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劫我,不就是要审我么?” “帮我这个忙,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沈鸢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好几个取巧的问法。 卫瓒却在他耳边儿轻笑,说:“不许贪心。” “你若问的太大,我便不答了。” 那声音落在耳畔,微酥而滚烫。 沈鸢恼恨瞪他一眼。 心道这王八蛋似乎已经算准了他不会拒绝。 到底是答应了。 沈鸢沉默许久,问的问题,却是最简单的一个。 “你……是卫瓒吗?” 卫瓒怔了怔,在他耳边儿的声音柔了许多,说:“你怕我是冒充的?” 沈鸢瞧着他,定定说:“你若是,我许多事便都可以不问。” “但万一你不是……” 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沈鸢垂下眸,在卫瓒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冰冷复杂的面孔。 卫瓒却闷闷地笑了起来,片刻后,一只手仍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却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外裳、里衫,直至一一敞开,露出些许结实而坚韧的腹。 卫瓒轻轻捉住了他的手,然后缓慢地探进了自己的衣襟。 沈鸢没有挣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触碰到粗糙伤疤的瞬间,还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卫瓒便在他耳侧缓声说:“这是第一次上战场时受的,那时候不知死活,觉得很骄傲,却被我爹骂得狗血淋头。” 说着,又引着他的手向下。 腹部又有一浅浅的伤,卫瓒说:“这是习武的时候自己弄的,我不像你规矩,学武的时候总爱自创招式,吃了许多苦头,是我活该。” 那些细细碎碎的、甚至已被岁月掩盖至瞧不见的伤痕。 卫瓒一道一道数给他。 最后牵着他的手引至后背,轻声说:“这是为了你挨的。” 沈鸢的神色顿了顿。 卫瓒说:“我第一次当面说你没有父母,我娘拿藤条抽的。” “我娘不是我爹,没打过人,不知道轻重,也不知道怎样不会留疤,一边儿抽一边抹眼泪。” “最后留了疤,她又心疼,又说我再犯还要打。” 说着说着,竟笑了。 说,我是卫瓒。 “你最恨的那一个。” 第29章 日光下。 那位小侯爷的衣襟在他面前敞开,眉梢眼角皆几分狂悖,眸中的温柔,却真得不能再真。 沈鸢的指尖动了动。 缓慢地,细致地摸索着那伤疤的轮廓。 细长的、浅浅的一道,在温热结实的皮肤上,跟其他更狰狞的疤痕相比,显得秀气而平淡。 可仿佛就是这样一道疤,叫他的脸颊一寸寸绯红了起来。 是病热还没有消。 又或许是被日光晒透了。 他许久,才慢慢抽回手。 他想到了卫瓒在秋千下吻他的那天晚上,也是这种令他不快的慌乱。 卫瓒笑了一声,坐起来,慢悠悠系上自己的衣扣。 没有半分不自在。 卫瓒问他:“确定了?” 他却撇过头去,淡淡说了一声:“我不曾见过小侯爷的裸身,你说是便是罢。” 卫瓒笑了一声,说他嘴硬。 却反倒是他乱了心神。 +++ 卫瓒窃出来的那份名单,让照霜暗地里给送回了侯府,嘱咐说:“你将这东西交给我爹,他自然知道后头该怎么办。” 沈鸢说:“梁侍卫那边呢?” 卫瓒笑了一声:“金雀卫既然被截,那便是有人将消息泄露了出去,他们自己屁股没擦干净之前,我可没胆子用他们。” 沈鸢说:“倒也是。” 如今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卫瓒这位小侯爷失踪的恰好好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文婴身上。 包括幕后的安王。 现在表面上一切都风平浪静,可他相信安王现在一定动用了金雀卫里头的眼线,死死盯着李文婴。 若是能杀了李文婴,安王便能保全自己的死士。 若是李文婴吐口了,安王也会迅速得到消息,壮士断腕舍弃掉一部分,将另一部分转移出城。 卫瓒决定让他爹好好利用这个时机,让他爹将安王那些死士一锅端了才好。 又给他爹传了口信,说昨夜被沈鸢救了,现在两个人在宅子里住着,侯府人多眼杂,便暂且不回去,在外头住着了。 对外只说他失踪了就是。 照霜回来的很快。 靖安侯这许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几乎只看了名单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后回信痛骂了他整整三大页纸。 逆子狂悖,小儿无知。 为了不去国子学念书,什么招式都能使出来。 他估摸着这信是他娘代笔的,因为最后笔锋一转,让他好好照顾沈鸢。 注意事项又写了整整两页。 更糟心的是,掩人耳目转了好几个弯,假人之手,送来了奇大无比两个包裹。 一拆开,全是他的功课。 附带他爹的二次训诫:说这包裹是他爹靖安侯亲手给他打包的,嘱咐他这几天不要惹事,勤学不辍,下次季考再丢他老子的脸,就把他打烂了。 卫瓒:“……” 想骂爹,忍住了。 沈鸢见他发黑的面色,在边儿上无声翘了翘嘴角。 他斜着眼去看沈鸢的包裹。 发现给沈鸢打包过来的都是些吃的玩的,保暖又舒服的衣裳,连沈鸢睡惯了的软枕头都给送来了,应当是晓得他们匆忙下榻没有筹备,生怕沈鸢在这儿睡不好觉。 再往下头一翻,还有两盒擦手擦脸的香膏,说是新买的,让他用着玩。 卫瓒嘀咕说:“这一看就是我娘给你收拾的,不会真把你当姑娘养了吧?” 被沈鸢瞪了一眼。 他说:“你用么?” 沈鸢顿了顿,说:“平时不大用。” 但既然是侯夫人送来的,这小病秧子估计也会认认真真用完。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娘喜欢给沈鸢买这些零碎的东西了,沈鸢在这方面的确讨人喜欢。 幸好他爹还没有丧尽天良,他往自己的包裹下头翻了翻,还是找到了些别的。 铺盖卷儿,一把刀,一袋碎银子,没了。 ……谢谢爹,没给他带干粮,不然今晚就可以直奔北方大漠投军去了。 卫瓒盯着那袋银子看了半天,蓦地哼笑了一声,给沈鸢看,说:“你说这会不会是我爹的私房钱?” 便见沈鸢压不住笑了一下,却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姨父的一片心意,你收着就是了。” 他有意逗引着沈鸢多说两句:“你也知道我爹被管钱管得狠?” 沈鸢却垂着眸,不说话了。 他提着那钱袋子,转悠着流星锤似的回了屋,收起来给他爹作纪念。 顺便写了一封阴阳怪气的孝子信给他爹。 至于那堆功课,他打算找个借口扔水里头,等到了国子学,问就是遇袭的时候,让那群无耻刺客给抢走了。 小侯爷在睁眼说瞎话方面,实在是有几分天赋。 待他出来的时候,沈鸢并两个侍女,已经将那一堆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沈鸢正坐在廊下,一边咳嗽着,眉宇间透出几分病气,却拿了一本书在读。 他简直要让沈鸢气笑了,伸手将那书一夺:“你这时候看什么书劳神啊?怎的,现在就要准备岁试?” 发热是不发热了,可沈鸢的病向来不容易好利索,能缠缠绵绵反反复复上好几日。 这人倒好,不省着些精力用,没事儿看什么书。 沈鸢却抿了抿唇,说:“不看书,也没什么可做的。” 卫瓒问他:“会打双陆么?” 沈鸢说:“不会。” “六博棋呢?” 沈鸢说:“也不会。” 卫瓒回忆了一下,似乎沈鸢哪怕前世,似乎也是不常玩乐的一个人。 他那时以为沈鸢是如他一般,现在看来,似乎就是他根本不会玩。 在国子学里头也是,昭明堂一群人最好玩闹,没课的时候,不是蹴鞠就是玩牌玩棋,独独沈鸢看也不看,只坐在角落一本正经读书。 他撑着下巴问:“斗虫斗草,摇骰子、叶子牌,你一个也不玩么?” “那你平时都玩些什么?” 沈鸢垂眸想了想,说:“会推演军棋。” 卫瓒心道,这跟国子学念书有什么区别。 又问:“还有呢?” 沈鸢说:“会吹箫。”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吹得不好。” 卫瓒:…… 那一刹那,他禽兽得连自己都有几分唾弃。 幸而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将吹箫的另一个含义说出来。 不然沈鸢可能当场就跟他翻脸。 沈鸢说:“早年听人讲故事,道是张良吹箫退楚兵,便也跟着学了一点。” 沈鸢是个十足的乖孩子,京里这些贵族子弟的游戏,他一个也不懂,刚刚入京时还带着几分乡音,那时还让人笑过,这小病秧子登时臊得满面通红,手揪着衣摆,抿着嘴唇一个月没跟人说话,关起门儿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纠读音。 倔得可爱。 卫瓒本以为,自己早就将沈鸢刚来时的样子忘了,可如今才发觉,竟然是记得的。 他想了一会儿,自跑到侯夫人寄来的东西翻找,果然寻着了一个双陆棋盒子,展开便是一张棋盘,里头棋子骰子一应俱全,便道:“正巧了,我教你。” 沈鸢却淡淡瞧他一眼:“玩物丧志,我不学。” 说着,便抱起书要走。 卫瓒打定了主意,非要教他不可。 心道沈鸢就是越读书心思越重,心思越重越不容易病好。 便忽得捉住了他手腕,凑近了低语:“不白教你,我设个彩头。” “我教你三天,若你能赢我一次,我再让你问个问题。” 沈鸢这下脚步便顿住了。 目光就这样挪到他身上,几分探究、几分锐利,说:“当真?” 他指尖儿在他袖口捻了一捻,懒洋洋笑说:“自然当真。” 沈鸢说:“若是一次没赢呢?” 卫瓒其实没想过。 沈鸢输了就输了,三天就想赢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 可话到舌尖儿转了一圈,却说:“那你……就给我唱一段儿。” 他是想起梦里沈鸢吴语酥酥糯糯的小调了,许久没听,便有些心痒。 开了口才发觉这话说得冒犯。 只是效果却不错,沈鸢果然让他给激了起来,冷笑了一声,便当真一撩衣摆,坐下来同他玩。 这一上手,就玩了一下午。 沈鸢是个不服输的脾气,勾起来了就非要玩到底不可,三两盘过去,就跟他较上了劲儿。 正逢着白日里还算暖和,沈鸢坐在日头底下,却是越输越精神了。 双陆属于博戏,玩法简单、却是掷骰子挪步,便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头,不如军棋围棋绞尽脑汁的伤神,却刺激。 沈鸢掷得一个好点,眉眼就渐渐亮起来,嘴角也漾起一丝笑意,人也生动了许多。 掷得一个烂点,眉眼也耷拉
相关推荐:
小姐夫
明日如昼
千古滛帝海陵王
三人行
医生的那些事儿
穿越女尊农门妻主不好当
[封神同人]穿成九尾狐,在封神世界发家致富
小镇廉妓
美女明星的绝世高手
吃瓜心声泄漏后被团宠了[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