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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吗?”她问,眼中写满了期冀。 霍一诺还没有意识到苏容容这个问题里的大大陷阱,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收起,只是略带无辜地反问:“好呀,我们是要出去玩吗?” 苏容容只觉得心里一揪,强忍着心里的负罪感,点了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被苏容容忽略掉的一个人站在门口,开口刷了个存在感。 “你就打算这么骗走一诺?”开口问的是霍熠谦。他斜倚着门板,半侧着头向苏容容问。他的眼神与苏容容的相对,似乎是在逼迫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骗?”霍一诺重视承诺,最讨厌欺骗。她瞪着明亮的大眼睛转头看向正抱着自己的苏容容,口中重复出了霍熠谦说的那个字。 “跟我回去,我找别的小朋友和你一起玩,好么?”苏容容努力地让自己忽视这个词眼,转而开口,引诱着霍一诺。 霍一诺的眼睛果然是亮了一亮,只是目光触及苏容容身后的霍熠谦,她便又垂下了眸子,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就可怜兮兮的,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苏容容顺着霍一诺的眼神方向看去,果然,对上的人是霍熠谦。 “你想怎么样?”苏容容冲着霍熠谦冷言冷语。她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恶语相向,而是除了这样的冰冷,她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霍熠谦。 “带我一起去。”霍熠谦说,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苏容容一下子变得糟糕的脸色。苏容容紧咬着一口银牙,看着霍熠谦的目光显得恶狠狠的。 如果她会带上霍熠谦,那她所要做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一诺,跟妈妈在一起,好吗?”苏容容没有回答,亦或者是不想回答霍熠谦。她伸手轻抚霍一诺的头发,开口问道。 霍一诺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女天性,她最终说出的只有一个字——她说,好。 “奶奶养了一诺那么久,你就这样要将一诺带走?”霍熠谦依旧站在那里,说出的话也依旧是冷言冷语。 苏容容抱着霍一诺的胳膊一僵。 “我会和奶——奶说的。”苏容容开口。 她喊“奶奶”喊了一半,忽然意识到和霍熠谦分开之后,他的奶奶便不再是自己的奶奶,她想改口,只是却又发现,短短的相识让她和那位睿智而慈祥的老人有了很深的感情,要让她重新喊出“霍老夫人”这四个字,也着实太过于为难她了。因此她顿了顿,还是喊出了那两个熟悉的字。 “你真的想好了吗?”苏容容的话音刚落,霍奶奶的声音就接了上去。 她似乎有点疲惫,额头的细纹似乎都深刻了很多。她站在那里,身子笔挺,看着苏容容,等待着苏容容的答案。 “双方都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名了。这不是小事,当然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苏容容回答。她顶着霍奶奶的压力,能够说出这段话来实属不易。 但是她还是说了出来。她还记得霍熠谦曾经和她说过的,那个属于霍奶奶和霍爷爷的故事。彼时霍奶奶会因为霍爷爷的不信守承诺离开,几十年不回老宅,现在她也相信,她在经历了霍熠谦提出离婚后做出的选择,霍奶奶即便没有赞成,但也应该不会反对。 果然,她在齐静宣的熏陶之下,对于人性终于有了一点理解,也总算是猜对了一次。霍奶奶避过了这个话题,开口道:“我会想一诺的,你有空多带她过来看看。”既然没有再提关于离婚的事情,这就是相当于对这件事的一种默认。 更何况,霍奶奶说,她希望霍一诺能够来看她——换言之,她就是答应了苏容容将霍一诺带走。 “谢谢奶奶!”苏容容的眼中闪过了惊喜。她就知道,在霍家里,只有霍奶奶才是最好的那个人。 当她决定要和霍熠谦在一起的时候,霍奶奶最先表示了支持,当她打定主意要放弃爱情,离开霍熠谦的时候,霍奶奶依旧选择了站在她的身边。 苏容容的眼神不自觉地瞟过了站在门边的霍熠谦——他依旧是斜倚着门,就像是站立不稳。这个男人眼中的是不敢置信,以及浓浓的不舍。 耳边似乎再一次地响起今天已经听了两遍的《致爱丽丝》,在某一瞬间,苏容容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后悔。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就像是爱丽丝最终没有嫁给贝多芬一样,终究是已定的结局,她不想心软,那么就只能离开——带着那份终究会被埋葬的爱情。 257错误犯了一遍,不能再犯! 霍熠谦终究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苏容容走了,带着霍一诺。 他不是不想阻拦,只是面对苏容容漠然的目光,以及霍奶奶淡然的默许,他就是想要阻拦,却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来。 “一诺,后悔吗?”红灯的间隙,苏容容问霍一诺。她没有转头,因为担心看到霍一诺想要回去的表情。 只是,出乎意料的,霍一诺摇了头。 “不后悔,”她说,“我不想和奶奶分开,但是也不想再没有妈妈。” 没有得到的,才是最为珍贵的。前面的三年时光,有霍奶奶和霍熠谦陪伴着她长大,但是,任何一个孩子都不能缺少的是母爱。霍一诺跟着苏容容走,并非是她对于霍奶奶和霍熠谦的不孝,而是一种人性。 一种,孩子永远无法缺失母爱的天性。 苏容容笑了,只是她的笑容很浅。她想去摸霍一诺的头,只是霍一诺坐在车后排的安全座椅上,她没有办法触碰到。 只是,转身间,她感受到了口袋里,有个东西硌得慌。 不用触碰,她也能够分辨出,那个硌到她的东西,是一张银行卡——那张曾经在她的钱包里呆了四个月有余的银行卡,但是却从未被她使用过。 不错,那正是霍熠谦所给她的,所谓的“生活费”。苏容容没又去查过里面的金额,只是光看那精致而奢华外表,就知道里面的钱不会少。 她今天带来了这张卡,本打算就算是遇不见霍熠谦,也要拜托霍奶奶将这张卡转交回去的。不过恰巧霍熠谦也在,本着一刀两断的心思,她也将这张卡直接交还给了本人。 这张卡现在还在她的口袋里,也就意味着,这张卡的原主人并没有将其收回。 “关于离婚协议里财产的分割,并没有提及这张卡,所以还请你将卡收回去。”她当时是这么和霍熠谦说的,而那个时候,霍熠谦听完她说的话,表情显得有些诧异,又好像有些自恼。 “这张卡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霍熠谦开口,摆明了不愿意将卡要回。 看他的这个样子,苏容容在那一刹那,福至心灵,弄明白了霍熠谦的想法——这张卡已经是你的了,没有必要写进婚后的财产分割。 她不想放弃,毕竟想和他分开,那就没有必要留着他的钱。而且想到协议里的几份股权转让书,她的心里也愈发的不安。 “这些是协议里附带的股权转让书,我一起带过来了。这些是属于你的婚前财产,我没有理由去拿。”她从包里拿出了文件夹,只是文件夹刚一露面,便被霍熠谦抢了过去。霍熠谦的动作太快,力气也很大,因此从她手中抽出文件夹的时候,还在她的掌心中带出了几道红痕 不过是几道红痕罢了,也无所谓。苏容容握了握拳,毕竟,想要遏制住对霍熠谦的感情,她所倚靠的,从始至终就只有用指甲去掐掌心罢了。就这么几道红痕,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彼时,霍熠谦看了文件夹,脸上的表情只有失望。他就像是陷入了半癫狂的状态,将整份的文件从头到尾看了个遍,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从失望变作绝望。 苏容容大概能够猜得出霍熠谦在找什么。无非是她和他的离婚协议书而已。 她所递过去的那个文件夹也的的确确是霍熠谦留给她的那个,只不过,里面关于离婚协议的部分,全部被她取了出来。 “这不是婚前财产,”霍熠谦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这是婚后所得。” 霍熠谦的话让苏容容不免有些诧异。苏容容对于股份啊转让啊什么的搞不清楚,但是看个标题却没什么问题。那些股份有些杂,有些是霍氏集团的,有些却不是,甚至还有几支是美股的持股证明。 能够开出持股证明的,所持有的股份就不可能会很少。 “这些霍氏的你怎么解释?”她问了,期待霍熠谦无话可说的表情——她承认她有些恶趣味,不过这样的恶趣味,在决定和霍熠谦分开之后,似乎还不糟? 霍熠谦却似乎早有准备,他就像是随手翻了几下,然后又随手一指。苏容容顺着他指尖所指点的方向看去,好半天才看见了霍熠谦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个日期——10月20日。苏容容顺着霍熠谦的手,一连看了好几个日期,除了霍氏的股份,其他股份的获得日期都写着这么一个日期。 那一瞬间,苏容容泪流满面。因为她和他结婚的日子,便是在10月20日。 苏容容再去看那份霍氏股份的获得日期,那是在11月底,恰巧是她住院的时候。苏容容回忆了一下具体日期,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霍熠谦和楚怡然传出了绯闻,而后霍氏出了不少问题,股票更是因为多方敌人的“追杀”,一跌再跌。 稍一估计,这就是当时,霍氏的股票跌到了底线,持股人太过于惶恐选择了抛售,而霍熠谦却胸有成竹,将那些股票都收了回来。 ——因此,这么说起来,这些股份还真的都是婚后财产? 苏容容感觉眼中有泪,又感觉唇角在不自觉地向上弯起。然后,她就听见了霍熠谦在她身侧说的话:“婚后我所获得的资金已经被注入集团,要真的说起来,这些股份的价值和我所获取的完全不对等,你如果不收,我只能理解为你希望完全公平的平分,亦或者是不想和我离婚?” 苏容容能够听出来,霍熠谦说到“不想和我离婚”这六个字的时候,语气一下子急促了很多。但是她还是摇了头:“放着就放着吧,我不会去动。” 霍熠谦所允许她做的两个选择,她都不会去选。她之前有上网搜索过那些股份的市值,价格都不低,她不可能收下的。 其实也是霍熠谦欺负苏容容不懂得商业。那些股份,是他婚后所获得的全部财产,至于他口中的那些资金,那都并非是他的,而是属于公司。 别说霍熠谦现在只是区区一个总裁了,就算是哪一天,他继承了霍振轩的位置,成为了霍氏集团的董事长,那也不是他想给霍氏注资就可以注资的。 “你会用的。”霍熠谦却是开口,直截了当地否定了苏容容的意思,而就在苏容容奇怪霍熠谦为什么会这么说的时候,霍熠谦又开了口。 “一诺小时候的身体很弱,就是到现在也还没有好,因此除了每天的吃食有点挑剔之外,她还需要定期进补和体检。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负担不起。一诺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她能够好好地生活。” 霍熠谦没有客套,甚至于说出了“你负担不起”这样显得伤人的话语。只是苏容容并没有反驳,因为她是个医生,她也清除霍熠谦所说的这些需要花费多少钱——她,的确负担不起。 “我知道了。”两人的对话以苏容容这句话告终,因此苏容容现在在开车回孤儿院的路上,口袋里是那张银行卡,而那个装着股权转让书的文件夹,也乖乖地躺在她的包包里。 “嘟嘟——”一阵阵的汽车鸣笛声混杂着怒骂声透过玻璃窗传进了车厢中,也让苏容容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了霍奶奶家,现在正在开车。 抬头看了一眼红绿灯,果然,象征着她这道的信号灯已经绿了。苏容容不敢多想,如同教科书一般地换挡松刹车松离合踩油门,将车子开出。 在车子发动的那一瞬间,苏容容想的是—— 说起来,这辆车子也是霍熠谦名下的呢! 在那份离婚协议里,霍熠谦的确赠与了苏容容两辆车,一辆自动挡一辆手动档,都是不错的轿跑,每一辆的价格都是七位数,但是苏容容自知消受不起。 毕竟也是在锦华住了那么久的,苏容容知道霍熠谦将车钥匙放在了哪里,便自作主张,换出来了另一把车钥匙——属于博悦,而那辆博悦是霍熠谦所有座驾中最为便宜的一辆,价格不过二十万——这对于豪车如云的霍熠谦车库来说,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异类。 当然价格不是唯一重要的,苏容容的关注点还在于——那辆紧凑的两厢车还自带了儿童椅。 那些胡思乱想只持续了一瞬,当苏容容将变速器打到了二档的时候,她就已经收拾好了心思,往前驶去,一路顺畅进了孤儿院附近的停车场。 不过,如果上天可以给苏容容一个反悔的机会的话,她恐怕不会在这个时候将苏容容接走——只是现在,有些糟糕的事情尚未发生,苏容容所会想的也不过是素来几乎没有和同龄孩子接触过的霍一诺,是不是可以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们玩得很好? 苏容容牵着霍一诺的手,缓缓地往孤儿院方向走去,面带笑容。而在霍奶奶的家里,霍熠谦双手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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