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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竹马的温馨日常 > 第7章

第7章

他为此彻底恨上我,直至他死的那一刻也恨我。 可今生,我并没有与他成婚,顾婉禾怎么还会自杀呢。 我原本还在想,该怎么完成他的第三个愿望。 如今,竟送上来了。 我看着他,“所以,你是来找我拿血,解蛊毒的吗?” 闻言,江妄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更是阴冷的开口。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害得婉禾受辱服毒,本就该赎罪。” 他抓着我去了顾婉禾的府邸。 顾婉禾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郎中掏出匕首,在我的胳膊上划上一刀,胳膊传来细密的疼痛感,我闷哼一声。 郎中欣喜道:“蛊毒有反应,姑娘的血确实匹配。” “但是救人需取姑娘的心头血,不知道姑娘的身子骨撑不撑得住?” “不行!”江妄舟脸色一变,眉头紧蹙,“取了心头血的人相当于丢掉半条命,她受不住,其他的血不行吗?” 郎中十分为难,“其他的血效果不大,如果世子不肯,那就要做好准备了。” “取心头血的姑娘不会死,但中蛊毒的女子,是必死无疑。” 江妄舟抿紧了薄唇,目光落在顾婉禾的身上。 我瞧出了他的心疼,看向郎中道:“我愿意救她,你取吧。” 郎中看向江妄舟,“可是,会大损身体元气。” 我却笑了:“没关系的,养养就好了,救人要紧。” 江妄舟死死的盯着我,最后他拧着眉,撕下身上白袍的一角,蒙住了我的眼。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定会补偿你。” 他走后,郎中开始为我取血。 刀入皮肉,每刺进去一分疼痛感便清晰一分,我忽然想起与江妄舟的过往。 我八岁父母双亡,被世家子弟欺负,他们说我没爹没娘,也没有人撑腰。 江妄舟帮我打跑了他们,摸了摸我的脑袋。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他真的说到做到。 即便断气前,他也始终护着我。 我没有办法不爱他。 可我知道,从重生开始,我必须不惜一切,斩断与他的缘分。 心头血取出,温热的鲜血也不断从嘴角涌出,我痛得昏厥在地,隐约间想起了他前世说的最后一句。 “宋枝雪,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你,该有多好......”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虚弱的笑了,“妄舟哥哥,这一世,我就不缠着你了。” 再醒过来时,天光大亮,我被安置在隔壁的厢房。 巨大的绞痛感从心口处传来,周围空无一人,我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我往窗外看,快到巳时了,我该走了。 窗外传来婢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昨晚上是百年一遇的流星,你们都看见了吗?” “看见了,真的好美啊,听说有情人一起看,还能终生厮守白头偕老呢!” 听着她们满足的声音,我忍不住遗憾。 好可惜啊,那么美的流星,还是错过了。 不久后,江妄舟端了一碗吃食,推门进来。 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御膳房做的佛跳墙。 恍惚一瞬,我没想到他还记得。 江妄舟凝视着我,语气久违的柔和。 “心口还疼么?要不要请太医瞧一瞧,她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多亏了你。” 我点头,“好。” 似乎是见我脸色惨白,他的眉头始终不展,“我昨日话说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婉禾是无辜的,我们两个的事你不该把她牵扯进来,以后不要再告状了。” 听见他的话,我心头有些酸涩。 却没再像前世那样委屈的解释,只是扯唇微笑。 “嗯,不会有下次了。” 江妄舟替我捏了捏被子。 “昨夜没能陪你看到流星,成婚后我陪你回门吧,我记得你喜欢江南,回门后一块去江南瞧瞧。” 我一怔,却浅笑着开口,“不用了。” “你不用为了昨晚的事补偿我,是我自己要救顾姑娘的。” 江妄舟愣了一下,眸中情绪翻腾。 “我已经安排好了五日后出城的马车,等你休养好,我们便出发。” 我定定的望着江妄舟,没再说话。 他端着碗,手似乎抖得厉害。 他的手曾伤极筋脉,每逢阴雨天就疼。 就如此刻,仅仅只是端盘吃食,都那样费力。 鼻头泛起酸涩,我心疼的问:“为了救我变成这样,你后悔吗?” 江妄舟眉目平静。 “没什么可后悔的,换做旁人,我也会救。” 我眸色黯然,声音越发的轻。 “那次我感染疫病,你攀高崖采雪莲,换做旁人你也这么做吗?” “嗯。” 果然没什么特殊的。 我的眼中蓄起了泪水,却努力挤出笑容来。 “妄舟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从小没有父母,太渴望有个家了,所以才会强迫你娶我。” “我的任性一定让你很苦恼,备受煎熬吧?” 可从今日开始,不会再这样了。 他不需要再抛弃心上人,被迫跟我成婚。 也不会跟我彼此折磨十年,更不会因我死在三十岁。 这一世,他会好好的。 我好像看见江妄舟有些慌乱,他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侍女打断。 “世子,我家小姐醒过来了,她着急寻你,怎么都不肯吃东西,您快去看看吧!” 江妄舟俊美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看了我一眼起身要走。 “等我回来。” “妄舟哥哥,”我叫住了他,脸上绽开了最明媚的笑容,“对不起,还有,祝你此后一生顺遂,长命百岁。” 江妄舟甚是诧异,莫名不安,“好端端说这种话,我只是去看看婉禾,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吃东西,等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 离巳时没多久了,我起身下床了。 郎中来给我瞧病,还给我开了药。 我感激笑道:“药我会好好吃的,多谢大夫,也请您帮我转告世子,我下江南了,请他珍重,勿念。” 等江妄舟见完顾婉禾后,便急忙往厢房处赶。 屋内却不见人影,他找人来问,“宋姑娘人呢,她身体还没好,去哪了?” 下人尚未回答,侍卫却着急忙慌的赶来。 “世子不好了,出城的路上有山匪劫道,遇事的老百姓挨了一刀都还活着,只有刚刚被取了心头血的宋姑娘——失血多过死了。” 第2章 2 4 江妄舟心中一惊,却很快回过来神,他蹙了眉。 “同名同姓吧,赐婚圣旨都下来了,我们五日后才去江南,她怎么可能此时出城。” 郎中进来禀报。 “世子,宋姑娘临走前让我有句话带给您。” “她已远去千里之外的江南,各生欢喜,望您勿念。” 郎中的声音传入江妄舟耳中,像一道惊雷炸响。 从未失态过的江妄舟,此刻酿跄的几乎有些站不住。 原来宋枝雪那时所说的得偿所愿,长命百岁。 是对他的告别。 一层薄红如河水上涨,蔓延到眼眶,江妄舟嘴唇在极力压抑着抖。 “不可能!” 他几次差点搭上命才救回来的宋枝雪,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死了? 侍卫语气痛心。 “来报的人说,确看到宋姑娘的马车往这个方向去了,且找到一具女尸,身形与宋姑娘相差无几,文书也是这个名字......巧合太多了。” 江妄舟面色惨白,开口平淡,可微微发颤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 “去把本世子的快马牵来。” 自从手受伤后,他再未骑过马。 他只说,不爱骑马了。 其实是因为他害怕再无法像从前那样肆意纵马,他怕,怕他的手甚至连控制好缰绳的力量都没有。 可此刻骑上马,他只恨自己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江妄舟骑马行至悬崖边,找到了尸体存放之处。 尸体已被仵作用白布遮掩住,周围聚集的村民唏嘘哀叹。 痛恨山匪没有人性,害了那么多人,尤其是害了个年轻姑娘。 江妄舟痛得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不坠下马去。 宋枝雪天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为何没能及时发现她要出城? 江妄舟下了马,一步步走向那具尸体,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仿佛要坠入无边的地狱一般,额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那具尸体的旁边,是深不见底的深崖。 他想着若这白布下是宋枝雪,他便跳下去,他救了她那么多次,这次也定能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的手在白布上停了许久,良久才颤抖着掀开。 白布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紧绷的弦蓦然松开,江妄舟跌坐在地,大笑起来。 虚惊一场,原来是这样美好的感觉。 可笑着笑着,他鼻头一酸。 他原来,是那样在乎宋枝雪,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多。 江妄舟回了侯府,他要回侯府带上郎中、药材,还要挑一匹最舒适的马车。 宋枝雪才取完心头血,定是受不得舟车劳顿的。 他想准备好这些后,再去快马加鞭去寻她。 侯府的大堂前,他却一群侍卫围住。 侯爷面色铁青,伸手给了江妄舟一巴掌。 “逆子!” “你竟为了外面不清不白的女人,取囡囡的心头血!她身子羸弱,你怎么能这样欺负她!?” “你可知是那顾婉禾勾搭了不少朝廷命官在先,要是你还有良心,马上给本侯前去把囡囡追回来,让她同你成婚!” 江妄舟原本是想去追宋枝雪的,可此刻被他的父亲逼迫,他眼神凉了几分,喉间哽塞。 “若不是宋枝雪在你们面告状,你们为她出气,使得婉禾服毒,她又如何会要献心头血?” “你们从小事事约束我,我从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为什么就连在我爱的人这一事上,在婚姻这事上,也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侯爷顿了顿,眸色黯然。 一直沉默的侯府夫人苦笑出声。 “妄舟,你敢说你不爱囡囡吗?” “你若是不爱她,何至于以命相搏,一次又一次救她?” 江妄舟嘴唇贼张,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爱的,爱到可以以命相抵。 只是,他们逼得那样紧,他就是不想顺着他们的心意去爱,他想可以自己做主。 所以他忽视了,他有多么爱宋枝雪。 侯府夫人继续道。 “囡囡昨日是来同我们辞别的,这个善良又可怜的孩子,她临走前,唯一的心愿也只是愿你长命百岁,岁岁欢宁。” 江妄舟蓦然想到昨日宋枝雪所说的告别词,面色变得僵硬,呆愣了半刻才发出声响。 “可她若真的是来辞别,怎会求与我的赐婚圣旨。” 侯府夫人长叹一声,语气惋惜。 “你好好看那圣旨上究竟写了什么?” 江妄舟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从怀中摸出那圣旨。 下一秒,看到那圣旨上的内容时,他全身如遭雷击,卓然而立的身子颤抖起来。 那上面有宋枝雪的字迹,却没有宋枝雪的名字,她写下的是顾婉禾。 江妄舟陡然想起昨日,宋枝雪笑得苦涩。 她道,要成全他与顾婉禾。 侯府夫人拍了拍他的肩。 “妄舟,你以为顾婉禾真是服蛊毒自尽的吗?” “她勾搭朝廷命官,被其原配夫人发现了,所以她才想方设法认识你,寻你做她的靠山,那原配夫人以为你要同囡囡成婚了,不会再管顾婉禾,为了泄愤,这才给她种下蛊毒。” “自始至终,这一切都与囡囡没关系。”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在江妄舟心底翻腾。 那朝廷命官的原配夫人与顾婉禾很快被带了来。 朝廷命官的原配夫人见江妄舟来势汹汹,又想到他昨天才取未婚妻的心头血,去救那顾婉禾的命,跪在地上,不打自招。 “世子,都是妇人的错,妇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顾姑娘是您的心头好,这才逼她服下蛊毒。” “但是是顾姑娘先勾引妇人的夫婿,这才引得妇人不满啊,求世子饶了妇人这次!” 江妄舟的神色空了一瞬,似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他看向顾婉禾,厉声道。 “昨日你晕倒前,是如何同本世子说的!?” 昨日,她奄奄一息,哭得泪眼朦胧,对他道。 “世子,您对奴家的好,奴家心里都记得,只是您对奴家越好,那宋姑娘就越不会放过奴家,您没有陪她回府,侯爷与夫人便来找了奴家麻烦。” “奴家自知身份卑微,已服下蛊毒,再无脸面活在这世上......” 可悲的是,他就这样信了顾婉禾的话。 江妄舟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可此刻彻底沉下脸,眸若寒冰。 “本世子千不该,万不该,信你的话。” “枝雪的心头血,不该救你这条烂命!” “来人啊,将这个女人拖下去,送去天牢!” 四周很快围上一批侍卫,押住了顾婉禾。 顾婉禾哭泣着挣扎了一会儿,动弹不得,她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冷笑出声。 “世子,是你觉得处处被侯府约束,太想挣脱他们的束缚,才会轻信了我的话。” “是你不相信自己所爱之人,觉得她与你父亲母亲沆瀣一气,你甚至不相信自己对她的爱,你可笑不可笑!?” 顾婉禾被拖了下去。 但她的笑声像是一把刀,狠狠刺进江妄舟的心里,疼得他喘不过气。 恶言中伤宋枝雪的是他,要取宋枝雪的心头血的也是他。 巨大的悲痛感席卷而来,他几乎有些站不住。 5 离开京城后,我没有去江南。 我想去父母征战一生的地方看一看,奔波几许,到了岭南。 这里不似京城富庶,倒也民风淳朴。 撑船的渔夫笑道。 “岭南多有外敌来犯,见姑娘的穿着非富即贵,为何会来这里?” 我没有言语。 父母在此守护了一辈子,我也想让父母守护的地方变得更好一点。 我在这里开了一所私塾,又用所挣得的银钱,创办了一座安济堂,收养战乱中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们不会再像我当年一样,受人欺负。 他们在这里,自己也可以变得强大。 日子很快过去,这日下起大雨,我在私塾中教完课业,准备淋雨回府。 一出私塾,有把油纸伞撑在了我的头顶。 那股许久未闻到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像是隔了一个世江。 “你还同从前般,下雨天会忘记带伞,每次在学堂中都巴巴的等着我来接。” “但你的身子不好,能不能对自己多上点心?”我抬起头,是江妄舟。 恍然一瞬,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江妄舟的模样变了,他的眼神不再似从前般明亮,瘦了好多好多。 他声音梗在喉间,哑得几乎不成声。 “宋枝雪,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我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江妄舟。 “你来找我,是因为侯爷与夫人想我了吗?”我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 江妄舟怎么可能是特意来寻我的呢? 江妄舟盯着我的眼,像是怕我会不见一般,眼底一片猩红。 他像小时候那样,摸我的头。 “是我,我想见你。” 我睁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你来找我,那顾姑娘怎么办?” 江妄舟心中猛地刺痛了下,泛出万般心疼。 他从没有让心爱的姑娘,知道他的心意。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顾婉禾。。” “宋枝雪,你在那圣旨上面写别人的名字,我只能反抗圣旨,白白挨了三十仗军棍,我在侯府躺了一个月,才能勉强站起来,我一站起来,便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寻你了。 “你知道吗,你离开那日,有人说你的马车翻下了悬崖,我从未体会过那种失控的感觉,看着那断崖,我也有跳下去的冲动,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是我......我一直没有勇气看清自己对你的心意。” “我已经知道那日的事是一个误会,我知道自己错了,也将顾婉禾打入了天牢,你同我回去,我们成婚,好吗?” 他的语气卑微,近乎祈求,伸出手想要来抱我。 我恍惚了一瞬,却还是躲开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能听到江妄舟对我说,我在他的心里,也很重要。 可是我不敢赌了。 上一世,我用了一辈子,也没能换来江妄舟对我的爱,这一世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 我动了动唇,几乎带着苦涩笑了笑。 “妄舟哥哥,可是我不想嫁你了。” “我从小跟在你的身边,你保护我,用命护我,我把那错当成你对我的爱,所以对你不可抑制的动心,我缠着你,却从来没有问你想不想要,这些都是我的错。” “你也许现在也未看清对我的心意,你这样好,也许只是因为那件事对我愧疚,也许你只是觉得侯爷、夫人喜爱我,所以我适合做世子妃,可是我并不需要这份愧疚。” “妄舟哥哥,不必再来寻我了。” 我推开江妄舟的油纸伞,转身跑进了雨里。 我怕再下一秒,就忍不住要扑进江妄舟的怀里,哭出来。 可是这一世,我不能再自私了。 6 那之后,江妄舟没有再来寻我,只是家门口时不时就出现我从前喜爱的东西。 江妄舟像是要把从前的我给找回来,有时送来我之前在侯府爱吃的点心,有时送来我小时候缠着他给我制作的小玩意儿。 我没想过,江妄舟全部都记得。 这日,我送私塾中的学子赴京赶考,在出城的码头,四周突然喧哗起来,有不知多少蒙面的黑衣人从水中窜出,百姓吓得四散。 早就听闻岭南多有外敌来犯,情急之下,我竟也没有慌张。 我将学子们的船使劲往前推,直到他们的船慢慢驶离,这才躲避动乱。 眼见着面前有寒光刺过,我想,其实这一生也再没有什么可留恋。 起码,我同父母亲一样,死在这片土地上。 可那沾了血的剑,在刺入我胸口前,偏偏被人用手握住。 高大的少年郎,又一次用生命,挡在我身前。 是江妄舟。 他颤抖的手死死抓住剑,手上溅出来的血弄花了他俊秀的眉,再是白色的布带,蒙住了我的眼。 不过一会儿,我被他抱上了马。 马飞奔离开,江妄舟长吐了一口气,把头压在了我肩上,全身的力这才懈下来。 “宋枝雪,我差一点又要失去你。” “我真是......” 他顿住,声音颤抖得厉害。 “真是害怕。” 他登上高崖,极寒之地,地势险峻,命悬一线,都不曾这样害怕过。 如今连一句害怕,都说得轻巧。 眼里早有咸湿的泪水,我哭得几乎不成声。 “你怎么这么傻。” “为了救我,真的值得吗?” 我带江妄舟去了附近的医馆,手上流血过多,使他高烧不退。 江妄舟躺在床上,他脸色惨白,身子发抖,嘴里不停的在唤我的名字。 “宋枝雪......枝雪。” 我为江妄舟降温、熬药,忙活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他脸色红润,逐渐好转。 我看着江妄舟的手,眼泪却不止的落。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我的眼。 “傻瓜,你问我值不值得。” “你记不记得,走之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那个问题,我现在要重新回答。” “宋枝雪,我从不后悔救你,换做别人,我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正因为是你,失去命才不算什么。” “没了你,只会比没命还要可怕。” 那一刻,两世的悲痛消解,我才知道,江妄舟从来不是不爱我。 他只是习惯把这份爱埋在心里。 我的双手颤抖起来,已是泪流满面。 那之后,我与江妄舟回了京城,成了婚。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又到江妄舟三十岁。 他无比坚定的牵住我的手。 “枝雪,这辈子真幸运遇到你。” (全文完) 第1章 “咚咚咚” “烟烟,起来吃饭了。” 周叶茹又敲了敲门,“烟烟,起床了,一会上工就要迟到了。” “叶茹,你别叫她了,她什么时候准时去上过工啊,你快吃你的,吃完赶紧走不用管她。” 叶茹听话的坐回了饭桌上,“爸,你别生气,烟烟昨天累了吧。” 司宏毅身穿一身中式衣裤,坐在饭桌前吹胡子瞪眼,“她能累着,那我还能上战场打他一个排的鬼子呢。” 叶茹和司建国夫妻俩相视一笑,真拿老头没办法。 被谈论的女主角,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一个甜的腻人的嗓音喃喃道:“打什么仗啊,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打仗啊?” 一缕阳光照射下桑烟烟肌肤白的近乎透明,樱花般粉嫩的唇瓣饱满润亮,小巧的鼻尖透着粉,一张一缩的呼吸均匀,她羽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眼。 一双琥珀色如琉璃般的大眼睛,眨啊眨,里面是懵懂和娇媚。 “挖草,这是哪啊?”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桑烟烟像一个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起来,狐狸眼突然瞪圆,入目是木质的地板,不是自己花大价钱定制的鱼肚白大理石通铺的地板砖。 还有灰扑扑的被子,自己百分百洁白羽绒被呢? 桑烟烟脑袋一阵刺痛,又跌回到床上。 门外响起一个中年妇女声,“烟烟,妈走了,吃的在桌子上,你醒来记得吃,吃完赶快去纺织厂上班啊。” 桑烟烟再次睁开眼,眼中是惊愕,自己竟穿到了昨天晚上熬夜看的一本小说里。 那本小说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无删减版的小黄文,名字叫《军官快来呀~高干(微h)》。 自己不是女主,而是男主早死的柔弱前妻。 前妻是农村的黄花大闺女,虽是在农村,但她上头有三个哥哥,她则是爸妈求爷爷告奶奶盼来的女娃。 她在家里的地位超然,全家人只宠她一个,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家里人养的肤白貌美,不谙世事。 男主是军三代,但本人并没有军人的优良作风,整天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一次跟爷爷下乡执行任务,一眼就看上了在河边看书的原主,他使劲千方百计,原主都不为所动。 直到有一次,原主的三哥摔断腿,家里没有钱治病,男主花大价钱治好了三哥的腿,也因此买下了原主。 当晚就火急火燎的入了洞房,一连三天原主都被困在床上。 原主只觉得男主是野兽,是土匪,哭闹着不让他再碰自己。 男主有了漂亮媳妇不能睡,还整天哭闹,两人大吵一架,原主打了他一巴掌,提出要离婚。 家里人知道后都很生气,爷爷一气之下把男主送到了军营,不再管他。 而男主家人们觉得愧对原主,就把她接到了大院里一起生活,还给她找了纺织厂里轻松的工作。 但她一直看不上男主,认为男主是土匪,他们一家就是土匪窝,她性格柔软一天到晚都哭哭啼啼的,总是自怨自艾。 导致男主家人对她也逐渐颇有微词。 三年后男主回来,不愿再吵架,如愿的和她离了婚。 而原主离了婚觉得终于解放了,回到家里,爸妈待她是一如既往的好,但二嫂看不过去,把她卖到了一个老光棍家里。 她得知真相,觉得生活没意思,跳河自尽了。 这本书桑烟烟看得爽啊,情节跌宕起伏,肉肉描写的活色生香,让单身27年的她在床上扭成蛆。 第一章 香饽饽销售工作 “我今年刚满十八,可就在昨天,却给自己选好了...墓穴!!!” 我叫杨全,就读于南方一所不入流的中专。 毕业后一路坎坷,光是传销公司就进了俩,最离谱的是上一家。 差点被骗进黑煤窑去挖煤。 之后整日浑浑噩噩,穷困潦倒,一次刷视频时,却意外弹出了一条招聘销售广告! 月薪一万五,双休,包五险一金。 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啊! 当天我就打了出租车,直奔广告上的地址去应聘。 谁知到了地方,我傻眼了。 离谱,离了个大谱! 面前的哪是什么想象中的写字楼,反而是一座巨大的石门,门前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石狮子。 上面雕刻着三个字。 福寿园! TMD,这里是陵园! 我掉头就想走,可是刚准备叫网约车的时候,看到了手机上的余额。 七百零三块钱。 若是这样走了,找到下一份满意的工作,不知又要何年何月了。 “实在不行就去看看,毕竟薪水不会骗人,若是不行再走也不迟!” 我给自己打气道。 走进了陵园之后,四周是半人高的浓密绿化带,远处山头上立着数不清的坟头。 虽然是白天,却安静的吓人。 一股像是木头腐朽的气息,伴随着微风充斥在我的口鼻,让人格外难受。 倒感觉阴森森的! 从大门走了百十来米,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出现在我面前,门口挂着个黑底白字的招牌。 福寿园陵园天墓销售公司。 倒是像模像样,不像个皮包公司。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之前联系的那个电话。 很快,一个身穿灰白格子衬衫,皮带勒在肚脐眼上,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就是你来应聘?” 我点点头,中年人热情的把我领了进去。 路上得知,中年人叫做刘强,是这里的负责人兼经理。 走进办公室之后,他招呼我坐下,刚落座我就迫不及待问道。 “你们这里到底是卖什么东西?” 刘经理先是一愣,努了努嘴道。 “我们这里是陵园,当然是卖墓穴啊,难不成是卖烧烤?” 我一时哽住,刘经理又接着说道。 “我们这里上班时间有点特殊,每天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除了双休之外节假日也照常休息。” “你只要负责接待客户就行了,除了保底月薪一万五,以及广告上写得福利待遇,每卖出一处墓穴,你都能抽水十个点。” 我一听立马来劲了,现在普通工作一个月三千顶了天。 这里光保底就有一万五,我可知道,现在墓穴贵得吓人。 一处普通的就两三万起,若是墓型风水好点的,少说十来万往上走。 这是发家致富的大事业啊! 刘经理见我心动,咧嘴一笑。 "若是没有别的什么问题,签个字,今天就可以开始上班了!" “没问题,签!” 接过合同,简单翻了翻没什么问题,直接在上面签上了我的大名。 刘经理收起合同,露出一道狡黠的笑容,拉着我就出了门开始介绍工作。 “咱们是销售岗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客户至上,要竭心尽力的工作。” 我连忙点点头,现在客户都是衣食父母,哪有得罪的道理? 只是忍不住问道。 “不是别的意思刘经理,我们这虽说是卖墓穴,但为啥半夜上班,能有人吗?” 谁知,刘经理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像是犯了忌讳道。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就算卖不出去保底一万五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我吓得连连点头,也是,反正一万五够多了,我担心这么多干啥? 刘经理脸色这才缓了缓,拿出一串钥匙来,指着二楼拐角一处门道。 “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宿舍,平常可以在那里休息,每天到饭点可以到食堂去吃饭,员工都是免费的。” 我心道福利待遇确实不错,或许是之前倒霉太久,才碰上这么一个好工作? 突然,刘经理把我拉到一处角落,神秘兮兮道。 “我们这里上班轻松,但是规矩只有两条,绝不能犯!” “第一,到了晚上的时候,绝对不能走出这个大门!” “第二,你只能在一二楼活动,这里的三楼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去。” “听明白没有!” 我一听语气不像开玩笑,赶忙点点头。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 只不过为了这份工作,我也没有说什么。 刘经理这才满意点点头,随即吩咐我熟悉熟悉环境,这才离开了这里。 四处看了看,逛了逛,也没有什么异常。 之前初来陵园的不适应,也逐渐散去,感觉和平常的工作也差不多。 本来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平常心对待就行。 何必想那么多? 趁着没事,翻开了墓穴的价目表看了起来。 “现在这墓穴也忒离谱了,竟然最便宜的都要九万九千九?” 我忍不住吐槽。 现在的人没点钱,当真连死都死不起了! 万恶的资本家啊! 我这人比较认真,一边翻看一边默背着价格,免得到时候客户询问答不上来。 不知不觉,天慢慢黑了下来。 等到我感到脖子酸疼,扛不住晃了晃,发觉手腕上的手表显示已经九点多了。 突然。 我低头余光一瞥,在我旁边竟然多了一双穿着老式布鞋的脚! 直接吓得我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老头站在我旁边盯着我,穿着直挺挺的黑马褂,像是纸做得一样,上面还有不少折痕。 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和家里刚粉刷的墙壁差不多,没有血色。 难道我刚才看了多久的书,他就在我旁边看了多久!? 担心是客户,我强忍着怒意。 “大爷,你是来干嘛的,过来的时候也不吭一声,怪吓人的!” 老头呵呵笑了起来,像是木锯拉木头的声音,刺耳得很。 “没事,我就过来看看,刚才小伙子我看你投入得很,一时不忍心打搅你。” 我古怪的看着大爷,毕竟这里工作地点特殊,这老头穿得衣服又有点像那么... 对,没错! 寿衣! “大爷,你这身衣服?” 我疑惑道。 第二章 寿衣老头 老头见我发问,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阴森森笑道。 “奥,你说这个呀,天热了,换了身纸做的衣裳,这样也凉快不是吗?” 说着说着,老头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脸上不知是灯光照得还是怎么回事。 竟然泛出淡淡的青色! 再加上煞白的脸庞,以及直不溜秋盯着我的眼珠子,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慌。 不想和这老头继续纠缠下去,我连忙摆手道。 “大爷别闹了,哪有穿纸做的衣裳的,那是死人穿得不吉利。” 老头笑得却更诡异了,喃喃道。 “反正迟早都要穿得,不打紧。” 我没了耐心,这谁家的老头,大半夜不回家睡觉。 跑出来神经兮兮的? 不买墓穴就罢了,还给我这添堵,穿个纸做的衣裳瞎溜达。 我直接拿起手中的价目表,又坐下翻看起来。 “大爷,没事早些回去吧,天黑了别在这瞎转悠了。” 我低头无奈道,可突然察觉头顶的灯闪烁了一下,忽明忽暗的。 我正准备看清楚什么情况,就听见楼梯拐角传来刘经理疑惑的声音。 “小杨,你方才在和谁说话呢?怎么一个人嘀嘀咕咕的。” 我不解站起身来,刚准备解释道。 “我方才和一个大爷说...” 可转身时才发觉,旁边哪有什么人,老头竟然不见了! 我心里只觉得莫名的一紧,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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