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_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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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下得很顺溜。杨姐姐和小丫头也两三步下去了。轮到沈言卿时，她就慢了很多。小心翼翼往下挪。她看了看堤岸路面，瞅准了。也学着杨君雪一样。几步冲下去。也许是很少经历这种玩闹似的动作。她这一冲，居然刹不住惯性。 “啊啊”惊叫着。直接朝只有大腿那么高的围栏冲去。不出意外的话，就会扑倒在围栏上。然后在惯性作用下，一头栽进湖里。湖边不深，但湿身就在所难免了。杨君雪和安秋月离了两三米远，眼看着来不及。关键时刻，陈升的安全防范心理起了作用。他“嗖”地一下两步，稳稳冲到堤岸。一把将堪堪触及护栏的校花姐抱住。沈言卿望着碧绿的湖水，心里怦怦乱跳。她可不想那么狼狈。察觉是陈升抱住了自己，她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反搂紧了陈升，把脸埋在陈升怀里。惊魂未定，却又安全感满满地哼哼了两下。接着娇声道： “陈升~~！我差点掉进去了~！ “没事没事，不会掉进去的。”陈升宽慰道。可下一秒。他就头皮发麻，全身僵硬。两道目光锁定了他！他松开校花姐。但还没恢复镇定的校花姐，没有松手。陈升转过头。心慌地向杨姐姐和小丫头看去。杨姐姐目光看似平静，但却平静得有些过头。而小丫头眼中透着浓浓的悲伤，和不敢相信。嘴巴已经瘪了，微微发抖。陈升心脏收紧，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第236章下不来台命运总是无常。总会在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突然来一次偷袭。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威能。让人去敬畏它。陈升原以为，今天这一次融合会很顺利。三个小baby的关系也将更加紧密。哪知道还会有意外。时间仿佛凝固。杨姐姐眸中的平静，像是沉入深海。那种无法呼吸的绝望，陈升看得清清楚楚。小丫头眼底的悲怆和痛楚，如同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支柱。这一瞬间。陈升的思维都几乎停止。陷在二女的目光里。下一刻他挣扎出来。脑中念头运转，快到似乎要喷电火花。然并卵。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唯有硬撑着，希望能混过去。陈升脸上的微笑稍显僵硬，摊手做出一副尴尬状。 “呃……这个坡太危险了，幸好没事。” 他强装镇定看向怀中校花姐，轻拍两下她的背， “好了，没事了。” 周围的头条人都挪开了视线。陈大一不太妙的家务事，不看为好。只有几人在默默关注。王依依心里哀叹，这个真没办法。抱得这么紧。那种亲密藏都藏不住。谁看谁生气。冯巧舒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基本可以确定，是安秋月的情敌没错了。问题是，室友接下来该怎么办？以她的性子，唉，难。吴美丽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室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就好！沈总监！没事了！” 王依依连忙走过去，拉了拉沈言卿的手臂。借宽慰的理由打圆场。沈言卿这时才缓过来，意识到还那么多人看着。连忙松开陈升。心里有些小慌张和小尴尬。她不害怕人多的地方抱陈升。只不过周围都是头条的人。便觉得不合适。她看向杨君雪和安秋月。不好意思地笑道： “差点摔下去了，还好陈升来得及时。” 那两位对陈升也有心思，她当然清楚。可她是骄傲的，不屑于做人前争风吃醋的事。只是想表达纯属意外。 “那我们继续吧，出发！”王依依拍拍掌。试图帮陈大一跨过这段尴尬。众人继续往前走。气氛却不如先前那般融洽。大家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原本晴朗的天气，此时竟也阴沉了起来。杨君雪默默地跟着走。偶尔回应下王依依。还会露出机械般的微笑。安秋月不再眺望广袤的北湖，低头慢慢前行。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颊。吴美丽和冯巧舒陪在她身边。偶尔指着远处的景色，想让室友的心情舒缓下。此时此刻，这样的事根本没办法劝。不知道从何劝起。要劝要说，也是回了宿舍之后。沈言卿跟在后面，间歇性和胡菲菲、卫元元聊几句。她的心情也低落下去。这种沉重的氛围她又不是没有感觉。随便想想都能知道原因。可这个原因恰恰证明，另外两人对陈升的感情。大有可能跟自己一样。她甚至觉得，如果刚刚冲下去的是安秋月。陈升也照样会去救。这让她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与韦亿明几人走在一起的陈升，心里很不好受。这个时候，他去跟谁说话都不合适。多说多错。只能把关注的眼神留在三个女孩身上。嘴里与韦亿明聊着没滋没味的话题。自己终究还是搞砸了。眼看着她们有了更加融洽的征兆。却突然而然从天而降一斧子，砍断了这根链条。三个女孩的个性他都很了解。看似低调，其实个性很强。而且都很有主见。自己这一次，怕是吉凶难料。与全盘皆输离得很近。也可能已经输了。唯一的胜机，就是自己在她们心里的位置。可“位置”这玩意，很虚无缥缈。女人心是万变的。陈升处在迷雾中，思路有些混乱，找不出来好办法。后半段路走得无趣。三女没有再交流过一句话。就像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们一直以来的某种心照不宣，被打破了。摆在了明面上。三人都下不来台。往常对方对陈升的心思，她们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没有亲眼所见。又因为一心系着陈升，便将之刻意忽视。这种忽视不是她们傻。而是她们不屑于像个心机泼妇一样。发现一点苗头就去抓去挠。去哭闹，去诋毁，去玩诡计。来争抢陈升的一切。那不是爱，那是玩具被夺走的不甘。但现在的情况，让她们不得不思考自己和陈升的一切。三女是善良的，是大气的。这一点陈升感触最深。换个女孩，没准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东西砸在地上。甩头就走。九头牛都拉不住那种。陈升觉得自己算是极其幸运的。不像后世一些可怜的男银。或许是一点小事，女人在商场里、大马路上就会甩脸子走人。男人去拉她，只会迎接到更狂暴的反应。经过好几天的折磨。最后花钱买了礼物，才把这一关揭过去。更倒霉的，可能女人转头就和别人聊得很开心。还觉得自己情绪管理特别到位。是男人的错，所以她只针对男人。但不针对所有男人。陈升为他们感到扎心。因为他“有幸”当过一次。也就是这一次，让他彻底完成黑化的最后转变。而反观前面三个女孩。哪怕心情很差，却还顾及身处于团队活动中。坚持走完今天这一程。陈升心疼她们的大气，但不愧疚。自己就是贪！改不了！面对羁绊已深还那么喜欢的女孩，不贪还是男人吗！搞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吗！难道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是为了被那些背地里龌龊的伪君子，高高挂在道德标杆上？！只要三女奔赴而来，他就贪定了！北湖的风一吹，陈升渐渐冷静下来。这一关始终要过的。晚来不如早来。过得了就皆大欢喜。过不了就算求！陈升一路关注着三个女孩的安全。到了绿道尽头。这里是湖畔路，离江大有点远了。大家有的去吃饭。有的相约去附近逛逛。陈升站在最路边，拦了一台的士。 “依依，你陪着沈总监回校。” 第237章默然返校 “好的陈总！” 王依依心领神会，陈大一分身乏术。沈总监没有室友陪同，由她来最合适。沈言卿幽怨而伤感地看了一眼陈升。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钻进了的士后座。王依依也跟了进去。陈升的目光平静，心绪已不再有波动。不管遇到什么事，一件件处理就是。急也没用。过了一两分钟，又一台的士过来。陈升看杨君雪有拦车的意思，连忙先一步伸了手。杨君雪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面无表情。站着不动。 “美丽，巧舒，你们和月月先回宿舍。” 陈升朝小丫头三人微笑了一下。往常温温柔柔的安秋月却没有回馈。怔怔望着前方，眼眶里泛着水雾。 “好的陈总。”吴美丽眼神复杂地望了下陈升。又扭头温声对安秋月道： “月月我们先回吧。” “嗯。”安秋月淡淡回答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坐进了的士。扭头看向另一边窗外。等吴美丽和冯巧舒也坐进去后，的士起步远去。 “陈总，我们去那边逛一下再回。”韦亿明知道该给陈大一留空间了。 “嗯好。”陈升点头。头条几人陆续离开，就剩陈升和杨君雪。又一台的士过来。陈升又抢在别人面前招手。让的士停在了他面前。他打开车门，看着杨姐姐软声道： “姐姐，我送你回去。” 杨君雪没有说话，看了看天。细细的雨滴落在了脸上。凉凉的。然后板着脸走过去，坐进车里。目光深深地望着窗外，没有看弟弟的意思。陈升望了望天，也坐进车里。 “师傅，去江科大。” 四十多岁的司机望了下车内镜。眼中露出了然，又是一对闹矛盾的小情侣。车子启动，沿着湖畔路前往江科大方向。不远处站着陈瑶许静婉等人。她们也在这等车。比陈升晚到一点点。 “呵呵，好像是出问题了。”陈瑶环抱双臂，脸上带着冷笑。刚才陈升没走，她不太敢说。怕被听到。很明显，陈升那边氛围不对劲。再看几个女生的表情，她就明白过来。一定是闹了什么情绪。 “不出问题才怪，这种人得意就猖狂，真是让人看不入眼，散了才好！”曾一诺摸着下巴，一脸快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些氛围上的变化。肯定是炸了！哈哈！但他脸上却露出深感欣慰的表情，点点头接着道： “那三个女生也算醒了，光是江大就有不少正派专情的男生，找谁不好？找这么个花心垃圾，迟早被他害了。” “就是！女生最悲哀的就是，在对的时间里遇到错的人，希望她们还没被那啥吧，及时悔悟，一切还来得及。” 微胖男生深表赞同，眼里闪着正道的光。陈瑶目光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真是条好鱼，大聪明！可惜含金量不是太高。只能凑合着。曾一诺还在喋喋不休，冷嘲热讽陈升。却没注意许静婉的眉头已是紧皱。这个平时还有些风度翩翩的男生。此时像个老巫婆一样，满腹的怨念宣泄而出。直往许静婉耳朵里钻。钻得她心烦意乱。而周若芸始终不发一语。反而是远眺那台的士远去的方向。目光有深思之色。渐渐越来越亮。如果真的散了，那……。她脱口而出：“散得好！散了才好！” “就是！好女孩不能毁在那种人手里。” 微胖男生立即附和，很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百分百散！不散我倒立拉稀！”曾一诺摇头晃脑，呵呵冷笑。三个女孩没理会两个大聪明，下意识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某种兴奋的东西。那东西叫：机会。随即她们错开视线，眼中露出警惕。只有苏子墨不吭声。这一天下来，他感触良多。一些想法堆在脑子里还没消化。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女神，欲言又止。出租车里。杨君雪始终定定望着窗外。陈升也没有说话。若是以前，他会去拉杨姐姐的手，请求原谅。现在不行。倒不是怕被挣脱。而是要给杨姐姐整理思绪的时间。这个时候聊，什么都聊不出来。越解释，越招惹怒火。还不到他……呃……求饶的时候。这是他的杨姐姐。既不能让她无处发泄，也不能太早引爆。得根据她的性子把握时机。直到江科大门口。两人都默不作声。陈升只是平视前方，显得无比平静。丝毫没有做错事的心虚。车一停，杨君雪就要打开车门下车。陈升拉了拉她的手臂，淡淡道： “姐姐，那边下车危险。” 然后自己先下了车，把着车门。等杨君雪挪过来下车后，再钻了进去。 “姐姐，那我回校了。” 也不等杨君雪说什么，他跟司机说了句“去江大”。不过杨君雪似乎也不打算说什么，直接走向校门。陈升也不偏头去看。牢牢压制住内心的杂念。脑海深处的黑白小人又化作了黑天使。坐镇神经中枢。这次是加强版。就非常冷酷，非常无情。等出租车走出一段距离。杨君雪才顿住脚步看去。她怔怔地望着。目光深处透着哀伤和委屈。一直到车屁股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校门。有认识的学生打了个招呼。她勉强展了展嘴角，点点头。江大。周六的校内尤其热闹，像步行街。小雨阻碍不了学子们的热情。有的连伞都不打。淋着雨，聊着天，脚步悠闲。打湿的路面像极了陈升的心。冷静归冷静。难过的感觉是一点都不少。被他狠狠压在心底。保持沉默不去解释，其实也是一种煎熬。只要是人，就有沟通的意愿。压制意愿，就是压制人性。回到寝室。三贤都在。林宗齐和张俊杰在自己的床上玩手机。方跃在疯狂码字。见陈升进来，方跃停下手。 “老陈，现在书里你那个角色，比主角都吸引人。有点喧宾夺主了，要不双主角？你觉得呢？” “没必要，把那个角色写死吧，癌症或渣土车来上一套。”陈升兴致缺缺地蹬掉鞋子，爬上床。第238章不眠之夜？？？方跃意识到不对劲。这可不像老陈啊。林宗齐和张俊杰也仰起头看了看陈升。没发现什么，又倒了回去。方跃使劲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这角色不能死，要不就让他失忆一下吧，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行，都行，帕金森也行。”躺尸的陈升随口道。 “老陈你没事吧？这味道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林宗齐呼啦一声坐起来。 “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今天累了！”陈升闭上眼。双手捧在胸前，宛如快要圆寂的老僧。 “我也觉得有点熟悉。”方跃咂吧了下嘴，歪着头苦思冥想。 “就是累了而已，今天走了好多路，脚都麻了。” 陈升连忙打断某些人的回忆大法。这招果然有效。走了很多路确实累。方跃快要点亮的记忆存储模块，又熄灭了。只要再多思考几下，他就会回忆起那时的自己。入夜。雨下大了些。淅淅沥沥地，听着叫人烦。杨君雪侧躺在床上，面朝墙壁。帘子拉上了。 “杨君雪，你怎么啦今天？”传来室友万婷婷好奇的声音。杨君雪没回答，只装作睡着了。万婷婷向白玲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摇摇头，表示不知。万婷婷顿时起了兴趣。杨君雪这近一年来没有这样过。以前也仅仅是不太说话。难道是……失恋了？这要是真的，就是个大新闻！可不管她怎么试探，床上的杨君雪都不发一语。杨君雪满脑子都是弟弟不顾危险，冲下去救沈言卿的画面。还有沈言卿抱弟弟，抱得那么自然，那么紧。还叫得那么甜腻。这已经是实打实的证据了。两人的关系一定很亲密！还有安秋月。那个样子，一看就看得出来。是跟自己一样。见到那一幕后的反应。往常杨君雪自然也是有所察觉。可没有证据，她不想去追问。不想因为猜测，而变成一个内心全是猜忌的人。她不想要那样的自己。猜忌的心一旦起了，就再也收不回。杨君雪的心阵阵抽疼。越来越疼。痛彻心扉。连呼吸都似乎变得困难了。那是她的升子。却不是她一个人独享。还想着改天好好奖励升子的。姐姐恨你！杨君雪捂着胸口，缩成一团。眼睛里没有眼泪，但也没有任何神采。她心爱的人，她养大的人，被别人夺走了！脑海中回忆起自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除了高中最后那一年，俩人几乎塞满了彼此的人生。她真的很希望升子能解释一句，那都是误会。可没有。升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你难道就这么默认了吗？姐姐对你一点都不重要吗？杨君雪心痛的同时，又很慌。江大财会系女生宿舍。 “月月，要不要吃点东西？”吴美丽担心地问了一句。床上人没有回答。面朝里侧躺着，偶尔能见肩头耸动。吴美丽和冯巧舒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床上安秋月的泪水失控。把枕头打湿了好大一块。她的心好痛。哥哥……不，再也不叫他哥哥了！他肯定跟沈言卿有事。沈言卿那样抱着他，只有喜欢才会这样。跟杨君雪肯定也有事。之前她感觉那两个多半是喜欢陈升。可毕竟没有看到什么。她也相信自己能赢。可现在…… 她的眸子里一点光芒都没有。失去陈升，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去了她的精神支柱。哥哥……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解释一句啊！！不！不叫你哥哥了！再也不叫了！永远不叫了！恨你！安秋月内心深处的黑暗渐渐涌上来。好一会后，她表情麻木地坐起来。 “周一我去辞职，你们俩不用管我，可以继续在那里，头条需要财务。” “啥？辞职？月月你……”吴美丽鼓起了眼睛。她没料到安秋月会放弃。和冯巧舒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如果安秋月不辞职，以陈老板对她的好，无论怎样都会稳坐头条财务总监职务。 “月月，要是你走，我也走。” 吴美丽走过去，趴着床边道。她要仗义一把。安秋月不在了，她留在那有什么意思。 “秋月，我也走。”冯巧舒也跟着道。尽管她不想离开头条，可也只能支持室友。陈升是真对安秋月好。这么久了，没见两人呕过气。融洽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寝室里其他三个，那是好三天，骂三天。分分合合，有一个都换新第三次了。以她对心理学浅薄的理解。也找不到解决办法。难道还能劝室友忍了不成。 “你们留下，听我的，他不会因为我走就对你们怎么样的，他不是那种人。”安秋月目光呆呆地道。吴美丽和冯巧舒又对视一眼，很无奈。江大法学院。女生宿舍。沈言卿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言卿，你没事吧？”严芷萱在床边关切道。 “没事，累了，睡会。” 沈言卿的语气清汤寡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哦。”严芷萱看了一眼室友的背。坐回自己的书桌旁。从未见室友这副样子，看来多半是跟陈升有了矛盾。这可是个好消息。要不要告诉那边呢？此时的沈言卿脑子里很乱。今天明明是她被陈升保护了。可最后却开心不起来。她们俩的反应证明，陈升与她们俩的关系也很深。也许好到跟自己一样，也许没有。但肯定很好。姐姐绝对不止是姐姐，财务也绝对不止财务。否则应该是失落，而不是伤心和失望。沈言卿的心里揪成一团。陈升~你是不是和她们也很好？是不是也那样抱过她们？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不送我回来？你是怕她们难过吗？沈言卿很纠结。她可以假装没发现那两人的反应。但做不到。一想到陈升很可能像对自己一样，对待那两个。她心里就很痛，很酸，很气！这时，一个室友接着电话走了进来。怒冲冲冲地对着手机吼道：“给我滚！不要再找我OK！” 听得沈言卿心烦意乱。陈升~不想做你的法律顾问了！宿舍外的雨下个不停。这一晚，是四个人的不眠之夜。第239章四个人的纠结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课，也不用上班。四个通宵没睡的人，正好可以补觉。陈升整晚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明明陷入了各种梦境，却能清晰感知到寝室里的一切。哪怕睁开眼，脑海中的梦境依然在继续。这种属于精神压力的应激反应，他上辈子也有过。在处理一个大单子的时候，他几天几夜都是这种状态。身心极度紧绷。搞定单子之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朋友羡慕他公司越来越好，却没人看见他承受身心折磨的样子。陈升几度拿起手机，在杨姐姐的聊天框里输入，输了一半又删了。折磨姐姐的同时，也在加倍折磨他自己。那么爱他的姐姐呀，他哪里舍得。心里一直被痛苦啃噬。可要是不这样，就无法顺畅通过这一关。因为他要做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单子。恋爱和谈客户在某种角度有些相似。有时候，不能立马开口。一开口就会陷入被动。生气的女生喜欢追根究底，不把问题全都交代清楚，她不会放过你。但又不能过火，其中尺度都很耗费心力，不亚于搞定客户。陈升也没有给其他两个小baby去信息。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这注定是难熬的一天。四个寝室，四个人。拿起手机再放下，又拿起，再放下。江科大工商管理女生宿舍。杨君雪第N次拿起手机。依然没有弟弟的信息。她心里一阵地憋气和难受。他到底在干嘛？是不是去找沈言卿了？就这么不在意姐姐吗？王八蛋！行！你不理是吧？姐姐也不理你！到了下午两点。杨君雪打开笔记本电脑，在QQ空间里写下一条说说： “升子一天一夜没说话，我的心很痛，升子不管我，也许，他今后都不管我了，我好难受，我想哭……” 写完，她就把这条设置为了私密。将笔记本往角落一扔，又一头栽倒枕头上。唐欣走进寝室，喊了三声加拍打床沿，她才意识到唐欣来了。江大财会系女生宿舍。沈言卿侧躺着，望着里侧墙壁，仿佛墙上有什么稀奇似的。嘴儿撅起，手机在她的手指拨弄下，不停地在床铺上翻跟头。满脑子都是自己赖在陈升怀里的画面。念头乱纷纷的。臭陈升！不给我发信息解释吗？你干嘛去了？是不是去找你姐姐了？还是去找安秋月了？你为什么那么坏？坏蛋！你给我解释啊！难道你要我来问你吗？我才不会！我也不理你！手机铃声响起。沈言卿精神一震，待看清来电人时，眼里的光芒又平复下去。 “妈妈！怎么了？”她的声音很稳当，仿佛与内心焦急的那个沈言卿是两个人。 “周末法学会那个研读活动你怎么没参加呀？是感冒了吗？”手机那头的何冬琴问道。 “没有啊妈妈，就是有点累，想睡一下。” 沈言卿眉头微微皱起，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好室友”不知道法学会的周末活动，应该不是她。法学会有官网，正式活动都会配上文章和照片，发布在官网上。妈妈大概是在这个活动记录里没看到自己。 “嗯，累了是要休息，这一学期还有三个月，好好把握，尽量把基础课学好，学分不能丢，有利于大三开始考研。” “知道了妈妈。” “活动该参加还是要参加，不能给人不合群的印象，这样不利于团结。” “好的妈妈。” 又说了一阵才挂电话。沈言卿长舒一口气，一股深深地疲惫袭上心头。什么累活都没干，但就是觉得好累。这种时刻被盯着的感觉让很烦闷。而这个盯着的人是自己妈妈，就更让她郁闷到极致。旁人还能指责斥骂，可自己妈妈能怎么办？再沉重的关怀，那也叫关怀，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身在福中。她不忍心反驳妈妈，只能默默受着。有时心里头冒出的烦闷压抑，让她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又让她硬生生压了下去。要不是有陈升陪她，她觉得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疯掉。至于法学会那个活动，就算没有看樱花的安排，她也不想去。一群人围在那里开会，说一些听起来好有意义，细细一咀嚼又似乎什么都没说的那种内容。她越发觉得自己不合适从政。打开陈升的聊天框，她苦着脸，皱着鼻子。委屈地喃喃自语： “臭陈升！你再不理我，我就去考公！我累死给你看！” “言卿，我这里有饼干，你一天没吃饭了，要不要吃一点？”严芷萱又到床边关切道。 “不饿的，谢谢。”沈言卿的表情瞬间平静，客气而又礼貌地回答道。 “好吧。” 江大财会系女生宿舍。寝室里只有安秋月、吴美丽和冯巧舒。 “月月，我给你买了两个面包，你昨晚就没吃，先对付下。”吴美丽拍了拍安秋月的背。 “我不饿美丽姐，没事的。” 安秋月的枕头一直都是湿漉漉的，眼眶通红。她低头看了眼抱在怀里的手机，嘴巴又委屈地瘪了起来。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信息？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是不是腻了？好，自己明天就去辞职，全都还给他，不给他数钱了。工资也全都还给他，衣服也给他。都不要他的，反正自己终究是一个人，死也不要他的。想着想着，安秋月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秋月，茶颜供货商上次错漏的账目那边弄清楚了，确实少送了一箱椰果，孙雨欣说刚送到，可以把那一箱椰果钱支付过去了。”冯巧舒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头。 “哦好。”安秋月偏头在枕头上擦了下泪痕。坐起身拿过一旁放着的笔记本，专注地操作起来。搞定后，她回了句：“好了巧舒。” 然后把笔记本盖上，又躺倒了下去，重新捡起了悲伤。心想，这是最后一次给他管钱，明天就去辞职，以后再也不管了。 “嗯嗯，我跟孙雨欣对接。”冯巧舒看向吴美丽，眨了眨眼。第240章不……我要走吴美丽给冯巧舒发了条QQ信息： “应该还好。” 冯巧舒看后点头，回复道： “我再给她找一个周二报销的，试试她，就是今天报的话有点违规。” 吴美丽：“没事，我敢肯定，她违规某人可舍不得说她。” 床上的安秋月正黯然神伤，默默念叨着自己要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忽听冯巧舒又说话了： “秋月，还有一条花城推广部主管的报销申请，他身上没钱了，申请先报一下给他，能报吗？” 安秋月本能地答道：“能，办事处特殊情况可以不等周二。” 说完又在枕头上一抹眼泪，翻身坐起，拿过笔记本。 “你发过来他的申请我看。” 陈升早叮嘱过，办事处那边的报销可以权宜处理。她仔细查看报销单上的项目和收据，确定无误就给转了。并截图转账记录保存。搞定这件事，她丢开电脑，又躺倒下去。孤单和悲怆重新袭上心头。这是最后一次，自己再不会管了。半小时后。 “秋月，有几个小说植入广告的上个月费用我统计出来了，你确认下。” “哦好。” “秋月……” “哦好。” 这一整天下来。三个第一次经历这种折磨的女孩，心绪起伏不定。心里万般纠结，反反复复。而陈升，在面对真正的感情时，也好不到哪里去。跟前世黑化升与捞女渣女的对垒，体验感完全不同。情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引发的神经反应，完全无法控制。它会催动你不断掉进情绪中。意识中央的黑化体，陷入重重包围，奋力抵抗，并不能随手一挥就赶走情绪。这证明他没有自己想象的强大，就是个受创过重的，缺爱的，披上盔甲的男人。只是他内心不承认。到了周一早上，陈升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里布满血丝。刚到创业基地15楼，就见王依依站在1520门边，冲他猛打眼色，还伸手指了指小会议室的方向。陈升瞬间明悟，一定是三女之一来了。但他却没有高兴，反而心里一沉。因为时间太快了。两三天不理他才正常。王依依目光复杂地看着走近的陈大一，这是第一次发现某人露出憔悴。她悄声说道：“是安总监，她……你自己去看吧。” 月月？陈升有不太好的预感，却抓不到原因，急步走到小会议室旁边，调整了下状态才走进去。后方的王依依扶着门框轻叹了口气，没想到陈总这个花心怪还挺重感情。跟着他的女孩子亏不到哪里去，就问车上还可以再搭一个吗？她可以不坐副驾驶。走进小会议室，映入眼帘的人儿让陈升心里一惊。安秋月换回了曾经的旧衣服，头发随意扎着，额头和两侧耷拉着凌乱碎发。表情木然，娇美的面容显得憔悴，没有半点精神。察觉到陈升走进来，安秋月浑身微颤，暗自紧咬下唇，没有偏头去看。见小丫头这副悲伤的样子，陈升心中一疼，心脏仿佛被划了一刀。一种重重的负罪感刹那间把他淹没。都是自己的错。小丫头这样是要离开自己了吗？陈升心如刀绞，强作出平静的表情，轻轻走过去。在小丫头旁边坐下。桌子上是他的笔记本和电脑包，还有一个小本子。 “月月，明天才是周二，怎么今天过来了？”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要发抖，在“即将失去”面前，维持着自己的“强大”。小会议室里开始沉默。安秋月木木地盯着桌面，数次尝试开口都没说得出话来，少了些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用力咬紧下唇，让眼泪不要往眼眶里汇聚，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下瘪了。十几秒钟后她终于说了出来。 “我……要辞职。” 辞职？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陈升依旧如遭雷击。小丫头真的要离他而去了。他一贯冷静的脑子里，顿时有些混乱起来，找来找去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小丫头很可能是真的要走，不然她怎会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自尊心那么强，又怎会接受得了。陈升望着小丫头侧脸，那眼角处有一滴泪，正沿着脸颊缓缓滑落。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柔声道：“能不走吗？我需要你。” 安秋月微微别过脸，摇了摇头，话音带着一丝哭腔。 “不……你找个大三的财务吧，美丽她们俩也可以帮你。” 她的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衣角，捏来捏去。那可怜兮兮的柔弱无助让陈升心里剧疼，却也让他找到了一丝灵光。他腆着脸伸手过去捉住小丫头的手。有点冰凉。小手略微一挣，但陈升握得紧，没能挣脱。安秋月偏头看向另一侧，手随意放着，仿佛没有知觉一样。既没有握拳抽离，也没有回馈反握。陈升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将小丫头的手捂在手心里，温柔地道： “可我只想你做我的财务。” 安秋月晃了几下脑袋，眼角的泪珠子都飞了出去。 “不……我不做。” “不行，就得月月你来做。” 揉捏着小丫头的手，陈升心头却没有放松。一个人若是真的冷了，她同样会任由你摸着手，但最终决绝离开。反而频繁挣脱，更代表口是心非。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确实不会愤怒挣脱。但关心则乱，他一时竟有些迷惑，生怕自己做错选择。 “不……我要走。”安秋月依然拿后脑勺对着陈升。 “你走了，我怎么办？”陈升靠过去，贴着她的手臂。距离拉近了，便闻到了她的发香。 “我不管……”安秋月的哭腔重了一分。 “你不管可不行。” 陈升伸出左手，轻轻摸上小丫头那边脸颊，轻柔往自己这边挪。手感湿湿的，显然小丫头在不停地流泪。先是遭受到一点阻力，随即阻力解除，脸蛋转了过来。泪光莹莹的桃花眼却是看着上方，坚决不看陈升。她哽咽了一下，嘴角微瘪，犟着道：“我就是不管。” “她只是太过紧张抱了下我，我不是很快就松手了吗？”陈升摩挲了下小丫头的脸蛋。他必须把这个梯子递过去，不然肯定是无法面对的。没有比听对方承认更难过的事。那将会造成巨大的心理创伤。有时候，否认就是给了希望。第241章呜呜……你不在意我安秋月可能不太信，但绝不可以由陈升亲口说出来。承认的杀伤力太大了，大到没有人可以承受。随着时间推移，她们或许会默许，也或许将来有什么事，让她们彼此认可对方。当然，也有可能分离。 “我不信……你撒谎，她那样抱着你，就是喜欢你。”安秋月晃了晃头，半闭的眼里却不再如刚才那般死寂。陈升心头一亮，豁然开朗，他突然知道怎么应对了。立刻不要脸地说道： “我哪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毕竟这么久的同学了，万一她暗恋我，我从哪知道去。” 安秋月的眸子动了一下下，但依然梗着脖子望天花板，就是不看陈升半眼。 “月月转过来，看着我。”陈升揉了下她的脸，轻轻地道。然后才试着将小丫头的脸颊扳正。轻微抵触后，那张美丽却有些小憔悴的脸儿转过来了。一双朦胧泪眼望向陈升。安秋月看到的是一双布着红血丝，却透着疼爱柔光的双目。这让她的心瞬间动摇，陈升一直都那么呵护她，让她生活在温暖甜蜜中。 “宝贝小月月，哥哥不能没有你。”陈升深情凝视着小丫头的眼眸，话语柔软而有力。安秋月的眼泪夺眶而出，那声“宝贝小月月”把她犟着的心撞得东倒西歪。她小嘴巴又瘪了，一下哭出声来： “……那你不理我……你不陪我回宿舍……你也不和我解释……你不在意我……呜……” 泪水顺着脸颊变成了小溪流。那承受了巨大委屈的伤心模样，看得陈升心里抽抽地疼。他一把将小丫头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贴着她的耳畔柔声道： “月月误会了，你在哥哥心里，比头条还要重要，哥哥可以没有头条，但不能没有你。” 头条没有没关系，可以再起一个炉灶，所以他没撒谎。 “你骗人……你才不在意我……”安秋月呜呜哭着闷声道，泪水都淌在了陈升胸前。 “我们用时间证明好不好？”陈升说着在安秋月额头上亲了一口。他心里已经有底，小丫头就是想听他解释，而不是真的要离开。可若是他不给出解释态度，那就说不好了。以安秋月的性子，没准就走了绝路，因为她连衣服都换了，可见其内心的绝望。安秋月一把扯住了陈升的衣服，呜呜哭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但在空旷的小会议室里还是很响亮。门外一个其他公司的学长路过，好奇地望了一眼，陈升扭头给了个尴尬而礼貌的笑容。幸好小会议室挨着消防楼梯口，少有人路过，不然还真是尴尬了。安秋月的哭泣反而让陈升紧绷的心松弛下来。轻拍着她的背，不停地亲吻她的脸颊和额头，口中连声哄着陈升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话。这个时候再怎么甜哄都不为过，越腻歪效果越好，没看小丫头的哭声越来越小了吗！过了好大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