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飞（h）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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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静一静。齐静宣看着苏容容的侧脸半响，这才确认了苏容容的心思。她应了一声，提起还有一半水的暖水壶往外走去。她走出病房掩上房门，抬手看了看手表，估计了一下时间，往最远处的开水房走去。听着齐静宣的脚步一点点远离，病房中的苏容容似乎松了一口气。她觉得眼睛有点酸酸的，抬手一抹，却发现眼角依旧干燥。 “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也把自己看得太脆弱。”她轻声自语，如同在感慨。她素来是个坚强的女子，自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落下泪来。 “还没到这种地步。”霍熠谦的话就像是被录音机录了下来，这会儿一直在她的耳边回放着。没到这地步，这是意味着等到了这个地步，他就会抛弃她，转而奔向有后台女人的怀抱了吗？苏容容悲观地想着。她愿意将离婚拿到台面上来说，是因为她可以面对霍熠谦的移情别恋，却不能接受霍熠谦会为了钱权放弃感情。一连揉了好几次眼角，几乎将眼睛都要揉肿了，但苏容容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心里闷闷的很难受，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这种难受的情绪知道齐静宣带着满暖水壶的开水推门进来，才似乎疏散开一些。齐静宣倒了半杯开水，又填了半杯矿泉水进去，然后小心地帮着苏容容垫高了脑袋，才将水杯递了过去。 “我都想不出来，之前连坐都坐不起来的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暖暖的水从喉咙里灌入，似乎一直暖进了肚子里，苏容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虽然腿上的骨折还没好，她连站起都没有办法，上厕所也只能在床上解决，但她现在的情况比起最初进医院的时候可好上太多。人总想着自己没有什么，而不去在意所拥有的东西，失而复得，才会发现那些东西弥足珍贵。就好像之前喝水，只能拿棉球沾了水润润唇，身体的水分摄入全靠点滴，现在能将水喝进肚子，苏容容就感觉无比满足了。 “都快过去了。”齐静宣冲着苏容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她清亮的嗓音落入苏容容的耳朵里，却似乎带着别样意思。快过去了，是这次的病痛快过去了，亦或是这份感情快过去了？苏容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虽然明知道齐静宣的意思不可能是后者，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去想。 “嗯，”苏容容胡乱地应着声，“我想离婚，你觉得怎么样？”打过那个电话之后，苏容容终于将这个问题提了上来，和齐静宣说。齐静宣虽然是心理医生，擅于推测人的心思，但在平时的生活中，她却并不愿意左右别人的决定。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冲着苏容容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简单的话语，却是落地有声，让苏容容略显冰凉的心逐渐感受到了几分温暖来。 “有你真好。”苏容容眯着眼睛笑，虽然那句离婚说的容易，但心思终归还是有些左右摇摆不定，有了齐静宣的这句话，她安下了心来。等苏容容和齐静宣之间的对话通过安装在角落里的窃听器传到莫雅兰的耳朵里时，莫雅兰还有些难以置信。她张着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电话拨出，她的哥哥莫楚尧接起了电话，她才找回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你快成功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来。 “什么意思？”莫楚尧的精神听上去很不错，他笑着开口，没能够明白莫雅兰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莫雅兰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她虽然通过偷听张八的电话知道了，但莫楚尧却并不知晓。大脑还在犹豫，但嘴巴却先于思考，将事情说了出来：“我知道你说喜欢苏容容是因为想报复霍熠谦了，我刚收到消息，苏容容已经计划和霍熠谦离婚，而霍氏最近的股票价格也跌的厉害，霍熠谦这回算是情场商场双失意了。” 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莫楚尧说话的时候没有将心底最深处的想法隐藏，声音中透着讽刺。电话那头的莫楚尧只是皱眉，他顿了顿，没有先抓苏容容想离婚的重点，反而开口反驳和强调：“我对苏容容是真心的。” 听着莫楚尧的回答，莫雅兰却是笑个不停：“真心的会这样刺激她？不就是想逼得她失去意识，然后让霍熠谦无心工作么，我虽然并不知晓你的计划，但我也不是个傻子。”她的话语就像是一根锐刺，狠狠地扎进了莫楚尧的心里。原本最近针对霍熠谦的机会很是顺利，莫楚尧的心情不错，而且这次的针对计划一旦上了轨迹，也不用再过多的上心，他的休息也好了很多，只是这一回，莫雅兰的话却让他这两天的好心情全都破坏殆尽。 “你就是这样想的？”莫楚尧忍不住开口问询。他想知道，在自己妹妹的心中，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姿态。 “难道不是么？”莫雅兰开口反问，她的声音似乎被可以地压柔，听起来少了往日的爽利，却又多了几分迷人和诱惑。莫楚尧的声音因此一下子拔高：“好好说话！”他半点都不想承认，真正影响到他的并非是莫雅兰的声音，而是她话中的内容。莫雅兰顺从地将声音变回原来自然的样子，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来：“我现在可是越来越同情苏容容了呢，放心吧，不管你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在她完全恢复之前，我是不会对她动手的。”嘴角笑容间的嘲讽越来越明显，她也全然没有打算掩饰。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表现，是因为她懒得，还是因为她不屑…… 144探望莫楚尧和莫雅兰之间的电话不欢而散，前者手中的钢笔在指尖翻转，玩着漂亮的花样，脑海中却成了混乱的一片。他不知道莫雅兰是哪里得知那些“艳照”有他的手笔，不过也不外乎黑子和张八这两个来源罢了，他不必多想更不必纠结，只是莫雅兰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却由不得他不在意。 “黑子，我今晚去医院一趟，你帮我安排一下。”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莫楚尧扔下了手中的钢笔，随即转头问站在一边的黑子。黑子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条件反射性地应下，跟着又满脸诧异地开口询问：“可‘那位’的作用不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吗？” 很显然，在黑子的眼里，苏容容就是用来对付霍熠谦的工具。他原本还以为莫楚尧对苏容容有几分真心在，但就在知道莫楚尧默许他们帮助楚怡然的时候，他却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可笑。莫楚尧一阵气闷，只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将自己的感情想得太过于肮脏。他狠狠地瞪了黑子一眼，怒声开口：“帮我办好。”他鲜少用这种不客气的态度和自己好兄弟说话，尤其是因为一个女人。老实说，身边的人都认为他对苏容容不过是假意，追求也不过是想让霍熠谦情场失意的计划之一，让他自己都不免有种怀疑自己感情的错觉。若非对苏容容有心在前，知晓苏容容和霍熠谦关系在后，他自己都快相信这一点了。 “好。”黑子点头应下，但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莫楚尧还打算从苏容容的身上榨出一点油水来。好在莫楚尧并不知晓黑子的想法，否则恐怕心里杂乱的思绪会更加混乱几分。当夜是轮到莫雅兰陪伴苏容容，只是因为有了白天的事情，齐静宣却不敢随便离开：“容容的心情不太好，她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才不是一个人呢！我不是人吗？”莫雅兰别过脑袋，别扭地哼了一声，随即开口。虽然她对苏容容的感情并非是出自真心，就算到现在知晓苏容容很可能不再是她的情敌了，她也不过是在可怜苏容容而已。这种可怜实际上很廉价，就像是普通人在路上看到了流浪猫狗，觉得他们可怜的同时，却很少有可能将他们带回家去当伙伴对待。齐静宣虽然没有看出莫雅兰的异常，但多年来在心理学上的钻研让她觉得此事的莫雅兰有些奇怪，这种情况下，她也更加不能放心让莫雅兰一个人陪着苏容容了。她抿了抿唇，抬眼看向苏容容。如果这个时候有谁能够一语定乾坤，那就只有苏容容了。只是奈何，苏容容并没有发现齐静宣的好意，只是冲着她笑：“你回去吧，就算是不忙着工作，也可以和别的小伙伴聊聊天呀。” 苏容容说这话，自然是因为前一天的晚上她睡着后，迷迷糊糊地听见齐静宣出门打电话，直到她一觉睡醒，才听见她回来的动静。苏容容下意识地觉得齐静宣这是“有情况”了，暗恼自己伤残没有办法帮齐静宣“把关”的同时，也不愿意耽搁了她。齐静宣终归还是没有拗过苏容容，她嘱咐了莫雅兰半天，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一脸犹疑地往医院门口走去。 “哎哟！”许是想事情想的太过于认真，齐静宣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厚实的墙壁。她后退了两步打算换个方向走，却发现了自己身前的并非是想象中的墙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不起啊！”齐静宣尴尬地开口，她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直觉此人有些面善，尤其是那双眸子，只是没有办法记得她是否先前就有记得。 “没关系。”被撞倒男人的声音醇厚而坚定，有点像是上了年头的好酒，只不过那酒劲儿够大又够烈，给人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我们……认识？”齐静宣听着这声音，忽然就觉得耳根处有些发热。她扯了扯嘴角，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只是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这话说得太像是在搭讪，这对素来作风严谨的齐静宣来说，实在是一件不科学的事情。她咧着嘴冲着面前的男人尴尬笑笑，心中考虑着若是现在直接告辞离开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失礼了。 “不认识，不过我是大众脸，你看我似曾相识大概也情有可原。”男人却并没有在意齐静宣的想法，只是淡然开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叫人信服的力量。齐静宣倒是没有想到面前男人会这么豁达地回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显得更加尴尬。她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多呆，匆匆点了点头，就急忙离开。看着齐静宣离开的背影，男人皱了皱眉头，直到目送她离开医院之后，这才重新迈开长腿，往住院部方向走去。 “笃、笃、笃。”平缓而轻重恰怡的三声敲门声响了起来，让病房内的两个女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霍熠谦？”躺在病床上的苏容容脑海中骤然就浮现出霍熠谦那张对别人冷漠，却对自己笑容温和的脸来。她张嘴嘀咕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门口。说到底，她就算是在电话里那么坚定地提出了离婚的想法，心里却还是在惦记着霍熠谦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会儿想到霍熠谦可能来看她，她的眼睛在瞬间变得有多亮。莫雅兰也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心里却已经几乎确定来人不可能是霍熠谦。她下午时候曾经和张八打探过消息，知晓霍熠谦为了堵林楠清的嘴，这个时候要去陪伴楚怡然共进晚餐的。心中猜测着来人，却始终没有一个可靠的推论。莫雅兰举步走到了病房门前，然后一把将门拉开：“哥……”她才出口一个字，就急急忙忙地将嘴巴捂住。好在苏容容正因为来人不是霍熠谦而忧郁，并没有听见她脱口而出的称呼。不错，来人的确是莫雅兰的哥哥，莫楚尧。莫楚尧站在病房的门口，走廊上干净而亮眼的白炽灯灯光洒在了他的身上，就好像是在他的身躯外围镀了一层银光，看起来就像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那般迷人。只不过站在王子身边的是白马，而站在莫楚尧身边的，却是一个又黑又瘦又笑的男人。 “苏容容。”莫楚尧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苏容容，喊出了她的名字，只是接下来，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想着这回也和上次一样，找人安排好找个偏僻的角落看看苏容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事到临头，他却偏偏改变了主意。苏容容看到来人是莫楚尧而并非所预想的霍熠谦，心中不是不遗憾的。只是遗憾又如何，总归是有人来看望自己，她也不好冲着人摆脸色。 “你怎么来了。”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就说话的语气而论，她的态度却并非热情的。苏容容伸手想将身子支起来一些，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莫楚尧会来这里，更加没有做好准备与他多聊，倒还不如躺着，一些不想说的事情也可以不说，还可以让莫楚尧早些离开。虽然这么做太过于失礼了一些，但此时的苏容容却也是顾不得了。 “听说你受了伤，一直想过来看看。”见苏容容的模样，莫楚尧也大约带得出她的态度。微笑着开口，莫楚尧走到了苏容容的床边。 “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准备点什么。”他继续说着，看向苏容容的眼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来。只是居高临下，苏容容却只看见了莫楚尧黝黑而深沉的瞳仁，并没有注意到莫楚尧多余的思绪。苏容容张了张嘴，将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