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飞（h）_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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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女人的身体很弱，孩子因为新生儿窒息状况也不好，然后…… 林柔猛然回过神来，看向苏容容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那个女人？”她稍稍拔高了声音，不过好在这附近只有几个路过的病人，就算是看见了这一幕也没人在意。苏容容连连点头，满脸期待地看向老护士，声音中的急切愈发明显：“对，是我！您知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孩子……” 虽然说话很快，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林柔。只是……沉默。林柔的沉默让苏容容脸上原本的激动和欣喜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担忧和慌张。 “孩子……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张嘴，生怕从林柔的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只是上天并没有听见苏容容的心声，林柔最终还是下了最后的宣判。 “因为你是早产加难产，而且胎儿在腹中滞留时间太长，所以新生儿重度窒息，并没有活下去。”林柔斟酌着语气，希望苏容容不要太过于受打击。但是，怎么可能不受打击！苏容容看向老人的眸子里一下子浸透了泪水，她颤着嗓音，不可置信地和老护士再次确认：“孩子……真的没能活下来，就这么去了？” 重大打击之下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柔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自责。老护士心疼地拍了拍苏容容的肩膀，然后目光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个女孩，当时我没有称，但大概孩子只有三斤左右。”林柔说着，伸手大致比划了一下孩子的大小。苏容容知道，因为她没有及时意识到自己的怀孕，而且知晓后也一直没有暴露过自己怀孕的事情，所以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发育得并不太好。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就走了。泪瞬间从眼角滑落，苏容容狠狠抹去，手表和肌肤的摩擦，在白皙光洁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但她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毫不在意。 “我知道了，谢谢您。”苏容容说着，也不管林柔是自己带到这里来的，鞠了个躬转身就走。她的步伐僵硬，脸上也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林柔看着这样的苏容容，眼里划过了一丝担心，她张了张嘴想把苏容容叫住，但最终还是一语不发，兀自找回了会议室。只是，如果苏容容没有因为这个打击而失去了主观判断意识，她就会发现，此时的林柔看上去愈发苍老了，似乎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两条。苏容容木然地走回了自己的诊室，看着满眼的白色，忍不住“砰”地一声将门关起，然后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是我对不起呢……”嘶哑的嗓音听上去很难听，就像是尖锐的硬物划过金属所产生的噪声。她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好好地保护好孩子，让孩子连阳光都没有见到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苏容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时间，恰好是中午十二点。在洗手池那洗了把脸，苏容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女人两只眼睛肿得堪比核桃，脸色差得吓人。原本干净利落盘起的长发现在有一些松散，那些碎发让整个人显得没有半点精神。如果不是镜子里的人会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她甚至都没办法认出那个狼狈的女人就是自己。回到位子上，她怎么也没办法稳定下情绪来准备下午的工作。拿出临出门前霍熠谦还给她的手机，她犹豫了一下，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起，只不过还不等对方说话，苏容容就开了口。 “霍熠谦，我想回家……”她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再次流下…… 匆匆赶来的霍熠谦敲开了苏容容的诊室，看着半天不见完全变了个模样的苏容容，他简直要被吓坏了。 “容容，你怎么了！”霍熠谦一个箭步冲到了苏容容的面前，看到面前的女人和自己扯出了一个苦涩到极致的微笑，他只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我没事。”苏容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和面前男人早夭孩子的事情。只是，她说出的话语，明眼人都是不会相信的。霍熠谦看出了苏容容不想多说，也忍住了追问的欲望。他定定地对上了苏容容的眸子，然后柔声开口：“别怕，有我呢。” 这样的话语完全没有让苏容容的脸色好看半分，甚至听到了这话，苏容容的双眼又酸了起来。只是泪水几近干涸，苏容容只觉得双眼刺痛，眼泪想流都流不出来。医生的专业素养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但主观意识上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忍住。她张开双臂向面前的男人索求拥抱，然后将脑袋埋在了对方的胸膛，感受着他坚实而有力的心跳。 “都走了，只有你了……”她喃喃自语，留下了一句让霍熠谦摸不清头脑的话语。虽然苏容容的话语表现出来的是对自己的依靠，这换做任何时候都会让霍熠谦欣喜万分，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听见了苏容容的话语，心里却像是揪起来一样的疼，就好像生命中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缺失了一样。他反手抱着苏容容，让苏容容纤细的身躯距离自己更近一些。他张口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难听到极点的那种带着痛苦的沙哑。 “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你……” 安慰的话语落入苏容容的耳中，让女人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发出了一声痛到极致的悲鸣。 070从地狱回到天堂苏容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实在太过于糟糕，等强行按捺下一些心疼的时候，她犹豫着让霍熠谦帮忙。 “你帮我请个假好不好？”她犹豫着开口，眼神闪避，不想和霍熠谦的眸子对上，因为她担心霍熠谦会问为什么。但是，霍熠谦虽然为人霸道，却也不是傻子。他只是点头，掏出手机问了一句：“多久？” 这么干脆利落的话语显然出乎苏容容意料之外，也让她过分痛苦的心平静了一些。她掰了掰指头犹豫了会儿，这才开口回答：“一个星期。” 说白了，她就是借势，她没有办法请一个星期的假，不过有霍熠谦的帮助就不一样了，至少请这么久的假她不会被医院辞退——纵使现在她已经没有非待在这个医院的理由，可她仍然不想放弃这份工作。 “好。”霍熠谦毫不迟疑。怕苏容容被人说了闲话，霍熠谦撒了个慌，说是苏容容身体不适请一周病假。但让霍熠谦所没有想到的是，苏容容还没到家，就真的病倒了。 “容容，怎么样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容容睫毛动了动，霍熠谦忙不迭起身。大大的手掌包裹住苏容容的小手，希望给躺在病床上的人一点醒来的力量。苏容容睁开了双眼。满目的白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当眼神聚焦在霍熠谦那张憔悴且不复先前俊美如天神般的脸时，心中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近乎再无力支撑住眼皮。 “我没事。”声音嘶哑难听，而且每说一个字，喉咙间就像是撕裂般的疼。霍熠谦慌忙去给苏容容倒水，而眼神聚焦在霍熠谦身上的苏容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在家里。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记忆停留在霍熠谦帮她请完假后带她回家的那一瞬。不待苏容容再想，头又疼得厉害。她一个支持不住，眼皮就再次合了起来，在陷入黑暗之前，她听见了霍熠谦焦急呼喊医生的声音。苏容容再一次睁眼，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只点了一盏小台灯，霍熠谦正一手握着苏容容的手，一手捧着份资料在看。 “霍……”苏容容张了张口，想叫身边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是才出口一个字，嗓子里就带出了点血腥味，而后两个字也因为嗓音过于嘶哑而难以听清。但即便如此，一直拽着苏容容手的霍熠谦也反应了过来。他一脸担心和欣喜地起身，就连手里的文件失手撒在了地上也没有注意到。 “容容。”霍熠谦的声音也同样嘶哑，苏容容看着面前男人的双眼，红彤彤的，布满了血丝，很显然是没有休息好，让苏容容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时间。不过，霍熠谦很快就为她解答了疑问。 “你昏迷三天了，吓死我了。”担心的语气，混杂着浓浓的自责。他还以为是自己禁锢苏容容引发的后遗症，却不知晓是因为苏容容知晓了孩子的死亡，而心力交瘁。苏容容眨了眨眼睛。病去如抽丝，她现在就连做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异常费力。她转了转眼珠，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却没有张口。霍熠谦见苏容容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她渴了，立马往凉好了的冷水里倒了点开水，一手将苏容容扶起，一手小心地喂她。 “今天早上你醒过来，我还很高兴，没想到一转头功夫你又晕过去了。医生说你是遭受了巨大打击心力交瘁，然后导致了高烧昏迷。”苏容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耳边传来了霍熠谦的低声絮叨。她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倒是从未想过霍熠谦也会有这么话唠的一面。 “我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我宁愿你离开，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霍熠谦小声说着，语气平缓，波澜不惊，但苏容容却看见，说这句话的时候，霍熠谦的手在发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也透出了绝望。苏容容稍稍抬了抬头，示意霍熠谦将水杯拿开。她没办法告诉霍熠谦自己的伤心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们的孩子。 “我不走了，有你就好。”这一瞬间，什么江航硕，什么流言，苏容容全都不想管，她直直地对上霍熠谦的眸子，一字一句，坚定开口。她失去了孩子，但她不想再失去他。未来的路再难再险，她也希望能够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起走下去。苏容容的话语让霍熠谦欣喜若狂。就在苏容容昏迷的这三天里，霍熠谦已经做好了准备放苏容容走，但他没有想到，苏容容的念头来了个大转变。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地狱回到天堂，失而复得的感觉让男人一下子容光焕发。看着霍熠谦骤然亮起的眼神，苏容容说不感动，那一定是骗人的。她扯了扯嘴角，却再一次地觉得疲倦起来。 “我再睡一会儿，你也好好休息。我可是颜控啊，等我醒来你还是这个邋遢模样，小心我反悔不要你了。”她轻声开口，嗓子因为经过了温水的滋润，说话时候也不一直泛着血腥味了，声音听起来虽然虚弱，但也不再那么难听。这么没气势的话语却让霍熠谦一扫前两日的疲态，要知道这三天他衣不解带地照看着苏容容，就连公司的事情也只通过电话和邮件来解决，只有在困极了的时候才眯上几分钟。他连连到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苏容容的面容，躺到了隔壁的床上。这一夜，霍熠谦睡得无比安稳，就连苏容容先他一步起来去洗漱，他都没有发觉。站在吸收台前，苏容容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女人瘦削憔悴，多日来的昏迷显然让她元气大伤，就连暖黄色的灯光都没能让她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灰白。沾了点水湿了湿嘴唇，让没有丝毫血色的唇部看起来稍微顺眼了些，但随着水的蒸发又变得苍白干涸。苏容容摸了摸额头，想到了霍熠谦和她说过的“高烧昏迷”，眼神中划过了一丝恍然。 “容容！”就在她还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响满了病房。她匆匆打开洗手间的门，正撞上了焦急想往外跑的霍熠谦。 “你跑哪儿去了，起床了干嘛不叫醒我！”男人此时哪还有原本霸气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又急又重，显然是急坏了。苏容容抬头对上男人的眸子，被里头淡淡的水汽给惊了一跳。 “我起来洗漱。”她小声辩解，脑袋却不自觉地低下。迈着小碎步往前了些许，她张开双臂，将面前这个急坏了的男人环住。 “我都和你说过了，我不走了。”像是个别扭的小女孩，让霍熠谦剧烈跳动的心稍稍有所缓和。他伸手抚着苏容容的长发，这才三天，原本乌黑顺滑的长发已经有点泛黄和毛糙，让他心疼不已。 “我们回家吧？”脑袋和胸膛紧紧相贴，以至于苏容容说的话里带着的“嗡嗡”的声音。霍熠谦张嘴就拒绝：“你身体还没恢复，我也帮你请过假了，就好好休息。”他不想再见到苏容容一下车就脚软地往下滑的模样，因此即便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很是难受，可他也宁愿再在医院多待几天。苏容容还想再说，可门口一阵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温和的女声：“查房。” 苏容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想退出霍熠谦的怀抱，只是霍熠谦说的对，她的身体的确没有恢复，这才一后退，就腿软得要跌倒。查房医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霍熠谦一把抱住苏容容，避免她跌倒的那一幕。 “胡医生。”苏容容尴尬地看向病房门口，见进来的人她认识，便讪讪开口，一边说话还努力挣扎着想离开霍熠谦的怀抱。霍熠谦虽然几天没休息好，但也不是病弱的苏容容所能推得动的。他一把将苏容容打横抱起，然后冲着那名胡医生笑：“容容刚醒，还有点腿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