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回国建厂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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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我去问了她妈妈，她说盛潼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了。” “陆鹤州，你要是个男人就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那天晚上回去，我听见潼儿在被子里哭着喊你……” 陆鹤州终于察觉到了那么一丝不对劲。他皱起眉：“喊我？她喊了我什么？” 蒋雪盈脱口而出：“她喊你阿州！” 阿州…… 如一把大锤狠狠砸在心头，陆鹤州几天来混沌的思绪终于如见天日般清晰。那天盛潼知突然的情绪变化，突然的头疼…… 陆鹤州再清楚不过那种头疼是因为什么了。因为他每天都在经历，十年来如一日，那种疼痛已经深刻到刻进了他的骨头里。那天不过是一个吻，她再生气，也不会不来上课，不来做研究。她那么不想见到他，只可能是一个原因。盛潼知也想起来了前世今生。他不确定她想起了多少，是不是全部都想起来了。但那一句“阿州”，就说明她一定想起来了一些。除了第一世，陆鹤州比谁都清楚自己后面是怎么伤害的盛潼知。他要马上见到她……他必须马上见到她！陆鹤州迫切地看向蒋雪盈，语气带上恳求：“她家在哪儿？拜托你告诉我！” 盛潼知看完蒋雪盈发给自己的消息，将手机给摁灭，然后起身走到了窗边。消息是八个小时之前发来的。所以当她看到这条消息时，陆鹤州已经站在了她家楼下。从学校到她家要四个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陆鹤州已经在楼下至少站了三个小时了。这三个小时里，他却没有再给她任何的消息。他是不是也猜到了，她真正请假离开学校的原因？盛潼知心脏又浮上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够了……她不想再要这样的感觉了。为什么既然已经轮回重生，却还要让她想起来这些？盛潼知往后退了一步，将窗帘悄悄地合上。她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突然想起那天在公交车站，陆鹤州深深地看着她，然后问她：“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所以觉得陆鹤州脑子有问题。可是现在…… 人还真的有前世今生。从那天亲吻过后，盛潼知就一震沉在前世的回忆里。她彷佛又经历了一遍那些痛苦，所以痛苦加倍，她更加痛苦。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这一世和以前的每一世都不一样，从前都是她在梦里回想起前世，而陆鹤州对这一切都丝毫不知。但这一次，是陆鹤州先想起来的。他是从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他回想那些的时候，也会觉得痛苦吗？应该不会吧……毕竟给予痛苦的人是他。那么这一世他寻找她，接近她，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愧疚想要弥补吗？如果是这样，他对她的爱，纯粹的又有多少？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轮回重生的人没有记忆，他没有爱上她，他没有错。这能有什么错？难道她要埋怨他为什么失去记忆，为什么没有爱上自己吗？第一世的爱是真的爱，他为她在佛前跪了十年，换来七生七世，这就足够了。至于后面六世…… 盛潼知把头埋在了膝盖间，眼泪大颗地掉了下来。真是没出息啊盛潼知。历经了这么多事，为什么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还是会痛苦到流泪？不要再哭了。时间会平息一切，她可以放下的…… 另一边，陆鹤州已经在楼下站了四个小时。他知道盛潼知的家在哪一层哪一间，但他也知道她这一世的父母还在家里，他绝对不能随便上去打扰。但他也不敢再给盛潼知发消息。这么多天过去，如果盛潼知和他一样，那么七生七世的过往，她应该已经全部记起了。她现在……是什么想法呢？陆鹤州望着那间黑漆漆的窗口，心脏突然疼起来。他扶住树干，大口地深呼吸了两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陆鹤州莫名就有种直觉，这一条消息该是盛潼知发给他的。他有好几秒都没动作，直到僵硬的手指慢慢能够蜷紧，他才拿出手机。消息真的是盛潼知发来的。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陆鹤州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住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第一世那个威严的声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七生七世，他们都没有相爱，那么第八世乃至轮回的生生世世，他们都不会再相见。这一世他十岁想起那些过往的时候，他还感觉奇怪。他记得，就会去寻找盛潼知。只要她在这世界上，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她。怎么会生生世世不相见？现在他明白了。生生世世的不相见，并不是上天的安排，也不是全都忘记了。而是两个人都会记得，不相见，是她做出的决定。而他会尊重她的决定。陆鹤州捂住心脏，更强烈的疼痛来袭，让他根本站不住。他知道，一旦今天自己离开，那么他将会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就算还能见到，也将会形同陌路人。他靠在树干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力气，给盛潼知发了一条消息。消息发出去，很长时间里盛潼知都没有回。陆鹤州不确定她会不会下来。或许她不会来见他这一面了。陆鹤州收起手机，重新望向那个窗口。他想，他等到早上六点，如果盛潼知没有下来，他不会再纠缠，就此离开。夜越来越深了。周遭一点声音都没有，陆鹤州有那么几个瞬间都以为自己失去了听觉。直到寂静中传来一道脚步声。陆鹤州怔了怔，猛然抬起头。清冷月光下，盛潼知站在楼道门口。七天不见，她整个人单薄得厉害，一看就消瘦了很多。陆鹤州心疼起来，与其他无关，只是心疼。 “潼儿……”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彷佛回到第一世时。可那时的他们感情纯粹，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眼里也只有彼此。盛潼知避开他的目光：“别这样叫我……陆鹤州，现在你是你，我是我。” “就算我们拥有那些前世今生，但我们都已经不一样了，你懂吗？” 陆鹤州原本想上前将她拥在怀中。可听到这句话，他一下顿住，再也无法上前一步。他们之间看似只隔着几步。但其实隔着七生七世，隔着无数的痛苦，隔着无法愈合的伤疤。他们即不是当初诚挚的彼此，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可以重新开始的人。他们只能这样，远远望着一眼，就已经是奢侈。陆鹤州原本有很多话想和盛潼知说。但现在，他想说的一切话都没有意义了。就这样沉默地对望了很久，陆鹤州深吸了口气，忽然走上前，一把将盛潼知抱在了怀里。盛潼知原本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她挣扎地想离开他的怀抱。但陆鹤州很用力，用力到似乎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那无声却震耳欲聋的爱，以这样的方式传递给了她。她感受到了。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潼知听见耳旁陆鹤州沙哑的声音。 “答应我，以后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盛潼知闭上眼：“好。” 陆鹤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和盛潼知分开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怎么回到学校的。进到寝室的那一刻，支撑着他的所有力气彷佛在这一刻散尽，直直跌坐下去。于念究吓了一跳：“陆鹤州？！” 他急忙把陆鹤州扶起来，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啊？陆鹤州，你不是去找盛潼知了吗，你们俩没有和好吗？” 他从来没见过陆鹤州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