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泽道:“二表哥说三舅舅有未了的心结,可是他死在了路上,所以我只好替二表哥、替三舅舅问娘一句,娘,扶持圣上上位,您后悔了吗?” 长公主呜咽起来,道:“母亲当年别无选择。” 君泽的一双桃花眼里露出疑惑,他道:“别无选择?太子逼宫,是您提前设下的埋伏,他大逆不道也就算了,那么来增援的三舅舅呢?你为什么又在他受伤后,把他拖了回去,扶持躲在镇国公身后的圣上上位?明明您跟太子、三舅舅年龄相仿,你们三人的情谊不该更深厚吗?为什么是圣上?” 这个问题是安亲王和废太子至死都解不开的心结,现在也成了君泽的心结。 当今圣上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不假,但是他痴迷于帝王的制衡之术,让长公主府如履薄冰。 长公主擦干了泪水,看向紧闭的房门,缓缓道:“先帝,也就是我父皇,史书上记载,他荒淫无道,可是他在位期间,国家大事出过岔子吗?你以为如今的盛世,是圣上凭借一己之力塑造的吗?” 君泽眯起了眼,开始转动手上的扳指,从江南回来后,他无需再握刀,便重新戴上了一个扳指,思考时他会下意识转动扳指。 这点很像圣上,圣上也爱转着十八子手串,不然总觉得手里缺点儿什么。 圣上继位之初,便兴起战事,镇国公率领兵马,把困扰北方百年的西戎人逼回草原,元气大伤,十余年老老实实上供,不敢再侵扰边关。 而战事起,必定劳民伤财,圣上羽翼未丰,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除非,先帝在位期间,便国库充盈。 圣上从先帝手里接过来的,并不是烂摊子,而是一个可以让圣上大展拳脚的基业。 君泽开始怀疑自己过往的认知,圣上真如传闻所言,因为生母云嫔淫秽后宫,倍受先帝厌弃吗? 君泽道:“为什么?” 长公主道:“先帝看似昏庸荒淫,实则眼明心亮,你当为何宫变时安亲王及时赶到,因为先太子事先与安亲王商量好了,若先太子起事顺利,便一切皆好,若失败,则让安亲王及时救驾,威逼先帝写下让安亲王禅位的诏书。 可是他们都小瞧了先帝,他们做的这一切,都在先帝的掌控之中。这也是为何向来中立的镇国公,会在宫变时把圣上牢牢保护在身后,为何你娘我,维护局面维护得那么及时。 我们都在宫变前,接到了先帝的密令,就等先太子宫变,先帝名正言顺地废太子,扶圣上登基。” 君泽还是不懂,道:“圣上的生母云嫔,不是淫秽后宫,使得先帝连带着圣上也厌弃了吗?为何千方百计,要让圣上登基?” 长公主道:“因为圣上的生母云嫔,之所以会成为掖庭罪奴,是先帝一手策划的。” 君泽心头的疑惑更甚,道:“先帝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行,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把云嫔一家打为罪奴,而后又去掖庭救她出来,封为云嫔?” 长公主苦笑道:“因为云嫔在入宫前,已嫁为人妇,且孕有一女,最重要的是,云嫔根本不爱先帝,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圣上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君泽瞪大了眼睛,他觉得有点恶心,明明早知先帝的荒淫,别说强夺人妻,就是姐妹同榻他都干过。 可是他看到自己的娘明明在哭,可眼睛里没有眼泪。 他疑窦丛生,一股声音在心底叫嚣着,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 再问下去的结果,不是你想听到的。 可是心结未解,又迫使他继续坐在这里。 第214章 长公主道:“先帝随意给云嫔的夫家按了一个罪名,抄家灭族,唯独把云嫔放在掖庭豢养着,云嫔遭此横难,心如死灰,可肚子里的孩子支撑着她活下去。” 君泽的心跳得很快,道:“她的孩子,最后去了哪里?” 长公主惨然一笑,道:“那孩子,就是为娘啊。当今圣上,是为娘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这才是为娘为何舍下与我情谊深厚的太子和安亲王,转而支持圣上的原因。 先帝在云嫔嫁为人妻的情况下,微服出宫与云嫔欢好,还勒令云嫔的丈夫不得与之亲近。 云嫔的丈夫为了自己的族人,让先帝在自己的府邸,宠幸自己的妻子。 云嫔怀了我后,对先帝和丈夫都厌恶至极,她放任先帝把丈夫一家抄家灭族,又不愿意入后宫,先帝便把她豢养在掖庭里。” 尽管心有准备,听到真相的这一刻,君泽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半晌,他才按压下心里的恶心,道:“太荒唐了,这太荒唐了,先帝简直是个疯子,是个畜生。” 长公主继续道:“云嫔生下我后,先帝把我认到了江妃娘娘那里,我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深爱女人的孩子。他对我很好,亲自教养,我是唯一一个在御书房长大的公主。 等云嫔怀上圣上时,先帝自以为驯服了她,便把她从掖庭接了出来,封为云嫔。其实她对当今圣上也很好,只是圣上稍大时,云嫔就被发现与侍卫私通。 当时我不知道她是我的生身母亲,还偷偷跑去看热闹,觉得云嫔疯疯癫癫的样子可笑又可怜。她彻底解脱了,留下了我和圣上两个人,到了先帝油尽灯枯之时,才知我们是亲姐弟。” 君泽道:“既然娘跟圣上都是云嫔的孩子,为何先帝只疼爱娘,而不疼爱圣上?” 长公主道:“因为娘长得像先帝,而圣上,长得像云嫔。尽管先帝知道,圣上是云嫔在掖庭所怀,不可能是那个侍卫的孩子,依然无法对圣上亲近。” 君泽想起在江南时,他放任圣上生母淫秽后宫的流言传出去,一时五味杂陈。 宫廷,真是世间最藏污纳垢的地方。 君泽道:“这些事,圣上知道吗?” 长公主的脸色愈发难看,道:“知道。” 君泽道:“他既然知道,为何还对母亲如此忌惮,你们是亲姐弟,我是他的亲外甥儿。” 长公主道:“宫变那日,所有人都以为是为娘逼迫先帝写下禅位诏书,孰不知是先帝自己写下的。只是他在写之前,看着我和圣上,犹豫了片刻。” 君泽想起先帝说过的话: “若长公主是男人,大禹朝后继有望矣。” 君泽道:“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让圣上对娘你产生了忌惮。” 长公主苦笑道:“是啊。” 君泽有些愤然,道:“娘,您为何不争?皇宫已经被您牢牢控制住了,在先帝的犹豫下,您未必没有一搏之力,现如今,也不必被他磨去一身傲骨,只能当个安分守己的长公主。” 长公主眼神之复杂,让人无法参透,她缓缓道:“你不懂。” 先帝在时,她就是摄政公主,她有野心,有手腕,可是她对自己最高的期许也只是一个摄政公主。 先太子宏德,安亲王仁厚,当今圣上心思深沉,除了他们三个,她还有几个野心手腕同样不缺的弟弟。 当女皇,对她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偶尔想一想,自我满足一下便罢了。 先帝死前,看着她和当今圣上犹豫的那一片刻,让她第一次知道触碰梦境的感觉。 她有些飘飘欲仙,她知道,只要自己在寂静的奉天殿向前走一步,那个皇位,她未必不能坐一坐。 可是先帝的一声咳嗽,把她从梦境拉入现实。 报复性的荒淫掏空了先帝的身体,他满脸皱纹,眼袋淤黑,两鬓发白,涎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她一时恍惚。 这个垂垂老矣的人,真的是抱着她在御书房,拿着奏折教她识字的父皇吗? 太子要弑父,安亲王要杀兄,父皇要杀子,还有后宫像养蛊一样,互相残杀的女人们。 父子相杀,兄弟相杀,妻妾相杀。 所有人都在权势的浸染里变得面目全非。 这皇位,真的是那么好坐的吗? 这一瞬间的迷茫落入先帝的眼中,先帝咳嗽之后,在传位诏书上,写下了圣上的名字,盖上了玉玺。 尘埃落定,她失去了许多,又保留了许多。 不是没有后悔过。 在圣上猜忌的时候,在丈夫和儿子陷入险境的时候,她会在夜晚回忆起那富丽堂皇的奉天殿。 由赤金宝石打造的龙椅仿佛触不可及,又仿佛唾手可得。 她会想,如果当时她走出了那一步,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万民朝拜,青史留名。 那才是真正的烈火烹油,繁花似锦。 她的丈夫不必奔赴战场,马革裹尸还,却会在后宫里泯灭一身武艺,枯燥度日。 她的儿子不必费尽心思掩盖锋芒,却会在满朝文武的监视下,变得循规蹈矩,呆板无趣。 甚至于她会因为是女子登基,一举一动被各路人马虎视眈眈盯着,一生不得自在。 于是等到第二天醒来,她又是那个安分守己的长公主了。 冷眼看着圣上的后妃们阴谋频出,看着五皇子、六皇子渐生龃龉。 她的弟弟成了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也成了天底下最孤独的人。 反观她,丈夫未去世前,夫妻和睦,幸福美满。丈夫去世后,君泽又被她教养得如此出色,平日里虽然张扬恣肆,但是自有分寸。 往事不可追,因为根本说不清后不后悔。 长公主道:“狄家大公子狄罗认了绍无极为义父,自圣节宴会进献了那只病鹰后,我们和五皇子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泽儿,你好好想想吧。” 狄家的选择在意料之中,他若是投靠了徐皇后,徐皇后也不会完全信任狄家。 至于六皇子派就更不可能了,郑源朗之死扑朔迷离,与六皇子也脱不了干系。 放眼天下,唯有绍无极,能与长公主府抗衡。 长公主临走时道:“我与你说的这一切,你要烂在肚子里,也不可妄生念想。” 君泽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遮掩了他所有情绪。 他默不作声,目送长公主走了。 秋天到了,满院萧索,天高云淡。 第215章 距离秋祀还有小半个月,顾玉难得有了一点儿空闲时间。 镇国公府的请帖越堆越多,冷寂许久的门槛,被人踩来踩去,什么赏菊会,品茶会,斗香会,一个个心照不宣。 大夫人轻咳了几声,道:“你也看到了,圣上赐婚给你远不算完,世子夫人的位置一日空缺着,就一日遭人惦记着。” 在祠堂那晚,大夫人还是着了凉,咳疾又犯了,却还忙着处理各府送来的帖子。 顾玉喂她喝药,轻声道:“我这次从江南带回来一个叫郦若的侍妾。” 大夫人摇摇头,道:“一个妾室,终究上不了台面,等你入了朝,贵妇间的交往不会少,无论是孙采薇还是郦若,都不能代表你的脸面。” 顾玉不是不知道这点,只是觉得平白把一个姑娘家困在自己后院不好。 大夫人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从季家接回来一个表姑娘。” 顾玉道:“听说了。” 庄子里传来的消息,表姑娘名叫季妙仙,长得也貌若天仙。 大夫人道:“她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很适合当你的正妻,她是季家的孤女,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长得倾城绝色,寻常女子见了都要自惭形秽。最重要的是,她的性格..” 大夫人顿了一下,道:“她的性格实属罕见,我已经把你的身世告诉她了,她欣然同意了。” 顾玉一惊,道:“母亲,这太草率了!” 顾玉唯恐嫡母以季妙仙是个孤女而拿捏她,若季妙仙不甘不愿,很容易遭到反噬。 大夫人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去庄子上见一见她,就明白母亲为何为你挑这么个人了。” 顾玉放下药碗,道:“我去见见她,若她不愿,母亲,我们另想法子好吗?” 大夫人道:“我知你对女子格外心软,放心吧,若她见过你之后,反悔不同意,我们另想法子。” 顾玉道:“我先去看看。” 顾玉的马车从镇国公府一路往城郊的庄子驶去。 另一边长公主府的马车疾驰在皇城的官道上,驾车的关言忽然拉开车帘,对里面的君泽道:“顾府,马车。” 君泽探出身子,遥遥看到顾府的马车逆着方向奔来,顾家一家子足不出户的女眷,里面坐着的只能是顾玉。 君泽立刻道:“撞上去。” 关言:... 眼看顾府的马车就要过来了,君泽再次强调道:“给本王撞上去,注意不要撞得太狠。” 顾玉脑子里装着季妙仙,一时走神,忽然马车“砰”一声,跟人相撞,她差点又飞了出去。 顾玉下了马车,看到君泽从马车上下来,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 顾玉阴阳怪气道:“几日不见,关言的驾车技术真是提升不少。” 君泽在顾玉的马车旁看了看情况,还是关言深得他心,这一撞不仅顾玉完好无损,顾家马车的左侧车辕裂开了,现在耷拉在轱辘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君泽一挑眉头,道:“是提升不少,关言,记得回去领赏。” 顾玉瞪着他道:“你是故意的!” 君泽道:“要说故意,也只能是顾世子你这碰瓷专业户故意吧,本王的马车好好在路上走着,你横冲直撞就过来了。” 顾玉冷笑一声:“王爷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君泽笑得开怀,连日来心头的郁气在看到顾玉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道:“走吧顾世子,想去哪儿,本王大发慈悲捎你一程。” 顾玉看了眼自己的马车,道:“我要去城郊庄子,路途遥远,就不麻烦王爷了。” 君泽刚刚转晴的心再次乌云密布。 顾玉去庄子除了去看那个劳什子的季表妹,还能干什么。 莫哲彦那只花孔雀一天天不知道在干嘛,至今为止,跟季表妹一点儿苗头都没有。 君泽厚着脸皮道:“巧了,本王正要去城郊的庄子上看望一个故人。” 顾玉皱起眉头,道:“长公主府的庄子与我顾家的庄子怕是不顺路吧。” 君泽道:“刚买下的庄子,就在你们隔壁,顺路极了。” 为了让莫哲彦近距离接触季家表妹,君泽直接买下一个庄子让莫哲彦住进去,便于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玉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道:“顾府隔壁的几个庄子年年亏空,王爷真是有钱没处扔了。” 君泽道:“在别人手里亏空,可在本王手里,自然日进斗金。” 顾玉再次被他的厚颜无耻刷新了认知。 君泽走到她跟前道:“走吧顾世子,城郊遥远,若你再这么耽搁下去,回来怕是天都黑透了。” 顾玉还在衡量等顾府新安排马车过来,还是跟他一起走。 按说江南之后,二人之间不必如此避讳,但是顾玉这些日子总是莫名其妙想起这人,让她下意识抗拒与他过多接触。 君泽揽着她的肩膀,像是他们关系多好似的,道:“本王都屈尊降贵来请你了,顾世子还不赏脸?” 顾玉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头甩下来,不自在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匹照夜玉狮子在前面行驶,车里依然奢华无比。 君泽道:“顾世子成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顾玉道:“在等礼部的时日,届时王爷若是有空,可来观礼。” 君泽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觉得他问这个问题纯粹是给自己找堵,看着顾玉脸上平静的表情,他还是不免在想,或许顾玉并不期待这场婚姻。 君泽试探道:“若你不愿娶亲,本王可以向礼部递话,把婚事往后拖拖。” 顾玉面无表情道:“王爷说笑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年岁已到,怎么会不愿娶亲呢,倒是王爷,今年二十有二了吧,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君泽又给自己添了堵,忽然道:“马上二十三。” 顾玉没懂他的暗示。 君泽道:“一个月后,本王生辰,请顾世子前往长公主府为本王贺生。” 顾玉道:“我道王爷为何非要载我这一程,原来是借机讨要生辰礼物。” 君泽目光灼灼,桃花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道:“是啊,我等着收顾世子的礼。” 顾玉想了想道:“好。” 第216章 到了城郊的庄子后,君泽还真在隔壁下了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不中用的莫哲彦刚打开门,就挨了他一脚,揉着自己的腿委屈道:“又是谁惹你了,气性这么大。” 君泽没好气儿道:“本王让你过来,是让你勾引季妙仙,不是让你来睡大觉的。” 提到季妙仙,莫哲彦一脸无奈,道:“非是我不想,而是这季妙仙实在...” 君泽道:“她怎么了?” 莫哲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挠着头道:“季妙仙长得真是如仙女下凡,但是,怎么说呢,这样脾性的女子,实在难以言喻,油盐不进,我说什么做什么,感觉她都像看戏一样。反正我说不出来,你一会儿看到她就知道了。” 另一边的顾玉在推开院门的一刹那,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仙女下凡。 季妙仙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一双柔荑抓着秋千的绳子,头懒懒散散靠在左手上,墨发未被束起,瀑布一般披散在肩,随着秋千的晃动,发丝微扬。 她嘴角微挑,笑容又不达眼底,瞳色很淡,似是蒙上了一层寒江缥缈雾,让人看不清她的所思所想。 说她仙女下凡,非是她的五官有多优越,而是她通身洋洋洒洒的气质,让她宛如飘然入世的仙子,无比随意,又透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若是细看,会发现她裙摆下,连鞋子都没穿,赤着一双白如玉石的足,在这深秋时节,她倒是不嫌冷。 这姿势放在别人身上可以说很不端庄,但是在她身上却自有“绝世而独立”的味道。 见到顾玉,她也没从秋千上坐起来,只道:“顾表哥好。” 顾玉走近,帮她把一双被她踢乱的鞋子拎过来,道:“季表妹好,先把鞋子穿上吧。” 季妙仙一动不动。 莫哲彦趴在房顶上,小声道:“神仙表妹不会想让顾世子帮她穿鞋吧。” 一旁的君泽脸都绿了,回头瞪了莫哲彦一眼。 莫哲彦道:“赌一把,看顾世子会不会帮神仙表妹穿鞋。” 话音刚落,顾玉已经翻身上了屋顶,语气冰冷道:“二位,梁上君子的滋味如何?” 莫哲彦没忍住缩了缩脑袋。 君泽的脸皮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他毫不心虚地在房顶站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本王在自己家的屋顶,顾世子管得未免太宽了些。” 顾玉看着他道:“男女有别,王爷在自家的屋顶我管不着,还请不要窥视我家表妹。” 君泽听后醋意大发,顾玉此人真是色欲熏心,他们之间好歹是生死之交,先前因为“红颜知己”郦若跟他吵架也就罢了,现在一个刚见了一眼的表妹,就又把她的魂儿勾走了。 君泽道:“本王什么女子没见过,岂会稀罕窥视你家表妹。” 顾玉怒道:“强词夺理。” 君泽却道:“非也。本王自然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所以本王窥视的是顾世子。” 莫哲彦一脸震惊地看着君泽:??? 顾玉骂道:“你!厚颜无耻!” 季妙仙已经从秋千上下来,赤足踩在地上,道:“顾表哥不是来看我的吗?何必与他二人计较,下来吧,我们进屋好好说说话。” 君泽脸色铁青,提醒道:“顾世子,男女有别。” 顾玉冷笑一声,道:“呵。” 顾玉从房顶下来,看着季妙仙的赤足,主动挡到她面前,对房顶上的两个人警告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二位请回。” 要让君泽说顾玉哪点儿不好,那必定是她贴心太过,见到一个女人就像是护雏一般揽到身后,时时刻刻当着护花使者。 君泽眼中泛着怒火,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顾世子自己不要脸,也要考虑一下季小姐的名声。” 顾玉顶着他的怒火道:“我顾家的家事,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说着,就带着季妙仙进了房间。 季妙仙进去前,淡淡地看了房顶一眼,不仅对君泽的敌意视若无睹,还摊开手耸了一下肩膀。 君泽被她这一眼看得心生警惕,直觉告诉他,季妙仙已经看穿他对顾玉不可告人的心思了,还像是看戏一样,饶有兴趣地看待。 莫哲彦没出息道:“神仙表妹怎么连耸肩这么不雅的动作都做得这么好看。” 一旁的君泽冷着眼看他,莫哲彦把口水咽下去,不甘心地问道:“你不觉得她好看吗?” 君泽道:“呵。” 莫哲彦下了屋顶,继续作死道:“顾世子本就气质出尘,跟季表妹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神仙璧人。” 君泽看向莫哲彦的眼神格外可怖,道:“你还记得我让你来干嘛的吗?” 莫哲彦挠挠头道:“我说句实话,这事太缺德了点儿,明明知道季家表妹是说给顾世子当世子夫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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