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张氏忍不住在娘家膨胀炫耀,还把亲外甥接来京都,想给他找一门京都贵女,以后成为周宝林的助力。 可没想到张向荣刚来京都没多久,就闯下祸端,她当即凄凄惶惶道: “老爷,这可怎么办是好,翠翠现在正得圣宠,您可得把向荣捞出来,他在牢里有碍翠翠的名声啊。” 翠翠正是周宝林的乳名。 “还能怎么办,我腆着这张老脸去跟两位世子赔礼道歉。”周大人怒冲冲道。 顾玉午时一出官衙,就碰上在门外等她的周大人。 周大人点头哈腰地递上礼盒:“顾世子,我家外甥不懂事,昨夜惊扰到顾世子,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顾玉打开盒子,心里冷笑,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根琉璃钗,正是她的琳琅阁出品,最贵的那一档次,下面还垫了厚厚一沓银票。 看来周大人打听清楚了,张向荣是因为抢琉璃钗惹出来的祸。 顾玉把盒子的盖合上,她最近要让琳琅阁和霓裳坊竞标清谈会的冠名,手里正缺现钱,这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周大人这礼我收下了,只是大人可能没弄清楚,跟张公子竞价的是萧世子,大人还得去一趟忠义侯府,您那外甥昨天可是嚣张得很,我是个胆大的,但是昨天萧世子怕是被您那外甥吓得不轻。” 周大人心里暗骂顾玉收钱不办事,但表面上还是感激地说:“是是是,您说的是,等他从牢里出来我一定严加管教,到时再让他亲自来给您赔罪。多谢顾世子宽宏大量,萧世子那边我这就去赔礼道歉。” 顾玉拿着盒子就上了马车,粗略数了数,里面竟然放了三千两银票,看来周宝林一朝得宠,周家没少借此谋私利。 她把银票拿了出来,将三根琉璃钗连同印有周府家徽的盒子递给平沙。 “把这三根琉璃钗送到宫里,跟阿姐说,让她赏赐打点用。” “遵命,世子。” 顾玉掀开车帘,冷冷看周大人骑上马,往忠义侯府方向去。 心里暗道,别急,这才刚开始。 周大人马不停蹄去了忠义侯府,打听下来才知道萧世子不在府中,他又跑到茶楼找人,好不容易见到人,把另外一份礼送出去,萧行之不知道是不是跟顾玉串通好了,说的话也大差不差。 “周大人这礼我收下了,只是把张公子押到牢狱的是费酒楼的管事,您大概也听说过费酒楼的规矩,这事儿还得费酒楼出面才行。” 周大人暗自咬牙,这两个小子昧着良心收钱,也不肯松口把张向荣放出来。要不是他根基浅,在京都说不上话,哪里要看两个小辈脸色。 周大人再次驱车赶往费酒楼,递上厚厚一沓钱,结果费酒楼的管事收下钱后,依然搪塞他道: “周大人找小的可是找错人了,小的就是个小人物,把人送到刑部后,罪名是刑部定下的,周大人还是去刑部找找关系吧。” 周大人简直要怄死了,他贪污受贿的前提是帮人把事办了,没想到京都的人,心肠都这么黑,一个个都是收钱不办事。 他又一脸菜色赶往刑部,好在刑部的人还算有点良心,虽没有把张向荣放出去,倒是让他下牢里看了一眼。 刚下去,张向荣就哭着扒在栏杆上:“姨夫,您快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啊。” 张向荣虽然看着壮硕,但是从小被家里溺爱着长大,属实没受过什么委屈。 在牢里一天一夜,到处都是蟑螂老鼠,还不时能听见一些犯人哀嚎,虽然他知道他的罪名不用受刑,架不住这种环境可怖。 想到今天一天为他砸出去的钱,周大人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死:“你死在这里最好,除了惹事你还会干什么。” 张向荣害怕周大人不救他,赶忙小声道: “姨夫您可一定要救我,您想想,我就是个渣滓,那些人何苦因为我醉酒闹事就为难我呢,我猜这事是冲着宫里的表妹来的。” 听他这么说,周大人也谨慎起来,大家都是入朝为官,他女儿正受宠,按说各方不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但是现在他往外砸这么多钱,连个响都听不见,可不就是冲着女儿去的吗? 周大人想到自己女儿曾隐晦地说过,她与顾贵妃有些不合,可别因此让顾贵妃拿捏住了。 周大人眼神狠厉起来:“你也知道你表妹的身份,还敢在外嚣张生事,你出去后,就给我滚回浙州老家,听到没有。” 张向荣受这一遭罪也是怂了,明白自己就能在浙州逞逞威风,在京都随便哪个人,都能像摁蚂蚁一样把他摁死,现在只要能出去,他什么都应。 “我一出去就立马跟我爹娘回老家,姨夫,您快传信儿给周宝林,让她在圣上面前替我说说情,否则夜长梦多,还不知要生多少事端。” 周大人心里也觉得还是尽快把张向荣保出来得好,冷着脸应下,回家后便给周宝林递消息。 贵妃娘娘傍晚时收到了顾玉送进来的礼盒,对尚宫局的小宫女问道:“她就说了这些?” “回娘娘话,世子除了这些没说别的了。” 贵妃转动着礼盒,没有夹层,没有机关,知道顾玉谨慎,但这话没头没尾的,她一时费解。 那小宫女像是想起什么来,道:“听说昨日,世子在费酒楼差点挨了打。” 贵妃一惊:“什么!详细说来。” “娘娘放心,世子无事,打人者已经被下狱了。” “打人的是谁?”贵妃脸色十分难看,见那小宫女期期艾艾,她对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递给她了一锭银子。 “听说是周宝林的表哥...” 待小宫女说完事情缘由,贵妃略一思索,隐隐明白了盒子上为何是周府府徽。待小宫女走后,便吩咐下去。 “把这三根琉璃钗分别送给近来侍寝的郑良媛,林才人和杜美人。” 第18章 连续几天顾玉都在官衙里忙得脚不沾地,张尚书把她的建议写成折子递上去,圣上终于批了,传来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圣上看了张尚书的折子,大大赞扬了顾玉招商的想法。 坏消息是,圣上把逍遥王也安排进吏部,督办为清谈会招商一事。 顾玉走进官衙,看到张尚书皱着一张笑脸立刻转身。 “贤侄,贤侄且留步。”张尚书老当益壮,三两步追上她,边走边道。 “招商这个想法是贤侄提出来了,贤侄上手定会快些。” 顾玉满头黑线,张尚书为了让她答应下来,称呼直接从世侄变成贤侄,她拱手道: “世叔,具体方案我们都商议好了,只消众位大人一起按步骤走就是了,我还要忙着清点驿站来的账目,就不跟世叔多聊了。” 张尚书脸面也不顾了,拉着她的袖子不松手:“贤侄,李侍郎他们已经跟你学会了梳理账目的方法,你手上的活儿交给他们便是了,招商一事没你不行啊。” 顾玉扒下张尚书的手,脚步加快:“世叔,李侍郎他们还没有参悟透彻,账目处理不如我得心应手,我还是更适合处理账目,圣上十分重视招商一事,这件事还是交给更有经验的前辈们去做吧。” 张尚书小跑着跟上:“贤侄,偌大的吏部,数来数去,也只有你跟逍遥王有些交情,还是你跟逍遥王一块儿做吧。” 顾玉听了这话差点吐血,谁跟逍遥王有交情! 她只想两人越远越好! 她再次加快脚步,侧着头道:“世叔,我跟逍遥王真的不...” “熟”字还没说出来,她在拐角处一头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人墙,冲击力太大,她连退好几步,鼻子剧烈疼痛,涌出两道热流来。 “嘶,顾世子刚刚在说什么,跟本王不怎么着?” 君泽捂着被撞的下巴,忍着疼说道,这顾玉脑袋还挺硬。 顾玉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渗出。 她上辈子是挖了逍遥王的祖坟吗? 这辈子怎么一碰到他就倒霉。 张尚书不仅腿脚快,语速也快,忙道:“下官见过逍遥王,刚刚顾贤侄在说,她跟您关系真的不错,招商一事她会倾尽全力协助您来办。” 顾玉:!!! “卑下没有,卑下不是。” 君泽桃花眼一眯,冷冷道:“顾世子不想跟本王一起做事?莫非本王真是什么洪水猛兽,竟惹得顾世子这般嫌弃?” 这是顾玉第二次听他说这话。 顾玉心想,你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是妥妥的扫把星转世。 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自知之明吗? 没看到整个官衙的人都对你避之不及吗? 但她还是不敢,只能咬牙切齿道:“卑下惶恐,能跟王爷一起做事,卑下喜不自胜。” 她说着话,又有鼻血流了出来,眼看就要流到嘴里,她正有些无措,面前出现了一个手帕。 “顾世子年轻气盛,多喝点热水,内火太旺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玉忍了几忍,还是接过手帕,把脸上的血擦了擦。 “既然顾世子这么说,那便随本王一起到商行走一趟吧。” 顾玉余光看到张尚书松了一口气,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自己也忒倒霉了些,按下心里的愤怒,正要跟逍遥王走,却听逍遥王道:“等等。” 君泽用嫌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本王在马车上等你,你把脸上的血洗干净再过来。” 顾玉被气得眼前发黑,还是道:“卑下遵命。” 顾玉洗干净脸后上了君泽的马车。 不愧是当初能把她撞飞出去的双马骈驾,不仅外表稳固,里面也宽敞奢华。 三侧围榻,地铺上好的兽皮,中间还放了一个紫檀木小桌子,上摆着棋盘和茶盏。 行驶时,茶盏里的茶水都不见晃荡。 待她坐定后,君泽懒懒看她一眼,刚洗过的脸透着一种清润,一缕发丝湿哒哒贴在额头。 君泽心道,一个大男人,怎么生得这般女气。 过了会儿君泽道:“路上无聊,顾世子来下盘棋吧。” 早就听闻逍遥王是个棋痴,下得一手好棋。 顾玉本想推辞,转念一想,不下棋她跟逍遥王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便应了下来。 她执黑子,逍遥王执白子。 逍遥王的棋路跟他人一样,霸道蛮横,寸步不让。顾玉本就没想赢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 “说句实话,本王真是钦佩顾世子的本事,怎么会有那么多新鲜想法,又是清谈会,又是招商的,每次都能给人带来惊喜。”君泽漫不经心道。 “王爷过誉了,卑下不过是趁势而为,王爷才是真正智勇双全之人,卑下钦佩不已。”顾玉一面看着棋局,一面思忖着他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若本王没记错,明年顾世子就要及冠了吧。”君泽落下一粒白子,堵住了她的去路。 挑出黑子时,顾玉注意到他换扳指了,金镶青玉,这搭配骚包得很,戴在他手上又觉得再适合不过。 “劳王爷挂心,到时一定给王爷发封请柬。”顾玉道,下了一子,将将挽救局面。 “本王还记得,顾世子有个胞妹,还有半年就要成婚了,到时别忘了也给本王一封请柬,本王亲自送贺礼过去。”君泽乘胜追击,不给顾玉喘息的机会。 顾玉看着棋盘的眼神忽变,下出的黑子凌厉尖锐,死灰复燃。 她语气冷淡,道:“王爷日理万机,舍妹的婚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棋盘上,黑白两子开始真正的厮杀,君泽勾唇一笑,这才叫下棋嘛。 马车停到商行的时候,君泽已经把顾玉的黑子牢牢围困,尽管顾玉后面奋力抵抗,还是填不完前半局没用心时落下的陷阱。 “顾世子棋力不凡,以后有机会与顾世子再弈吧。” 白子落下,黑子瞬间溃不成军。 君泽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顾玉看着他的背影按捺不住焦躁,她还是没能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 人家三言两语一挑拨,她就忍不住破防,露了软肋。 第19章 商行的人早就收到消息,今日官衙的人都会过来,各个都拿出了看家本领。 顾玉跟在逍遥王后面,一眼看到自家琳琅阁和霓裳坊的两位掌柜,他们都是聪明人,看到自己也装作不认识。 她之前在官衙说的三万两,五万两,十万两都是收敛着说的,官方招商的消息真正传到商行后,简直如羚羊掉落狼群,每个商户都虎视眈眈想要分得一点肉。 对商户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士农工商,商户历来在下面被压得死死的,若能让士人阶层帮他们宣传,那么他们的地位将会大大提升。 君泽大马横刀地坐在商行上座,茗香斋的掌柜极有眼力见地端了茶上来。 “王爷,这是万春银叶,产于剑南。茶汤似甘露,香馨高爽,味醇甘鲜,拿来给学子们清谈时润口最好。” 见到茗香斋的掌柜上来,其他掌柜也不甘示弱,把君泽团团围住。 君泽视线穿过一个个黑压压的人头,看到顾玉一个人坐在下座,无人打扰,一口茶,一口酥吃着,好不自在,便道: “诸位掌柜,本王只是到吏部督办招商一事,真正能定下名单的是旁边那位顾世子。” 顾玉一口酥还含在嘴里,见人都朝她看,赶忙咽了下去。一众掌柜里,琳琅阁和霓裳坊正被挤得脸色发绿。 她喝了口茶清口,既然逍遥王想躲懒,把选择权交给她,就别怪她徇私了。 眼看众掌柜挤到她跟前,她赶忙道: “诸位掌柜稍安勿躁,这样吧,大家先按照想要赞助的饮食、衣物、文房四宝等自行分类,按照姓名的笔画数从上到下排列成册,再交给我,我与王爷按照顺序挨个叫大家进来。” 听顾玉这么说,大家便聚在一起写名册去了。 “顾世子好手段。”君泽发现顾玉做事都很有条理,往往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王爷过誉,不过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罢了,待会儿还要劳烦王爷跟卑下一起斟酌。”顾玉道。 一会儿功夫,商行的人就把名册交了上来。 顾玉一个个叫人,进来后让他们介绍自家的商铺信息,能为清谈会捐助的资金或者货物,饶是顾玉心里有准备,还是不免震惊他们的热情,个个下了血本过来,誓要一鸣惊人。 倒也不是哪个商户出资高就用哪个商户,顾玉有自己的考量。 来京的大多都是穷书生,给他们用的东西太寒碜了不行,失了圣上面子,太贵重也不行,容易让寒门士子心态失衡。 她在一旁奋笔疾书,把每个商户报上来的信息一一记录,逍遥王则成了一个吉祥物,坐在上座翘着二郎腿看她忙碌。 每当她问:“王爷觉得如何?” 他便敷衍几句:“本王只是督办,具体事宜还是交由吏部定夺得好。” 顾玉反倒摸不透这人了。圣上为何要他来督办,他既然来了,为何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琳琅阁和霓裳坊虽然都是她手底下的产业,但也在此事上暗自较劲。两个商铺一起竞标学子襕衫的图徽。 一直老神在在的逍遥王在琳琅阁掌柜走后,突然开口:“卖首饰的来凑什么热闹。” 顾玉暗自警惕,他突如其来的发问是否是看出了什么。 “清谈会得圣上重视,无论各行各业都想从中分得一杯羹,这不奇怪。琳琅阁这次出资甚多,还可以提供棉絮被褥,是比较有诚意的。” 君泽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顾世子似乎对琳琅阁格外关注,刚才琳琅阁掌柜进来时,顾世子问得较之其他商铺都要详细许多。” 顾玉知道这人目光如炬,自己的小伎俩瞒不过他,道:“不过是舍妹偏爱琳琅阁的首饰罢了,若是合适,卑下倒是想做个顺水人情。” 君泽一笑:“可惜术业有专攻,琳琅阁精于首饰,在衣着布匹方面怕是不及霓裳坊,羽衣局,锦绣阁。” 顾玉低着头,勾唇一笑,心道就知道你会从中作梗,霓裳坊,羽衣局刚好也是她的,至于锦绣阁,不值一提。 “既然是王爷亲点,那卑下便把霓裳坊,羽衣局,锦绣阁三家记录上去。” 君泽听出她话里透出来的些许愉悦,会心一笑,这个顾玉,有点意思。 待接见完所有商户,顾玉累得够呛,把整理出来的册子交给逍遥王,他看也不看,道:“顾世子做事妥帖,本王放心。走吧。” 顾玉转动着手腕,在众掌柜的恭维声中,跟着逍遥王走出商行。 京都的商行设在城西,这里是京都平民百姓最常来的地方,勾栏瓦舍聚集,他们走出去时,一个戏班子正热热闹闹地演着一出戏,台下的观众人满为患,时不时叫着一声好。 逍遥王停住了脚步:“顾世子等下若无要事,随本王一起体察民情吧。” 瓦舍里的戏台十分简陋,但是来看戏的人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 顾玉和君泽一进来,瓦舍的小二就看出二人非富即贵,热情地给他们腾出最前头的位置,还上了瓜果茶水。 君泽问道:“这演的是什么?” 小二回答道:“这出戏名叫《鸳鸯梦》。说的是前朝浙州一户富贵人家,家里有一名唤翠娘的小姐,长得貌美倾城,早早与族中表哥杜英朗定下婚约,谁知翠娘在一次外出时,被微服私访的圣上看中,把她召进宫中封为娘娘。” “两个有情人相隔一道宫墙,不复相见。表哥杜英朗为此伤心欲绝,日日饮酒买醉。” “现在演的这一折戏目叫《痴情郎醉抢白玉镯》,这杜英朗又一次买醉后,在大街上看中一个白玉镯,这白玉镯表妹曾有个相似的,杜英朗便想买下睹物思人。” “只是他囊中羞涩,被一富家公子哥以高价抢先买走,他喝得醉醺醺,见玉镯被人买去,便不自量力要去抢,玉镯落地,摔了个粉碎,杜英朗被富家公子打了一顿。” 君泽听完甩手给小二一锭赏银,转头对顾玉道:“顾世子觉得这戏如何。” 顾玉回之一笑:“卑下不怎么看戏,也不懂戏,评判不出好与不好。” 君泽转头去看戏台,上面咿咿呀呀正热闹。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那这出戏顾世子可得好好品鉴品鉴。” 顾玉嘴角含笑,看着戏台,眼里尽是冰冷。 第20章 台上到了这一折最感人的地方。 杜英朗被富家子弟打得鼻青脸肿,躺在戏台上,凄凄惨惨唱道: “好春风吹不入深深宫苑,好春梦梦不见粉袖翠衫,你瞧那白玉镯儿碎,你看那孤鸳寒水独自睡,我的镯子唉,我的好翠娘,谁知我肝肠寸寸断,身形憔悴衣带宽。”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满堂叫好声不断。 顾玉也学其他人往台上撒钱。 一出戏结束,宾客纷纷散场。 逍遥王邀请顾玉上马车送她回家,她以不顺路为由婉拒了。 君泽也没坚持,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顾玉看着君泽离开的方向,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 她怎么可能不懂戏呢?这个故事还是她亲自编写的,暗中交给京都最出名的梨园班子排演,有些唱词她更是亲自上手修改,力求感人肺腑。 《鸳鸯梦》一上市,就风靡京都,引得无数贵妇小姐泪洒剧场。 今日是荣养在后宫的姜太妃生辰,姜太妃是个戏痴,圣上一向尊敬这个不闹事的太妃,特地召了梨园班子进宫,为她唱戏,还说好了晚上亲自过去给姜太妃贺寿。 顾玉心里沉甸甸的,这出戏是她送给周宝林的“礼物”。 说到底,她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阿姐在宫里如履薄冰,她不能让阿姐冒险。 中毒一事,她不提不代表她忘了,当时境况实在太险,稍错一步,整个镇国公府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周宝林背后之人她现在动不了,但是周宝林既然敢做出头鸟,就要承担后果。 整个计划从谋策到实施,她自认为已经够严谨了,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被逍遥王窥得一二。 可他看破又不戳穿,任由她的计划进行。 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太阳西沉,姜太妃的寿安宫才刚开始热闹。 姜太妃像是一个老寿星一样坐在上首,享受着年轻宫妃们的恭维逗乐,先帝后宫嫔妃不少,除了她几乎都不得善终。 就连圣上的养母,当今太后,也因孝悯皇后之死,被圣上送到五台山为先皇祈福去了。 她能从一堆蛇蝎女人中杀出来,除了运气外,自有她的智慧。 先帝的后宫只剩下她一根独苗,圣上乐意把她捧得高高的,以表仁孝。 “这戏看来看去,总是这么几出,现在的梨园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没个新意。” 姜太妃翻动着手里的戏折子,“老一套的《大闹天宫》、《麻姑献寿》、《八仙过海》、《凤还巢》,年年看,都腻歪了。” 顾贵妃跟皇后一左一右坐在姜太妃身边,主动道:“近来京都新兴一出戏,叫做《鸳鸯梦》,太妃娘娘待会儿可以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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