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我本是山中修炼千年的板蓝根——」 我抽出鸡毛掸子，一根一根地梳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绿老实了：「我已经数百年没有冬眠，三年前那次冬眠醒来，睡得七荤八素，碰巧被你捡了回去。」 据他所说，他和「顾宸」做过交易，顶了他的身份在人间行走，之前在国外进修，还能用身外化身应付，回国后怕家人看出破绽，只能用本体变回顾宸，怕我担心，还贿赂了一条无毒小绿蛇假装「小绿」待在我身边。 所以那次遇到沈佳佳和他，他是在嫉妒和我贴贴的「小绿」？ 呸呸呸，我们什么关系，怎么就嫉妒了？我暗暗地唾弃自己。 我继续问：「那你回来做什么？」 「这次出差可能时差没倒好，回来就失眠，只有在你给我布置的生态缸里才睡得着。」顾宸老实交代。 我笑眯眯地威胁他：「你，变回去。」 「啊？」 顾宸刚化形的脑子可能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蛇胜过喜欢帅哥？ 不巧，这人就是我。 全世界帅哥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怎么比得上我的宝贝蛇？圆圆的小脑袋、圆圆的绿豆眼，还有身上的鳞片，手感不要太好。 罪过罪过，希望我的仙家不要怪罪，吸溜。 10 没过几天发工资，被我揪住小辫子的顾总果然厚道，我们整组的工资都涨了一大截。 我中午还在盘算着去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吃顿好的，顾宸就发来了共进晚餐的邀请。 那里的澳龙伊面只供应私人 VIP，我排了 3 个月都没排上——不吃白不吃！ 我提前了 15 分钟到，从旋转门进去，看到沈佳佳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正在和一块牛排搏斗。 她切了半天也切不下一块肉，把盘子一推：「哥，我的手还是没力气。」 「医生说你体力透支，至少要养两个月才能恢复。」 沈煊抬头看见了我，热情地招呼：「虞大师！」 他打完招呼又推了沈佳佳一下：「佳佳，跟虞大师道歉。」 沈佳佳红着脸站起来：「虞大师，之前是我鬼迷心窍，针对您还差点儿搞砸了联名，对不起。」 说起来，她还真是被「蛊」迷了心窍。 她一个大小姐，追不到顾宸，或许有不甘，但绝不会为了争风吃醋故意地搞砸自家的生意。 俞秀对她下了恶蛊，就等于在她脑海里植入放大无数倍的「恶意」，盖过了她的理智。 我随手扯下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写了一段咒语递给沈佳佳：「固本培元的，每天睡前念一遍，不要贪多，其他听医生的就行。」 沈佳佳自然是千恩万谢。 「沈佳佳，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把江湖骗子的玩意儿也当个宝了？」 一个高挑的女子挽着陈远走来，不屑地瞥了一眼我递出的餐巾纸。 「虞宁，介绍一下，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顾氏集团的大小姐，顾宛。」陈远皮笑肉不笑，特意地加重了「顾氏集团」四个字。 「听说你是阿远前女友，还自称养过仙家？」顾宛蹬着 10 厘米的高跟鞋，比我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不理她，转身要走，顾宛抓住我，尖锐的美甲嵌入我的肉里：「怎么？江湖骗子心虚了？」 「你以前笑我倒贴你小叔就算了，不许你这么和虞大师说话！」沈佳佳站出来替我说话。 我盯着顾宛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互扯头花，太难看。」 顾宛恼羞成怒，扬起手要打我，被沈煊抓住： 「顾宛，虞大师是我们沈家的座上宾，你不要太过分。」 「你们沈家，呵——」顾宛翻了个白眼，「一个仰顾氏鼻息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我有资格吗？」顾宸推开顾宛，把我拉到身后。 「小叔，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顾宛有点心虚。 「改天我去找二哥谈你的问题。」顾宸隔空点了点陈远，「看男人眼光这么差，投资眼光估计也欠奉。」 「小叔求求你不要，我爸本来就不想分我股份……」顾宛拉着顾宸的袖子哀求，丝毫不见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 哦吼，好一出豪门大戏。 我正愁看戏没瓜子，被顾宸一把捞走：「看够了吗？看够了过来吃饭。」 美食当前，我马上把看热闹抛在脑后。 陈远拦住我，红了眼眶：「虞宁，你抛弃我就是为了傍大款？」 还没等我反击，顾宸就先呛声：「陈先生，搞清楚，虞大师是我的恩人。」 「虞大师？」陈远嗤笑。 「她什么所谓的出马弟子、仙家在身，都是假的，你们都被她骗了！」 真是可笑，和他在一起时，身边出现过几次灵异现象，我怕吓到他，用科学解释糊弄了过去。 这竟成了他的执念。 「即使没有这层身份，虞宁她也是最好的，你有眼无珠，怪不得别人。」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捧着我，因为我得家仙青眼，因为我术法学得最快、最好，因为我早早地接任家主…… 因为太多太多的身份加持。 只有顾宸说，虞宁只是虞宁，就很棒了。 11 酒足饭饱，从私人包间出来，隔着一面墙，我听见顾宛的声音：「爸，陈远名校毕业，在基金做了几年，你可以放心…… 「……不像小叔，找了个江湖骗子当女朋友，简直给我们顾家丢人……」 门打开，我和顾宛打了个照面，她脸上还残留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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