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Heart”(红桃),最沉稳老练的荷官老手叫做“King”。 在赌场工作两年后,16岁的江舫已有了超过180cm的身高。 他的骨骼还在这污浊的地下茁壮成长。 他的面孔,也逐渐长成了赌场可以拿来变现的模样。 在洗去小丑妆容的那天,江舫得到了他的花名。 那一天,江舫一身深黑西装,银白的头发向后梳去,在脑后绑成公主头。 在荷官的技巧表演中,他带着标准的微笑,熟练地将手中的牌一张张弹飞,又将雪花似的落牌一一接稳在手中。 反手展开后,原本被洗乱的53张牌,在他掌心恢复了正常的顺序。 而他口中衔咬着一张单独的牌。 雪白的牙齿,自然的红唇,嘴角绅士地往上弯起。 一切配合得那样完美。 后来,那张牌成了他的花名。 鬼牌,Joker。 江舫在那美艳的兔女郎荷官的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被关在训练室里,在十个小时内把包括假切、斜对角控牌、底部滑牌的入门技巧重复演示了四百五十六次的自己。 现在的荷官,只是用来炒热气氛的道具,已经不需要扎实纯熟的基本功了。 他收回目光和一切思绪,惯性地来回扳动着手指。 长度稍长的拇指彼此相抵,柔软地贴合在一起,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力道和灵巧可言。 为示公平,曲金沙主动把挑出了Joker的新牌递给江舫:“这是我们的牌,你可以看看,没有做记号,也不是道具牌。” 江舫笑说:“谢谢。” 说着,他接了过来,认真地挨张查看。 曲金沙凝视着江舫的动作,神情略带玩味。 从刚才起,江舫给他的感觉有点异样。 但是,曲金沙一点都不怕他检查出什么来。 因为真正的秘密,藏在桌子里。 所谓的全自动洗牌,“绝对公平”的牌桌,才是最大的笑话。 这张桌子,就是专为“比大小”设计的。 新牌的确不是道具牌,也没有做记号。 但这是进入桌子之前。 在进入洗牌阶段后,它会根据牌内的磁性码,自动识别出牌面数字的大小,并在牌背面繁复的花纹上提供一定的热温,使得牌后的花纹出现特殊的细微变化。 而只有完全了解这种牌的制作工艺的人,才能从花纹中发现那一点点微乎其微、近乎于无的变化。 原理就是如此简单,但大家的当,也都上得如此轻而易举。 曲金沙双手交叉,把双下巴搭在手背上,笑道:“咱们第一局别玩太大。就赌10筹码,然后你再看着往上加,行吗?” 曲金沙的这个要求,也是淬着心机的。 他送给江舫的是100点筹码。 先赌10个筹码,无论他是输是赢,这100个筹码就算被拆了。 这样一来,他一旦赢得兴起,或是输得兴起,就很有可能主动提出增添筹码了。 江舫修长的拇指一一搓过牌面,像是在清点牌数。 听到曲金沙的提议,他微微笑了:“好啊。” 说话间,他把所有牌合拢在掌心,捏住所有牌,精确挑准一个偏上的中心点,轻巧一握—— 整副牌被捏作了一个略不完整的C型。 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捏牌动作,却捏得曲金沙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这个动作,会破坏牌里的磁性码! 在曲金沙倏然惊觉时,江舫对他微微笑了,把几乎被完全破坏了磁性码的牌理好,礼貌地推回了牌桌中央:“完全没有问题了。现在开始吗?” 曲金沙喉头一冷,随即,喉咙随着逐渐加快的心跳,一缩一缩地紧张起来。 ……这人难道是个懂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南舟:撒娇,可爱[默念.jpg] 性感舫哥,在线发牌.jpg 第31章 纸金(四) 曲金沙笑脸依然和善,心里的算盘珠已经打得落雨似的。 江舫折牌的位置和手法极度精准。 这副精心设计的磁码牌中,恐怕其中的绝大多数已经沦为普通扑克了。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现在提出换新牌,未免太过刻意,也不够体面。 按赌场规矩,一副刚拆封的新牌如果没有出现明显损毁,起码得用过三轮后才能更换。 目送着几乎完全失效的扑克被送入机器中,耳旁传来无序淘洗、刷拉刷拉的机械运转声。 这声音,曲金沙听过千百遍。 听着听着,他的心就静了下来。 本来,他打算在第一局让江舫尝点甜头的。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年轻人,难免气盛,吃点亏也是好事。 江舫似乎对他即将面临的一切浑然不知:“有庄家吗?” 曲金沙不敢再小觑他,但面上的态度还是一样随意:“你还懂‘庄家’?” “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提过,您刚刚教的。” “这个可以有。轮流坐庄吧。” “一轮换?” “一轮换。” “庄家赔率多少?” “输赢都是3倍。” “谁第一个坐庄?” “我先?” “……好。” 几番拉锯对话间,江舫的笑容已经褪去了青涩和腼腆。 他坐得很舒展从容,单手搭在膝盖上,钢琴家一样的修长手指跟着赌场内流淌的交响乐,在膝关节上缓缓敲动。 “您先来。” 曲金沙心中暗笑。 他已经看出,这个年轻人是有几分本事的。 知道点赌场的小技巧,懂基本的赌博术语,而且雄心勃勃,想要大捞一笔。 不过,就算要扮猪吃老虎,这表现得也太着急了。 还没忍上一时半刻,就急不可耐地炫耀他的本事了,简直像只小孔雀,根本不舍得藏起它漂亮的尾巴。 重新理好微乱的阵脚后,曲金沙把江舫豢养起来的欲望水涨船高。 驯服狗有什么乐趣? 把一条自认为狼的、骄傲又自矜的小狗绑缚起来,一点点磨掉他的尊严和理想,难道不有趣吗。 南舟也看出,江舫的气质有了他说不出的变化。 之前,他身上的攻击性很淡,始终是谦冲有礼、笑意盈盈的,给人的感觉很易亲近。 但现在的江舫,独身一个坐在那里,是一团冰封的火,看着热烈,内里却是傲然冷漠的。 这个他和那个他,唯一的共同点是,他始终是笑着的。 南舟上前几步,碰了碰江舫的胳膊。 已经隐约找回过去状态的江舫心头蓦然一动,转过头来。 遇上南舟的目光,他小臂上不自觉紧绷起来的肌肉线条骤然放松。 江舫笑问:“怎么了?” 南舟低下头来,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问他:“什么是庄家?” 这个问题在赌场里,堪称智障。 嘘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但江舫没有一点不耐烦,细细跟他解释:“赌桌上,坐庄的一般是上一局的赢家,叫庄家;其他玩家叫闲家。赌大小的庄家闲家,是可以轮番来的。他一次,我一次,然后再轮到他。” “那‘输赢都是3倍’,指的是?” “做庄家赢了,闲家要输给他筹码的3倍;同样,做庄家输了,也要赔付3倍筹码。” 南舟没什么表情地了然了:“啊……” 然后他站在了江舫身侧,没有离开的意思1。 江舫:“还有什么问题吗?” 南舟:“没有了。我想在这里站着。” 江舫探询地看他。 南舟:“……陪陪你。” 簇拥在周围的喧嚣人群,柔软温暖的红色天鹅绒地毯,水晶灯的璀璨华光,还有对面蓄势待发的对手。 被这些四面八方围在正当中的江舫笑问道:“我看起来很孤独,需要人陪吗?” “我不知道。” 南舟低下眸光,淡淡道:“……我只是来这里站一下。” 被南舟这记微妙的直球直叩心门,江舫心口微微一悸。 他定定注视着南舟,直到牌桌中央拓开一个四四方方的洞,送出一叠牌面朝下、已经完全洗乱了的牌。 兔女郎荷官端来满满一盘筹码。 10点筹码是黄色,50点是蓝色,100点是红色,高低错落地摆成宝塔状。 李银航见状,吓了一跳。 ……不是说好只赌100点吗? 但赌桌上的江舫对此没有异议。 兔女郎拿出铜制的手杖形小牌钩,抬钩一抹,将彻底洗匀的牌面一字排开。 曲金沙的目光迅速在牌面上掠过。 他并没有看到有特殊纹路的牌面。 ……磁性码没有发挥作用。 当然,对这样的局面,他早有预料,并不多么意外。 他着意检查了一下,江舫刚才拿牌时,有没有趁机往牌上做记号。 曲金沙自恃眼力过人,但检视一圈后,他发现,江舫手脚还挺干净。 这一发现反倒令他有些失望。 斗转赌场的规矩,“玩客”一旦出千,被抓了现行的话,要倒偿10倍赌资。 曲金沙喜欢这个文字游戏。 客人们才是“玩客”,而他是“玩主”。 主人作弊,怎么能算作弊? 只要等三局之后,再换上一副新牌就是。 到时候,江舫没可能再碰到新牌分毫。 江舫很快指定了一张牌。 曲金沙心态稳健,随便取了一张最末的牌,挪到自己眼前,翻开查看。 草花7,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没什么惊喜。 曲金沙笑问:“加码吗?” 江舫面前筹码格里,摆放着一枚孤零零的、面值10点积分的黄色筹码币。 查看过牌底过后,他的表情依旧滴水不漏,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他答:“不加。” 曲金沙笑意更盛。 对方抽到的牌面,想必也不是很大。 不出曲金沙所料。 江舫翻过牌来,是黑桃9。 52选2,就是这样毫无趣味、纯赌运气的游戏罢了。 第一局,江舫赢得不痛不痒。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不大热情的欢呼,还有幸灾乐祸的起哄: “哦——老板输了!” 曲老板不怒不恼,笑微微地把牌摆回了原位。 这一盘,江舫尽管赢了,却赢得很杀士气。 “哎呀呀。”曲金沙看着自己的三枚面值10点的筹码币被铜钩拨弄到江舫的筹码格内,摆出十足的惋惜口吻,“要是小江刚才有点自信,加注了就好了,现在能翻3倍。”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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