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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是自认长得还不错。 拿太仆寺少卿家的庶长子董长茂来说,他就一心想哄自己嫁过去。可惜董长茂身份低微,家里关系也乱七八糟的,欣赏一阵他的脸可以,嫁过去就算了吧。 原本以为董长茂长得已经很不错了,但跟顾玉比起来,简直成了一滩泥。 松阳不甘心,还想跟她搭搭话。 顾玉看到松阳这副样子,只觉头皮发麻,忙道:“卑下家里还有要事,先行一步,王爷告辞,郡主告辞。” 门开着,她说着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松阳急得跺脚,不禁想追上去,被君泽一把抓住胳膊:“松阳,你好歹矜持些,都把顾世子吓跑了。” 松阳一想也是,看了一眼君泽,问道:“表哥跟顾世子很熟悉吗?” 君泽道:“熟啊,怎么不熟。” 松阳赶忙问道:“那顾世子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 君泽勾唇一笑,桃花眼里满是戏谑:“没有,你可以放心大胆去追。” 第27章 江南学子一路集结了五百余人,在沿途驿站的护送下安稳入京,吏部的官员将他们接入阳康坊。 现在应该叫做阳康书苑。最开始吏部没有那么多钱,就想着先租赁。经过招商,吏部给清谈会准备的钱绰绰有余。 在圣上的授意下,吏部买下整个阳康坊,归入朝廷,在坊外建起围墙,由圣上亲题“阳康书苑”四字,拓成匾额挂在苑门。 将江南学子安顿好后,吏部张尚书便带着顾玉进宫复命。 再次到了勤政殿门口,福海脸上的笑真切不少,小声跟她道:“奴才就知道顾世子是个有前途的,果然一鸣惊人。” “还得多谢福海公公替我冒险递话。”顾玉客气道。 等了一会儿,圣上就在里面传唤她。 张尚书道:“江南学子暴动一事已经探察清楚了。顾世子面嫩,最近常穿上襕衫,混迹学子之间,这件事她更清楚些,不如让顾世子将事情始末陈与圣上。” 圣上点点头。 顾玉知道张尚书这是在提拔她,心里感激。上前一步道: “这次替名代考的秀才叫朱见春,刚过而立之年。屡试不第后就开了私塾,给乡下孩子启蒙,指导童生乡试。因为他收取束脩极低,甚至还会接济教穷苦人家的孩子,在通宁县备受尊敬。” “去年秋天,朱见春的老母病重,家里没有多少积蓄,连给老母买药的钱也没了,南望县的富户杨老爷找上门来,许诺他顶替自己考试,只要上榜就给他一百两银子。还亲自把朱见春的老母接回杨家,找大夫治病。” “朱见春一片孝心,不忍看母亲生着重病还在寒窑里苦熬,便答应下来。” “秋闱榜单出来后,朱见春前往杨家接回老母,不想杨老爷在路上安排杀手,半路截住人拖到林子里,意欲杀人灭口。” “朱见春九死一生逃走。担心还在杨家的老母,走投无路之际,主动去了衙门自首,现在正被押在通宁县监牢里。” “而杨家派出来的打手回去后想领赏钱,谎称朱见春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杨老爷当即命人把朱见春的老母淹死在自家池塘。等到衙门的人过去,朱老太太早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因为朱见春在通宁县口碑甚佳,此事一出,才引得学子暴动。骂朱见春者有之,更多的是为其申冤,呼号科举不公。” 顾玉说完,稍稍抬眼看到圣上面色十分凝重,半晌才听他道:“有满是漏洞的科举,才有满是蛀虫的朝堂。” 顾玉跪下道:“圣上,科举改制刻不容缓。” 圣上点点头:“你先前说的那些建议不错,清谈会后,跟着吏部一起把具体细节商讨出来,朕要好好整治科举弊病。” 张尚书心里一喜,看来顾玉荫封后进吏部是板上钉钉的事。 “卑下遵命。”顾玉低着头应下来,走入朝堂的第一步,步子还算扎实,她也十分高兴。 “你姐姐近日身子不太爽利,你刚好进宫,就去看看她吧。” 圣上想起这茬来,孝悯皇后死后,他对后宫颇为冷淡,但贵妃身居高位,他多多少少还是会关注些的,顾玉在江南学子一事上立了大功,他愿意让顾玉承他这个人情。 “多谢圣上。”顾玉心生忧虑,阿姐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病了。 跟着女官到了景秀宫,顾玉进去一看,阿姐满脸病容,半躺在床上,看到她过来眼睛一亮。 “玉儿,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阿姐病成这样。” 顾玉一脸凝重,半坐在阿姐的床榻上,握住阿姐的手腕把脉。 她女扮男装行事,有诸多不便,就跟着府里的冷大夫学了点基础的医药知识,并不精通,但是普通的病症还是了解的。 “你们都下去吧。”贵妃对屋子里的一众宫女道。 “阿姐的脉搏浮紧,一息三至,看似风寒,但阳气在表,可惜我才疏学浅,不懂这脉象意味着什么,御医怎么说?”顾玉道。 “你说的没错,我这不是风寒,是中毒。”贵妃道。 “中毒!”顾玉大骇,“谁给阿姐下的毒,阿姐既然觉察,为什么不禀明圣上。” 贵妃淡淡一笑:“这毒是慢性毒,洒在花房每日送来的花里,再辅以我饮食里的寒凉之物,看似得了风寒,实则是中毒。” 顾玉转头,果然看到花架上摆着两盆新鲜的杜鹃,满心着急道:“阿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她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明白,圣上惯爱粉饰太平,既然是慢性毒,中毒初期身子稍有不适,这个时候就算是抓到凶手,怕也会被轻拿轻放。 只有危及生命,引起圣上重视,才会让下毒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玉声线颤抖,问道:“是谁?” “是周宝林。”贵妃小声道。 顾玉抬头,恨恨道:“又是她。” 看来她的心还是不够狠,竟然还留给周宝林蹦跶的余地。她就该把戏文编得更恶毒些,把事情闹得更大些。 可,还是那句话,周宝林在后宫的势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做下这种事,周宝林背后定然还有地位更高之人。 想到这儿,顾玉眼眶微红:“是皇后,对吗?” 上次她中毒一事,阿姐虽然语焉不详,她已经隐隐猜到是皇后在背后做推手。 更何况,若是普通的小宫妃,阿姐大可不必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贵妃合上眼点点头,肯定了顾玉的猜想。 “都是我没用。”顾玉咬紧牙关,还是没能把眼泪逼回去。 若不是因为她势单力薄,阿姐何至于以身犯险。可笑她刚刚还在为自己受到圣上称赞而沾沾自喜。 “玉儿,你说这话是要心疼死阿姐吗?”贵妃赶忙捧起顾玉的脸,用手背替她擦了擦泪。 “一时形势比人强罢了。我听说你在前朝做的事情了,阿姐很欣慰,也相信你以后能撑起过镇国公府门楣。” 顾玉颤抖着身子,扑到阿姐怀里,哽咽着问道:“就算一时拿她没有办法,阿姐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 贵妃轻轻抚摸着顾玉的头道:“后宫害人的手段防不胜防,这次是我知道了,将计就计,就算不能彻底扳倒她,我也要折去她的臂膀。” “你放心,阿姐心里有数,这毒未至肺腑,以后身子还会调养过来的。这件事别跟母亲说,我怕她担心。”贵妃道。 顾玉不言不语,心里怄着气,一方面是气阿姐伤害自己的身子,一方面气自己不能好好保护阿姐。 听到顾玉在她怀里小声啜泣,贵妃故作轻松地笑道:“先前你还说你长大了,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不知羞。” 顾玉知道阿姐这是在宽慰她,便抬起头来,把眼泪擦干净,道:“还要让毒性持续多久?” 贵妃拉起她的手,道:“本来也就这两天的事,既然你来了,阿姐就放心把后背交给你了。” “好。” 第28章 圣上还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就见福海一脸着急走来:“圣上,贵妃娘娘忽然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圣上眼光一沉,近来他只知道贵妃身体不适,竟不知会病到昏倒的地步,当即站起身向后宫走去:“御医院没有及时给贵妃诊治吗?” “回圣上,贵妃一直吃着药,也没见好。”福海跟在圣上后面答道。 圣上刚进景秀宫的殿门,就见地上跪着几个御医,个个脸色凝重。 贵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圣上唤了几声“贵妃”,依然叫不醒她。 顾玉跪坐在榻边,小脸煞白,无措地问道:“圣上,刚刚阿姐还在跟我说话,谁知一句话没说完就晕倒了。” 圣上心知顾玉这是被吓到了,召来御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为首的赵院正道:“回圣上,贵妃这是寒邪入体,风寒严重...” 他还没说完,顾玉就道:“我阿姐身体向来康健,怎么会因小小的风寒就昏迷不醒。” 赵院正擦擦鬓角的冷汗:“臣不敢有所欺瞒,贵妃娘娘确实是此症状,至于为何这般严重,或许是先前臣开的方子,娘娘没有按时吃。” 贵妃宫里的贴身宫女立刻跪了下来,哭着道:“圣上明鉴,我们娘娘每次都把药喝得一干二净,药房的宫女都可以作证,何况娘娘病症缠身,怎么会不好好吃药。” 圣上冲着赵院正怒道:“你们自己医术不精,还敢推脱到贵妃身上,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顾玉问道:“既然我阿姐有按时吃药,方才赵院正也施了针,那她为何一直醒不过来,你们就没一个能说清楚吗?” 说完,就见赵院正后面有个年轻御医跪直了身子。顾玉敛下目光,知道这是阿姐的心腹林御医。 “回圣上,臣斗胆说一句,贵妃娘娘不是风寒,而是中毒。”林御医道。 “什么,中毒。”顾玉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我阿姐在宫里好好的,为什么会中毒。” 赵院正立刻道:“休要胡说,贵妃这分明就是风寒。” 林御医面无惧色,道:“臣十分确定,贵妃娘娘是中毒,若赵院正坚持说是风寒,不如说说为何娘娘昏迷不醒。” 赵院正慌了神,他听了皇后娘娘的吩咐,私自改了贵妃的脉案,也不让其他御医上前把脉,只给他们看脉案和药方,这个林御医是怎么知道贵妃是中毒。 “你连贵妃娘娘的脉都没把,怎么就能确定她是中毒,分明是你危言耸听。”赵院正急忙道。 林御医坚持道:“治病讲望闻问切,虽然臣没有为贵妃娘娘把脉,但是观她面色、指甲、听她呼吸,便可得知。” “再加上宫女说娘娘有按时吃药,药不对症,只会加重中毒的症状。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贵妃是中毒,而非风寒。” 圣上勃然大怒,先帝后宫嫔妃众多,宫闱丑闻层出不穷。他一直知道宫里的女人斗争多,只是他的后宫一直没闹到明面上来。 这次他刚打算重用顾玉,贵妃就被人下毒,实在是不把他立下的宫规当回事。 “查,给朕好好查,景秀宫的一应奴才都送入慎刑司。朕要看看,是谁蛇蝎心肠,胆敢对贵妃下毒。” “还有你们。”圣上指着一众御医道:“是谁给贵妃请的平安脉,一并送入慎刑司。除了林御医,其他人一应降等。” 满屋乱作一团,求饶声不断。 圣上又道:“林御医,你来为贵妃把脉。” “臣遵旨。”林御医走上前来,用纱巾盖住贵妃的手腕,细细把脉后,又问了宫女贵妃近来的症状,道: “回圣上,贵妃娘娘所中之毒名为‘长夜’,毒性不强,但是长期服用,会出现风寒的症状,若大夫当作风寒来开方,毒性药性相冲,会使身子更快衰朽。” 顾玉一脸焦急,声线因为惊恐出现颤抖,对林御医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解毒,我阿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林御医道:“臣也不敢保证贵妃娘娘何时能醒,只能尽力而为。当务之急是找到中毒的途径,以防毒性加深。” 顾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圣上,我阿姐向来与人为善,不知得罪了谁,竟遭如此毒手,卑下求圣上给我阿姐一个公道。” 圣上道:“顾世子放心,朕一定给你们姐弟一个交代。” 福海这时进来道:“圣上,景秀宫的一个宫女说,先前去花房取花时,见有宫女鬼鬼祟祟往花盆里洒了什么,见到她就做贼心虚般收了起来,或许与贵妃娘娘中毒一事有关。” 林御医站起身来,走到花架旁边,对那两盆杜鹃凑近嗅了嗅,又摘下一片花瓣含在嘴里,立刻道:“回圣上,这花上被人洒了‘长夜’的药汁,若是长期吸入,也会中毒。” 圣上把手里的十八子手串握得咯吱作响,道:“把那个宫女带到花房去认人,找到后一块儿拖去慎刑司,严加拷问。” 顾玉红着眼,对圣上磕了一个响头,道:“求圣上开恩,允许卑下留在阿姐这里照顾。” 圣上有些不悦,宫里向来没有外男留宿的先例:“顾世子,你逾矩了。” 顾玉眼泪流了出来,不停磕头:“求圣上开恩。” 圣上看她额头都红肿起来,又看贵妃躺在那里毫无动静,心下有些不忍,道:“罢了,只这一次,贵妃平安醒来,你即刻出宫。” 顾玉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多谢圣上。” 她的情绪毫不掺假,尽管阿姐再三向她保证不会有事,可是看到阿姐躺在那里,她依然放心不下。阿姐既然把后背交给她,她就不能轻易放过下毒之人。 林御医开始给贵妃施针,看着阿姐手上,脸上扎满了针,顾玉揪心不已。 剩下的御医虽然被降了级,还是被留在这里,一起商讨“长夜”的解药。赵院正站在其中一言不发,顾玉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圣上命人把折子搬到景秀宫批阅,顾玉就守在阿姐身边,帮着给林御医打下手。 过了一个时辰,福海走进来道:“圣上,花房的宫女招了,说‘长夜’是十天前周宝林身边的太监给她的,以重金诱她,让她把“长夜”撒到送到景秀宫的花盆里。” 圣上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想到姜太妃寿宴上那出不三不四的戏,厉声道:“把她带过来!” 第29章 “放开我,狗奴才,给我放开。” 周宝林被几个太监扭送到景秀宫,后面还跟来了一大帮看热闹的宫妃。 皇后听说贵妃昏迷不醒,心下一喜,没想到周宝林这个废子还能盘活局面。听说周宝林被带到景秀宫,便也跟了过去。 周宝林被押到景秀宫正殿,看到圣上就哭起来:“圣上,臣妾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这群狗奴才欺辱,圣上,您要替臣妾做主。” 圣上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孝悯皇后向来端庄贤淑,从不会做出这样的仪态,他开始反思,自己怎么会对周宝林宠爱这么久。 顾玉在一旁看着,大概理解圣上为何突然厌恶周宝林,他一面思念孝悯皇后,找来替身以慰相思,一面又因为替身的品性不好,觉得破坏了白月光的形象,这种矛盾的心理导致他对替身失去新鲜感后,就弃之如履。 圣上道:“把花房宫女带过来。” 花房宫女已经在慎刑司受过一遍刑,此时满身狼狈,磕着头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周宝林的钱,才做下此事,求圣上饶命。” “贱婢,你竟敢污蔑我。”周宝林跪在地上,就要上去打那个宫女。 “混账!”不等圣上发怒,皇后就开口打断她们之间的撕扯:“圣上面前岂容你放肆。” “皇后娘娘。”周宝林抬头看了一眼皇后,慌张地说:“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是冤枉的。” 皇后对花房宫女道:“你说是周宝林指示你的,可有证据。” 花房宫女哭着道:“周宝林的贴身宫女容晴,先前给奴婢送来一百两银票,就缝在奴婢的枕头里。” 她这话已经在慎刑司说过一遍了,已经有慎刑司的太监将她的枕头取来,当着众人面拆开,里面果然有一百两银票。 “这一百两银票又没有写我的名字,谁知道你是收了谁的好处来污蔑我。”周宝林梗着脖子,并不认账。 “为什么她不污蔑旁人,偏偏污蔑宝林你,宝林又怎么证明这钱不是你的。”顾玉及时道。 周宝林这才注意到顾玉,见她与贵妃有几分相像,猜到了她的身份,想到自己失宠跟这人有关,当即气恼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顾玉转过身,对圣上拱手道:“圣上,阿姐现在生死不知,哪怕有分毫嫌疑,卑下也不敢放过,卑下恳求圣上,将周宝林身边的宫女容晴带去一并审问。” 圣上沉着脸,道:“福海,去将容晴拉到院子里行刑。朕就在这里等着,倒要看看后宫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脏事烂事。” 容晴的惨叫声隐隐约约传进屋内,顾玉注意到周宝林和皇后面上并无惧色,心知她们另有后招,不过... 顾玉抬头,和人群中一位盛装华服,头戴琉璃钗的妃嫔对视一眼,那妃嫔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奴婢招!”屋外传来一声惨叫。 太监像拖死狗一样把容晴拖了进来,她道:“奴婢都招,是惠妃娘娘,她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是被逼的。” 惠妃正是那位头戴琉璃钗的高位嫔妃,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脊背笔直道: “笑话,宫里谁人不知,本宫与贵妃娘娘私交甚好,本宫为何要害贵妃娘娘。” “因为六皇子,当年惠妃娘娘一心想收养六皇子,却被贵妃娘娘抢了先,所以怀恨在心。”容晴趴在地上,腿似乎被打废了,模样好不凄惨。 “本宫想要害贵妃娘娘,直接派本宫身边的人去做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去来找你。”惠妃镇定自若。 “那是因为娘娘不愿脏了自己的手,便想栽赃到我们宝林头上。”容晴此时已经气息微弱了。 “那就更不对了,既然本宫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栽赃周宝林,那你为何不死咬着宝林不放,一上来就攀扯本宫呢?怎么,现在不怕本宫把你全家都杀了吗?”惠妃继续问道。 “宝林对奴婢很好,奴婢不忍看宝林蒙冤,所以才说了实话。奴婢的家人现在生死不知,求圣上看在奴婢实话实说的份上,救救奴婢的家人吧。”容晴虽然趴在地上,仍然对着圣上重重磕头。 容晴这里自认自己答得天衣无缝,实则是惠妃故意将一个个问题抛出来,引她回答。 一旁的周宝林装作一副饱受委屈的样子,控诉道:“惠妃娘娘,臣妾在您宫里住着,日日恭敬请安,您究竟是为何陷害臣妾。” 皇后见她们主仆一唱一和的样子皱起眉头,暗骂一句蠢货。 惠妃冷哼一声,也跪在地上道:“圣上明鉴,容晴的话漏洞百出,圣上知道臣妾是个粗人,对养孩子一事向来不感兴趣,当初圣上私下里问臣妾,要不要抚养六皇子,臣妾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周宝林有一瞬间的惊愕,她进宫晚,根本不知道这茬,只是看惠妃对六皇子颇为照顾,便料想她应该也有夺权之心。谁知她竟然拒绝过抚养六皇子。 “她口口声声说臣妾用家人逼她,她在宫里,她家人在宫外,怎么知道她家人现在的情况,就不怕臣妾在宫外安排的人知道事情败露,直接将她家人杀人灭口吗?” “再者,臣妾问她这么多问题,她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对答如流,不知在心里演练了多少次。求圣上还臣妾一个清白。” 容晴没想到惠妃会这么说,瞧见周宝林给她递了一个眼色,赶忙道:“奴婢不敢说谎,惠妃娘娘是定期给奴婢毒药的,她宫里一定还有,一搜便知。” “顾世子,你觉得呢。”圣上突然开口道。 顾玉知道,搜宫一事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朝惠妃的脸上打,惠妃出身世家,自然不能像周宝林这般,说拖来就拖来。 圣上这是想搜宫,又不想得罪惠妃背后的世家,便借她之口达到目的。 想到这儿,顾玉道:“卑下还是那句话,哪怕有分毫嫌疑,卑下也不敢放过,只是此事要委屈惠妃娘娘了。” “若能证明惠妃娘娘是清白的,卑下愿向娘娘负荆请罪,可若惠妃娘娘当真害了阿姐,卑下也相信,圣上会给我们姐弟一个交代。” 惠妃也道:“清者自清,臣妾自请搜宫。只是有一事想求圣上恩准,还请圣上的神鹰卫搜宫,只有圣上的人搜查臣妾才能放心,免得再来个劳什子宫女太监,张口就往臣妾身上泼脏水。” “还有,顾世子负荆请罪就不必了,我与贵妃娘娘历来交好,此事应该配合,勿要因此伤了我与贵妃娘娘的情分。” 第30章 在场诸人无不震惊,对于后宫妃嫔来说,搜宫已然是奇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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