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的温馨日常_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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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和范二爷身在半空，脚不沾地向城门急驰而去。城门外有阴兵把守，几名阴曹站在城门楼子上，神色肃杀地看着我们落到地面。范二爷拿出一块比手掌略小的木牌，朝守门阴兵晃了一下。我周身笼罩着阴煞之气，阴兵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示意同伴开门放行。进入城门后，是一条砂石大道，横向延伸出无数支路，各种年代的建筑立于路两边。一路上鬼影幢幢，到处都是游魂野鬼。我尽力以幽冥煞气屏蔽自身阳气，跟在范二爷身后低头前行。范二爷所到之处，游魂野鬼自动让行，给我们留出一条三尺宽的通途。在城里绕过几条之路后，路上的阴魂逐渐减少，但阴气依然十分充沛。大多数房舍都是黑灯瞎火，只有少数几户宅子透出些许光亮。我所看到的阴魂，不是残肢断臂，就是头裂身焦。还遇到几个湿漉漉的身影，多半是溺水而亡的鬼魂。我们又穿过两条横街，范二爷在一座紧靠山脚的大宅前停下脚步，宅子四周竟看不到一条魂魄。 “就是这了。”范二爷四下观望，最后把目光落宅子大门上。这是两扇对开的黑色大门，门头不见牌匾，门上也没有门环。外墙也被涂成黑色，除了门，居然连一扇窗户也没有。我抬头看了看，房顶堆着厚厚一层黑色瓦片，整个宅子再无一丝亮光。 “我怎么进去？” “你过去试着推门。”听范二爷的口气，就知道他也没什么把握。我朝大门走了几步，身体像是撞到一个看不见的气球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进了气球里。可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黑沉一片，我不敢乱动，等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后，才发现已置身于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房内只有四根柱子，三面是墙，一面有门有窗。宅子里静得出奇，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老式花窗贴着白纸，窗外隐约透着极度暗淡的蓝色光亮。我轻轻推了下门，只听嘎吱一声，门开了一条缝。外面是一条回廊，奇怪的是回廊中间有顶。黑色的房梁布满灰尘和蛛网，与阳间多年无人居住的老屋没有区别。回廊四面各有一间屋子，暗淡的蓝色光亮，是从我对面回廊的房间透出来的，一个女人的身形如剪影般映在窗上。左右两边回廊的房间也有人，刚才我推门那嘎吱一声，好像惊动了三面房间里的人，左右两边房间的门，也缓缓开了一条缝。谁也没有出来，都躲在房里窥探我这个房间。我朝门外迈出一条腿，脚尖又遇到了那种类似于透明气球一样的阻力。但将幽冥煞气充斥与脚尖之后，一只脚就落到了回廊的地面上。对面透着暗蓝色光亮的房间传出“咦”的声音，我连忙绕到对面房间的窗下，轻轻叫道：“杨倩，是你吗？” “你，你是谁？”窗后传出的正是杨倩的声音。 “我们在酒店见过面。” “是你。”杨倩显然十分惊愕，“你，你也死了？” “你先把门打开。” 杨倩由于片刻，房门开了一尺宽的空隙。我朝屋里看去，这间屋子多了一张木桌，桌面摆着一盏油灯。只不过灯焰散发着暗淡地蓝色光亮。我试着迈步进入房间，脚尖照例遇到了看不见的阻力，但对我作用不大，还是轻轻松松就进了门。 “你想干什么？”杨倩惊慌地向后退开。 “我带你去转世投胎。” “真的？” “嗯。”我按范二爷教的办法，朝杨倩虚抓一把，她的身影就进了我掌心。身体感应到阴魂入体，气海立即窜出一股气流，将杨倩推进我的心脏。心口产生的异物感让我很不舒服，但是没办法，这是唯一能把阴魂带出去的途径。 “赵清也能转世投胎吗？”杨倩在我心里问道。 “别问了，老实待着。” 我出了屋子，又走到左侧的房间门口，赵清就站在门后，看到我表情十分复杂。他被关在这个黑暗的房间已经五年，一旦出去就会被解送火山地狱，接受业火焚魂之刑。如果让我选，我宁愿魂飞魄散。 “是我进去，还是你出来？”对赵清我没什么耐心，不是他在房间里乱扔烟头，也不会有五年前那场大火。 “我，我为什么要出来？”赵清一边说一边关门。我抬手把门推开，朝他虚抓一把，这个阴魂就进了我的身体。第三个房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到我出现在门口，惊慌地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我没跟他废话，迈步进了房门，就把他也收入掌心。回廊一角有个一米宽的通道，穿过通道，是另一个回廊，四面廊上同样各有一个房间。我正要去敲第一个房间的门，从廊柱后闪出一个火红的身影。那身影满脸络腮胡，头上裹着红巾，还提着一把鬼头大刀，是刽子手的打扮。我朝刽子手脸上抽了过去，大刀被卸掉些力量，刽子手大惊失色问道：“请问，您是哪位大人？” 当下我也不敢泄了底气，又卯足了劲朝刽子手抽了一巴掌。这一次刽子手甚至没敢躲避，就听“啪”的一声，这个红衣大汉应声倒地。 “大人息怒，小的也是奉了上命看守于此……” 我粗声粗气地打断道：“你是奉了谁的命？” “这……我，我……”刽子手满脸难色，躺在地上也不起来，畏惧地放开了手里的鬼头大刀。 “你既不便说，我也不为难你。”我不敢耽误时间，只想尽快办好范二爷交代的事。 “多谢大人。”刽子手慢慢爬了起来。“不知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是个刽子手 “这是你该问的吗？”我说话时，将幽冥煞气逼到体外。刽子手仿佛受到威压，躬着腰退后一步，后背抵到了廊柱。 “还不快滚。”我低吼一声，刽子手转身就跑。从我进来那条通道，又去了隔壁那座回廊。我一脚踢开面前的房门，里面是一对中年夫妇，不等他们发问，我就将两道魂魄引入体内。另外三个房间我也是如法炮制，刽子手可能没有逃远，踢门踢得越大声，那刽子手越不敢冒头阻拦。九道阴魂进入心脏，异常难受的异物感让我焦躁得无以名状。 “杨倩，这座宅子的大门在哪？” “我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什么？” “你要带我们去哪……” 另外几道阴魂七嘴八舌地追问，吵得人心烦。我运足幽冥煞气，怒吼一声“闭嘴”，心神才得以清净。走到先前那座回廊中，一身红衣的刽子手果然等在廊下，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 “大人，您老把他们都带走了，小的不好交差啊。” “少废话，马上给我开门。” “大人……”刽子手苦巴巴地看着我。 “哼，难道你想让我现在就送你进无间地狱吗？” “不不，小的知错了。请大人高抬贵手，小的这就给您老开门。” 刽子手说完，立刻转身朝回廊尽头走去。我快步跟上，只见回廊拐角蓦然出现一个出口，走进去又是一条通道。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有两扇大门。刽子手拔下门闩，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 “小的恭送大人。”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赶紧滚吧。” “是，是。”刽子手拖着鬼头大刀，撒丫子跑到门外，一溜烟就不见了。我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幸亏刽子手刚才不敢抬头看我，否则早就穿帮了。抬脚迈过门槛，不远处的墙根下出现范二爷的身影，朝我招了招手。我刚走了两步，身体竟被无形的阻力挡住去路。范二爷一脸焦急地跑过来，正想开口询问，明明已经逃得没影的刽子手，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私闯锁魂宅。”话刚出口，刽子手便横刀向范二爷懒腰扫去。我算是开眼了，只见刽子手那口鬼头大刀泛起红光，逼得范二爷连连后退，根本不敢出手接招。 “你快出来啊。” 刽子手一刀比一刀快，眼见范二爷吃力地左闪右避，我也急了。几乎抽空了气海，将幽冥煞气聚在身体外围，硬生生地将那层无形阻力挤出一个缺口。范二爷看我脱困，立即朝我跑过来。刽子手紧追不舍，挥刀斩向范二爷后背。 “小心。” 我冲到范二爷身前，顺势将他撞开，泛着红光的刀尖已经奔到我面门。出于本能，我抬手一挡，被刀尖划破手臂，痛得闷哼一声。刽子手见我手臂留学，不由楞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范二爷抓住我的胳膊，身形飘到空中，向宅后的山脚掠去。耳边风声呼呼而过，范二爷抓着我冲进山林，脚步不停奔上山脊。刚看到围绕山脊的垛墙，范二爷身子快速腾起，从墙头一跃而过。 “你没事吧？” “一点皮肉伤不碍事。”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所幸伤口不深，并未伤到骨头。对这种皮外伤，我早就习惯了。范二爷的手从我胳膊上滑到手腕，脸上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幸亏你是阳人，若是阴魂挨上一记千人斩，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马上品过味来，鬼差也是阴魂，难怪范二爷不敢硬接刽子手的鬼头大刀。 “那把刀真斩了一千个人？” “别问废话了，我先送你上去。”范二爷身形直冲没有星辰和月光的夜空。我的眼睛在短暂失明后，双脚终于踩到了702号房的地毯上。范二爷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捂住我心口，胸间的异物感瞬间消失。 “杨全，这九道阴魂，我会给你记在账上。” “多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还是下次见面你再问吧，我必须马上回去。”范二爷周围的空气剧烈扭曲，他的身形也随之消散。我走到门外，楼道里已不剩一丝阴气，打开所有房间的门，也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阴气了。下楼敲响602的房门，老肖马上给开了门，屋里开着电视，他显然还没睡。 “上面没事吧？” “没事，我们可以走了。” “现在？”老肖抬手看了一眼表。我这才注意到，现在是凌晨三点半，范二爷来702找我的时候，是十一点，感觉在地府没耽搁多长时间，没想到一晃就是四个小时。 “走吧，还是回去睡踏实点。”我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湿，粘粘黏黏的很不舒服。 “这就完事了？”老肖好像还有点意外，“我什么动静都听到啊。” “行了，走吧。” 我伸手去拉老肖，他看到我手臂上的伤，不由一惊。“这，这是刀伤？” “嗯，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被刽子手砍的，他那把鬼头大刀叫千人斩……” “这哪来的刽子手啊？” 我不由分说把老肖拽出房间，拖着他进了电梯。打车回到公寓，上楼打开房门，还没开灯，我就感觉从主卧散发出一种熟悉的气息。我先回去了，“张长老……” 我立马想到问起：“那豹尾为什么要威胁你？” “你先跟我讲讲，枉死城是怎么回事？” 我不禁有些惊奇，“你老没去过？” “废话，我又不是枉死，怎么会进枉死城。” “这倒也是，枉死城建在一个山谷中，地方很大，一眼望不到头，城里有各个年代的房子。那九道阴魂关在一座被下了禁制的老宅子里，看守是个刽子手。” “查到宅子是谁的了吗？” “没有，范二爷很忌惮刽子手手上的千人斩，不敢与他交手。” “那刽子手也是阴曹？” “应该不是，可范二爷被刽子手追着砍，他好像比阴曹还牛币。” 张老道沉思片刻，随后说道：“躲进阿榨陵墓的人，我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不再推辞我忍不住打断道：“人？道长，你不是说那东西非人非鬼吗？” “对，他的确非人非鬼，严格来说，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 “什么意思？” “其实他也算是个大人物，你听说过鬼金羊吗？” “没听过。” “鬼金羊乃二十八宿之一的朱雀第二宿，主惊吓，故多凶，故为鬼宿。相传鬼宿星官是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中的赵白高……” 我顿时无比震惊，“什么，你说那家伙是神？” “你听我说完，赵白高是神不假，但那家伙只是赵白高三魂中的人魂，本应守护在赵白高的灵骨旁，不知为何却流落阴间。” “赵白高既然是神，为什么还要滥杀无辜？” “那只是赵白高的人魂，你怎么还是分不清楚，赵白高封神之后，人魂并未随神祗升入天界。但他三魂已修具灵识，所以才能称作真正意义上的灵魂。” “人魂修具灵识，就可以滥杀无辜了吗？” “我想，他的灵魂可能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有人切断了人魂与赵白高本体的联系，而且人魂的实力，现在也大打折扣。” “他让我小心阴司的人，还说会在阿榨的陵墓里等我。难道是阴司在搞鬼？” “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阴司可能真有问题。范二爷五年前送进枉死城的九道阴魂，居然被秘密关押在锁魂宅，如此怪事肯定不止这一桩。” “那赵白高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 “还不是因为那尊观音像。当初赵白高的人魂就附在观音像上，你的出现，让禁锢人魂的背后势力乱了分寸，那道人魂才会从他们手里逃脱。” “是谁将赵白高的人魂禁锢在观音像中？” “恐怕是阴司里的哪位大人吧。他们找不到赵白高，就只能从你身上想办法。” “所以他们就害死了陶岚？” “对，只有这样，才能把你骗到曾发生火灾的那层楼。” “可赵白高的人魂躲在阿榨的陵墓里，他们找我有什么用？” “眼下你什么也不要管，也别告诉任何人，赵白高的人魂藏在阿榨陵墓中。” “但是范二爷可能已经猜到了。” “不用担心他，范二爷和豹尾应该没有问题。” “他们用我威胁你，你还替他们说话。” “威胁我只是小事，要保住你的命才是大事。” “保命？”我愣了一下，惊愕地问道：“难道有人想杀我？” “在找到赵白高的人魂之前，他们大概不会轻易动你。” “我要不要去阿榨陵墓见赵白高的人魂一面？” “千万别去，眼下他还是安全的。你一去，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藏身之处。” “好吧，我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时机成熟，再看下一步怎么走。” “道长，你在地府……” “我在下面很好，你不用担心。好了，我得回去了。”说完，老道的身影便迅速淡化。躺到床上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吃完午饭，驾校的刘校打来电话，说我的驾驶证已经发下来了，准备亲自给我送过来。我到学校大门等了半个多小时，刘校才开着一辆教练车在路边停下。 “小林，驾照有一年实习期，一年内最好不要有任何违章。” “我会注意的，谢谢刘校。” “呃……”刘校好像有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刘校一咬牙，沉声说道：“最近两个月，我们驾校有多位学员出事，我不知道跟那种事有没有关系？” “你是指鬼魂？” 刘校默默点头，“其中一个出车祸的学员，是我远房亲戚。他说撞车前，脚不听使唤，想挪脚放到刹车上，可两只脚都动不了。” “是不是当时被吓傻了？” “可他的手能动，一边狂按喇叭，一边打方向撞到护栏上，否则前面面包车上的一家七口就遭殃了。” “难道脚被定住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出事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开车，但是总感觉自己车上有人。” “好吧，你亲戚在哪家医院，晚上我去看看他。” …… 邱雷给我说，唐姚二十岁生日，地方定在天粤渔港的自助餐厅，来邀请我参加，我本想拒绝，但想想还是去一趟，便给肖世楠给拨了电话。 “肖世楠，下午有应酬吗？” “怎么了，想约我吃完饭？” “嗬，你如果忙就算了。” “晚上我在天粤渔港请人吃饭，要不你也过来？” “你请人吃饭，我就不凑热闹了。” “哎，就是跟猎头帮我找的设计师见个面，没有其他人，下班我让钟青去接你。对了，驾照到手了吧？” “嗯。” “那好，人家送你的POLO也别去要了，那辆帕萨特你先开着练手，过段时间我再陪你去选车。” “不用了肖世楠……” “我还有事，不说了，待会钟青来接你。” 真没想到会这么巧，老肖晚上居然也在天粤渔港吃饭。我换了一身休闲装，还是上次参加唐姚订婚礼的时候，老肖带我去买的。在公寓等到六点一刻，钟青打电话让我下楼。走出小区大门，我发现钟青开来的帕萨特车牌好像变了。拉开副驾驶车门才注意到，车上的坐垫、脚垫都是新的，鼻子也闻到一股淡淡的新车气味。 “杨全，要不你来开吧？”钟青笑着下了车。 “这是新车？” “嗬嗬，新不新车你就别管了，反正肖先生交代，以后这辆车是你的了。”钟青说完把车钥匙塞到我手上。老肖的脾气我清楚，当下也不再推辞，接过钥匙坐进了驾驶室。到了天粤渔港，我在停车场看到唐姚的白色轿车。进了酒店大门，下意识地看向自助餐厅。显然池允已经包下了自助餐厅，从外到内都布置了与生日相关的装饰。两个我认识的同学，正站在餐厅门口打电话。我不好意思进去，就和钟青上了二楼包间。老肖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性坐在餐桌前，见我推门进去，老肖赶紧给我介绍：“兄弟，这位是国内的顶级设计师，殷嫚小姐。”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幸灾乐祸 “殷小姐你好。”我连忙向对方点头示意。 “他是我的好兄弟杨全，现在还在读大学，也是建筑专业的。” 殷嫚朝我笑了笑，显得有些腼腆。钟青在门口叫服务员上菜，进来刚坐下，我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唐姚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你到了怎么不进来？” “我和朋友在楼上吃饭。” “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我想你陪我一起过。” “呃……” “你不下来，我就上楼一个个包间找你。” 我看了正聊得投机的老肖和殷嫚一眼，只好轻声说道：“我待会下来。” “好，我在自助餐厅门口等你。” 老肖突然转头微笑着说道：“你有事？” “嗯，几个同学在楼下自助餐厅。” “那你去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去。” 我感觉老肖的笑容有点怪怪的，向殷嫚说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包间。唐姚的确在自助餐厅门口等我，池家那个公子哥就站在她身旁，看着有点新郎新娘在酒店门口迎客的意味。 “你怎么才来啊，你们寝室的人都到了，就等你了。”唐姚笑吟吟地拉住我一只胳膊，就往餐厅里拖。池允紧跟在后，眼里露出敌视的目光。 “我是不是见过你。” “嗬嗬，池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订婚那天，我也在现场。” 池允脸色顿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进去别乱说话。” 唐姚回头瞪了池允一眼，加快脚步把我拉到邱雷他们那边。秦霏立马走了过来，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只是笑了笑也没解释，来到就在邱雷身旁坐下，跟罗阳、宋秉浩、路明、姜云俊几个朋友打起招呼。这时灯光暗了，服务员推着蛋糕车走进餐厅。造型夸张的五层蛋糕上插着20支生日蜡烛，池允快步上前，直接撵走服务员，亲自推着蛋糕车走到唐姚身后。餐厅里响起生日快乐歌，另外几桌的同学也围了过来，轻轻拍手跟着哼唱。池允对着唐姚的背影说道：“姚姚，快起来许愿吧。” 唐姚缓缓站起，转身看了一眼生日蛋糕，随即将视线移向我。这简直就是煽风点火啊！池允目露恨意，狠狠地瞪着我。秦霏为了缓和气氛，急忙让唐姚闭上眼睛许愿。在大家的注视下，唐姚合掌许下心愿，睁开眼睛后，却没有马上吹蜡烛。 “秦霏，杨全，你们帮我一起吹蜡烛吧。” 此言一出，池允脸色更加难看。任谁都能看出，唐姚是故意让池允下不来台。围在生日蛋糕周围的人，也不全是我们的同学。还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应该是池允带来的朋友。这些人全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其中一个戴着平光眼睛的家伙指着我笑道：“哟，这还有个伤病员啊！还真是轻伤不下火线，缠着绷带也要赶来吃顿海鲜。” 唐姚顿时动了气，板着脸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唐小姐别误会，我是担心你这位同学不知道海鲜是发物，吃了对他的伤口不好。” 我淡然一笑，随口说道：“谢谢关心，其实我对海鲜没什么兴趣。今天过来，主要是想看看，餐厅的大屏幕会不会播放点有意思的视频。” 池允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那几个朋友，显然也听懂我是什么意思。唐姚订婚那天，宴会厅的LED屏，播放了一段池允在KTV找小姐的视频，池家的脸都被这公子个丢尽了。我话一出口，其实也有点后悔，心里暗怪自己太冲动。这就算彻底把池家给得罪了，池允肯定会认为，订婚那天在宴会厅播放那段视频的人是我。 “唐姚，快吹蜡烛吧。”秦霏再次打起了圆场，拉着唐姚把生日蜡烛吹灭。随后拿起餐刀，让唐姚切蛋糕。池允挤到我面前，咬牙切齿地问道：“那天是你搞的鬼？” “你千万别误会，那天我只是观众而已。” 池允低声骂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冷冷怼道：“我就是个学生。” “小子，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给我滚。” “这是唐姚的生日会，你好像没权利撵我走吧？” “餐厅是我花钱包的……”池允话说了一半，不知从哪飞来一块蛋糕，径直扔到我脸上。这公子带来的几个朋友轰然大笑。池允后面的话也不说了，幸灾乐祸地看着我。邱雷和秦霏赶紧跑过来，帮我擦掉脸上的奶油。唐姚气呼呼地瞪着池允的朋友，抓起一块蛋糕，就朝戴平光眼镜那家伙扔了过去。就见蛋糕不偏不倚地砸在那家伙脸上，平光眼镜的镜片上沾满了奶油。池允气急败坏地低呼道：“小子，你跟唐姚是什么关系？” 我轻声笑道：“我们是同学啊。” “哼，我有的是钱，慢慢玩死你。”池允放下一句狠话，走回到平光眼镜面前。“三哥，姚姚跟你开玩笑呢，你别介意啊。” 被叫做三哥的家伙摘下眼镜，恨了我一眼，凑到池允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走出餐厅，各自拿了一瓶红酒，又朝我走了过来。 “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先敬这位小老弟。”那个三哥把手里的酒瓶递给我，随后从池允手上拿过酒瓶，“有没有胆量跟我干了这瓶酒？” 我不愿输了气势，眼睛瞟向桌上的开酒器，邱雷顺手就把开酒器拿了过来。唐姚本想拦住我，可见池允一脸看不起人的表情，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接过开酒器拨出瓶塞，神色淡然地说道：“三哥是吧，你的酒还没开呢！” 三哥嘴角挂起一丝阴笑，拿起开酒器也把手上那瓶酒给开了，“谁要是一口气喝不完，谁就是孙子。” 我二话不说，就把瓶口放到嘴边，不到一分钟，整瓶酒就进了肚子。池允冷笑着说道：“哟，酒量不错啊！这瓶93年的Leroy，可是天粤渔港老板的私人珍藏，酒钱可没算在包下自助餐厅的费用里。” 唐姚一把抓过我手里的空酒瓶，看了一下商标，立刻有些傻眼。第一千零五十九章出事那晚邱雷紧张地问道：“这瓶酒要多少钱？” “标价十二万八。”池允风轻云淡地说道：“凭我的面子，可以让老板给你打个八折，再抹掉两千四的零头，你只用付十万整数就行了。” “池允，你太不要脸了吧。”唐姚放下酒瓶，朝池允的三哥叫道：“这酒是你拿来的，凭什么让杨全付账？” “酒是我拿的，可我没喝啊。酒瓶也不是我打开的，当然是谁喝谁付账了。” “你……”唐艳气得脸色通红，扭头低声说道：“没事，我来想办法。” 我无奈地笑了笑，指着三哥手里的空酒瓶问道：“你那瓶多少钱？” “我这瓶你不用管，你只要付你那瓶酒的钱就行。”三哥脸上讪讪的，没有正面回答。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从口袋里摸出银行卡，递向站在蛋糕车旁的服务员。“刷十万零八千，多出来的算小费。” 服务员双手接过银行卡，稍稍有些愣神。池允惊讶得合不拢嘴，那个三哥瞪直了眼睛，好像还不相信我居然有钱付账。罗阳、路明他们哈哈大笑，秦霏垂目看了看三哥喝掉的那瓶酒，一脸嫌弃地说道：“这瓶赤霞珠，市价一百八，要不你也一起付了吧。” “没问题。”我对服务员说到：“顺便把这瓶赤霞珠，和包下自助餐厅的费用也一块结了。” 唐姚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眼眶又泛起泪光。池允脸色铁青，冲唐姚吼道：“回去跟你爸说，合作终止，他的货我也不要了。” 在他摘到平光眼镜时，我发现他眉心发黑，脸上的气色也不太好。这是沾染邪祟的表现。服务员送回银行卡，我也没心情在自助餐厅待了。现场认识我的同学，一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另一半频频跟我套话。有些是想打探我和唐姚的关系，还有些是想弄清我有什么背景。池允走后，当着同学的面，唐姚反而不好意思跟我说话。和秦霏躲在角落里的餐桌窃窃低语。路明缠了我问了半天，怀疑我当初在殡仪馆兼职，是不是小赚了一笔。只有邱雷，在我身旁一个劲地“啧、啧”，还在为那瓶十二八的红酒而痛惜。收好银行卡，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我还是上楼去了老肖的包间。他们也开了一瓶红酒，老肖和殷嫚刚喝掉一半，桌上菜没怎么动。钟青坐在一边玩着手机，好像已经吃好了。 “你被灌酒了？”老肖看我满面通红，显得有些不高兴。 “没事，就一瓶红酒，还没醉。”我坐下盛了一碗饭，赶紧垫垫肚子。老肖朝钟青使个眼色，后者马上离开了包间。殷嫚挺通情达理，听说我在楼下喝了一瓶红酒，就不再向我敬酒。跟老肖聊了一些专业上的见解，这顿饭就散了。钟青没喝酒，负责送老肖和殷嫚。我开不了车，酒楼帮忙叫了代驾，开帕萨特送我回龙华小区。在停车场下了车，我酒已经醒了一半。给老肖发了一条信息，直接到小区大门打车去了省骨科医院。驾校刘校长的亲戚住在4楼21床，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但医院管得不严，我上楼直接进了病房。床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只脚挂在床尾，一只手弯曲吊在胸前，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眼睛半睁半闭。陪床的女人应该是他妻子，见我推门进来，两人都是一愣。 “你找谁啊？”女人看了丈夫一眼，可能以为我是她老公的朋友。我笑着说道：“是刘校让我来的，他应该跟你通过电话了吧？” “噢，你是杨……”女人好像忘了刘校跟她提过的名字。 “对，我就是杨全。”我站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病人。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缺少一些信任。 “曹大哥，你的事我听刘校说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方便回答吗？” 曹洋缓缓点头，他爱人给我搬来一张塑料凳，随后关上了病房门。 “出事那晚，你走的是国道，在你发现双脚不听使唤前，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比如说，突然觉得有点冷，或者大脑出现恍惚什么的。” 曹洋想了一下，虚弱地说道：“是，是觉得有点冷，我关了车窗，打开暖气才觉得好些。” “那晚是你一个人开车，为什么会感觉车上有人呢？” “后视镜里好像有个影子晃了一下，我当时吓了一跳，扭头看后排，什么也没看到。等回过头，离前面的面包车不到二十米了。” “当时车速有多快？” “六十多码，我想踩刹车，可两只脚像被强力胶粘住一样，完全动不了。” “你看到前方的面包车坐满了人，是吗？” “是啊，我怕撞上人家，赶紧打方向，这才冲出了护栏。” “那辆面包车呢？” “开走了呀。” “你冲出护栏，面包车上的人没下来看看？” 曹洋茫然摇头。 “你车上装行车记录仪了吗？” “我刚提的新车，还没来得及装记录仪。” “国道上有监控吗？” 曹洋的妻子回答道：“出事那段路是盲区，没有监控摄像头。” “曹大哥，你的车距离前车不到二十米，当你以六十多码的车速冲出护栏时，前车驾驶员和车上乘客，不可能没看到吧？” “呃，应该看到了。” “如果换作你是面包车驾驶员，你发现后车出了车祸，会停车看看吗？” “这……”曹洋犹豫了一下，“应该会吧。” “在你的车冲出护栏那一刻，与面包车相距多远？” “当时太紧张了，我没注意。” “你的车速是六十多码，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不减速的话，就会撞上前车，对吧？” “嗯。” “那前车的车速肯定没你的快，在你的车冲出护栏时，与前车的距离至少缩短了一半。也就是十米左右，甚至还不足十米。” 曹洋看了妻子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那辆车出现在你视野中，有多长时间？” “可能有七八分钟，我是转了一个大弯以后，才看到前面有车的。我跟了面包车一段，晚上视线不好，国道上我不敢随便超车，一直保持百来米的车距。” 第一千零六十章一共四起车祸 “你扭头看向后排，再回过头时，前方面包车踩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