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飞行（NPH）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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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他说……”陈冬夏站起身，留下最后一句话，“他要你为他的葬礼，放烟花庆祝。” 沈南惜心脏骤缩，脱力地跌坐在地上。片刻后，她突然抬起手，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她说过的话被他原样奉还，如回旋镖一样狠狠扎在她心上。可这是宋池川的遗言，她还是拖着那条半残的腿，用她剩下的所有钱都买了烟花。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的刹那，她举起了手中的刀。她曾经的讥讽的话在脑海中不停回荡。 “有本事你去死啊，宋池川，我会在你葬礼上，放烟花庆祝。” 刀刃一点点刺入心脏，可她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池川，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 漫天的烟花下，沈南惜睁着眼睛，停止了心跳。第1章我擅长做梦杀人。梦见谁，谁就会死。梦到母亲，她第二天车祸去世。梦到弟弟，他当天下午在幼儿园的天台上径直跳下去。梦到妹妹，她刚和我告别去上课，到教室后突然用圆规戳向颈部，当场暴毙。父亲和亲哥恨我入骨，不许我入睡。只要我闭眼超过五分钟，就会被滚烫的开水浇醒，眼皮甚至被针线缝在眉毛上。后妈和继妹却被宠溺至极，对我像狗一样使唤。直到继妹成人礼当天。汹涌的困意袭来，我就快失去意识，只能求哥哥和父亲过来喊醒我。可他们正给妹妹办盛大的宴席，迟迟不愿赶来。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要被杀掉的梦中人，是我自己...... 1. 十岁以前，我都没有做过梦。常听见别人做噩梦，我都一脸羡慕。毕竟噩梦也是梦，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直到十岁生日那天。妈妈给我精心准备了生日蛋糕。但我困得很厉害，蜡烛都没吹，就草草睡下了。妈妈帮我吹了蜡烛，低声说，“老天爷，我的宝贝女儿一次都没做过梦，就让她做一次美梦吧！” 心愿成真，却一语成谶。那是我第一次做梦。梦见了妈妈突然走向国道，被迎面赶来的大货车撞得粉身碎骨，死相凄惨。剧烈的惊吓逼得我睁开眼。我浑身冷汗，连床单都湿漉漉的。妈妈走进房间，怪嗔道，“紫琳啊，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尿床？” 见到妈妈安然无恙。我抱着她哭起来，说道，“妈，我梦到你被大货车撞了！” “我再也不要做梦了，好可怕！” 妈妈愣了一下。一向有点迷信的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走过来的爸爸，怜爱地摸着我的头。 “傻孩子，梦都是反的。” “你妈妈是旺夫的福星，福泽绵长啊。” 妈妈连忙点头附和。 “是啊，” 她送完我去上学。我见到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平静了许多。可就在上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喊我出来说话，叫我尽快回家。回到家，母亲的遗体就摆在堂屋。地上还淌着重度撞击留下的脑浆。爸爸悲痛万分，以泪洗面，还是安慰我。 “你妈妈可能是一时迷糊了，竟然直接往国道上冲！” “其实，这事怪我。” “我当时想拽住她，她就像是被上身了，力气非常大，直接把我一个大男人推倒了！” 我哭得昏过去好几次。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弟弟嚎啕大哭完，也安慰我。 “没关系的姐姐，你要好好休息。” “不要勉强自己，先睡吧，让哥哥和二姐守灵......” 我执意不肯，跪在棺材前不停地烧纸。第2章漫天的纸钱灰烬落在我的头上。像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强烈的困意汹涌而至，我的眼皮愈发沉重。我撑不住，躺地昏睡。可很快，我最害怕的事情，竟然又发生了。梦中，有人像僵尸一样扭曲怪异地走着，从幼儿园的天台上一跃而下。仔细看那个倒地的身影...... 竟然是弟弟！ 2. 再度惊醒。我虚弱无比，全靠意志强撑，闯进了爸爸的书房，哭着说。 “爸，我又做梦了！” “梦里弟弟从幼儿园的天台跳下去，当场就没了！” “千万别让他去幼儿园！” 爸爸脸色惨白，拧紧了眉头。他也不得不考虑，这梦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思虑了许久，还是说道，“紫琳，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你妈妈出事，可能是个巧合，说不定是眼睛迷了沙子，没看路。” “你哥哥会亲自陪他去参加毕业典礼，绝对不会让他出事！” 我拼命摇头。 “不！绝对不能！” 爸爸无奈点头。 “好吧。” “我会让弟弟留在家里，你放心。” 我这才点头，想先走到弟弟房间去和他说清楚。可房间空荡荡的。家里没有弟弟的身影。我顿觉不妙，刚想打电话给哥哥。爸爸却冲了进来，焦急地对着电话喊道。 “什么？” “弟弟趁着毕业典礼的休息时间，偷溜出去跳楼？这不可能啊！” 他慌得快要发疯。看向我的眼神，分明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和我描述的一模一样的死法。我又害死了弟弟。爸爸让我在家，先出了门，捧回了弟弟的骨灰盒。家里很压抑。爸爸和哥哥都把自己锁在房间，没再安慰我。只有刚读小学三年级的妹妹拉着我，擦掉眼泪笑着说，“姐姐，别伤心了。” “你只是做了梦，没做错什么。” “你看，我同学送我的新圆规！以后我会好好读书，不让你们担心！” 我内疚地点头。当晚，我喝了十瓶红牛不许自己睡觉。可还是睡了过去，梦见了妹妹正拿着戳破自己的喉咙。我拼命想醒来。但又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冲出客厅，大喊，“妹妹，你......你别带圆规去学校！” 爸爸和哥哥愣在原地。他们正抱着学校送回来，抢救无效的妹妹，泣不成声。爸爸气得发狂。 “你说什么？圆规！” 哥哥猩红着眼。 “你个丧门星又梦见了什么？是不是梦见妹妹拿着圆规刺死自己了！” 我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嘴巴本能地回答。 “是......” 爸爸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甩了我几耳光。 “是你杀了他们！” 第3章 “我要报警，让你坐牢！” “妈妈对你那么好，弟弟和妹妹那么懂事，你为什么要下这么毒的手！” 哥哥泪眼婆娑，恨声道。 “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妹妹。” “你给我滚出家门！” 我像狗一样，被踹了好几窝心脚，狼狈走出家门。曾经的爸爸和哥哥，舍不得我受一点伤。妈妈告诉过我，我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只是磕到了一点，他们都会跑遍全城，买最好的跌打膏给我涂。可现在，我是个罪人。再也没有颜面回到这个温暖的家了。离开小区后，我在外忍饥挨饿，徘徊了三天三夜。最后找了个桥洞，在角落和流浪猫的尸体一起躺了下来。困意再次环绕我。我掐得胳膊青紫，也无法抵挡生理的极限。到底是要睡着了。还是快死了，我分不清。回光返照走马灯的最后一秒，有人忽然递给我一个饭团。 “吃吧。” 3. “爸爸，哥哥？” 我激动地快要哭出来。紧接着，我咽下垂涎，摇摇头。 “我不吃，让我死掉就好了。” “不然，我会害了你们的。” 爸爸没说话，面色凝重。哥哥白了我一眼，讽刺道。 “你这点贱命，谁敢要？” “但你死了，警察会判爸爸有监护过失，得坐牢！” “所以别圣母了，赶紧吃吧！” 我被讽刺得一阵难受。可话有三分理，我必须活着，否则就是对爸爸不好。于是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跟他们一起回了家。回家后，我看到卧室的门被锁上了。哥哥指了指厕所，说道。 “你以后就住那里。” “如果你忍不住睡觉，我会把的头按进马桶里面，冲水好好清醒！” 我的余光一直瞄向卧室。那卧室，是爸妈亲自给我挑选的，南北通透，窗户外还有一颗芬香扑鼻的玉兰树。现在，我却只能待在冰冷潮湿，散发淡淡臭味的厕所里。可我一点都不怪他们。我能被不计前嫌接回来，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爱。就算睡厕所，又有什么要紧的？我乖巧点头，低声说。 “你们放心，我不去学校了，就在这里待着。” “绝对不会再睡觉了。”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在厕所安了监控，先去忙自己的事。可人不是钢铁。就算我再不想睡觉，可剧烈的困意就像千只烈性蚂蚁一样，啃食着我的脑袋。剧痛之下，我好几次都没能撑住。起初哥哥和爸爸在监控对我喊话，见势不好还会赶过来只会摇醒我。后来他们厌烦了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于是越来越生气。再次浅睡一分钟后，哥哥踹开厕所门，将马桶刷用力挥向我的头。一声闷响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