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飞（h）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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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她的应和却并没有打消苏容容的疑心。要说苏容容不了解人心，但却必然要除却身边的女人。她的脚步放得更慢，语气也不复先前的爽利，反而透着股少见的郑重来：“怎么了吗？” 只是一贯柔和的嗓音作怪，她话语里的沉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齐静宣倒是没有在意好友的语气，只是她却并没有告诉苏容容她的心事。若说在进放映厅之前感受到有人在注意自己，那还能说是人来人往，别人不注意为之，只是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却还是有这样的目光，这不能不算是奇怪。因此一场电影下来，她如坐针毡，虽然有在看电影，但却没有全副心神沉浸下去，自然不会有像苏容容这样的观影反应。见好友的兴致不高又不想提及，苏容容也没有再揪着不放。大份的爆米花吃得两个人饱饱的，因此也没有吃晚饭的心思，随便找了家茶餐厅吃了点点心，便各自回家。家里的灯没有亮。站在家门口，苏容容心里不知道是寂寞还是如释重负。若是霍熠谦在等她，她必然是不好意思的，但是一个人的别墅，终归还是有些冷清了。莫楚尧曾经介绍过这里的别墅，主打温馨和情调，只是再怎么温馨，建筑面积也摆在了这里，苏容容不禁有点意兴阑珊。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头暗暗的。没有心情看书或者是看电视，苏容容直接洗漱睡觉。一连三天，霍熠谦都没有回来。就算是知道霍熠谦工作忙，苏容容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烦躁。 “他今天应该会回来的吧？”已经下班了，但是受够了空无一人的别墅，苏容容无心回家。手机在手中转悠了几圈，她尚没有收到霍熠谦的电话。霍熠谦这个男人有一点好，就是他如果不回家过夜，他就一定会来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和苏容容说一声。只是今天的消息还没有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今晚会回来。就在苏容容神游之时，忽然一阵悦耳的音乐声想起。《英雄的黎明》听起来略显苍凉，但却让苏容容忍不住激动。 “你好，我是苏容容。”她急急地接起了电话就开口，甚至没有看一眼来电提醒。她说话的语速很快，有一种类似于兴奋的情绪在空气中流转。只是，下一秒，这所有的兴奋都被惊喜和柔情所代替。因为来电话的并非是预料之中的霍熠谦，而是…… “一诺！”苏容容很是惊喜，虽然没有等到霍熠谦的电话，但知晓来电话的是一诺，她的心里反而更加高兴。 “婶婶，你不在家吗？”霍一诺软软糯糯的开口，听得苏容容一阵错愕。 “对啊，婶婶还在上班，一诺来婶婶家了吗？”苏容容说着，语气中透露着不敢置信，还有浓烈到化不开的欣喜和激动。霍一诺没有卖关子，只是老老实实地答话：“是的，小姝阿姨送我来的，可是家里没有人……”小姑娘说着，语气中带着点委屈，但却并没有因此而流下眼泪，只是软糯糯地陈述着事实。苏容容心里一阵后悔。她完全没有想到霍一诺会来自己家里，尤其前几天霍熠谦曾经和她说过，她恐怕并没有太多机会去见霍一诺。只是不成想，她没能去见霍一诺，而霍一诺却找上了门来。 “一诺乖乖的，和小姝阿姨玩一会儿。等婶婶半个小时，婶婶这就回来！”苏容容匆匆开口，一边说着还一边将口罩和白大褂脱下，跟着匆匆离开医院，打车回家。 “婶婶！”由于出租车不能进入小区，苏容容下了车一路小跑，紧赶慢赶地在半小时内赶到了家门口。她气还没有喘匀，就听霍一诺一声欢呼，然后迈着小短腿往自己身边冲过来。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撞进了苏容容的怀里，霍一诺扬着小脑袋，笑得纯真又可爱：“我就知道，婶婶很守时的，说半个小时，一定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到的！”她说着，就像是证实了什么真理一样，肉呼呼的小脸上写满了正经，转头看向了小姝。苏容容还没有理解霍一诺话中的意思，小姝就开了口，帮助苏容容解答了心里头的疑惑：“一诺听少夫人说半个小时会到，就一直没有进车里等，就为了能快点见到少夫人呢！” 虽然话语里没有带着任何责怪和讽刺，但苏容容心里却觉得很是不好受。她一把将霍一诺抱起，脸颊与霍一诺的小脸相贴。冷，冷到有点发冰！苏容容吓了一跳，随即又是心疼：“一诺，以后可别在外头等婶婶了，天气那么冷，感冒了就不好了！”她在霍一诺的小脸上亲了两口，然后握住了霍一诺同样冰冷的小手。 “不冷啊，婶婶不担心！”也不知道是小孩子不懂事，亦或是在心里实在将苏容容放在重要位置，霍一诺安慰着说着，笑眯眯的，原本的大眼睛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嘴巴咧开，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小米牙。 “少夫人，”小姝打断了一大一小的温存，“老夫人这几天有事回了霍家，她说一诺的身份特殊，又和少夫人跟大少爷有缘分，就让我把一诺送过来了。大概过一个星期左右我会来接一诺回老夫人那里，到时候我会先打电话，不会像是今天这么着急。” 小姝认真地说着，然后将霍一诺的行李交给了苏容容，就转身离开。她走得太过于干脆利落，以至于苏容容满腹疑问还没地方解答。她明明记得，霍熠谦曾经和自己说过的，霍奶奶自从知道霍爷爷不忠于自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霍家，而这一回，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回去呢？怀里小姑娘的动作将苏容容喊回了神。苏容容看着霍一诺伸手指着家里的模样，只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能够和孩子一起也是好的，便不再去注意这些，就开门进去。 “不一样了。”霍一诺转了转脑袋，看着整个客厅的景象，最终总结陈词。她这话让苏容容有些尴尬，前几天霍熠谦不在家，她没有事情做，又觉得房子空旷看起来冷清，便将很多家具都换了个位子，不成想，霍熠谦还没有回来，霍一诺就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不过苏容容毕竟在孤儿院当了很久的义工，对于怎么引导孩子倒是有点见地。她引导着霍一诺多说些话，跟着抱着她进了儿童房。霍熠谦为霍一诺准备的儿童房里有着各种玩具，适用于孩子的各个年龄段，霍一诺倒不会显得无聊。就在霍一诺搭积木的时候，苏容容给霍熠谦去了短讯。她想了很久，既然霍熠谦之前没有通知过自己，恐怕也是不知道霍一诺要来家里的。汇报了霍一诺的情况，还没等苏容容将手机收起，就接到了霍熠谦回过来的短讯。 “我知道了，我尽快回来。”苏容容正打算回确认收到的短讯，霍熠谦的第二天讯息又匆匆而来。 “我回来吃晚饭。一诺爱吃蒸蛋。” 苏容容抿唇一笑，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在家照顾孩子，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看了看霍一诺，苏容容将脑中的遐思收起。见霍一诺玩得开心，苏容容便和她打了个招呼进了厨房。因为孩子一个人在楼上，她也不敢准备太过于复杂的菜色，而且每过几分钟都要上楼去看一看，因此即便只是三菜一汤，等她做完也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霍一诺的小手揉着肚子，看起来很显然是饿了，只是为了等待霍熠谦，她也一直没有开动。这倒不是苏容容要求，只是这个孩子太过于懂事，明明饿的脸色都有点白了，可偏偏就说没事，还是苏容容担心之下让她吃了点小食品，否则她的这认真模样，实在叫人担心会不会把自己饿坏了。 “我回来了！”就在苏容容打算再一次劝霍一诺去吃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苏容容因为条件反射回过头来看向门口，霍熠谦就说着进了门。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正用着同一个姿势看向进门的自己，霍熠谦心里不由感觉一阵可乐。虽然想一诺想得慌，但霍熠谦毕竟才从外头回来，身上带着浓浓的寒气，因此也没有着急抱一抱霍一诺，只是洗手准备吃饭。没有霍奶奶在，餐桌上就显得热闹了一些。霍熠谦照例扫完了剩下的饭菜，在苏容容收拾碗碟的功夫，他一把将霍一诺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小声地在孩子耳边开口。 “一诺，你知道你太奶奶怎么了吗？”语气温柔，却藏着一分叫人察觉的担忧…… 有人已经被大片里的特效所吸引，唯独他，完全不知道电影在讲些什么，只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坐在放映厅最好位置的那两个女人的身上。 095三诺缺一诺小小的孩子尚且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听霍熠谦问起，霍一诺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逃避。但霍熠谦的目光何其锐利，霍一诺又哪里逃脱得了。 “太奶奶不让说……”霍一诺可怜巴巴地扁了扁嘴，双手小心地扯着霍熠谦的衣袖，小声答着。霍一诺的这模样让霍熠谦险些问不下去，只是霍奶奶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霍熠谦稍一犹豫，就继续追问。 “一诺，你太奶奶的身体不好，大家都是担心她，你看，如果你不告诉叔叔，叔叔和婶婶也会因为担心而生病，你也不希望大家都病倒了，不能陪你玩了吧！”霍熠谦哄着，就差屁股后头有根尾巴摇啊摇了。霍一诺毕竟还是个孩子，她虽然听话不贪玩，但却是难得的有孝心。一听霍熠谦说自己和苏容容可能也会因此生病，她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星期一那天下午，太奶奶发病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听小姝阿姨说很严重。不过太奶奶有及时吃药，所以听医生说太奶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住院观察。我今天跟小姝阿姨去接太奶奶出院的时候，太奶奶却说她要回家，让小姝阿姨把我送来叔叔这里。” 霍一诺虽然只是个三岁出头的孩子，但口齿清晰，思路顺畅，虽然说话间有些磕磕碰碰，偶尔还带着点结巴，但霍熠谦却也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左手无意识地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一个指头接着一个，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让人看着十分舒服。不过边上的霍一诺却对此不懂得欣赏，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霍熠谦的下巴，心里对自己没有听太奶奶的话，瞒住她发病的事情而十分自责和后悔。霍熠谦看霍一诺的这个模样，也很快从自己的沉思中醒神。他将霍一诺小小的身子抱起，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苏容容，见在厨房里的女人已经收拾到了尾声，便领着孩子上了二楼的儿童房，继续开口。 “一诺是个遵守诺言的好孩子，不过这一回是例外。”霍熠谦没有带过孩子，不懂得应该怎么教育，但也知道让孩子违背诺言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他先前因为担心霍奶奶失了分寸，看到霍一诺的小脸因为自责而显得苍白，也不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霍一诺点了点头，却依旧一言不发。她跟在霍奶奶的身边长大，自然知道自己名字的意义—— 一诺，意指一诺千金，在表明对她的疼爱同时，更多的却是在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信守承诺！不知不觉间，霍一诺红了眼眶，让霍熠谦愈发无措。 “一诺不哭，这回是叔叔不好，是叔叔逼你说的……”他慌慌张张地安慰着霍一诺，为小小的孩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只是他的话才说完，霍一诺的泪水却流得愈发快了。 “如果一诺能信守承诺，不管是谁逼迫，也不会违背诺言的！一诺是坏孩子，一诺是坏孩子了……”在霍奶奶的影响下，霍一诺对于承诺的看中远胜于一般人。她素来乖巧懂事，会卖萌但不发嗲，自称也只是一个“我”字，这会儿用自己的名字作为自称，也足以见得她有多难受了。霍熠谦宁愿面前的这个孩子哭出声来，也不愿意她一个人一边说着自责的话语，一边默默流泪。他生疏地安慰着霍一诺，暗自后悔先前为什么要逼着苏容容，以至于他一个不会带孩子的大男人，面对霍一诺的泪水完全无力招架。楼下，苏容容正在擦着洗干净的碗，只是一瞬间，她似乎感觉有一种心悸。她慌乱地忍耐着心口处传来的疼痛，几乎要痛呼出声。这是怎么了？苏容容有些害怕。她学的是西医外科专业，以至于在短短的刹那间，她心里就冒出来好几个会引起心悸的疾病名称。她乏力地闭上双眼，只是骤然的黑暗让她感觉愈发无助，手和脚也几乎没有了力气。 “哐当！”碗碟从指间滑落，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碎片与地砖相互碰撞，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四溅开来。零星的碎片打到了苏容容的腿上，虽然隔着裤子没有滑破肌肤，却也打得生疼。只是，若非这充满着打击力的碰撞，苏容容也没有那么快从心悸中挣扎出来。说来也是奇怪，这整心悸来得快而汹涌，但苏容容却很快调整过来。虽然心里还像是有一群蚂蚁在啃噬着什么，但苏容容却也感觉不像先前那么糟糕。似乎是无意识的，苏容容没有收拾满地的碗碟碎片，只是打开了厨房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