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郎辞?” 郎辞:“……” 徐行笑了?笑,道:“怎么了??你也要说,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郎辞道:“我确实不喜欢。” 她的声音清冷,抬眼时徐行才发觉,她的长相?至多只t?能和封玉算是四分相?似,最像的便是那双同样暗赤的眼睛——这?估计是从二人的母亲那儿传下?来?的,柔软温和、潋滟多情,看?谁都像是喜欢谁。然而,郎辞的五官要比封玉更多几分掩不住的锋利,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剑修。 “算上这?次,应该是我们第五次见面了?。”徐行亲切道,“当时追查水域时的引路人是你,少林和蛇妖一同抢夺圣物的剑修是你,戏台附近提示线索的蒙面人也是你。” “我猜想,封玉给你的命令向来?都是灭口吧,她行事那么缜密,不像是会?留一线的人。若是对剑气?没有?足够控制力的人,很难弄出那道剑伤。包括方才山下?这?些?‘幸存者’,本来?也是要死?的。是你让他们有?命可活。” 一阵风吹来?,郎辞似想开口说什么,手上忽的寒毛倒竖。 “但,目前?我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你大发善心,还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的戏码。”徐行仍是维持着那亲切却一眼就能看?穿的假笑,对她轻轻道,“所以,你说,如果我现在将你绑起砍成十八段,你姐姐会?来?救你吗?” 第121章 事变 你身上有她的烟草味(唱 #121 把人砍成十?八截其实只要够力气就能做到, 徐行从前没少砍,自己也没少被砍过?,所以说这话时语气还带着点?轻快的调笑, 浑然不觉这是个多么丧心病狂的威胁——毕竟郎辞可是主动送上?门的,再怎么说也要讲点?道义吧。 郎辞只是摇了摇头。 “可惜。”她无波无澜地笃定道,“不会。” “嗯。”徐行无谓道, “我猜也是。” 对不在意的人, 别说砍成几截,恐怕凌迟了封玉的眼皮都不会动一下。徐行道,“说吧,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们?我猜, 你多半是来传话的, 否则封玉不会让你离开她身边……也不一定,毕竟了难和尚那被卖了还数钱的德性,很有可能真出事?了还惦记着保护她。可能性五五吧。看你的表情,我猜对了。” 郎辞看了一旁的寻舟一眼。徐行善解人意道:“不用管他?。你把他?当成一棵树就好了。” 郎辞皱眉道:“什?么鬼树长?这么吓人。” 听闻这话,寻舟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只是太快,就这般浮光掠影似的过?去了。 过?分?了。你大可以贬斥他?的人品, 但绝不能侮辱他?的容貌!徐行难得护犊子, 剑柄在地上?一敲,利落道:“少废话。” 郎辞静默片刻, 一开口?就是徐行不爱听的。 “别追了。人最后会在哪里出现?,我们都清楚。了难不会有事?,圣物不会被取走,你若是还不放心,在那里等?便是。她真正想要的, 和你的利益并不冲突。”郎辞道,“所以,别再试图阻止她了。做不到的。” 这真是非常熟悉的论调,和常青一事?如出一辙。严格来说,“杀常青”和“取圣物”,前者是她和封玉的共同目的,后者则是她的目的,封玉做的事?,像是卖常青的命还买一送一捆一团绝情丝,只看结果,的确与徐行的利益没有任何冲突。 如今也是,护送了难远离是非,将圣物安全带离少林,封玉现?在的所作所为?,至少让了难远离了别的危机……半途截杀、同门围堵,这些都不会发生,然而,徐行一向认为?,若是当真做的是什?么好事?,很少人会这么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别的危机是没了,最大的危机不正是此人本身么。 “她销声?匿迹这么久,一旦出现?,便是做了万全之策,不会给人阻止的机会。”郎辞忽的提剑斩去,徐行不闪不躲,只看着那道泛着蓝的剑光贴着自己耳畔落在身后,却?像是斩到了什?么屏障上?一样,空气蓦的泛出一道道波澜,“这条路线,早就定好了。” 幻境。又是个幻境。还是个不急不慢、准备充分?,怕是从三个月之前就开始搭地基的幻境,质量自然也并不豆腐渣,坚若磐石,常人只能在边缘打转,只出不进。 至于阎笑寒为?什?么能进去,也不纯然是因为?太倒霉。恐怕是柳玉楼这厮只记得防人,没想到要防妖,毕竟他?这种天生反骨的巨蛇,绝然考虑不到世上?竟真有能为?穹苍如此鞠躬尽瘁的狐奸。阎笑寒一头撞进去,险些心花怒放。 这些都此后再提。重要的是,封玉究竟要什?么?她挟持了难,不杀人又不夺宝,怎么,要供着? 广义来说,她要权势,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徐行了解。她有时还挺想来一出“交换亲爹”,让封玉去跟小将交流一下,互相换换——正好,小将想要的爹是升天了的,封玉想要的爹是能传个王位的,岂非两全其美?要是真能这样,现?在还用得着整这么多出么? 郎辞道:“观真没告诉你,降魔杵有什?么用?” 还真没有。不过?,徐行倾向于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单纯忘了。因为?,其一,这跟契石和护山大阵相比,并不是什?么绝密的消息。其二,谁都不会在介绍钻石有多珍贵时记得加上?一句“它还能用来砸车窗”的。 徐行不知道,但脸上?向来不会显得自己“不知道”。她很轻地抬了抬下巴,示意面前人继续说。 “圣物汇天地之力而成,降魔杵掌的是‘治愈’和‘度化’。”郎辞轻轻道,“封玉让我问?您,知道‘佛陀割肉饲鹰’的典故么?” 这话问?的真是冒犯了。连神通鉴都知道。郎辞也半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然而,这语焉不详的半句话却?似一道细雷在徐行耳边炸响,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利用“神女之心”,谈紫要画地为?牢,年?复一年?用自己修出的妖力去换。“绝情丝”便更明显了,操纵他?人,同时也会反噬自身。天地法则正是如此,那么,要用降魔杵,付出的会是什?么? 了难是坚定的守心僧。这个年头不比从前,许多守心僧鲜少下山,更很少与红尘中人打交道,说的好听点?是“纯澈无暇”,说难听点就是非常好骗。方才那群小和尚便是,堆在路边跟一坨刚出世的小鹌鹑一样,语气重一点就直缩头,又纯又愣,徐行敢说,不下三个回合,自己能把他?们骗到裤子都没得穿。不怪少林,正因红尘间太多杂念,只见过?守心僧见识过?后转变成破戒僧的,从没见过?反过?来的。本来正统门人就已经很稀罕了,当然能尽力留一个是一个了。 圣物……亡命天涯……只有两人……流匪……幸存者……幻境…… 等?等?! 徐行猛地抬眼,一个略微荒谬的想法串联起一切,缓缓在她脑海浮现?。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只能评价,胃口?真大。当然,风险也不小。“还有呢?” 郎辞看向她,道:“‘最可怜的向来不是无能。而是,无能,却?又误以为自己拥有拯救一切的责任。’” 郎辞转述封玉的话,中间有所间断,心里其实并非很赞同。她对徐行无甚了解,更不知两人交锋,只是看封玉当时面上?神情,只敏锐地觉得这或许是一句戳心、甚至诛心的话,然而,徐行听完,只是笑了一声。 这笑太轻了,没有重量,一划而过?,没在她脸上?停留哪怕片刻,好似一个人看着一个小童咋咋呼呼把风筝放得砰砰作响,横冲直撞地吼着“走开!!”,于是她一侧身让开了道,摇头一笑同样。并不计较,根本没当回事?,近乎带着点?轻忽桀骜的不屑和讽意。 “‘先手者赢半子’,运筹帷幄,谋定而后动,事?态尽在自己掌握之中,这感觉的确不错。”徐行朝前迈出一步,定定看着她,道,“聪明人就是容易这样。但是,这世上?的聪明人其实并不少,不是吗?” 郎辞竟感到了一种压迫感逼过?来。她吞咽了一下。 “决定计划是否成功的,并不是她的‘聪明’。若是有兴趣,可以均分?算一算,就会发现?——其实聪明人更容易死的比普通人早。她两次动作的结果都大获全胜,我想她也清楚,那是因为?她尚未‘入世’。”徐行又向前了一步,足下踏出沙沙声?响,侧头道,“换句大白话说,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没有本钱,于是一切都是她的本钱,没有亲族没有挚友,于是无惧失去什?么。以后便没这么简单了……我在和你好好说话,你往后退什?么?” “为?什?么有人不愿有后代,不愿收徒,甚至连小猫小狗都不想养,就是因为?这些实在太烦人太讨厌了。试想一下,你永远t?要把自己的一分?心神系在他?们身上?——甚至更多。直到你死了,或是他?们死了,这才算完。”徐行笑道,“反而观之,要杀他?们就简单多了。一刀过?去就好。这两者根本不是公平的对弈。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举个例子……” 她掌心一翻,一道耀目火光汹涌而出,火舌舔着这幻境的边界,虽无法侵入,却?隐隐将其烧得融化,有水腥气的液体嘀嗒落在地上?,“‘阻止不了’?太容易阻止了。只要我这把火放下去,连山带人全都烧成灰烬,到时将圣物捡回来不就好了?哦,顺带还可能多捡几颗舍利子。” 徐行话音未落,郎辞瞳孔一缩,便要去斩灭这火焰。只是她尚未触到边缘,手臂就被燎出了一大片血红的烧伤,一道巨力自徐行身后传来,她被抵得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明灭火光之间,眼前人仍是笑着,只是,神情却?似乎比方才多了些别的意味。 读不懂,看不透,似怒,却?又似一派死海般的了然。 “我本还想问?,封玉是怎样控制你的,把柄、毒药、好处?”徐行将火收回,冷静道,“她只将你当成一把无往不利的刀剑,你……竟对她有感情?” 郎辞垂着眼,没有说话。 一片死寂中,谁都没有说话。最终,徐行转头对寻舟道:“松手。” 郎辞身上?骤然松快,空气争先恐后涌进鼻端,她呛咳了几声?,脱力地跪在了地上?。 徐行拍了拍手,道:“说完了她的,来说说你的吧。” “……”郎辞低低道,“你不也是吗?把你身边那个怪物当刀剑来用。” “谁说的?你多久没关注山下小报了?”徐行老神在在道,“我对他?可是很有感情的。是吧,我那因为?九重尊死后痛心疾首而找的没守孝三天就登堂入室冲上?穹苍鸠占鹊巢的替身绯闻小道侣?还有,你眼睛真的没问?题么?去治一治吧,若否就是脑子出问?题了。这是你第二次说他?长?得丑了。恕我直言,这不可能。” 寻舟:“……” 他?微不可见地蜷了蜷小指。 郎辞不可置信:“你真的从来都这样说话?没人打过?你??” 徐行乖乖道:“多谢关心。不过?不必。我练武就是为?了防止此事?。” 郎辞嘴角抽动,最终还是道:“算了!” “……” 半晌,在徐行的视线中,她没有起身,仍是看着地面,虚脱似的道:“阻止她。” “筹码越来越大,波及也会越来越多。”郎辞哑声?道,“……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她究竟要走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才会停止……但是,阻止她。” - “砰”一声?,街边的小红亭倒了。但不是被人踹倒的,只是近些日子雨水太多,又无人维护,被马车不慎撞到一角,才彻底歪倒了。里面的纸条满满当当,就这样侧溢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用朱砂写着陌生人的名字,恶意快要扑到人眼眶里,拧出血来。 六道叼着烟草,倚在墙角处眯着眼睛晒太阳,有点?犯困了。她的左手倚在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有道身影忽的从地下探出半颗脑袋来,正是苍晴,嗖一声?将一张纸条塞在她手中后,就恭恭敬敬地又缩回地里去了。 纸条上?写着“少林事?变”四字,六道瞥了一眼,将纸条捏碎了。 她耳朵动了动,听到室内传来对话声?: 小将:“西瓜吃不吃。” 阎笑寒:“不吃。” 小将:“青瓜吃不吃?” 阎笑寒:“不吃。” 小将:“那枇杷你吃不吃?!!啊?!!你倒是说你要吃什?么啊?!!!” 阎笑寒吓得都快滚下床了:“我吃!我吃!为?什?么问?着问?着就突然生气了??!” 门外,徐青仙看了眼门内,思索片刻,准备进入探病。长?街之外,瞿不染正巧走来,一看到徐青仙身影,便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进门,眉目一蹙,也跟着白衣飘飘地进去了。果不其然,没过?片刻,徐青仙就像是一辆煎饼摊一样被小将推出来。她很不解地往前走了几步,瞿不染又跟着出来了。 六道看得颇有意思,对她道:“徐师姐。” 徐青仙道:“你是?” 六道:“我是谁不重要。” 徐青仙:“不买报纸。” “……”六道险些没叼住烟卷。她凑上?前,悠悠然道,“这位瞿仙长?,是你道侣吗?” 徐青仙道:“不是。” 六道:“难道是好事?将近了?” 徐青仙道:“他?终于要回白玉门了吗。” 瞿不染冷淡道:“我回不回干你何事?。” 徐青仙:“你是?” 瞿不染明知道她装不认识,又不好说“你明明能靠我的气味认出我”,这样太怪异了,于是只能忍了。 “那还真是奇了。”六道似乎对这话题颇感兴趣,笑笑道,“既然他?不喜欢你,又何必时时注意你的一举一动、这般跟在你身旁不肯离开呢?” 徐青仙静静转头看着她,完美的脸上?毫无表情,然后,又缓缓转向了街道之上?,不动了。六道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是一个衙役在抓嫌疑犯,紧贴着那人,将他?手扭在身后,双眼密切关注着此人的一举一动,他?稍一动弹便大喝道:“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告诉你!想都别想!” 六道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青仙平淡道:“笑也不买报纸。” 瞿不染:“你够了没有徐青仙?” 真是奇人。至纯到格格不入的程度,六道太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她就这般看着二人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点?起烟来。四周似乎很喧闹,她站在那儿,自看火光明灭。 拐角处,几个僧人面无血色,狂奔而来,衣摆上?还有点?点?血渍,在一个方向忽的都站住了,似乎在和某个人说着什?么。 六道:“……” 她很浅地咬了咬嘴边的东西,向前走了一步,终于看见了意料之中的人。 了悟满身潦草,面色疲惫,只有脊背仍是刚直的,如同一棵翠竹。而这棵翠竹却?像被这狂风骤雨般的消息忽的打弯了似的,他?唇角微颤,掌心被生生攥的渗出血来。 六道知道他?听到的是什?么。所有消息都会先在她手上?转一遍——少林事?变,观真入魔杀尽当今首席,坐化身亡,少林内血流成河,空无一物,破戒一派所有未准备已准备的后手都被这一着切断到再无声?息,元气大伤,残存的守心一派速招了悟了难二人回宗应对,尽快! 怔愣之后,便是沉默。了悟闭了闭眼,对那些六神无主的僧众点?头,随即,转头,向少林的通天梯走去。 六道与他?相向而行。 在擦肩而过?的那瞬间,了悟脚步一顿,竟稍稍停了停。而后,他?面目冷凝地一扬手,将缠绕过?来丝丝缕缕的烟气挥散,就这般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六道继续走下去,直到烟草燃尽,唇齿间都是挥不去的焦苦气息。 风吹来,她垂着眼想,的确是太久没见了。久到她都已经忘了,他?确实很不喜欢烟草的气味。 第122章 毒药 看着我吧,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122 室内, 徐青仙瞥了眼六道远去的?背影,对瞿不染陈述道:“她对‘爱情’很感兴趣。” 小将抓狂道:“我不是把你推出去了吗?!你怎么又进?来?” 徐青仙认为这不重?要。如同徐行总是认为空着的?凳子就是给自己坐的?那般,只要没设结界的?地方就代表她可以去。 阎笑寒正哆嗦着给枇杷扒皮。小将自生下来没照顾过?人, 现在学也来不及了,再?怎么依葫芦画瓢也只能学到一半——比如没有人看到病号这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还不帮他削水果的?。但再?虚弱,一说八卦他又来力气了, 爬起道:“你也发现了?她前次还问我和小将是不是道侣。” 小将一个恶寒。有这么拉人配的?吗?她不耐道:“这鼠妖也太奇怪了。看到个一男一女就觉得是道侣?” “非也。”徐青仙淡淡道, “她也问过?我和徐行是不是道侣。” 还真是众生平等!在场其余三?人险些破功。但没人问徐青仙她是如何回答的?,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不过?,这么一看,更?奇怪了。 以六道的?情报网, 天上地下想?知道什么都?轻而易举, 只要运用得当,贩卖情报得到的?利益是非常恐怖的?。然而,她竟然还花时间精力去收那些写得乱七八糟一箩筐的?手稿。现在市场可不景气,她还在坚持做这对她来说九牛一毛的?小生意?,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爱看了。 爱看t?些话本唱戏的?很平常,不算恶习, 少年人初涉江湖, 对情情爱爱的?有所憧憬再?正常不过?了。不然这些个三?纸无驴的?书卖给谁看?但六道只是长得像少年人,能当上族长少说有个百来岁了。换句话来说, 小孩爱吃糖,抱着糖在大街上边乐边嗦,谁看了都?会心一笑,但人到壮年还这么干,就着实显得脑有缺损了。退一步再?说, 六道若是修行寂寞太久,想?要个道侣也正常——但她每天也就抽着烟斗边晒太阳边百无聊赖地翻小簧文,一点要行动的?意?思都?没有! 徐青仙感叹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小将:“……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吧?还有,不要若无其事地开始吃他的?果盘!瞿不染,你不是和她分?头去找人了么?也都?没找到?” 瞿不染缓缓摇了摇头。他道:“徐行与那人至今未归,应当是已找到了。” “这么久没消息了,岂不是很危险?”小将皱眉道,“她身上有信号弹吧?” 说完她就想?到,先不说徐行身上究竟有没有,就算有,信号弹之于她就好?似破铜烂铁,仿佛自出生就单打独斗惯了,死到临头了也不见得会用一回。不过?,余刃在她身边,也算一重?保障,至少徐行跑得肯定?比他要快。小将越想?,眉心就拧得越深,总觉得有点坏事将近的?预感。 风自没关紧的?窗缝里溜进?来,先把阎笑寒冻了个寒颤,看见徐青仙把剥了皮的?香蕉递给自己,他不知为何抖得更?厉害了。小将的?右眼皮忽的?跳了两下,猛地抬眼。 屋外艳阳如旧,只是不知何时自天边飘曳来了一叠乌云,恰恰掩在山口,街道上霎时黑了一瞬。 心有所感,众人纷纷抬头望天,正在此?刻,山上传来了三?声钟响。 “铛——铛——铛——” “冬至了?”馄饨摊的?小贩顺手将用过?的?冷水给泼了,莫名道,“往年是这个时间敲的?钟么?唉,这人年纪一上来,除了吃饭睡觉啥也记不住……” - “我老了。已经糊涂了,不适合再?做住持了,除了吃饭睡觉外什么也记不住了。”莲灯下,观真对徐行缓之又缓地笑了笑,“即便没有意?外,我的?寿元也只有一年了。” 下毒、刺杀,这对一个大限将至的?人来说都?无甚所谓了。天下大乱的?预言出世,他多?想?自己能活的?再?久一点、再?长一点,能一点一点将这紊乱的?宗门和世间一一摆正,可是,来不及了。 徐行捏着棋子的?手一紧,又很快松开了。她说:“未必没有别的?办法。” “小友。”观真用一种悲悯又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定?然有别的?办法。但没有比这个更?值得、更?行之有效的?方法,你今后也是要走上这条路的?人,要学会习惯。” 她已经走过?这条路了,但她永远都?不会习惯。 然而,徐行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将脑海中观真的?面?孔挥走,徐行站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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