调查，你作为财务，是有责任配合的……”秃顶中登还没说完，旁边几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配合什么？”金融学院的院长脸色不虞地站到旁边，伸出手： “我是这里的院长黄有荣，同志你哪个部门的？证件我看一下，书面通知我看一下，没听说能带走财务的，是经济犯罪了？” 秃顶中登咽了口唾沫，递出证件：“黄教授，我们是按流程办事。” “流程？民营企业财务跟你说的案子有什么关联？”黄院长接过证件，证件倒是真的，但流程不是。他还回去证件，也不提对方拿不出书面通知，严肃道： “除非是确有其证的经济犯罪，财务才能被带走调查，可那是执法部门的事，你可没有这个权力。何况还没有经济上的错误，你是不是误会了你们领导的意思？擅自做主？” “我们需要她配合查账。”秃顶中登额头有了一点点冷汗，但气势还是拿得十足。身后的郑晓教授抢过话头喊： “查账就查账！账就在那，自己查去啊，还怎么配合？在这不能查？公司不能查？” 知识分子可不管你什么官，只要自己没问题，就敢大声咆哮。她不留情面的继续质问： “你们连自己查账的能力都没有吗？是税务部门拦着你们了？银行不开门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还是说你们不把纪检委放心上了？管不到你们了？从你不严谨的言辞来看，监察有没有你这号人，我表示严重怀疑！” “几位！我只是奉命行事……”秃顶中登连咽唾沫，气势渐弱。面对这些人，他是没办法的。指着他鼻子骂，他都不能回嘴，况且本来就有些心虚。跟过来的几个院领导挥手，让围观的学生散去。安秋月突然开口道：“是你们知道不需要查账吧？因为本来就是清白的！” “当然是要查的，清白不清白查过才知道。”秃顶中登虎着脸，对安秋月就没那么好态度了。 “那就查啊！账都可以给你们看！带走人想都不要想！简直无视法纪，你们好胆！”郑晓教授此时像个大街上吵架的妇女一样，瞪着眼睛。 “去公司查吧，要看什么给你们看。”安秋月静静道。 “行，就去公司查，这位……”黄院长点了点头，看向秃顶中登。表情郑重地道： “查账是你们的权力，但带走人不是，我有权监督你们的行为，保护我未曾违法的学生！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也一起！”郑晓教授说道。秃顶中登眼里闪过不甘，但也只好就着话说了一句： “行，那就去公司吧。” 可能觉得气势不够有面子，他对安秋月道： “要是有隐瞒，后果自负，所有的资金来往都是能查到记录的。” 安秋月双目射出厉芒：“都能查到才好，就怕有人说查不到。” 一群人各自坐车往头条去。郭少霞没有跟随，既然有教授陪同，安秋月的安全就不用担心。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又行动起来，去收集有用的信息。外界，网络上已经炸了。也不知道哪里走的消息，微博上多个博主发文： “头条陈升涉嫌行贿，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 “少年得志便猖狂，一朝倒下属正常。” “头条陈升会进去我一点都不意外……” “论百亿黑马的陨落……” 每条博文转载数万。评论里清一色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攻击谩骂。整个互联网界都被震动。一些互联网企业的高管也趁机发文，阴阳怪气DISS陈升，说早料到陈升会有今天之类的话。传播得之快，超乎人的想象。一些学者专家、法律工作者已经开始录制节目。群光32楼。杨君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神色从容，眼里却全是冷意。刚刚才在电话里安慰了陈杨两家。她在群里正常安排工作后，又在核心高管群里与韦亿明几人商议。让头条和斗音官方号发了通告： “头条董事长兼CEO、斗音董事长陈升先生，只是与有关部门沟通正常工作，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评论区瞬间涌入大量幸灾乐祸的人，说许多难听的话。杨君雪深呼吸了几次，没有理会，这些落井下石的言论是必然会发生的。她要等待郭少霞的消息。范琳琳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泪水，充满了焦虑。 “好了别哭了，去外面走动下，要笑。”杨君雪轻拍范琳琳的脑袋。 “哦。”范琳琳赶忙擦眼泪。杨君雪整理了下着装，调整状态，若无其事的走出办公室。尽管她心里尽是对弟弟的担忧，但此时她最需要做的是安定人心，要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 CEO办公室里，王依依一个接一个应对合作方打来的电话。她神色略有疲倦，但眸光坚毅。在陈升回来之前，她要尽一切努力稳定公司的正常运转。几个核心高管都有自己的任务。当电话再次响起时，王依依听到的却不是合作方。 “你好王总，我们对头条和斗音很感兴趣，如果能有收购的机会，你就是头条CEO，800万年薪加额外5%原始股。当然，你得帮我们一点小忙，我们对陈升的事也很感兴趣，愿意额外支付1000万信息费。” 第550章今晚要留人值夜 “抱歉！没兴趣！”王依依挂断电话。心中更加了然，这件事果然没那么简单，都想谋她男人的产业，还想害她男人的命。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怕是合作商，就接了。结果又是一个开价的人。她赶紧在陵县群里说了下这件事。不出所料的话，很多人都会接到电话。杨君雪也接到了。是一个京城陌生号码，她担心是分公司的人联系，便接了。一听到前半句就立即挂断。这打电话的也真是瞎了，能打到她这。那号码又拨了过来，她只得拉黑。打开公司大群，输入一行字后她又删了。这一剂预防针不打也罢，一般的管理层所知有限，哪怕是总监级也不知道公司真实的核心架构。更不了解研发中心的事。至于撬墙角……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跳槽那就跳吧。跳出去蹦跶不了几天。真有这样的傻子也由着去，留着反而是累赘。就当别人好心帮公司筛选优质吧。杨君雪唯一担心的是人工智能研究室，那是重中之重。只是不方便提醒，以免让马强觉得不被信任。此时，研发中心。作为研发中心副总裁，韦亿明却是没有工位的，更别提办公室了。这里实在太挤了。得等到研发中心基地建好，他才会拥有自己的办公室。在所有互联网企业里面，他估计是办公位最憋屈的负责人。但也是收入最高的研发负责人。他曾经的学长在大厂当一个项目开发负责人，收入只有他五分之一，而且还没有股份。韦亿明窝在角落的位置上，盯着后台的监控数据。上面显示斗音一些发帖人的实际IP地址。后台自动将之分类。杭城、魔都、花城、金陵，主要集中在这四个城市。从显示结果看，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有预谋的舆论攻击。大概是雇佣了四五个水军公司。试图趁机击垮陈升的形象。至于那些微博大V，有的必然是收钱办事，有的却不一定。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闻到血腥味就会冲上去，蹭一波流量。踩踩陈老板，拉高自己的知名度。手机响了。韦亿明掏出来一看，陌生京城号码，他还是接了。万一是京城分公司的人用其他号码打来，也不一定。刚听了前半句，立马挂掉。当他傻子呢，这儿好好的高薪学长不做，跑去当狗。他正要跑一趟人工智能研究室，也就是隔壁的小房子，加小会议室。如今小会议室也被批给了头条当工作间。就见马强走了进来，朝他招招手。两人到了走廊上，马强小声道： “还是要开个会，我接了个电话，我是怕有些人扛不住，被人一怂恿就受骗上当。” “嗯，你说的有道理。”韦亿明摸了摸下巴，随即呵呵笑了下，“那就开个会吧，分开来开，要是有愿意走的，就随他，正好腾出个位置。” “唉，希望不要有犯傻的。”马强叹息道。公司危机通常能见证忠诚。头条待遇这么好，又不是那些黑心老板，离开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就怕那些刚来不久的，错判陈老板的实力。而这些软实力只能靠员工自己察觉，是不能张口去说的。电梯打开，刚从群光回来的吕昌华走了出来。 “老韦，今晚我们得留人值班才行。” “嗯，我留第一晚。”韦亿明点头赞同，不怕一万怕万一。吕昌华的意思是他们仨得有一个值夜班。要防止起了歪心的人搞破坏。没有这样的人更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里有一台价值5亿的超算，储存了人工智能研究室的所有成果。这也是三人最服气陈老板的一点。真是要什么给什么。尽管跟江大计算机研究所的超算没得比，但对于公司来说，已经是很棒的设备了。 “老韦，要不，让杨总派两个保镖来，稳妥一点，她们是专业的。”马强提醒道。 “行，我也这么想。”韦亿明立即掏出电话拨过去。要是起了坏心思的是两个三个，他们这胳膊腿可就搞不定了。而且这栋楼还有好多家小公司，总人数也很多。有些事是很难说的。按陈老板说的，凡事不抱侥幸。万一有，后悔就来不及了。下午五点过，江大法学院。陈宝玲院长的办公室里。 “沈言卿女士，我希望你不要有隐瞒，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你包庇陈升，最终还是害了你自己和你的父亲。” 出示过监察委证件的中年女人一脸不甘，从沈言卿嘴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1%占股那都不算事。官员子女不一定都从政，总会有从商的，要么就是学术界。但学术界需要天分，不是每一个都能做。只要不从事父母主管的行业范围，基本都会默认。比如父亲主管国土和城建，儿子就做地产开发，这就绝对不行。但如果父亲管国土和城建，儿子卖时装，那也是能接受的。如果父亲主管治安，儿子入股夜总会，这多半是要出事的。投资占股的规则同样如此。无形的影响当然也会存在，但这是无法避免的现象。只要不扰乱正常市场经济，都可以默认。许多走歪了的，都是靠山吃山，最后排挤其他企业，导致影响大局。如果你本身就做得正当，还提供了就业，谁管你手续办多快。你好好发工资和奖金，爱多快多快，老大都不会说你什么。中年女人头疼的是，这1%是沈言卿初创元老正当所得。如果硬要套上去，也能挨点边，但却会得罪全部人。她不敢。 “这句话我要反送给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虽然被问了几个小时，沈言卿依旧双眼有神，透着冷光直视中年女人。 “你们对我本人，我父亲，头条，陈升所造成的一切名誉损失，都要背负法律责任！我们头条在发展当中，承担社会责任，积极做贡献，加分公司一起数千名员工，这还不包括巨量灵活就业人员。这个责任你背的起吗？我拿这1%有理有法可依，不是坐在家里凭着职权吸食民膏，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我？是你们在滥用职权！迫害我们这种有社会责任感的民营企业！” “你什么态度？”中年女人怒了。第551章上哪找这样的学生企业去 “我就这种态度！我会向上级部门投诉你们的行为！”沈言卿霍然站起身，厉声道： “你们逼迫、用话术引导我，试图让我抹黑一位爱心企业家，试图让我陷害我的父亲，一位兢兢业业的父母官。你们该为自己违规违纪的恶劣行为负责！！” 两人对视。中年女人眼神蕴含着阴冷怒火，沈言卿眸光愤慨毫不相让。一旁静静坐等的陈宝玲咳嗽了一声，肃容开口道： “这位同志，你已经问了十几遍了，我觉得你已经履行到了你的职责，如果你还要逼迫我的学生，请让你的上级领导过来，把我陈宝玲抓回去问！” 中年女人嘴唇蠕动，看了一眼陈宝玲院长，最终还是把肚子里的话憋了回去。她是没有权力怼一位正职教授，一位985学院院长的。这是大忌。知识分子是一片特殊区域，除非犯错。不然教育界群起而攻，那是真不得了，她担不起这个责任。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次的行动非常棘手。对象是学生！而且还是受到重视的学生！在学校里，注定不可能强行带走！这要是普通人……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站起身： “好吧，就问到这，对沈言卿女士的打扰，我感到十分抱歉，但请你在案子调查结束之前，不要离开江市，更不要离境。” “呵呵！放心吧，我的根就在这，哪也不去，我倒希望你不要离境！”沈言卿反唇相讥。 “呵呵！”中年女人冷笑，又转向陈宝玲，客客气气地道： “陈院长，多有打扰，见谅！我们先走了。” “好走！不送！”陈宝玲站都不站起来。中年女人脸色铁青，带着人离开了。而在头条。财务中心，秃顶中年几人把账目翻了个遍，一无所获。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甜瓜和斗音的入股资金，对照他们所知的来源，一分不差。并且股东有正常还款记录。入股协议里写明了，在约定分红时间前，按照占股比例，先预支一小部分钱用于还款。还款的资金也来历清楚。既不存在凭空占股，也没有平白无故给钱。那么“权钱”交易的罪名就立不住脚。 “把账目备份，我们回去再仔细看看。”秃顶中登朝下属示意。 “不行！”安秋月大声制止，“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这是查案！明白吗？你再无理取闹，那就是妨碍调查！是要拘留的！”秃顶中登鼓起眼睛，使劲瞪着安秋月。 “你当我是法盲吗？”安秋月说着走过去，将想要插硬盘的女工作人员的手打掉。秃顶中年几人满脸怒容，就要发作。安秋月挡在主机前，环抱双臂，抢先道： “一我们是民营企业，非国有企业，不是你想查就查，你需要有执法部门或法院的许可，但你没有！你现在所作所为已经不符合程序。二公司财务账目是商业机密，你更无权带走，你打着监察委的名，却知法犯法，这些事我们公司都会向省纪委中纪委进行投诉。” 秃顶中登阴沉着脸，扫视周围的头条员工，一时下不来台。黄院长打了个圆场： “这位同志，你也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安同学也配合了，头条是江市的明星企业，纳税大户，关系很多人的饭碗。也是江大的创业典型，更是很多学生实习兼职的平台，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如果真有什么经济上的错误，相关部门走正常程序还是可以再来的嘛，这么大公司在这也不会跑对吧。” 黄院长的眼神含着深意，暗示对方适可而止。他是老江湖，对方要干什么他很清楚。头条是绝不可以出事的，更不能倒下和换主。那样的话江大的无形损失不可估量。陈升对江大几乎是有求必应，他金融院长虽然接触不深，但一个电话过去，人家陈升态度极好不说，还全力配合。上哪找这样的学生企业去？换个主谁还认识他黄院长，谁会对江大支持？不会再有了！这可是他金融学院的挚爱宝贝学生啊！当然，还有陈升许诺的金融学院新办公楼，以及捐给学校的体育馆。秃顶中登自然听得明白，这位院长在说他可以交差了，再找茬的话江大可就要喊领导了。教育界是很特殊的存在，亲朋故旧和学生遍天下。政、商、文化界，全都是。何况是江大。七十多位中科院、工程院院士在世，那不是权能闯进去肆意妄为的。能直达天听。秃顶中登矜持着，正要借坡下驴，就听黄院长又说道： “我们江大的老校长已经飞往京城，参加十八大，刚好与你们监察委老领导是同窗，或许会叙叙旧。” 秃顶中登面色一变，眼神闪烁，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唉，要是这安财务是在校外就好了，直接就能带走。他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黄院长，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工作不仔细不行啊，既然黄院长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 又看向安秋月，脸色就变了，威严的道：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还会再来，到时希望小安同学配合。” “合理合法的手续，我们都会配合。”安秋月面沉如水，让她笑脸相迎她做不到。秃顶中登目光不悦，转向黄院长又变得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