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谢之屿道一声:“稍等。” 他揿了烟走到门边,压低声:“有消息了?” “客房的服务生都不知情,不过有人说看到人往船尾来了。” “她一个人?”谢之屿问。 “带她的人也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看起来好像是何少爷身边的人。这就是远远一眼,不一定真看清楚了。” 何氿…… 谢之屿快速整理思绪,忽然身形一僵。 “这里先交给你。一会还有位客人来,随他们聊什么不用管,你服务好就行。” “是,屿哥。” 短短几秒,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没有任何一种能让他再安心待下去的。 见他要离开,温正杉想拦:“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场子里突然有急事。”谢之屿表情冷肃,“在我地界上不用担心你们父子聚不成。自便。” 话落,他不等对方回应大步离开。 走廊上远远迎来两道身影,一个专心在前引路,另一个东西左右到处环视。 走在后面的那个说:“舅舅真在这艘游轮上等我?” “是的,少爷。” “喂,刚看楼下好多赌台。我听说公海上的玩法不同,你给我说说怎么个不同法?” 擦肩而过,谢之屿连眼神都懒得给。 草包。 怎么配和她比? …… 在听到何氿声音后,温凝脑子里想了很多可能性。 但是怎么也没办法把何氿同温正杉联系起来。 他们各自的轨迹太平行,何况家庭成分也根本不容许这里面有私情。 想了半天,她只好压下疑虑仔细去听。 录音笔微光一闪一烁,与她的耳朵同时记录着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先是没有营养的几句对白,紧接着传来拖动物体的声音。听起来他们在拖的东西很沉,还是个软物,因为拖行发出的声音并不刺耳,反而像沉在了棉花里。 “这位少爷,醒醒了。” 何氿蹲在地上,用手背拍拍地上那坨物体的脸。 清脆的几声,全落入温凝耳朵。 片刻后,房间里多出一重原先一直没出现过的声音,厚重的,带着喘息的,又颤抖惧怕的。 “你,你要,要干嘛?” “哎——”何氿长叹一声,“这个问题我总在回答,回答得都快腻了。阿武,你来说。” 被叫到的阿武接替开口。 “少爷,欠那么多钱还到处跑,我们追得累你跑的也累,所以我老板大发慈悲想跟你谈一笔一劳永逸的生意。谈成了,以后你就不用还债。谈不成……” 阿武微微停顿,仿佛在思考。 “老板,我们至今有没谈成的生意吗?” 阿武的问题似乎很得何氿的心,他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没有,怎么可能会有?” 本能地,温凝觉得何氿笑得很刺耳。 她在这段对话中察觉到几个字——一劳永逸。 好像在谢之屿那听到过。 是什么时候来着? 对,也是在公海上,何氿处理吴开的时候说过! 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好似这样就能捂住震耳欲聋的跳动声。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笑过之后,阿武往下说:“这位少爷,我们替你做过全面体检。在这里先恭喜你,你虽然有些肥胖基础病,但你确实幸运,因为你的心脏是上等货。” 上等货?什么意思? 无论是躲在矮柜里的温凝,还是躺在外面的可怜虫,都在这句话里像被盯紧的猎物般察觉到了危险。 “什么上等货?你们要,对我的心脏,做,做什么?” “为你做一件功德圆满的大好事。”何氿忍不住开口,“你这么一个烂赌的废物,你好好想想,你的家庭需要你吗?社会需要你吗?有人需要你吗?你已经没用了呀!” “不……不不。” 何氿突然用癫狂的语气:“你把它捐给更需要它的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下辈子会上天堂的!” “我不要上天堂,我可以还钱,你,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借,我肯定能借到!” 癫狂的声音慢慢恢复平静:“来不及了,该出货了。” “什么出货?你们有病!脑子有病!人没有心脏会死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声音突然暴起,“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处置我的心脏?我没有签同意书,我不会做器官捐献!放开我!我要下船!” 器官捐献? 何氿仿佛听到一个很可笑的词。 他不由地鼓掌:“哇哦,你该不会以为这里是法治社会吧?” 第86章 软肋 躲在柜子里的温凝睁大眼。 捂在自己嘴边的手死死扣紧,几乎将自己皮肤刺破。 她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外面正在上演什么。 那些曾经出现在公海上、那些忽然从人间蒸发的,他们最终居然就这么四分五裂地流向世界各处。 那么吴开呢? 吴开是真的安全离开了?还是已经…… 温凝不敢往下想。 她的牙齿开始剧烈颤抖,如果不是外面的人更疯狂,声音几乎吼叫,一定会让人发现此时此刻,柜子里还有一双耳朵。 赌场之下,何氿做的生意让人遍体生寒。 现在完完全全占据她大脑的只剩一个想法——不能发出声音,被人发现是会死的。 是真的会死。 谢之屿,谢之屿,谢之屿…… 一定是惧怕让她短暂出现了幻听,她居然真的在慌乱无助精神快要崩断的前一秒,听到了谢之屿的声音。 “动静弄这么大,不要命了?” 谢之屿? 刚刚潜意识明明在向他求救,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脑子里想的却是:他怎么可以在这? 温凝极力捂住自己的嘴,认真去听。 中间微微空白,紧接着又是何氿的声音:“兄弟,你来得刚好。” 真的是他来了。 这个念头在身体里一闪而过,不知为何,温凝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控制不住颤动的幅度。 谢之屿在,是不是说明这桩生意他也有份? 她以为自己胆大包天,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只是往下深想她都不敢。 薄薄一扇柜门之外,谢之屿面色如霜:“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何氿啧一声,嫌弃地望着地上发疯的那坨。 他招手喊来阿武:“先让他安静一会。” 阿武得令,拖着那人便往矮柜走。 温凝几乎以为自己暴露,察觉到脚步声趋近,冷汗瞬间沁满全身。那根即将崩断的神经却反其道而行突然固若金汤。此时此刻,她背后没有依靠,如果连谢之屿也掺和其中,这间房里没人能保她。 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为了活命,她要保自己。 绝对绝对不能被发现。 好在被阿武制住的人一直在挣扎,即便嘴巴被堵,愤怒呜咽的声音从未间断。 直到哗啦啦水声传来,怒吼消失,被一阵乒乒乓乓的踢打声掩盖。柜门被踢得疯狂抖动,踢在上面的每一脚都像一道催命符,快将她的命门催断。 柜门外。 谢之屿望一眼被按在鱼缸里的赌徒,眼里淡漠如冰:“人呢?” “什么人?”何氿笑嘻嘻地问。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温凝上船的消息瞒得了别人瞒不过何氿。 船上说到底都是他的心腹。 如果是何氿把她带走,谢之屿想过最坏的结果,那就是让她在这间房里目睹这一切,处于漩涡中心。 只要她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何氿则多一重保障。 恐怕那天在他家遇见,何氿就想到了这个计划。何先生骨子里的谨慎多少也传进了这个小儿子骨血里。 何氿大大咧咧状似无脑的外表下,仍然藏着一把暗刃。即便那天谢之屿答应会站在他同一边,他依然疑心,以这样的手段来逼迫他将来不倒戈。 谢之屿插在裤兜里的手掌握紧,青筋尽显。 这件事是他失策。 他确信何先生权衡利弊后不会对她做什么,他也确信何溪没能力对她做什么,可他唯一没算到的是最后下手的是何氿。 哪有那么多追悔莫及,明明早该想到和他这样见不得光的人走太近会害了她。 可是眼下,他只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何氿:“万一她没那么重要呢?” 何氿满不在乎:“赌一把咯。” 谢之屿忽然笑了。 这才是真赌徒。 他问:“怎么算输,怎么又算赢?” “我们是兄弟,哪有什么输赢?”何氿道,“咱俩齐心把事情办好,只有双赢的份儿。你的人我肯定不会动。但如果她没那么重要的话,动了也没关系,你说是吧?” 是啊。 他疏忽得太厉害,被一时烟火迷乱了神志。 何家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谢之屿敲出一根烟,点上。他急需尼古丁让自己冷静,因为再多一秒,何氿就能看出他因为不安而颤抖的手。 火苗在他手里短暂颤了颤。 他咬住烟,仰头吸进鼻腔。 冰凉的血液遍布全身,他恢复镇定:“最多十分钟,把你的人带走。” 何氿给阿武递了个眼色:“没问题,兄弟。” 今晚何氿赢得彻底,不废一兵一卒将最锋利的刀真真正正握进手心。他想,要不是这件事不能外泄,他一定会去椰林山庄给老头好好讲讲,他是怎么大获全胜的。 也让偏心的老头切切实实夸他一回。 他不是那么没用,和二哥比,并非一无是处。 何氿挥挥手,阿武立即拖着人往外。 那张被浸泡在鱼缸里的脸破烂了皮,无数细密的伤口正往外淌血。 仔细看,几分钟前还完好无损的人此刻眼球暴露在外,鼻腔出现半段森森软骨。奋力挣扎过后,那人又烂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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