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竟然放我鸽子。” 莫哲彦脚步一顿,道:“你说你等的人叫什么?” 郦若看他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还是回答道:“莫笑笑啊。” 莫哲彦道:“你是?你是啸天虎?” 郦若:!!!??? 莫哲彦:!!!??? 我等的把我放鸽子的就是眼前这个被放鸽子的怨种? 郦若颤抖着手指着他道:“你怎么会是一个男人?” 莫哲彦面露惊恐,道:“你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二人异口同声道:“你为什么要装男人(女人)” 郦若想到她跟莫笑笑讨论的那些内容,又羞又怒:“哪儿有大男人叫莫笑笑的!” 莫哲彦想起自己写的那些刺激情节,也觉得惊恐难安,道:“写世情话本的,当属兰陵笑笑生为第一,所以我取名莫笑笑,以表崇敬之意!” 莫哲彦道:“倒是你,哪儿有女孩子家家取名为啸天虎的!” 郦若道:“怎么没有啊!” 郦若一个头两个大,她以为写话本的莫笑笑是跟季妙仙一样的女孩子,所以才无所顾忌地跟那人讨论剧情的。 莫哲彦头昏脑涨,他一直以为看他话本的啸天虎是男孩子,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写那些露骨的词语。 郦若和莫哲彦面面相觑,这误会可太大了。 郦若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知心笔友变成了眼前这个花里胡哨的大男人,她想到刚刚莫哲彦说的话,气冲冲道:“你说我被狗咬了屁股” 莫哲彦也觉得自己被欺骗了,铁杆粉丝是个戴面纱的大姑娘,虽然气氛有些不对,但也理直气壮道:“你不也说我走路掉粪坑?” 郦若道:“那也是你先说的!太恶毒了吧。” 莫哲彦道:“你说的也不遑多让啊!” 郦若心里一股气无处发,转身要走。 莫哲彦拦着她道:“姑娘留步,以后你还跟我讨论书吗?” 郦若用力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还讨论个鬼啊!你一个大男人,还想跟我继续交流那种东西,不要脸!” 莫哲彦被她劈头盖脸一骂,也生了几分火气,道:“不讨论就不讨论嘛,我也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家,写出的话竟然那么放荡。” 郦若怒从心起,道:“你这个写书的人不觉得放荡,我这个看书的人怎么放荡了!” 莫哲彦梗着脖子道:“你可不止看书,你还跟我传了好多次信,现在那些信还在我家,你赖不掉的。” 郦若本就因在桥上等了这么久,心里有火,被他一激,更是怒不可遏。 郦若撩着袖子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什么眼光,居然把我们顾小公爷写得那般娇羞易推倒。” 莫哲彦道:“本来就是嘛!顾小公爷就跟娘娘腔一样,看外形就知道谁上谁下,不把她写娇羞,难道把我们王爷写娇羞吗?” 郦若怒道:“花孔雀!你骂谁娘娘腔!” 莫哲彦道:“母老虎!谁在下面谁娘娘腔!” 郦若本就对君泽有意见,现在听莫哲彦这么说,气冲天灵盖。 她家顾姐姐怎么也不能是下面那个,这是尊严问题,岂能忍让! 郦若娇呵一声:“你找死!” 说着,就对莫哲彦出手。 莫哲彦虽有功夫在身,但郦若是个女子,他自诩风流才子怎能对女流之辈下手,匆忙躲避。 此时桥上人虽然不多,但两个人忽然打起来还是束手束脚。 郦若又一次出手时,莫哲彦站在桥边忽然一躲,郦若险些从桥上翻下去。 莫哲彦连忙伸手去抓,谁知郦若把持着桥身没掉下去,倒把她的面纱抓掉了。 郦若的脸这么多年只给教主和顾玉见过,现在竟然被这个讨厌的花孔雀抓掉了,气得想杀人。 莫哲彦看到郦若的脸,一时间愣住了。 天下竟还有这等绝色! 就这愣神的功夫,郦若伸手就把莫哲彦推入河中。 冰面被他炸开一个洞,莫哲彦在水下不停挣扎。 郦若站在桥上,赶紧把面纱带好,道: “呸,跟你姑奶奶打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第574章 郦若本不想管这只花孔雀的死活,可旁边的人纷纷尖叫起来,指责她道: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把你丈夫推下去啊!” 郦若炸毛一般,道:“他不是我丈夫!” 别人又道:“情人也不能这样做,这大冷的天,不淹死也冻死了。” 郦若道:“也不是我情人,我根本不认识他!” 旁人的指责声更大了。 “你不认识他就把他推下去!你这是杀人!” “蛇蝎女人啊!” “报官!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报官!” “就是就是,杀人凶手,把她抓起来!” 眼看这群人向她靠近,想要抓她,郦若百口莫辩。 她倒不怕去官府,但是不能给顾姐姐添麻烦。 到时候官吏问为什么把花孔雀推下去,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跟花孔雀在争顾姐姐和逍遥王谁上谁下,一时急眼了。 人群中不知谁又说了一声:“有没有人救救他呀,他看起来不会游泳。” 郦若往下看了一眼,莫哲彦还在水里挣扎,看起来真的不会游泳。 郦若咬咬牙道:“都让开,我推下去的人,我去救。” 紧接着,郦若纵身一跃,也跳入河中。 上面的人还在叽叽喳喳。 “这还得是两口子啊,不然不会跳得这么决绝。”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冲动,动不动就跳河。” “娘亲,娘亲,这是传说中的殉情吗?” 围观群众的编排郦若已经听不到了。 她唯一的感受是:真他妈的冷。 莫哲彦果然不会游泳,在水里不停挣扎,郦若生在江南长在江南,水性不是一般的好,揽着他的脑袋就往旁边游。 河水中薄薄的冰面被郦若破开,废了好大功夫,终于把人救了上来。 莫哲彦趴在地上不停吐水,郦若冻得瑟瑟发抖。 围观人甚多,郦若抬头看了一圈儿,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虽然戴着面具,但是那个玉树临风,气质出尘的男子,不是顾姐姐是谁? 莫哲彦好不容易把肚子里的冰水吐完,抬眼一看。 虽然带着面具,但是那个英姿飒爽,器宇不凡的男子,不是他家王爷是谁? 于是两个落水狗被各自的“家长”就近带到了费酒楼。 屋子里烧了热热的炭火,他们擦干了头发,换上了暖和的衣服。 两个人差不多同时出来,要一起到雅间里回话。 但雅间的门不算宽敞,莫哲彦抢先一步要进去。 郦若不甘落后,大步上前,二人挤在门上,又开始怼起来。 “花孔雀,你懂不懂礼让!” “母老虎,你怎么这么胖!” “敢说我胖,你找死!” “你把我推下水的账还没跟你算呢!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 “别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跟我出去打一场!” “打就打,谁怕谁!” 眼看二人要把门给拆了。 里面传来两道声音:“都进来!” 二人这才偃旗息鼓,一起从门里挤了进去。 君泽和顾玉一左一右坐在上首,摆着审问的架势。 君泽道:“莫哲彦,你怎么会落水?” 莫哲彦一下子扑到君泽脚边,抱着他的腿道:“王爷!你要为我做主,是这个母老虎,把我推下去的,她要害死我啊。” 君泽看了一眼顾玉,顾玉道:“郦若,你为什么把他推下水?” 郦若用袖口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哽咽道:“夫君!你要为妾身做主啊,是这个登徒子拽掉了妾身的面纱,妾身的脸只能给夫君一个人看,现在被他看去,妾身不要活了。” 莫哲彦道:“好哇,原来你是顾小公爷的妾室,那你还看...” 那种东西... 莫哲彦说到一半,郦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带着警告道:“原来你是王爷的幕僚!怪不得写出来的话,如此...” 二人都没把话说完,但都起到了威胁对方的目的。 顾玉道:“郦若,你看了什么?” 君泽道:“莫哲彦,你写了什么?”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两个人,瞬间支支吾吾。 话本的当事人就在这里,他们怎么敢说。 见他们有事情瞒着,顾玉和君泽更加狐疑。 但是怎么问,两个人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不肯说。 君泽只好让他们先回去。 二人连忙逃窜。 到了外面,莫哲彦道:“也不知道顾小公爷知道你身为她的妾室,却看那样的话本,会不会把你休掉。” 郦若道:“要是王爷知道你身为他的幕僚,却写那样的污言秽语,会不会一脚把你踢飞。” 莫哲彦得意道:“我把我家王爷写得勇猛不凡,他定然不会!” 郦若同样冷笑:“那刚刚你怎么不说话?” 莫哲彦缩了缩脖子,他家王爷不一定会,但架不住旁边顾小公爷还在。 他把顾小公爷写得那般娇羞,顾小公爷一个恼怒,跟王爷吹枕头风,遭殃的不还是他。 莫哲彦嘟嘟囔囔:“我一个幕僚,闲时写写话本当消遣也就罢了,你身为顾小公爷的妾室,竟然看得热火朝天。不得不说,你们玩得真变态啊。” “你!”郦若瞪着他,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冷哼一声就要走。 莫哲彦却拦住她,道:“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把你面纱拉下来的。” 想到面纱下一闪而过的绝色容颜,刚刚梗着脖子吵架的莫哲彦莫名矮了几分。 郦若瞪了他一眼,在顾姐姐身边待久了,她的警惕心降低了不少,出门什么都没带。 否则真该掏出一包药粉,撒在他眼睛上,让他眼瞎一段时日。 莫哲彦大着胆子道:“我当时没看清,我还能再看看你的脸吗?” 话音刚落,一拳就锤上了他的眼睛。 郦若握了握手腕,虽然没有药粉,拳头也差不多。 原以为莫哲彦要跟她打起来,谁知莫哲彦捂着一只眼跟她讨价还价。 “我用话本跟你换,” 竟然还贼心不死! 郦若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一拳,给他来个对称。 莫哲彦又道:“你再给我看一眼你的脸,我就写你一直想看的,娇羞王爷和勇猛世子的故事。” 郦若渐渐放下手。 这个诱惑有点儿大。 第575章 莫哲彦和郦若走后,房间里只剩下顾玉和君泽两人。 君泽道:“我觉得莫哲彦倒是跟郦若莫名般配,你觉得呢?” 顾玉无奈摇头,道:“你是不让我把绿帽子戴个遍,心有不甘啊。” 君泽笑意盈盈道:“你的后院空了,我才能光明正大住进去不是?” 说着,君泽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朵海棠绢花。 正是刚刚从摊贩手里买的那朵。 君泽捏着花朵道:“这里只有你我,我帮你簪花可好?” 不能让顾玉光明正大戴出去,总归有些遗憾。 但君泽想到牡丹筵上,顾玉趁四下无人,临水照花的样子,就觉心疼。 顾玉犹豫了一下。 女扮男装这么多年,除了能从妹妹顾琼身上看到几分自己女儿身的影子,哪里会做这种簪花的事。 不仅不会做,在君泽走马射箭,把牡丹射入她头发的时候,还会惊恐难安,担心别人看出些什么。 那一脚踩碎的,不仅仅是一朵牡丹花,还是她身为女子的小心谨慎。 顾玉没有拒绝,君泽便大着胆子把海棠别到了她鬓边。 眼前之人仍是一袭男装,鬓边一朵浅粉色的海棠没有削减她的英气,倒是平添几分风流韵味。 顾玉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朵花,道:“好看吗?” 君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要把她此刻的样子刻进脑海, 顾玉因他的眼神有些手足无措,面对千军万马尚能面不改色,却被一朵花弄得坐立难安。 顾玉见他不回答,便有点泄气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不戴了。” 君泽握住她的手腕道:“好看。” 君泽指着自己眼睛道:“不信你自己看。” 房间里安静极了,顾玉看着他的桃花眼,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簪花的样子。 桃花眼里装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让顾玉有些失神。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是她,又不是她。 君泽道:“是不是很美,我没骗你吧。” 顾玉低垂眼帘,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道阴影。 顾玉问道:“你喜欢吗?” 君泽捧着她的脸,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道:“顾玉,你不必忐忑,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男装的你,簪花的你,年轻的你,垂垂老矣的你,我都喜欢。” “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辛苦伪装自己。” 顾玉顺势靠在他肩膀上,不知为何,一朵花而已,竟让她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是顾家唯一的“男丁”,身担光耀门楣的责任,处处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 跟她一样的顾琼每一季都会添置漂亮的衣裙和首饰,她添置的则是笔墨纸砚,和一沓沓厚厚的经史子集。 不是不羡慕妹妹,只是她并非真的孩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嫡母把她当男孩儿教养,姨娘轻易不插手她的事,妹妹懵懂无知,只有阿姐心疼她。 有一次阿姐偷偷把发钗戴在她头上,却被进来的侍女撞见。 侍女甚至没认出她来,还唤她“三小姐”。 侍女走后,不等阿姐说话,她就自己把发钗拔下来,交到阿姐手里。 这一次幸好是被侍女看见,幸好侍女没认出她来。 下一次呢? 若是被有心人看出来,整个国公府都将万劫不复。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久而久之,活成了男人的样子。 但层层压力之下,是个人都会累。 现在有个人告诉她,“你不必辛苦伪装自己”。 君泽将顾玉抱在怀里,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诧异道:“顾玉,你哭了吗?” 顾玉恶狠狠道:“闭嘴!” 顾玉紧紧揽住君泽的腰,她也不想这么矫情的,哭哭啼啼也不是她的性格。 但是... 谁让这人是君泽呢。 对她说出“你不必辛苦伪装自己”的君泽。 君泽知道她好面子,当即闭上嘴。 在顾玉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桃花眼渐渐弯了。 顾玉正在逐步对他卸下心防,不再压抑自己,甚至会在他面前流泪,主动抱他。 这么冰冷的心,还是被他捂化了。 君泽轻轻抚摸着顾玉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道:“以后有机会,穿衣裙给我看可以吗?” 顾玉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放松下来,低声道:“好。” 君泽被这个“好”字弄得激动不已,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衣裙?留仙裙?百褶裙?散花裙?喜欢什么颜色?绿色?红色?粉色?黄色?罢了罢了,一样准备一套,你想穿哪个穿哪个,每天不重样才好。” 顾玉已经平复好情绪了,眯起眼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君泽道:“那是你不知道,我肖想这件事肖想了多久。” 或许从那个旖旎的梦开始,或许从知道顾玉是女子开始,或许从他们解开心结,互通心意开始。 他就时常想着顾玉穿衣裙的样子。 那袅袅依依的身影,也时常入梦。 顾玉哼哼两声,道:“没那么简单。” 君泽道:“什么没那么简单?” 顾玉道:“我要穿你亲手给我做的。” 君泽面露难色。 他的手是拿刀砍人的手,让他拿绣花针真的是难为他了。 但是看着顾玉满是笑意的凤目,君泽道:“好,我亲手给你做。” 顾玉笑的肩膀耸动,道:“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答应了。” 君泽道:“古有周幽王为博佳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我博你一笑,亲手做裙钗又算得了什么?” 顾玉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君泽道:“可是我给做衣裙,总要知道你的尺寸!” 说着,他的手便放到了顾玉的腰间,逐渐向上攀爬。 顾玉冷酷无情地止住他的动作,道:“我回头把尺寸交给你!” 君泽声音沙哑道:“顾玉,我现在就想知道!” 顾玉大言不惭道:“我是为你着想!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注意身体!” 君泽都要被气笑了,他算是看明白了。 顾玉是嘴上的王者,会说勇猛世子,她要在上云云。 实际上她就是行动上的矮子,一到关键时候就怂得不行。 不过现在在费酒楼里,总归缺了点儿仪式感。 若要成事,不该如此草率。 君泽打消了不合时宜的想法,在顾玉耳边警告道: “我身子迟早有养好的一天,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第576章 对于绍无极来说,这个新年是在旁人的哀嚎声中度过。 绍无极掂着那把名为“贯天”的重剑,将一个幼儿拦腰斩杀。 鲜血从他的刀刃上滑落,他浑不在意地抖了抖剑,走向这家最后一个王姓人。 此人有功夫在身,目睹了父母兄妹死在绍无极刀下的惨状,强烈的悲愤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七八个内卫都不能将他擒住,反而被他所伤。 绍无极握紧了贯天,准备亲自动手解决这个麻烦。 那人爆喝一声,向绍无极攻击而去。 绍无极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挥起贯天,用厚重的刀身将他猛拍在地。 那人身受重伤,却依然记着满府人的惨状,竟不知疼一般,凭借满身的碎骨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向绍无极袭来。 这一次是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绍无极原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阻挡都是漫不经心的,可一阵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这个濒死之人竟能迸发出如此力量! 绍无极连忙后撤一步,险些被他的剑锋伤到脸。 这是二十多年以来,绍无极第一次被人打得后退,竟还是一个濒死之人。 绍无极一惊,正要认真反击。 可那人已经半跪在地,用剑撑着残躯,眼中充满恨意: “绍无极,你不得好死!” 一旁的内卫见这人只剩下一口气了,皆围了上去,要将他擒住。 绍无极却一抬手,制止了手下人的动作。 绍无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道:“你叫什么?” 绍无极醉心武学,可顾钧益死后,他再无对手,武功虽然天下无敌,却二十几年来,再无精进。 今日这个濒死之人竟能跟他正面交锋,将他逼退半步,绍无极冷寂已久的内心见到了意外和惊喜。 那人满口鲜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对绍无极恨恨道: “你爷爷我叫王乐游,可别忘了,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王乐游便重重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绍无极收起重剑,叫来一个内卫道:“看他死了没有,若是死了,扔去乱葬岗,若是还活着...” 绍无极摸了一下脸上的疤,陈年旧伤,竟在今天泛起了些许疼痛,这个濒死之人,也让他想起了一个不该想的人。 绍无极顿了顿,道:“留下他的性命。” 内卫十分诧异,还是依言照做。 这王乐游还真是命大,满身是伤,骨头都不知断了几根,竟还留着最后一口气儿。 按说他们摆着满门抄斩的架势过来的,不该留人性命。 但内卫看了看这院子的尸体和鲜血,再看看这人重伤昏死的模样。 有绍太尉发话,留他一命又如何。 内卫和其他人一起将王乐游抬了下去。 绍无极则骑上马,前往皇宫复命。 他所到之处,人人避让,门户大关。 一个孩子啼哭不已,看到他凶狠的疤痕脸,吓得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绍无极没有在意,直奔皇宫而去。 到了皇宫,圣上脸色不佳,但是看到绍无极,还是提起几分精神,问道:“怎么样?” 绍无极道:“王家根基深厚,哪怕旁支亦是家底殷实,收获颇丰,这是四家所抄没的家财,请圣上过目。” 福海将绍无极手里的折子呈到圣上跟前。 圣上翻开一看,脸上先是有了笑意,紧接着又阴郁下来。 圣上握着十八子,幽幽叹息:“四个旁支而已,仅白银就抄没了六百多万两,更有无数奇珍异宝未计,那王家本支,岂不是富可敌国?” 早有王家富可敌国的说法,只是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敢说出来。 圣上想到那卷象牙簟,连他都觉得的奢靡之物,竟被王丞相的儿子拿来随手送人。 真是让人心惊不已。 在圣上眼里,王家就是一座宝山,可惜这座山坚不可摧,难以攻下。 绍无极没有接话。 过年期间,他连抄四个王家分支,原以为王丞相会做出些什么事情阻拦。 可王丞相始终隐而不发,任由外面风雨变幻,他都不动如山。 越是如此,他心里的不安就越重。 只是这话不能跟圣上说,为人臣者,做好君王吩咐下来的事是理所应当,怎可因不安而有所推辞。 圣上道:“无极,你立了大功,户部年年叫穷,这一笔钱,能解今年春种的燃眉之急。” 根据顾玉等人所修订的均田制,百姓新得田地,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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