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没有选择,另一个徐青仙就不是正常人?,跟徐行一样脑子是有点毛病在的,哪怕徐行跟她说布置大阵是为?了给亲爱的师尊玄素放烟火,她也?全然不会在意的! 事已?至此,竟油然而生一种?破罐破摔的安心?感,小将心?事重重的神情?一松,看向那边还在面无表情?抱着神石的徐青仙,摇了摇头,长长舒了口气,旋即,抬目远望。 炽热的气息越来越盛了。 一时间,火光大盛,一抹赤金色闪过,在半空之际留下几道残幕,高高的祭台之上,谈紫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底,一道细长的黑影盘旋而过,他起身,与徐行遥遥相视,而后,微微一笑。 - 灾星一说甚嚣尘上,徐行奇袭穹苍军营,斩下主将头颅,在众目睽睽下全身而退,并且此次再无异议了——在她身t?边那人?,切切实实是九重尊。 实话而言,众人?不仅想不通徐行在想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也?照样猜不透九重尊在想什么,这一切都太过莫名其妙,也?根本无暇去想了。 九重尊是一个沉寂的“传说”,传说背后没有真相。无人?知?道他的本名,无人?明白他的身世,更何谈修为?境界几何,正是丝毫不知?,才?更加令人?恐惧。失了能发号施令之人?,禁地外诸人?不敢随意决定,更忧虑狐族尚有后手,双方僵持数日,直至掌门亲临,在此期间,鸿蒙山脉再度震动,鸟兽作散,树木倒伐,水流断截,泥石滚落,众人?心?中皆有预感,这恐怕便是最后一次了。 玄素将眼前垂下的白纱撩开,粗粝炽热的空气扑到面上,他禁不住咳嗽起来,这次一咳起来便没那么容易止住了,他用白帕捂了捂唇,再挪开时,帕上已?多了不少狰狞的血丝。 长途跋涉后,他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一片,蔺君取出一颗早已?备好?的药丸,轻声道:“掌门师兄,压在舌下。” 玄素未等接过,便又?禁不住捂唇咳嗽起来,他摆摆手,在间隙中微不可闻道:“罢了,不必。之后紧要关头再……” 蔺君顿了一顿,将药丸收回,道:“不必如此忧心?。掌门师兄不是也?知?晓么,峨眉掌教已?前往昆仑找寻白族禁地了,无尽海再大,再难深入,没有昆仑可以阻挠,总有找到的那一日,我猜测,填石就在白族当中。” “希望如此。”天欲笔将扇子搧得哗哗作响,这回是再也?笑不起来了,苦着脸道,“军营就在后边,怎没看到郎无心??跑哪去了?” 雪里冷冷道:“你关心?她?” “我什么关心?不关心?她的,我至少得知?道她人?在哪!”天欲笔抱怨连天,“我可是个文职,明白文职什么意思么,动笔杆子的,不是动刀剑的,没你们那么耐杀!她长的就一副佛口蛇心?的样,背地里阴人?一套又?一套的,冷不丁捅我一剑怎办?真是,若非秋杀也?被扣在这里没个动静,我才?不会……” 二掌门本就啰嗦,又?爱不合时宜地刨根问底,一紧张起来更是话多个没完,烦的想让人?一拳把他打昏。原本玄素远行,蔺君顾念他身体,身为?医者峰掌教,随行也?并无不对,另两人?被她一说,倒明白自?己如今还守在穹苍也?没什么用了,要论避难疏散,长老执事足以做的很好?——天都要塌下来了,还不以身作则,此时不顶更待何时? “不想上阵就滚后边去。”雪里嫌他话多,惜字如金道,“郎无心?在外围拦截黄族和鬼市势力。” 天欲笔道:“黄族我尚能理?解。这又?跟鬼市有什么关系?是了,据闻鬼市之主是个妖族,莫非是个黄族……” 言谈间,冥河仍是一如既往的死寂。 玄素耳边渐静,他沉吟着,指尖缓缓触上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它名为?“青锋”,已?至少三十余年未曾出鞘了,锋利的竟有些令自?己陌生了。 自?己剩余的寿元,恐怕支撑不住青锋全力十剑,而眼前黄沙迷蒙,依旧不见徐行身影。 扪心?自?问,他虽面上不显,对这位冒名的徒儿的确是诚心?以待,但,他不知?徐行不是“徐行”也?罢,徐行难道不知?自?己不该是她的师尊吗?如今想来,徐行初醒之时,对他确实比旁人?要亲近些许,好?似一个熟悉的人?与他有哪里异常相似,总是投来些莫名的注目——说是亲近也?不甚准确,看她那马不停蹄要下山的模样,又?像是立马想离这样的人?远一点。越远越好?。 ……她分明能进万年库,只为?窃走?两把武器。那两把兵器,玄素事后搜寻,查出皆为?第三十六任掌门中的两人?所出,寒冰是亭画之兵,野火主人?不详。再往前溯源,亭画是第三十五任掌门在位时“琴棋书画”中的“画”,另三人?生平并无异常,也?皆不用剑,可以排除嫌疑。亭画生性孤僻,亲缘淡薄,以她来算,前掌门是她的师尊,师门中理?该尚有两人?,这两人?却像凭空消失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就算是犯了大错被逐出宗门,册中也?不会毫无记载,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两人?的天资平庸无比,连一个小小执事都当不上,但这种?可能也?微乎极微。前掌门对亭画极尽严苛,这样一个武学智计堪称双绝的天才?继任者,在无极宗的记载中竟用着叹惋的口吻,连十六岁时的访学都没能上场,明珠蒙尘,生不逢时,总归略逊一筹……略逊谁一筹,那人?为?什么又?消失了? 分明最终没能找出确切的答案,此刻,隔着八百年的面纱,玄素却仿佛已?经真正看见了那个名字。 自?此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的苏醒,伴随着他的苏醒,那是九重尊,自?己早就该知?道。 心?中惊涛骇浪,玄素持剑的指尖却分毫未动,他心?道,正是因?为?你曾在这个位置上,所以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抉择。 于?情?于?理?,他不想杀徐行,亦不想牺牲一个活人?去镇山,可当一个巨大到无可抗拒的威胁站在人?族的天平彼端,情?和理?都可以被抹杀。 填石归山,圣物封印,尚有三十年时日徐徐图之,足够他在余下三人?中找到那个人?,弄清一切,他一向擅长等待。 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响。 那是轻到不能再轻的响动,除了零星几个感官极度敏锐的人?外,绝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到这一声响。 三位掌门齐齐猛地抬眼,天欲笔愣了一下,也?跟着凝目看去。 又?是一声响动! 这一声响动比之前重得多、近得多,仿佛从?远处疾迅靠近,比奔雷还快,在场众人?一瞬寂静,尚未反应过来,足下的地面就开始猛烈至极地震动! 咚、咚、咚。 三声巨响过后,密集到无法分辨的震动声铺天盖地响起,军营的旌旗几乎一瞬就断折倒地,沉重的篷顶像没有重量一样被霎时卷飞,飞沙走?石,昏沉漫天,哪怕是练了身法的修者也?难以站得稳直,想要抓着身旁东西保持平衡,却无物可抓,所有人?都忙乱倒栽成?一团,又?惊又?怒地勉力站起道:“什么?!”“又?是鸿蒙山脉吗?!” 混乱中,蔺君的武侯车失控地飞往别处,玄素眼疾手快地将其拦回身前,面沉如水地抬眼。 他的余光间,狐族禁地的山脉间似乎开了一个洞,无尽的火光灼烧过来,但,他现在无暇顾及这边的异常。 因?为?,半空中,有一个更加异常百倍的事物出现了。 那是一只巨大的妖族。 巨大到前所未见的程度,它的出现,让众人?眼前全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火红妖氛冲天,这边鸦雀无声,然而,在恐惧之前,众人?皆不由心?生疑惑,都在不约而同地想一个问题—— 这到底是什么妖? 它通体漆黑,身披鳞片,观身长形态,怎么看都应当是个不折不扣的蛇妖。但修炼到极点的蛇妖,也?只是有一对前爪而已?,为?何这妖会有四只脚?身后那是……尾巴?头顶上……像鹿一样的角又?是哪里来的?眼睛是突出来的,竟然泛着橙黄色的光泽?! 先前少林事变时,众人?就见惯了奇形怪状汇聚各种?特征的无智妖人?,长成?什么样的都有,连会说人?话的都有,也?明白这种?怪物极为?强悍,修为?不济的少去招惹为?好?。眼前这奇怪的蛇妖也?不过如是,只是这拼凑上去的肢体倒看着没什么奇异的违和感觉,看上去竟然像是本就长成?这样一般。 是狐族找来的同党么? 放在平时,看到当街突然冒出这么个巨物,的确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叫娘不错,但如今是在战场,几千同门尚在,前方还有四位掌门亲临,可谓是诸人?一生中胆气最盛的时刻。能当前锋的门生都是精锐,几乎只是惊诧了一瞬,便训练有素地掌好?兵器,凝目而望。 那“蛇妖”遥遥地转过头来,猛地张口,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火焰,以及火焰中遽然出现的那道身影。 徐行右手扼剑,转瞬间已?至玄素面前,眼中杀意快要比身后的狂火更凛冽,有一瞬间,玄素还以为?她的目标当真是自?己,直到看见那把名为?野火的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蔺君的脖颈,鲜血猛溢而出,一点一点滴在蔺君抵在剑锋前白皙的手上。 蔺君抬眼,眼中那灭顶的恐惧之色只停留了仅仅一个呼吸,便如水墨一t?般彻底消逝,只余平静。 “找到你了。”两人?在剑锋上角力,瞳孔间都是彼此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徐行露出个不像笑的笑来,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只是一个长得奇怪了点的蛇妖而已?,掌门何至于?露出这种?神情??是不信任穹苍,还是不信任自?己?我猜,应该是前者吧,为?了不让人?将穹苍和天妖联系起来,就连那一点些微的可能都要灭除,封天妖后,世上再无‘龙’。……除了我这个已?死之人?,只有你认得出那究竟是什么,是吗,师尊!” 玄素看着那道伤口,缓慢至极地抬头,谈紫收阵落地,半空中那只古怪的蛇妖顿现魅惑之前的原貌。 没有鹿角,没有麟尾,只有一对前爪,只是一个普通的蛇妖罢了。 在他身后,石雕隆隆而过,大地仍在震颤,无尽的汹涌火焰霎时在整个北地上点燃。 蔺君脖颈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霎时开始愈合,她收掌,在剑柄上轻轻一弹,野火剧颤,徐行的虎口迸裂,她轻叹一声,并没什么生气模样,只温声道:“小行,你比从?前有长进多了。” “…………” 外围,玄真子拂尘最后一点地,青蓝色光幕陡然升起,温和地将此地环绕住。 浑身浴火的石雕行至半途,被神石压的破碎崩裂,血肉流出,还有些残肢断臂带着怨念不断向外爬出,被昆仑设下的法阵尽数拦住。 卜白秋似有所觉,往狐族禁地方向抬脸,若有所思道:“师尊,这里一道阵法,鸿蒙山脉外围还有一道阵法,昆仑所有还活着的长辈们都……‘倾巢而出’了,总算是万无一失了吧。” 玄真子茫然道:“什么玩物遗失?” “不好?笑。”卜白秋木然道,“你看,傲竹在偷偷扇您巴掌呢。” 这个玩笑也?不太好?笑就是了。玄真子静静转头,看着遥远之地,心?道,这次才?是真的生死有命了啊。 第239章 绝处二 就在此止步吧,好吗?…… #239 对方脖颈上那道伤口缓慢地开始愈合, 卡在剑锋处的手宛如铁箍,寸进不得,徐行再?施力道, 耳畔已听见剑柄传来不堪重负的咯吱轻响。 不仅是此?人的言语,此?人的声调,都熟悉得令人胆寒, 就连这伤口弥合的方式, 也一模一样——徐行确定?,这是白族的治愈天?赋在起作用,无非是比她上一世身负火龙令时要慢一些罢了。 若说徐行在真正?动手前还有那一丁点的犹豫,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徐行不知该称呼她什么。她是蔺君, 也是前掌门, 也都不是,甚至难以称为一个“人”。一个拥有着千年来从未断绝的记忆、数十代掌门毕生所精的武学和见闻的“人”,莫说徐行不知该用什么来称呼她,难道她自己就清楚地明?白自己究竟是谁吗? 必须要杀了她,必须在这里杀了她。 否则,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再?与她僵持角力,只怕野火剑断, 徐行猛地抽剑, 血色四溅,再?要劈刺, 三尺青锋寒芒乍现,银光如鸿,生生将徐行逼退两步。 “……徐行!”玄素面色苍白,沉着声道,“我知道你有隐衷。前朝再?多恩怨, 不抵灭世之灾,来日有三十年足够再?想两全之法。你可知鸿蒙山脉一开,生灵……” “几百年了。”徐行平静道,“两全之法,想到了吗?” 玄素瞳孔骤然一缩。 那双眼睛…… 近乎一瞬,他便?明?白了。和她说什么都已没?有用了。什么生灵涂炭,什么灭世之灾,她不是不知道失败之后的结果,甚至比他知道得还要早不少。 既然心意已决,便?无人能?阻,既然孤注一掷,便?不惜一切,当然毫无筹码代价可言! 呛鼻的狐火浓烟之间,一道如影随形的巨幕毫不受阻碍般地铺开,玄素背后一凉,青锋挡至喉间,将一把?牛毛似的锋锐水针险险拦下,目光中?,一道模糊的身影鬼魅般缓缓浮现。 寻舟站在风沙之中?,辨不清神情,他一抬手,玄素面颊紧绷,浑身满溢灵气,却毫发无损,只闻身后一阵人仰马翻的混乱之声,穹苍带来的精兵霎时和前方诸人被分割为两个战场,狐火燃过旗帜,将云纹舐成黑灰,冥河沸腾,天?地间只余一片昏暗。 在这狂啸的风声中?,蔺君缓缓站起来了。 和她脖颈处痊愈的伤口不同,这是被人后天?破开的伤痕,而腿脚的不便?是先天?而成,即便?是白族的天?赋,也更改不了原本的缺陷。她如今让自己强行站起,已是十分勉强,绝大部分需要用到下盘的武学,自然也大受限制,无法施展了。 若非秋杀被俘,此?刻又大意输了一筹,她甚至此?时都不会受伤。蔺君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徐行冷道:“怎么?你也有问必答吗?” “并非所有问题都一定?要得到解答。”蔺君微笑起来,用一种即将要传道解惑的温和语气劝导道,“但若是回答几个问题,便?能?让你自觉停手的话,‘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的确是一桩足够划算的交易。” 徐行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掌管真阵的从掌门变成了你?” 议事殿中?的所有最终抉择,都是由眼前之人下达,“它”把?握着第一仙门的方向,堪比为神,而历代哪一位掌门若是对此?生疑,甚至反抗,便?会在还没?来得及发觉真相?前就被其同化。而直至今日,徐行仍是没?能?看破,这些被同化的掌门究竟是得知了怎样的历史、怎样的真相?,才会毫无迟疑地继续执行这一方针? “太?久远了。”蔺君摇了摇头,四两拨千斤似的轻巧道,“我已记不清是何时开始的了。” 徐行讽道:“那你的记性可真够差的,连一开始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能?记不得么?” 蔺君毫不动怒,含笑道:“过得越久,起初的记忆就会愈发模糊,这是人之常情。不如换我问你,你当初为寻舟出头,在访学上和六长老?结下梁子,闹得那么凶——你想得起来六长老?的真名是什么吗?” 徐行:“……” 她还真不记得了! 但那又如何,徐行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道:“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你的试验品吧。窃取莲苞,藏在万年库,只凭你一人之力,就算用多少心血也无法将它们浇灌成熟,所以,当年穹苍与无极宗边界凭空消失的半座矿山,也是拜你所赐。” 半座矿山的灵气,无论谁来了想要一瞬吸收也只会爆体而亡,但莲苞不会。想要孕育新?生,本就需要两个修者日以继夜、从不间断的巨额灵气灌养,对其而言,半座矿山或许算多,可绝不会承受不住。也正?因当时莲苞吸收了比常规更过量的灵气,如今这四人才如此?天?赋异禀。这矿山的消失,也给了无极宗不断为难自己的理由,可说是此?后许多事件的导火索,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当真周全。 徐行道:“那四个人,就算是你最成功的作品了吗?” “前半句对了。”蔺君欣然道,“后半句,却是错的。” “恕我直言,你究竟一直在笑什么?”徐行将血剑在自己衣角上拭了拭,不解道,“我现在也分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你本人的性格,还是和病歪歪一样并列穹苍的老?传统了,莫非是爱笑的掌门运气不会太差?” “我是在笑你。”蔺君敛了笑意,轻声道,“这些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分明?不必问,而真正想问的问题,却避开来,总对自己说谎。” 徐行逼视着她,定?定?道:“是么?那你说,我到底想问什么?” 蔺君静静望着她,面上露出个似悲悯又似温柔的神情,仿佛很?理解她,又万分为她着想一般,是以不愿提起。只是摇了摇头:“罢了。” “……” 自己所有的冷嘲热讽、夹枪带棒,都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这种感觉,也太?熟悉了。 然而,徐行并未多言,只是将重又不染鲜血的剑锋抬起,指着面前人的咽喉。 事态紧急,争分夺秒,她却还要和眼前人多说这几句毫无意义的话语,让对方轻易地看穿自己所想,再?给出和从前一般悲悯却漠视的回应,个人的情感在她眼前不值一提,宛如足下的泥沙。而事实上徐行也明?白,这些陈年往事的确对大局不重要,只是,对自己很?重要。 寻舟说得对,她太?平静了,平静到胸壑间的业火都不再?炽盛,既然无所谓毁灭,便?无所谓挽救,此?刻她的确要确认一些什么,恨一些什么,才能?让自己拿剑的手不再?动摇。 “你t?知道,我是不会停手的吧。”徐行道。 “……是啊。”蔺君喃喃道,“你向来如此?。” 下一瞬,凛光一闪,两道剑光相?触,劲力过处,黄沙扬尘,热浪席卷,地面土崩瓦解,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响。 在正?式交战的瞬间,徐行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 太?强大了。 无怪蔺君对她的奇袭如此?淡然,传承了千年的根基和武学之下,已然超出了人能?拥有的修为,就算火龙令还在徐行身上,这也是个十足难缠的对手,更何论此?时。 变幻莫测的剑招中?,火珠四溅,徐行双眼被炽热染得泛上血丝,她转攻为守,周身已添数道伤口,终于,在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剑柄旋空一转,一格,将对方的兵器凌空挑掉。 与其说是“挑掉”,不如说是“斩掉”,当啷一声,和剑柄一起跌落地面的,还有剑柄上紧附的三根手指。 “……” 蔺君没?什么反应地将手抬起,右手残指上鲜血长流。 果然,和徐行所料一般,与伤口不同,断肢这种严重的伤势,在短时间内是不能?痊愈的。 蔺君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左手旋即一扬,地上门生遗落的兵器便?握至掌中?,那是一柄精铁长枪。枪岀如龙,残影烁烁,也是丝毫不下剑法的精湛至极。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徐行无法近身,险之又险地避开□□,转身瞬间,眼前一枚长针破空而来,直取喉口—— 射中?了! 徐行垂眼,喉间被鲛人鳞片覆盖的坚硬之处,正?插着一枚小针,她面色如常地将其取下,攥弯折断,丢于地上。 坍陷的地面上,妖族与穹苍残余门生已然交战,桅杆断裂,天?欲笔目瞪口呆地看着上边下边都转瞬就打成一团,有心想回护门生,却一时不知该怎样做才最快,只能?稀里糊涂地下去挡了半天?,挨了不少打,帽子也歪了,扇子也被扯掉了,毫无风度地大喊道:“师姐!现在是怎么回事??到底在打什么??” 他一个没?上任几年的文职,对战场混乱的全部理解仅来自纸面上,还以为两军交战一定?会非常有武德地对着喊“我这边要开始动手了哦!”,再?开始回合冲袭。就连当过军医的蔺君都比他好不少。眼下这场战斗,已到了他根本无法插手的地步,雪里却紧盯着半空中?的蔺君,冷肃道:“这种枪法……” 她说到一半,便?闪身而上,伸手欲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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