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到了风声。何氿做好了回去挨骂的准备,但在此之前,他想要先确定谢之屿的立场。 如果立场确定,那他这通骂不白挨。 至于陆坤那里,且让他再嚣张几天。有谢之屿在,不愁没人替他坐那把交椅。 再一次去找陆坤的路上,何氿问谢之屿:“他一口咬死平分。阿屿,你怎么想?” 谢之屿一针见血:“你可以不给他提供货源。” 他说的的确是个办法。 可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打通各层关系,现在叫何氿另起炉灶,他实在不甘心。 毕竟器官市场极度紧缺,在合法途径上等待捐献和匹配或许五年十年都等不来一个。而在这里,只需要钱,很多的钱,总有办法为你找到合适的。 那些活生生的,在社会最底层发不出声音的人,都有可能变为鲜血淋漓的“捐献者”。 他们的一部分最终出现在社会上层某个病入膏肓却手握金钱与权力的人身上。那些人因此得以续命,继续挥霍继续肆意享受。还有惧怕衰老的,器官在即将衰竭前,他们极度渴望找到年轻的、鲜活的新鲜商品。 富豪们不怕没有钱。 他们只怕时间不够多。 这条打通上下关节的流水线已经形成,比起吃亏,何氿认为从头再来损失更大,风险更甚。 见他沉默,谢之屿的视线慢慢从后视镜上收回。他双腿交叠靠进皮质座椅:“这种生意你交到谁手里,都是一样的结果。坤哥赚的是卖命钱,他自然不想吃亏。” “我已经给他够多了。”何氿阴下脸。 谢之屿笑笑:“人要是没那么多贪念,你这生意也做不成了。” 这话让何氿的脸色缓和几分。 他说:“阿屿,当初来东南亚的要是你……” “我肯定比坤哥还贪。”谢之屿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何氿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末了拍拍谢之屿,“兄弟。” 他说:“我对你未必会像对陆坤那么小气。” 谢之屿抛给他一根烟,没说话。 何氿接住:“我那还有一批货,匹配上客源就能来。到时候我不一定有空,阿屿,你——” 说到这,他故意拖长调子,像在等对方回应。 只听到几下砂轮缓缓划动的声音。 良久,谢之屿反问:“这么信我?” 这次带他来是何氿的私心,也是第一次直接让谢之屿知道这些生意的内容。这么快将下一次的主动权交到他手里会不会太过冒险? 何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毕竟这和赌场不一样,一旦出事,不仅关系到货物,还会牵扯出一连串上层人物。那些达官显贵断然不会希望这些肮脏交易被败露。 所谓陆坤赚卖命钱,就是他作为中间商,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他比提供货源的何家还要遭人记恨。 尚在交易池里的希望从他那得到有用的商品。 跳出交易池的则想要他的命。 这件事非同小可。 何氿思考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太仓促,刚打算收回。 “小心!” 谢之屿猛得将何氿按倒在座椅。 嘭一声巨响,车子宛如断线的风筝径直从主干道上飞了出去。 第68章 房东小姐 从他们出来,就有一辆黑色面包车尾随。起初谢之屿以为是自己多心,直到车子驶出城区,周围车辆开始稀疏起来。 面包车在一众三轮摩托里足够显眼。 何氿没注意到是因为他的心思放在另一件事情上。至于司机…… 谢之屿在车辆短暂翻滚了一圈后,眉心蹙起。司机应该被买通了。 驾驶座那一侧受挤压并不严重,奋力踹几脚车门,门就散了。司机连滚带爬地跑出去,连头都没回。 后座情况更严重。 被撞出去的一瞬,谢之屿做了保护措施,起码头颅没受损。但护住何氿的那条胳膊,被两张变形的座椅夹到了一起。 上半段发麻,小臂也使不上力。 谢之屿咬牙动了两下,冷汗涔涔。 他骂了一声,用尚能活动的手给何氿一击:“死了没?” 何氿倒吸几口凉气:“操。” 不远处响起脚步声。 面包车上有人下来,光从变形的窗户往外,只能看到一双接近四十码的脚。 皮鞋锃亮,上面扑簌簌落了一段烟灰。 谢之屿紧盯着那处,从兜里摸出匕首。快速几下割断安全带和气囊。 他用气音:“能动?” 何氿也意识到了危险,咬着牙:“能。” “我数一二三,直接跑。” “他妈的,灭口啊。” “少废话。”谢之屿冷声道。 何氿难得听话,咽了口唾沫:“好。” 两人同时吸气。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车子已经开始漏油,车外那根尚未抽完的烟就是随时取他们命的利器。 或许等他抽完,或许下一秒—— “三,跑!” 砰一声,谢之屿那侧车门被猛力踹飞,男人如矫健的猎豹凌空留下一道残影,跃入路边矮草,翻滚几圈骤停。 下一瞬。 巨大的爆燃声掩住何氿的吼叫。 他滚落在谢之屿身旁,龇牙咧嘴:“他妈的兄弟你连一二都不喊的吗?!” 谢之屿扭动一侧胳膊。 咔哒一声,复位。 他忍痛活动着胳膊,轻描淡写道:“没来得及。” “……” 神他妈来不及。 何氿仰起脖子去看已经陷入熊熊大火的车子,火光中只剩框架还在噼啪燃烧。 那双黑皮鞋已经不见了,连带着面包车也在他们面前快速驰离。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问:“哪个王八蛋的人?” 刚才那点时间,足够谢之屿理清思绪。他得罪的人太多,原本是难推断的,但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足够让他往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身上想。 这样的人物,最近得罪过的只有一个。 ——李铎。 哭着喊着说要弄死他这才没多久就动手了。不过单凭李铎,只有贼心没贼胆。 这里还有另一个想让他消失的。 那就是陆坤。 先不管他们俩是不是合作,电光火石间,谢之屿打算都推到同一个人头上。 “陆坤的人。”他用笃定的语气,“从酒店出来就跟着我们。司机应该也被他收买了。” “操。” 能动人动到自己头上的这片土地只有陆坤。何氿深信不疑。 不过还有一点奇怪。 “他不要命了?居然敢动我?” “要是真想动你,那根烟早弹过来了,还等你跑?”谢之屿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是侥幸,下次可不一定了。” 除掉陆坤。 这里的生意交给谢之屿。 这个念头在何氿心里愈发强烈。 他看向身旁的男人:“阿屿,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信任的兄弟。” 他们俩一个比一个狼狈,软塌塌又潮湿的衬衫上血污混着泥。 何氿忽然想到刚才在车里谢之屿护他的一下,莫名生出几分口舌之外的真兄弟情。 他伸手,没像平日那样搭他的肩。 手指在半空蜷起,是碰拳的姿势。 谢之屿深看他一眼,抬起手,随意碰了碰:“少他妈煽情。” …… 再次见到谢之屿是三天后。 温凝听到门锁咔哒一声响,她下意识扭头,一眼便看到了一手扶着门把的颀长身影。他难得穿了一件黑色的套头兜帽衫,休闲裤,白皙皮肤隐在衣衫下,线条清晰,倒是有几分男大的味道。 “你找谁?”温凝一边翻书,一边阴阳怪气道,“这栋房子的主人失踪了,你找错地方了。” 谢之屿低头笑笑。 换上拖鞋,他把包扔在沙发上,配合着她的表演:“那你就是现在的房东小姐?” 温凝手一摊:“先过户给我。” 如玉的五指摊在他面前,勾起的指尖尖端还做了渐变色粉,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手指一动上面的弧光还会随之变幻。 连根手指头都招人。 谢之屿盯着那处看了几秒,突然问:“我的绿豆沙呢?” “长毛了。”温凝收起手,那道弧光消失了。 她没好气道。 谢之屿没往下接。他转身去冰箱拿水,仰头喝尽刚打算去扔,余光忽然瞥见角落一份外卖盒。透明盒子里暗沉沉的绿,就这么止住了他即将挪动的步伐。 他将盒子打开,放在茶几上。 声音找了几次都没找到正确的情绪落点,最后变成硬邦邦的一句:“不是说长毛了吗?” 三四天的时间不长毛才怪。 这是今天下午新买的。 温凝懒得说:“可能你的冰箱比较能保鲜。牌子推荐给我,回家我也弄一台。” “行。”谢之屿道,“今天杨枝金捞又卖光了?” “两点多就没了,我都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爱吃的食客——”温凝说到这突然卡住。 她瞪大眼:“你套路我?” 散布在眸底的阴霾渐渐散去,谢之屿闻到了这栋房子里久违的烟火气。这么多天紧绷的情绪一下安定进尘土里。她是文明世界里长大的大小姐,而他是阴暗夹缝里拼了命才能长出一寸的荆棘。 他笑,笑里却有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艰涩。 “小姐。你自己往里跳,我有什么办法?” 第69章 春潮深重 绿豆沙做得很细腻,比任何一次都让谢之屿记忆深刻。 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吃这家糖水。他在五花八门的菜单里单单只点一份绿豆沙。 女人笑他:“绿豆沙哪里不能吃?” 她想替他换一份鲜奶炖椰皇。 谢之屿摇头:“绿豆沙就很好。” “行,你想吃就吃吧。”女人边吃边翻看桌上的黄历本,“财神正西?那不就是我们家的方位?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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