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过夜。 当天回了寨子,赵长河写了一篇不知道能不能从中修出术法的抽象口诀,三娘写了一封介绍寨中匪徒入血神教的信。 两人互相交换了信纸,感觉像是课堂上的男女在互递小纸条一样,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换完了信纸,赵长河招呼一个山匪:“六子!过来!” 山匪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偷偷看了一眼板着脸的三娘,低声道:“老大什么吩咐?” “大冬天的,这里太冷了,不适合居住,我很快也要离开,更没人教你们练功,平白荒废大好年华。我给你们一些盘缠,你们南下巫山去找薛教主入教,手持此信去,他会收留你们的,还会有些好位置。” 六子将信将疑地拿着封好的信:“老大啥时候在薛教主面前有这么大面子了?” 赵长河板着脸:“老子现在不够有面子?” 六子倒是相信现在名动天下的赵长河确实有点面子,薛教主也会乐意要这一批本来就和血神教很有渊源的山匪,至于能给什么好位置,他权当是老大在吹逼。 六子讪讪收好信,问道:“这大冬天的,老大要去哪?” “天涯何处不是家?” “老大,骗骗兄弟们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兄弟们现在有经验了,早都猜老大是不是又要被新夫人甩了……” 赵长河:“……” 三娘:“……” 赵长河黑着脸:“去之前挑四个长得黑的,帮干个活。” “什么活?” “抬棺材。” 没有人知道抬棺材为什么要长得黑的,三娘也不知道。六子一头雾水地去挑人,三娘才总算开口叹息:“我算是知道朱雀为什么总是琢磨着要杀你了。” 赵长河抚额:“有话好好说,别总是跟那凶婆娘学。” 三娘懒洋洋道:“我性子懒,也没那么暴。你和我说话这套最好别拿在朱雀面前用,当初她不杀你是因为你的星象,现在可难说,心情不好了都有可能要你脑袋,别和她乱开玩笑。有什么玩笑话多和翼火蛇说说就是了,别和朱雀贫。” 赵长河也觉得三娘挺温吞水的……好几次以为她会发火,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其实她是真不高兴,惯常笑嘻嘻的样子都没了。感觉她不是不气,是想发火的时候都过了发火时间了…… 龟龟嘛。 虽然在黄沙集初见就看她暴起杀人,那或许是必要的震慑,打造人设。否则按她这样想杀个胡人统领都懒洋洋墨迹了好几年的德性,怕是人脖子塞她面前都懒得割。 和朱雀算是一烈一缓,互补得很。内务上也是朱雀管人事和战争,三娘管钱粮和祭礼之类的感觉,而且必然经常摸鱼,借着在塞北找玄武秘境的借口躲在黄沙集就不出来了,以至于朱雀想找她商量点什么都很头疼。 赵长河甚至在想朱雀的暴烈德性会不会是被这好姐妹气出来的,本来也未必有那么凶残…… 三娘又道:“知不知道这次的青龙秘境最终破解,对我和朱雀有什么好处?” 赵长河道:“就是补齐了四象教所失的东西呗。” “不止是如此。”三娘慢慢道:“五行相克也相生,四象不是非此即彼截然不同的性质,往往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譬如玄武之斗宿,那是南斗,南斗主生,和刚才破解的回春之诀殊途同归,相互印证。再如朱雀,虽然她主死亡,然则朱雀浴火而生,同样是生机之意。你这一解,对我对她都大有裨益。如果我此番能踏入三重秘藏,你居功至伟。” 赵长河挠挠头,不知道三娘说这个干嘛。 却见三娘掏出一张火红猪脸面具:“这是室火猪。别以为火就是朱雀下属哦,这是我的直属。” 赵长河:“?” 三娘把面具塞进他手里:“你不入教就不入吧,我送你这个身份,不需要听谁命令,自有便利。有什么不好惹的祸事,靠易容没啥用的时候,索性用这身份,自有我四象教帮你扛。” 说着眨眨眼:“想追求翼火蛇,有这身份也好接近一点,是吧?” 说到最后,终于再度恢复她笑嘻嘻的样子,背着手悠然而去:“听说你们在剑湖城戴着猪脸行事,这便是缘,嘻嘻。” 第302章 久违的瞎子 三娘离开了。 赵长河有些头疼地回屋休息。 头疼不是形容,是物理。 回春诀确实不是现在能玩的,之前试图感悟法则皮毛导致的精神如锥刺痛,现在都没消退。以至于和三娘也没心情多说别的,更别提口花花了,大家都没那心。 回春诀属于从来不在计划内的意外收获,表面看来对自己的实力提升毫无帮助,可谁都知道这将来潜力无穷,唯一头疼的点在于,好像也不是很适配自己的风格,与自己的武道不是一个体系。 一个狂战士搞了个奶技能算什么事…… 太杂糅了现在,哪怕尽力地想整合成一套东西,仔细一捋还是乱七八糟啥都有。 想要踏入一重秘藏,成就人们口中的“宗师”,显然不仅仅是力量突破上的事情,对武道的理解和整理,有了自己的东西,那才配称宗师。 如虎烈者,弯刀融于黄沙;如猎牙者,流星坠于战场,如岳红翎者,落日映于江河。 他们有自己的东西,武道是有精气神的。 其他所谓半吊子九重、贯通不了天地之桥,多半就是缺失了这些。都是拾人牙慧,照本宣科,没有自己独到的理解,没有化为自己的东西,一味的力量堆叠,算个什么宗师? 被越级挑战不就是这样的原因么…… 当然对他来说,此时的“杂”不是坏事,此谓广博。当广泛都见识过了,才能相互印证、取其所长,化为自己的,最后返璞归真,成为那一横一竖。 比如这个回春诀……它至少可以印证怎么接触对他人的身躯和气血起到影响,这对血煞刀法有重要的参考作用。 因为血煞刀法练到深处,除了让人恐惧这点特效之外,其实真正最重要的特效就是引发对方气血狂乱,甚至会气血乱冲,死状惨不堪言。这一点赵长河还从来没搞明白怎么达成,现在似乎有点底了。 月色之下,赵长河手持龙雀立于院外,默默静立了好久好久,忽地挥刀。 刀出无声,月落无影。 融合了黄沙刀法在内的“地狱如是”。 地狱可以是喧嚣的,也可以是寂静无声的。以前赵长河不会这种无声之刀,都是狂暴勇猛,自从和虎烈之战后领悟了这种无声之法,地狱如是便练成了,在巴图军中刺杀使者的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即参照印证。 喧嚣之狱,残酷暴烈,烈火焚身,让人骇然恐惧。 寂静之狱,压抑无助,不见天日,同样恐惧暗生。 不同的道路,一样的效果,根据不同的环境去使用它。 然后…… 无声无息的刀气直冲树梢,直到一只麻雀身边了,麻雀才惊觉危机,想要振翅而飞。 却忽地感觉体内血气狂涌,刀气尚未临身,血液已然爆裂而出,死状惨不堪言。 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地狱如是,至此大成。 这不是玄关八重的刀法……是秘藏级,已窥极为精微玄妙的武道之门。 崔文璟唐晚妆等人都说血煞刀法是很不错的刀法,对他们来说给赵长河另找一套好刀法是很容易的事,但都没这么做,可见这刀法确实很顶。至此再度显出了峥嵘,在秘藏这一层面上,血煞刀法也毫不逊色。 当然,要看谁用。 赵长河吁了口气,收刀归鞘,回屋休息。 精神尚未恢复,这一刀又让头更疼了些,赵长河靠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 好几次以为瞎子会出现,却都没有出现。 这一次完全没往这想过,自己累得睡着了,结果瞎子就出现了。 不像早期毫无顾忌地站在他面前,也不像前阵子故意离得远在天边。这一次瞎子悬于窗外树梢,就在刚才麻雀的位置,不近不远,终于不那么别扭,感觉正常了许多。 赵长河叹了口气:“来啦?” 瞎子似也哽住了,这么长久没见面,忽然跑来,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好久才答:“你已窥秘藏之门,我有所感,就来看看你……难道不需要解惑了?” 赵长河淡淡道:“除了对你的身份尚不明朗之外,别的也没什么惑需要问你了。” 瞎子道:“因为你已融入此世,围绕着身边的喜怒哀乐在过自己的生活。对于武道、对于上个纪元,你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和探索之路。如今有我没我已经没什么差别,不再是初临贵地之时凡事想找个攻略解答的感受了。” 赵长河点点头:“也许。” 所以现在看见瞎子都不起波澜了,以前的愤懑不爽已经消退许多,反正有她没她一个样。 除非这货乱搞幺蛾子,要发刀子,那大家没完。 瞎子下了结语:“你已经是此世之人了。” 赵长河沉默片刻,有些怪异地问:“你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结果,所以一天到晚吹我?” “?”瞎子奇道:“我吹你什么了?” “乱世书简直是第一河吹,很早之前都有人怀疑我和书灵有一腿了,你真意识不到嘛?” 瞎子失笑:“别试试探探我的身份,没有意义……乱世书是天道所化,它只会诚实地给出它认为重要的评判,你的行为值得这一点,与我无关。” “岂能无我,这种站在我角度的期许也是吗?” “是,因为天道站在每个人的角度。如果当时那是别人这么做,他也会得到一样的评价。” “行吧。”赵长河本来想问她对夏龙渊的看法,可正如三娘一样,事情过了就不发火了,他也如此,事情过了就感觉没啥好问的了。 想了半天,赵长河惊奇地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瞎子的了,而关于更深层的比如上个纪元的具体事件、诸天神佛还有哪些在苟延残喘、各自都在哪、有什么目的,诸如此类的玩意儿问了也不会说,不如不问。 现在的状况,甚至该说她不存在反而更好,更舒服更自在。 想了想,问了一句很直接的话:“感觉金箔彻底解封遥遥无期,是否需要什么特殊宝物,我可以去找。” 瞎子道:“不需要,它需要的只是天地灵气,以及……完整。” “和嬴五的概念类似?世界完整?” “此其一。关键是它自己不完整啊。” “金箔不完整?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一页是完整的,但它只有一页。” 赵长河懂了,想要金箔彻底解封,大概需要凑齐天书,至少需要凑一大部分。 他直截了当地问:“一共几页?” “九,九乃数之极。” “那有没有找其他页的线索?” “无。只能说不可能存在于人世间,只会在各个上古秘境里,有些秘境索性就是因为有天书的存在才形成隔绝。” “因为天人相隔?所以不会落入人世。”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有没有被人找到过,比如夏龙渊身上有没有?” 瞎子沉默片刻,慢慢道:“也许有。” 也许……赵长河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了瞎子一阵。 如果她是书灵,别的可以不知道,天书在哪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难道还真不是书灵?那自己的美容液白抹了? 又或者是夏龙渊以大能力隔绝了瞎子的感知?嗯,这个可能性更大一点。那种做啥都有人盯着的感觉,自己是无可奈何,夏龙渊是绝对不会愿意的,他应该有办法隔绝。 赵长河忽然想,自己啪啪啪的时候瞎子看吗?大不大? “好了。”赵长河心情忽然很阿Q地好了许多,笑道:“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事直说吧,不用寒暄这么久的,咱们谁跟谁啊。” 瞎子有种自己已经不再神秘的感觉,但她还真的必须入局,因为这次的事非常重要,不是装蒜的时候……其实也瞒不过赵长河,这厮真的很聪明。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你去昆仑,别只弄个龙象血参就完事,那边会有很多东西……” “比如?” “有天书。” 赵长河差点没笑出来:“好,我知道了。” 这就是时隔这么久,瞎子特意跑来的原因。 凡事就怕未知,怕你神秘,怕你无求,怕你纯粹只是找乐子,那你是无敌的。 既然所求已经清晰,那就有数了……虽说自己对天书也很重视,搞得好像是瞎子在给攻略似的,其实究其本质,这他妈不是你在求我办事? 不都是人嘛,都是人之欲,人之所求……又装的什么诸天神佛! 第303章 昆仑 次日一早,大雪纷飞。 乌骓踏雪,离开北邙。 上一次刀出北邙,是初出江湖、刀试天下之路。 这一次再出北邙,是世间瞩目、寻找宗师之途。 北邙南下,不出几日就是京师,赵长河遥望雪中的庞大城郭,没有靠近。 听说江南形势糜烂得很,唐晚妆再度去了姑苏,已经不在京了……翼火蛇小姐姐也不知道是否还在宫中,以她的性质看,确实不会被宫中困着,爱走就走。 除此之外,京师并没有什么吸引自己的地方。 这是一座漩涡般的城市……人间政治的中心点,人皇与神魔之战的核心处,无知则已,知道了只有避忌。 若能打通天人之桥,证宗师之路,也不知道够不够资格再临此地。 达到什么程度可以不用像上次那样虎头蛇尾,匆匆远离? 又是什么程度可以大声对夏龙渊说,你做的事,我不同意。 赵长河凝望良久,勒马而去。 此去西陲,真挺远的,路上又没有一个岳红翎并辔同行,值此寒冬之际,还真有点大雪满弓刀的孤独与荒凉感。 这时候甚至会有点怀念当初策马在路上都得担忧血神教与听雪楼围追堵截的日子,虽然危机四伏,可不无聊啊…… 话说听雪楼刺客哪去了啊? 听雪楼刺客正在雁门关。 “赵长河?早走了。”郡中晃悠未散的江湖汉们奇怪地打量这个白衣剑客:“这都啥时候了才来,仗都打完多久了,来干嘛的?” 鹰霜:“……可知他去了何处?” “我们怎么知道……据说刚打完他就走了,连崔元雍找他喝酒都没找到人。” 如果让赵长河听见,就会知道很多古早武侠走哪都得担心刺杀是多不靠谱的一件事……杀手从来不是怕对方有多强,只要你的行动轨迹有迹可循,那再强都能想办法蹲死你,最烦的就是目标居无定所,世界之大根本找不到人,等收到人在哪的消息,赶过去又不见了。 其实很多恶人逍遥法外也是这个原因,古时的信息条件,太难了。 这时候在满天下想杀赵长河的何止鹰霜,被家主安排主持杀赵长河事宜的王道中更是气得冒火。此前听说他在京师,赶过去慢一步,等知道他名震塞北,打算让雁门里的王家人搞点事,人又没了。 鹰霜也一样。 从路人身上探不到消息,他只能无奈地走向了雁门郡某赌场。 他们惯常和嬴五的人合作交换情报,以前都好端端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忽然不讲信誉……楼主已经替自己去找嬴五交涉了,据说沙七已经被撤职。可听说沙七是嬴五老兄弟的少爷,嬴五多半会护着,撤个职不痛不痒,换个地方不又起复了? 话说回来,这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种少爷任性妄为,换个正常负责人应该不会那么神经病,还是在这边赌场问问好了。 打开赌场的门,鹰霜正待问问你们负责人在哪,眼睛就直了。 沙七满脸红光地坐在庄家位置上摇骰子:“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哈!” 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江南晃荡了三个月的鹰霜勃然大怒,冲了过去揪住沙七的衣领子:“沙七!你还敢在这!” 结果沙七比他还生气:“我从好端端的剑湖城,被调到这鸟不拉屎的边塞,还不是被你坑的?你居然还敢来骂我?” 鹰霜简直气笑了:“我坑的你?” “当然啊!”沙七理直气壮:“他离开本来就是往南走,我只是提供方向又没有派人跟踪!你们听雪楼以前也围追堵截过他,难道不知道人家会绕路?兄台!你才是他的对手,该熟悉他习性的人是你不是我!最后被他故布疑阵绕没了,反害我被五爷罚,我冤不冤呢我!” 鹰霜明知道这厮强词夺理,如果真是往南,沿途总是有线索的,不至于这样两眼一抹瞎什么消息都没有。假如当时他往北,无论如何也会听说赵长河挥洒京师,又怎么可能完全没下落? 但嬴五护着,他们听雪楼还不想和嬴五翻脸,只能冷冷道:“那这次呢?他又是往哪走?” 沙七很是惊奇:“你坑了我,还想我继续告诉你?” 是是是,我坑了你。鹰霜面无表情:“我的金子白给的?” “哦,这倒也是。”沙七叹了口气:“看在金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次赵长河去的是北邙,绝对没错,你要是去了找不到人可别又说是我乱指路。” 鹰霜冷冷转身:“若再有误,你我两家从此决裂!” “等等。”沙七喊住他,递过一把匕首:“这次大家闹得误会不好看,也别计较了,礼物收着,交个朋友。” 鹰霜跟不上这种跳跃思维,很是无语地接过匕首,发现材质挺好,寒光隐隐,倒也不禁有几分喜爱:“此匕何名?” 沙七很是郑重地告诉他:“沙匕。” 鹰霜哪有闲情品味这里有点啥,急匆匆去了北邙。 等到了地方,倒是确实发现有人生活的痕迹,在寨主屋中还可以看见赵长河抛弃的旧衣服,这回还真没错。 只可惜人去寨空,别说赵长河了,连个小喽啰都没留下,想抓个人来逼问都找不到,不知道集体转移到哪去了。寨中空余风雪,一片死寂。 鹰霜踟蹰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到处梭巡,试图找到一点线索。忽地脚下一虚,“咔嚓”一响,栽进了陷坑里。 好在人榜刺客自有手段,人未落坑,已经半空换气,腾身而起,险险躲开了已经快结成冰的泼尿机关。 “谁他妈在这种演武场边上都挖陷坑,赵长河你是不是有病啊!”刺客仰天长啸:“别让老子找到你在哪里!” 这时候的赵长河,都已经快要到陇右了…… …… 华夏传说中的昆仑,和现世的昆仑山不是一回事。 但在这个世界上,倒没有那么多花头,这大致就是现世的昆仑山脉,横贯大陆以西。 所谓的去昆仑山,当然不是指这连绵无尽的庞大山脉,那得找到啥时候去……一般此世说到昆仑,特指的是玉虚峰及其周边山峦。 山脚还有城市。 只不过如三娘所言,这是一个混乱之城。 赵长河牵马入内,打量周边风情,心中在想自己其实经历过很多混乱之城。剑湖城就很乱,毕竟没有官府在管;黄沙集也很乱,毕竟塞外野蛮之地。 但剑湖城势力的修行较低,相对容易达到平衡;黄沙集则有个乌拔鲁镇着,并且互市必须有规则,否则互市无从谈起。因此二者所谓的乱都有限度,本质都是在一定规则内行事的,无非是更野蛮暴力点罢了。 而这昆仑之外,号称几乎全员恶人,随便一个摊贩说不定都是中土逃过来隐姓埋名的杀人犯,不知道这里又会是一个什么规则…… 赵长河不信会有完全混乱的地方,尤其是当有天榜在上面镇压的时候,所谓的混乱在背地里必有它的另类秩序。 正打量间,就有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小跑着冲他过来,老远就笑:“外乡人,可要引路的?这城可大着,没人指路找不到地方的。” 赵长河便问:“多少引路费?” “看客人要雇佣多久了。”那人嬉皮笑脸地凑到身边,自来熟地附耳过来:“这里想要玩什么花样都是有的哦……” 赵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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