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朕还没死,这乾心殿就成了你们做主的地方了?” “儿臣不敢!” 众人一惊,忙低头认错。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皇帝暴怒,灰白的病容上浮现出红晕,双眼阴鸷地扫过在场的皇子,“朕还没死就敢如此放肆!” “今日在外闹的最凶的老三朕处罚了,剩下的全给朕回去闭门思过三日!” “朕还未死,就永远是皇帝!” 殿内气氛凝固,皇子们低着头不敢再触怒发火的皇帝。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开口的六皇子打破僵局,只见他嘴角含笑,面上带着关心道,“父皇身体如何?” “今日扰了父皇的休息实在是儿臣的不对,还望父皇莫要动怒了。” “您的身体是北魏的脊柱,你一倒,北魏就没了脊梁骨,我们又如何撑得起北魏?”六皇子神色诚恳,“还望父皇照顾好身体,切莫因为这点小事动怒。” 听了六皇子诚恳的话,皇帝面上的怒意总算消减了几分。 “还是小六有心。”皇帝叹了声气,偏头咳出声,发丝凌乱,面上发白。 李顺承连忙端上温在一边的药,伺候皇帝服下。 待由宫人擦拭了嘴角的污渍,皇帝才幽幽开口,“小六近日如何?” 这是在问朝中局势如何,六皇子掩下面上喜色,恭敬的上前回答。 其他皇子见状心底骂死六皇子了,真是好一个马屁精,就你会拍马屁是吧,当真是心机深沉! 然而再骂也没办法了,众人心中都有了成算,皇帝这次醒来第一个过问的人是六皇子而不是最受宠的太子,现在又问了六皇子朝中局势如何。 这不就是有心将监国权给六皇子吗? 想到方才在外殿他们吵闹的模样惹了皇帝厌烦,这才错失了机会,不由记恨上了大皇子和太子。 这边,皇帝问了六皇子几句,便体力不支了。 “朕身体抱恙,朝中不能无人,监国是大事。” 来了来了,尽管知晓自己没了希望,众皇子们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过会朕会拟好圣旨让李顺承宣布人选,你们去外殿候着,看见你们朕就难受。” 众皇子脸皮一僵,讪讪地退下了。 临行前,皇帝忽地喊住了太子,“元臻..咳咳,你留下来,朕有话同你说。” 落后一步还未出了殿门的六皇子表情微变,深深看了眼魏元臻才抬步走了出去。 皇子们全去了外殿,皇帝看着魏元臻唇角轻抿溢出几声沙哑的咳嗽,转头对李顺承说,“你去拿上朕写好的圣旨,待太子出去就宣旨吧。” “是。”李顺承应声退下。 这下殿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直到方才进了乾心殿,魏元臻就一直没怎么说话,连在外殿吵闹时,大皇子几人都这么埋汰魏元臻了,皇帝也没怎么听见他的声音。 他幽幽一叹,“我儿长大了些,知道忍着脾气了。” 第28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28) 皇帝有九个皇子,膝下曾经有过一女,对得来不易的女儿也宠过一段时间可惜后来早夭了。 即便如此,这么多孩子里,他也只对魏元臻唤过我儿这个词,足见宠爱。 听见这个称呼,魏元臻眼皮一动,终于光明正大地打量起皇帝。 他靠在龙榻上,一身明黄,长发束在冠中露出了灰白暗沉的病容,鬓角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白丝夹在不再那么黑的墨发里。 魏元臻定定地看着那白发,指尖微动,略有些烦躁地撇过头去。 皇帝气息不稳道,“看来还是有些孩子气。” “你单独留下我,就是为了说这些?”魏元臻神情烦躁。 皇帝看着儿子的脸,目上划过一道怅然,“太医说,朕时日不多了,最多就是初冬那会了。” 魏元臻一怔,嘴角动了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朕知道,你恨朕,恨朕对你母后做了那些事,朕很懊恼当初的一意孤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一切都是朕的过错。” “这么多年,朕想弥补你,又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你好过些。” “元臻...”皇帝声音沙哑,“你告诉朕,到底该怎么办?” 魏元臻终于开口,神色阴郁,眼角有些微红,“怎么办?你让我的母后活过来我就原谅你,现在人已经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元臻...” “别叫我!”魏元臻胸膛起伏,声音低哑,“陛下,父皇,我还以为您会一辈子维持这个假象,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假象,到了现在为什么要说出来,都已经到了现在!” 最后一句,他近乎是狰狞着喊出来! 在他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的时候,他来表达他的悔悟?! 魏元臻感到好笑,嘴角却怎么都笑出来,表情扭曲难看,癫狂到了极点。 “因为朕要死了!” 皇帝捂住胸口咳嗽,看着癫狂的魏元臻,眼角干涩,“元臻,朕不想死后,你还背负着这些,你是我的孩子。” “是我对不起你...咳咳...咳咳咳!” 皇帝撕心裂肺地咳起来,浑身都散发着死气,躺在龙榻上连呼吸都顺不过来。 魏元臻双目赤红,很想上去就这么杀了这个男人,结束了他的性命,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殿内只剩下急促的咳嗽声,咳上一声就像喘不上来气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断在这。 不知多久过去, 靴履碰撞的声音传来。 “元臻!” 皇帝呼吸急促地喊了一声,望着那道往外走的身影,声线沙哑,“你永远是朕的太子。” 魏元臻脚步稍顿,随即抬步走了出去。 外殿守了一群人,见他出来都急急看向李顺承。 “李公公既然人已经出来了,是不是该宣旨了?” 李顺承展开圣旨在诸皇子期盼的眼神中读着早已预料到结果的圣旨。 “朕自来勤勉当政,如今病魔缠身,故国不可一日无君,特召太子行储君之责,掌监国之任,三日后举行祭祀大典,祈神佑我北魏国运,永世昌盛。” 圣旨宣读到一半,在场皇子脸色都变了。 六皇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魏元臻,他怎么也想不到都到这个地步了,父皇还会选太子监国。 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少时就是如此,他处处比魏元臻优秀,太傅考校课业时他也答得最好,谁提到他不是夸赞有加?! 可就是这样,他却赢不了魏元臻! 他根本不用认真做课业就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他不用认真上朝,自有皇帝将业绩递到他手上。 前几年那么出格的行为,皇帝都没有废太子! 一出生就是太子殿下,他费尽心机的东西在对方这不过是探囊取物。 就连这次! 魏元臻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监国权。 他居然比不上一个疯子,六皇子眼中晦暗,暗流汹涌,再也维持不住假面。 大皇子更是忍不住地发火,冲着李顺承怒骂,“死太监,没种的贱玩意,是不是你假传圣旨,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顺承面上一冷,“大殿下若是怀疑可当面与陛下对质,看看是不是奴才假传圣旨。” “你也知道你就是奴才!竟敢以下犯上,别以为你在父皇身边做事我就不敢动你!” “哎,殿下您冷静一点!” “顺承公公小心,快、快去找御林军!” 外殿乱成一团,御林军制止了大皇子的无理取闹,殿中皇子都在看好戏,时不时添上一句风凉话,大皇子不甘示弱地吵回去。 魏元臻将身后的闹剧抛之脑后,他抬步离开乾心殿,黑袍掠过门槛,扔下纷纷扰扰的权力欲望。 举目一望,外面是湛蓝的天,四四方方的红墙瓦住这一片天地,耀眼的浮光刺来也只能被禁锢在这小片天地。 有那么一瞬,魏元臻烦到极点,对乾心殿,对整个皇宫,甚至是对北魏。 他想毁掉这个地方,想逃出去,下一瞬这个想法又被掐灭。 他知道,他做不到。 这辈子,他都是北魏的太子,也必须是太子殿下。 谁也不能夺走。 —— 魏元臻去了乾心殿,可偏偏就在他走后不久张惊鸿来求见太子殿下。 谢星沉:好巧,晚一步你就见到真太子了。 他赶鸭子上架,换上白夙搜罗出来的太子常服去见张惊鸿。 张惊鸿还是那身深红官服,眉眼温润,见了他先是笑,随机作辑行礼,“臣,张惊鸿见过殿下。” “你见孤所为何事?” 张惊鸿笑了笑,“殿下,臣是来投诚的。” “投诚?”谢星沉不免诧异,“上一回见面你还说没有属意的人选。” “当时没有,如今有了。” 张惊鸿唇角掀起,笑起来芝兰玉树,风骨天成,看着谢星沉诧异的眼神也不多做解释。 其实,他是有了属意的君主的,前些天无意在书楼撞见六皇子,对方乔装打扮与书生对君主的谈论很是符合张惊鸿的心思。 他一心想辅佐一位为国为民,站在百姓这边考虑的明君。 六皇子虽然离他的标准还差了些,但矮个子拔高这个理是通用的,差不多就行了。 只是张惊鸿没想到,皇帝病重,朝中势力重新洗牌,太子党正是岌岌可危之际。 想到那日与“太子”的一面之缘,张惊鸿便心生不忍,主动投诚想为他化解危机。 谢星沉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原世界线走相爱相杀路线的张惊鸿是因为他加入了魏元臻的阵营。 第29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29) 他只是一脸懵地接受了,突然就为己方势力增加了一名谋士呢。 本以为这就算了,结果刚送走张惊鸿,又来了个未来的小将军——元策。 元策,原世界线里鼎鼎有名的小将军,同时也是元家人,也就是魏元臻的表弟。 不过元家虽为太子党,但元策却不是太子的人,他是六皇子麾下的小将军,之所以称小将军是元策年岁还小,事实上他的本事完全配得上将军二字。 在原世界线里,元策可是很棘手的人物,他是天生的将才,魏元臻也险些在他手上翻车。 至于为什么太子殿下的表弟不是太子党,还跑去了敌方六皇子那,这就要怪魏元臻这臭脾气了。 元策只是元家的庶子,并不受宠,在元家只有元琼会关心他。 元策受伤,元琼送温暖,元策被欺负,元琼讨公道,一个长姐该做的她都做了。 元策长大后也成了当仁不让的姐控,原世界线里投入六皇子麾下就是听说了姐姐在东宫被冷落,受尽欺负。 正常人的想法都是为太子做事,让上位者投鼠忌器,但元策不。 姐控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姐姐,我姐独美。 所以元策的想法就是杀了太子,让姐姐恢复自由身。 这辈子突然来投诚真的出乎意料。 元策给出的理由也很直白,“六皇子看上了元家的势力,要是他强娶姐姐你要出面阻止。” 谢星沉想了想答应了。 就这样太子党入伙两位人才,一文一武, 还挺和谐,再想想人都是六皇子的,谢星沉感慨,这一只羊上的羊毛就是薅。 魏元臻知道以后打量他一会,真正的太子殿下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谢星沉自己也很懵,别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魏元臻都夸了,他也就顺势接下来了,扬着眉笑,“惊喜吗?” 魏元臻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尽管心里很满意,嘴上还得硬一下,“也就那样。” “看不出来,殿下要求还很高嘛。” “孤的要求自然得高。” 谢星沉看着他骄矜的表情,心下哂笑。 太子殿下,真是口嫌体正直,别以为他看不出刚才某个熊孩子眉头都扬起来了。 看他这样,谢星沉便忍不住抿唇,克制住自己的笑。 没多久,魏元臻开始正式监国了。 朝中大臣对他畏惧,靠着这份畏惧,魏元臻很快镇压了这些不满的大臣。 但这畏惧多是出自于对一个疯子的畏惧,怕他发疯一个不满就砍了他们脑袋,对于储君的认可和畏惧则一点也没有。 疯太子监国? 哈,私底下不少大臣嘲讽地笑,有人放出话来,“他要是懂治国,我杨某就摘了脑袋给太子助兴!” 听了这话的大臣都讥讽地笑出声。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他居然真的有几分本事。 魏元臻虽然想毁了北魏,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五岁前,魏元臻虽性子骄纵但一切都是按照储君来培养的。 他不是不懂,端看他愿不愿意去懂。 治国之才,魏元臻还是有一点的,虽然不多。 所以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惊掉前朝的眼珠子后,那句嚣张的摘脑袋传到了魏元臻耳朵里。 太子殿下兴奋一笑,早朝上就命人将杨御史拖了出来,吓得杨御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魏元臻说,“摘了脑袋?真是有意思,孤好久没见血了,手痒。来人,取了孤的长剑过来。” “殿下...殿下,是臣错了,求殿下饶臣一命..求,啊啊——” 杨御史抖着身子,面白如纸,整个就像风中的柳条一样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下去,可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倒不下去。 往日,骂太子骂得最凶的就有杨御史,他还多次上奏请陛下废太子,同僚劝他收敛点,太子是个疯子。 当时他怎么回答来着? 杨御史抖着身子俯伏在地,冷汗直下,想起那时嚣张的话—— “不过区区一个太子,他杀了我,我身后还有千千万万个人,杀了我却杀不尽天下不满之人。” “为了天下苍生,我杨某就是献身又何妨?” 话说得太大,临到头了杨御史终于知道怕了,毫无形象地求饶,面上涕泪横流,再无一丝骄傲嚣张的样子。 在场大臣不无唏嘘,你说你,你惹他干嘛呢? 不知道他是个疯子啊,疯子也敢惹,果真是不要命了! 想归想,看着魏元臻兴奋嗜血的笑,众人又不免胆寒,生出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情。 就在魏元臻一剑砍下去前,有人打断了他。 “殿下手下留情!” 众人看去,一众深红的官服中站出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张惊鸿作了一辑,看着上首太子殿下,镇定道,“殿下何须脏了自己的手?” “身为御史,此人未尽其责,不曾有提醒储君之过,身为臣子,私下冒犯太子,议论君主,无忠无义无德,殿下何须脏了自己的手?” 张惊鸿道,“只消撤了他的官,宫门前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便是。” 张惊鸿这办法不得不说也不错,二十大板对于这些大臣来说也能吃上一番苦头,却又不至于要了命去,如此一来还能保住太子的名声,维系朝中关系。 就是杨御史本人一听也疯狂求饶,挨板子总比真的死了好。 “殿下,臣愿意辞官,殿下怎么罚,臣都认了,只求殿下饶臣一命,殿...” 杨御史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艳红腥气的血划过空中,有几滴落在了几步远的张惊鸿脸上,那张白玉的面皮沾了血,污了清隽的风骨。 看着张惊鸿面上的错愕,魏元臻神情隐隐癫狂,指腹抹去面上不小心溅到的血珠,抬脚将杨御史的尸体踢倒在地,直勾勾地盯着张惊鸿道,“孤最不喜有人教孤做事。” 方案是不错,处理得当,可他为什么要去做? 他已经答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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