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的。 晚上8点钟,正在vip病房里吃病号餐的梁舟衡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接着拿起来给殷东看了一眼,无奈叹气:“看吧,我就知道,就她这脾气,迟早得找到我头上,我这咋说?” 从她给他发出最后那条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九个小时,她等了这么久等他回家,他一字未回,她不罢休地又找到梁舟衡,该说她是痴情还是锲而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 殷东一只手指骨节上缠着绷带,另一只手里夹着烟,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挤满了烟蒂,他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连句话都懒得说。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梁舟衡怕手机会被姜圆打爆了,只好伸手按下了免提,里面马上传来熟悉的女声:“梁少,我只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声音不像想象中那么急迫,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梁舟衡刚想装不知情,她的下一句紧接着传了过来,“你生日那天晚上的事,至今我没有跟他透露一个字,我只想知道,昨晚宴会上,他和蒋语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舟衡:“你要挟我呢?” “是。” 她倒是承认得干脆。 第二百章 见了鬼了 梁舟衡暗暗掀眸看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男人,随后对着手机道:“你要挟也没用,我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 他话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护士推着小车叮叮当当地走进房间,边走边抱怨:“不是说了病房里不要抽烟吗?你们这是抽了多少?你刚做完手术,哪有这样的病人......” 梁舟衡想让护士闭嘴已经晚了,电话那头:“你们在哪家医院?” 梁舟衡已经感受到一道狠厉的视线从对面落到了他头上,他拿着手机,跟抱着个烫手山芋似的,干脆一下子把手机挂断了,然后快速关机。 “北城几十家医院,你说,她会不会一家一家地找过来?腿都得跑断吧?” 梁舟衡脸上那丝讥诮打趣的笑容对上殷东暗黑的一张脸,直接僵住了。 护士在给殷东换药,梁舟衡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护士在场,他说不准会发多大脾气。 梁舟衡持续地刺激:“你说她要真的一家一家地去找,你还心疼不?” 姜圆拿着手机愣了几秒钟,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护士说的每一个字,梁舟衡不抽烟,做手术的人不是他,是殷东。 仿佛一切都说得通了,他避而不见,是因为出了意外。 姜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翻出梁舟衡昨晚的朋友圈,从那几张照片上快速地确定了昨晚宴会厅的位置,随后打车去了离宴会厅最近的一家医院。 约莫一小时后,VIP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梁舟衡头都没扭一下,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不抽了,一遍遍的,烦不烦?” 身后没有动静,梁舟衡突然察觉不对,扭头一看,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病房里只开了盏夜灯,姜圆站在病房门里边,她穿着宽大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浑身上下,只一张小脸煞白。 她定定地站在那,梁舟衡差点以为见鬼了,怎么都没想到她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他条件反射地甩头往对面看,对面的人纹丝不动,暗黑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 但房间里的气温却像是骤然降至零度,梁舟衡很自觉地起身,走出病房,从姜圆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她脸上深深看了一眼,接着便走了出去,顺带关好了门。 住院部门口的医护人员不在,姜圆是一层一层,一间挨着一间病房找上来的,她凌乱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夜灯,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笼在一片昏暗的光线里,只在她进来的刹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眼皮一垂,便再也没抬起来了。 姜圆站在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只看到他右手中指上缠了厚厚的纱布。 呼吸渐渐归于平稳,她抬脚往前走,但没走两步就自觉地停下了。 “你的手怎么了?” 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心里一坠,浑身的血液霎时凉了下来。 她想见他一面,现在见到了,可这种扑面而来的冷漠和疏离,其杀伤力不知道比隔着电话见不到人的时候要高出多少倍。 即便她有所准备,可还是被伤得措手不及。 第二百零一章 “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已经不屑抬眼看她,可她固执地紧紧盯着他,“是不是你家里向你施压了,所以你昨晚跟蒋语在一起?” 喉咙突然被一股巨大的酸涩堵塞得厉害,她声音开始发闷,却努力维持着平稳的语气:“还是,你玩腻了,突然想换回原来的口味?” 他终于掀了掀眼皮,深谙的眸子一下子陷得更深了似的,一道让人冷彻骨髓的目光落到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打量,跟第一次看她的时候一样陌生。 他就这样盯了她好一会,直到她的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小团,才终于微启薄唇:“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他声音淡得不带一丝情绪。 心里像是狠狠打了个趔趄,她攥紧掌心,微微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微抬起下巴,眼皮却是往下垂着,依旧没在看她,用寡淡无味的语气问:“你干这行干了多久?总共陪过多少男人?我是第几个?” “十个?二十个?三......” 仿佛听见心脏狠狠震动了一下,姜圆用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才让自己原地站稳。 房间光线昏暗,而且她站的地方连丝光都没有,她脸上原本就很白,此刻白得透出青色,连带着她压抑不住微微发抖的身体,都被黑暗吞噬了。 “我没有!” 她想表达自己此刻的极度委屈,但喉咙里出来的声音低闷得没有丝毫底气。 她得足够逼真,情绪足够浓烈,才能骗过他那双犀利的眸子,她挣破喉咙,重新开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想知道是谁往我脸上泼脏水?” 他突然用冷鸷的眸子狠狠压着她,“我给你最后一个开口说实话的机会,不想说就滚。” 姜圆突然全身抖得厉害,出现生理性的反应,她曾经体验过的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重新回来了,喉咙像是再次被他的大手扼住了。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腕表上秒针清晰的移动声响,仿佛在她脆弱的神经上弹跳。 “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喉咙里像是有根线跟她的血肉摩擦着,让她发出来的声音低哑紧绷。 他嘴角轻轻往下撇了一下,接着掀动唇瓣开口:“以为吃了块蛋糕,却咽下满嘴的苍蝇,你知道恶心得连吐都不想吐,是什么感觉?” 姜圆觉得她快要撑不下去了,理智一些,她这时候就该扭头回去,毕竟眼前已经无路可走。 可她的双腿像是完全僵住了,有些东西更是超出了理智的掌控,只剩下本能跳出来替自己辩白:“我是误入歧途过,为了早日还清债务,为了挣快钱,可我没你说得那么不堪。” “是陪吃陪喝还是陪玩陪睡,跟一个两个男人睡还是跟十个百个睡在你眼里区别很大吗?” 他维持着双腿*交叠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动过,她觉得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只苍蝇。 姜圆来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他知道了她以前做的那些事。 她恨不得落荒而逃,但是此刻,她从这门里出去,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可她还是不甘心。 第二百零二章 百口莫辩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查到的?” 姜圆固执地站在原地,她索性问个明白。 他的手机“啪”地一声落到桌面上,姜圆打了个哆嗦,手机里同时传出一段录音。 “你很缺钱?为什么出来干这个?” “你不是进了东锦,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你调查我?” “你想要多少钱,我不能给你?你竟然跑出去陪那些野男人,陪吃陪喝陪玩,你告诉我,你到底跟他们睡过没有!” 接着是戚戚卒卒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滚!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把今天的一切告诉薛杉。” “颜亦儒,我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早就不再是你的女人,当初是我蠢才被你骗得团团转,我现在对你只有恨,我今后都不会再跟你有一丝一毫的纠缠。” “你问我跟别的男人睡过没有,我现在就告诉你,在你之后,不止一个。” 录音里激烈的对话戛然而止。 姜圆脑海里像是发出一阵轰响,震得她不知所措,只剩下一片空白。 这是颜亦儒设套骗她将她堵在房间里那一次,这段录音是她亲手录下来,作为把柄防御颜亦儒和薛杉的,那天晚上,她被薛杉的保镖抓进车里,在情急之下,她把录音拿了出来。 现在录音竟跑到了殷东手里,毫无疑问,是薛杉发给他的。 姜圆突然脊背发凉,这段时间,薛杉一直没再找她的麻烦,她以为她放过她了,原来薛杉一直在暗中窥伺着她,只等着在合适的时机给她致命的一刀。 殷东的洁癖在圈里是出了名的,传言之前有小姐擅自爬上他的床,那个小姐后来直接在北城销声匿迹了,薛杉知道这段录音一旦发给殷东,对姜圆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姜圆觉得她仿佛怎么都跑不出薛杉的掌控,她本以为她跟殷东在一起了,就可以站到薛杉的对面,跟她交锋,将她拖下地狱,可她再一次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威力,或者说是她高估了她和殷东的这段关系。 这段录音就像是一个火药桶,炸毁了她苦心经营起来的一切,她的复仇计划和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 一切都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片灰烬和满地狼藉,还有她残破不堪的一颗心。 房间里一片黯淡和沉默,这下,她红着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原本还可以狡辩,可以矫饰,可现在,铁一样的证据就在眼前,像是狠狠扇了她的嘴。 其实,如果仔细辨别,她和颜亦儒的那段对话,她是有赌气的成分的,那天晚上,她被颜亦儒堵在房间里,被他紧紧困住,她是故意把自己说得肮脏不堪,好让颜亦儒对她彻底丧失兴趣,她才得以在他手底下脱身。 但把这些掰碎了说清楚又能怎么样,在殷东眼里没有任何区别,染缸里染不出白布,在他看来,她就是脏的,臭的,她就是百口莫辩,怎么洗都没用。 他自尊心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他曾反复跟她强调过他在乎什么,她跟过颜亦儒,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上限,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女朋友,陪过那么多男人? 他说像吞了一口苍蝇,已经是给她留了面子了,姜圆想,他估计想弄死她的心都有。 第二百零三章 “靠,她丫的还真是啊。” “对不起。” 姜圆留下三个字,转身走出了病房。 她刚走出去没一会儿,颜亦儒进来了。 他朝殷东脸上打量了两眼,“什么情况?走了?许晖那边不是还没查清楚?” “外面这会儿下雪了,下得挺大,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她怎么找过来的?” 他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他看了眼桌上的手机,随手拿了起来,刚刚播放完的录音,再次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梁舟衡边听边心口发堵,“靠,她丫的还真是个小婊*子啊。” “我真是瞎了眼了,要说这事,有一半责任在我,当初要不是我把她塞进公司,你也就不至于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妈的,想想就来气,骗到爷爷头上来了,就让她这么走了?我都郁闷。” “看着挺纯情的小丫头,我还记得她当初在我面前跟我说怎么怎么就喜欢上你了,怎么怎么崇拜你,说的跟掏心窝子似的,妈的,原来拿我们当猴耍呢,表面纯情小姑娘,丫原来是个烂*货......” “砰” 桌上的玻璃茶壶被摔到了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梁舟衡搓了搓后颈,闭上了嘴。 殷东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差,整个人像是笼着一团火,不知道这团火要怎么爆发。 站在男人的角度,梁舟衡完全能理解殷东,这事就算摊到他头上也接受不了,关键姜圆是打着真爱的旗号靠近殷东的,这就像一个小偷伪装成乞丐跑到你家里来,你可怜他,好吃好喝地伺候他,谁知道,他背地里把你家都给偷了。 而姜圆偷的是殷东的感情,梁舟衡从种种迹象都看得出来,殷东对姜圆是动真格的了,他轻易不动一回感情,好不容易动心一次,还被骗得裤衩子都找不着。 这不活活气死人吗,梁舟衡都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殷东。 他扭头看着殷东问:“你怎么想的,就这么算了?太便宜丫的了,这口气出不去,你得腌臜死。” 他太了解他的脾气了,这事换谁都恶心。 沉默半晌,殷东才出声:“别动她。” 梁舟衡:“什么意思?你不会还舍不得吧?” 殷东耷拉着眼皮,声音透着股阴寒,“有人会动她。” 梁舟衡:“谁?她还有别的仇人呢?” 他话音落下,想了想,又道:“这录音,你从哪弄到的?应该不是颜亦儒给你的吧,他可没这么好心。” “那是谁?给你录音的人,明摆着是想借刀杀人,用你的手来除了姜圆,这人跟姜圆的仇也不小啊,她怎么到处结梁子?” 殷东没再出声,幽暗的眼底敛着层晦涩难懂的情绪。 姜圆从医院出来,漫天雪花在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寒气无孔不入,但她已经感受不到了,她从里到外像是早已被冰封住了,她麻木而机械地往前走。 雪花落到她的身上和脸上,晶莹的雪停在她的睫毛上,睫毛很快冻住了,眼泪无声地接连滚落下来,脸颊冰凉,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嫌弃自己,她真的太脏了,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情理之中,她甚至曾在很多时刻想象过现在这个局面,但真到了这一步,她不明白,她的心怎么还会这么疼呢。 第二百零四章 万箭穿心 姜圆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回了那个家,她回去拿了行李,关门出去的时候,特意又回头看了两眼,这个家,她没住多长时间,但有些画面和记忆却像是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或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她不是怀着任何目的跟他认识,如果她没有那段不清白的过去,她或许能跟他好好地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没有任何企图心的那种,她一定会非常幸福吧,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可这个前提是不成立的。她背着杀父之仇,况且她需要还债,那时候齐振雷天天带着人上门去闹,她母亲苦不堪言,她无路可走,才找到许晖,让她帮忙。 也许在殷东,颜亦儒他们那种人的眼里,为了200万就把自己的尊严卖了,是自甘下贱,但对刚毕业的她来说,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权宜之计。 姜圆从来不后悔自己找到晖姐,那个时候的她别无他法,她母亲已经自杀过一次了,齐振雷那帮人癖性恶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母亲被逼上绝路吗? 姜圆拖着行李箱在漫天雪地上,边走边擦掉眼泪,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没做错什么,落到今天的下场她不后悔,她唯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喜欢上殷东。 刚刚过去的回忆似乎还停留在两天前,她在家里被齐振雷逼到绝境,他突然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他曾恶狠狠地对齐福山说:“你儿子侵犯我女朋友,你请我吃顿饭赔不是,怎么想的,齐镇长?我没把贵公子弄死,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慈悲,让你产生了某种误会?” 那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他永远不知道那三个字在那一刻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她好像突然有了靠山。 他也曾亲口跟她母亲保证,那句“不背弃,不辜负”让她一度喉咙哽咽。 姜圆强迫自己把这些都从脑海里剥离,眼下,他对她只剩下恨了。 回到之前租住的房子里,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她是走回去的,许晖拉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她来。 姜圆在大雪里走了近两个小时,从头到脚都被雪水打湿了,头发和睫毛上结成的冰,在室内融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从她脸上淌下来。 她的脸早已冻得青紫,身上的羽绒服都湿透了,鞋子里都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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