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如割沙。这从容坦然不?是假装,目前少林局势如此,他还能如此镇定,不?愧是穹苍前掌门写了十几封信痛骂的?老东西?。他道:“小?友,坐吧。” 徐行在他说坐之前,就已经坐得很端正了。自己这边是白子,观真攥了一把棋子,手悬于半空,对徐行道:“是单是双?” 这便是要猜单双,定先手了。围棋先手者有优势,徐行随口道:“双。” 棋子噼啪落下,正是双数,此局白子执先。 “棋能显人心性,只相谈太过乏味,对弈一局,如何?”观真道,“若是小?友赢了,你想知道的?一切,老衲悉数奉上。” 徐行道:“当真?” 观真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 徐行不?知想到什么,忽的?露出了似曾相识的?微笑。她笑眯眯道:“好啊。” 棋艺一道,徐行不?算精通。因为,她的?棋是亭画教的?,而亭画的?棋正是那一届的?“棋”教导的?。棋乃国手,亭画最多只学到了她三分,但这三分已经难得可贵了。可惜,徐行是个屁股贴不?住凳子的?,自己说要学棋,又朝令夕改,没学多久就找机会?溜了,亭画不?知为何因此生了好大一阵子的?气,她只好把屁股挪回?去?好好学了。 后来?她才通过黄时雨得知,她随口一句想学,亭画当真了。这非她专长,要教也勉强,于是又是温习规则,又去?请教“棋”,来?来?回?回?捣鼓了几个深夜,结果徐行听了几节就兴致缺缺要跑。这怎能让人不?生气? 尽管如此,徐行也不?过学到了点皮毛而已。看观真的?玉棋盘,就知他棋艺不?差,要赢他,着实?艰难了。 灯光黯淡,徐行执子,落于棋盘之上。 “事到如今,破戒一派与封玉合作,最终目的?是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她道,“正因降魔杵和众生钟干系着这整个护山大阵,所以,了难的?职位非但有实?权,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只要看管圣物的?永远是守心一派,就代表着破戒僧再如何也无法掌管宗门核心,永远是‘外人’。他们想要的?,是将八个首席中守心占五破戒占三的?约定俗成冲破,待到两方势均力敌,事情便成了。” 观真亦落一子。 “当初祸乱,妖族入侵,死?伤无数,为了尽快重振少林,住持广开山门,吸纳了不?少‘凡俗人’,放宽门槛,让其为宗门效力。这便是破戒僧的?前身。” “说是‘凡俗人’,不?过就是雇佣杀手死?士的?另一说法吧?”徐行挑眉道,“说来?不?太好听,但谁都理解。毕竟内部已经没人了,要撑持宗门,就必然要有新鲜血液涌入。但等?到事态平稳,这些人毕竟不?是真和尚,不?想吃斋念佛,渴望寻常人的?生活。此为‘功勋’者,自然不?能令人扫地出门,这太过无情了。留又留不?住,赶又不?能赶,于是当时的?住持决意安排职位给这些凡俗人,破戒也称之‘僧’,在少林安养晚年……这就是现今长达千年的?内乱的?祸源。” 不?得不?说,这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若是她师尊前掌门来?了,恐怕次日就给钱将这些人全打发走了。不?愿走还要借机闹事的?,可能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这才是正确的?决定,往往足够正确的?决定都不?近人情,前掌门一向如此。 观真叹道:“不?错。” 徐行道:“长话短说,免得浪费时间。” 观真道:“小?友,你性情有些太过燥进,这点不?好。” “我是为住持你好。”徐行道,“我浪费一点时间,这倒无所谓。” 神通鉴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中之意,当即听到了功德破碎的?声音:“……” 事不?宜迟,徐行单刀直入,问道:“了难夺取圣物奔逃,了悟与他一齐离开,这是你的?授意?目的?地又在何处?” 火光下,观真笑而不?语。 看来?,是要赢了棋才肯透露了?徐行虽不?知此举有何深意,但实?话实?说,她对付老一辈,有的?是手段,于是,她执起一颗白子。 “……” 观真道:“小?友,为何不?下呢?” 徐行道:“首座棋艺过于精妙,着实?令在下苦战,我需要思考。” “……” “……” 观真道:“小?友,这又是为何停住了?” 徐行道:“太难了。这太难了。这一局该当何解?安静,我在思考。” “……” “……” “……” 观真虚弱道:“小?……小?友……” 徐行每执一子,手便要悬在空中,思考足足两柱香才肯放下。这才几个来?回?,艳阳落下,天色尽黑,已入深夜,万籁俱寂,唯有虫鸣。永正在外探头t??探脑数次,眼?看着首座精神不?振,眼?看着首座昏昏欲睡,眼?看着首座逐渐萎靡,眼?看着首座开始颤抖。终于,那苍老的?手抓着的?黑子自半空中滑落而下,掉到了一个边角位置,对面那手闪掠而出,以比思考迅疾数倍的?速度按住那子,沉声道:“对不?住。我赢了。” 永正扶住虚弱的?老住持,不?可置信道:“徐施主???哪有这样的???这样怎可以算数,首座是睡着了!!” “怎不?可以?”徐行伸出一指立在脸侧,铿锵有力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棋能显人性,棋可以悔,难道人生也能悔么!” 闹够没有!这简直太无耻了!!神通鉴抱头?道:“传出去?你的?人生才是真的?毁了!!” 第116章 少林往事 悬悬悬!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116 次日, 徐行再?踏入珈蓝宝殿时,附近的大秃头小和?尚们?果然又用一种很奇妙的目光看她。 以她的声望,放在平时, 怕是连少林的大门都?进不?了,但她厉害就厉害在于?,不?仅能让人将她请进门, 还能在少林里继续为?非作歹, 举止无端,并且没人敢当面说。 观真首座这一觉足足睡了五个时辰才醒,醒来之后?,面上灰黑之色暂退, 瘀血也吐出?来了。徐行见他还在看昨夜那残局, 站着将白子拈起,指尖转了几?圈,百无聊赖道:“首座,看出?什么了么?” 她当然知道,观真没那么闲,火烧屁股了还要来一局。多半是通过棋局,想试探她一些什么。 观真道:“坐罢。” 珈蓝宝殿内, 唯一算得上装饰的只有桌案边一支小小荷花, 用玉瓶装着,泡了一夜, 原本蜷缩的花瓣舒开了些,清香浅淡。 “我曾与人对弈。”观真缓慢道,“对方先手,连落五子,都?与故人所置方位一模一样, 我心生疑窦,于?是也按曾经那一局原样落子……最后?出?现的,便是那百年前的残局,别无二致。” 棋局乾坤莫测,只要一处落子不?同,结局便是天壤之别。哪怕和?同一个人下棋,都?不?太可?能摆的出?相同的局,更何况是他人? 观真道:“小友,你相信‘转世’吗?” 又来了。 又来了! 此前谈紫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徐行也的确见到了那张与小将同一张脸的古旧画像,然而,真诚地说,哪怕将当真就是他的故人投胎,徐行也并不?认为?这叫做“转世”。因为?,将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关于?前世的记忆。一个人若是没有记忆,那便很难算作是同一个人。 但,这样的事?情出?现一次,还能算蹊跷。现在又出?现了第二次,莫非这其?中又牵扯着什么隐喻? 徐行道:“敢问?,你说的转世现在是谁,从前又是谁,和?圣物失窃又有什么关系?” 观真道:“了悟,生了一张和?我师兄七分相似的面孔。不?仅容貌相似,行为?处事?皆有师兄影子,就连天赋也是那般冠绝少林。师兄法号为?‘观空’,百年前宗内大乱,师尊惨死,临终托孤,导致师兄因挟带秘典私逃出?宗被少林追捕。他半道陨落,但未从身上搜寻到任何物件,那几?卷佛家秘典就此不?翼而飞,到如今仍是不?知所踪。” “宗内大乱?”徐行道,“听首座这么说,现在这状况不?过是在过家家了。” “当年一役,八大首席死了六位,每隔七日便死一人,少林上下极为?惶恐。能闯入少林,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连杀六人,非常人能做到,但当时的住持却未曾有任何动作。”观真道,“那时,我的师尊正?是首席之一,她决心要自己调查,于?是破了戒律,夜半私自前往另一首席的屋内——于?是,她看到了。” 抹不?去的夜色中,住持拿着金刚杵,脚下躺着一团像是人形的黑影。住持的神情,和?往日并无二致,他甚至流着眼泪,好似很痛苦、却又不?得不?做那样,将自己的同门师弟一下一下捣成了肉泥。他一边捣,手腕上的佛珠跟着簌簌颤动,劈啪作响,血溅得到处都?是,少林的夜里太安静了,他口中喃喃着“解脱……解脱……”,伴着血肉的嗤嗤声。两个人都?像在梦里。 “师尊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周围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应是睡梦之时死去的。”观真平静道,“住持入魔了。师尊没有逃过,垂死之际将一项‘东西’交给了师兄,令他立刻下山,逃得越远越好。” 徐行拧了拧眉。她道:“首座方才不?是说,丢失的东西是‘秘典’?” “我那时在外游历,侥幸避过一劫。回山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观真道,“丢失的究竟是什么,我原先无从得知。追捕观空的人口中称那是秘典,但实则不?然。那其?实是一把‘钥匙’……开启圣物的钥匙。” 徐行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圣物丢失,首座还能如此淡然了! 或许降魔杵作为?一个法器很有作用,但钥匙不?在,它?根本无法开启护山大阵,就如同半块废铁,只能晾在那里做展示用。正?是因为?如此,看管圣物那职位永远只能让守心僧继承,因为?这消息若是让日益壮大的破戒一派知道,便是连最后?的筹码都?消失了! 少林都?不?知道钥匙在哪里,那么众人更不知道钥匙在哪里。少林都?用不?了降魔杵,那么众人更不可能用得了降魔杵。所以,安了,一切皆小事?。 正?是因为?住持发疯,杀了太多太多的人,甚至六个首席全是守心一派,死的干干净净。此事?太过荒谬,少林拼尽全力才要将风声压下,于?是不?计代价地收纳原本都?已经被边缘化的破戒一派,导致酿成今日恶果。又正?是因为?少林的护山大阵形同虚设,所以当时常青都?欺上门前了还未有阵法触发,需要观真拖着病体来拦——这些年少林封山闭门,修建天梯,唯有逢年过节才会开放宗门,或许也是因为?此事?。 清风拂过,徐行鼻端忽的嗅到一股轻之又轻的气味。微小,可?令她忽略不?了,一种令人厌烦的、污水的气味。她左右扫视,伸手将那支装着莲花的小瓷瓶拿起来,里面的水很清,但只有徐行闻得出?来,这应该有毒。 非常隐蔽的一种下毒手法。并不通过吃、也不?通过穿,观真首座喜花,便在养花的水中渗入毒素,通过根茎吸收,再?缓慢地释放在空气之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徐行对神通鉴凝重道:“我有错。我还真以为?首座是老年痴呆了,原来是被毒的!没想到寺庙里也斗得这么凶?” 神通鉴道:“你还说什么?你快告诉他啊!” 观真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仍是微微笑着,道:“放下吧。” 徐行放下了。她停了一停,问?:“辛苦首座了。不?过,这些年,依旧没能查出?当年住持为?何会发疯吗?还有你的师兄观空,他有可?能会将钥匙托付给谁,这些,都?没有头绪吗?” 事?到如今,她也不?问?其?他的了。毕竟观真近乎默认了,让了难带着圣物潜逃是他的授意,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如今山下的民意如何,这个举措火上浇油,会让少林内的破戒僧气焰达到最强,又会生出?多少事?端来么? 默然半晌,观真笑道:“自我继任开始,便在追查,百年已过,至今仍是不?明真相。实话言,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了悟,是因为?……太久了。我已快忘了师尊和?师兄长得什么模样了。一开始,他们?的面孔是鲜明的,一天天过去,却逐渐变得模糊了。最后?留在心中的,就只剩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下山前一日,师兄还在与我对弈,快要分出?胜负之时,被师尊忽的叫走,由此只剩下一局再?也完不?成的残局。”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隐隐泛光,似是回忆起什么,又道,“是了,那时我快输了。可?,了悟让了一子,最后?我还是赢了。” 也就是这时,面前之人周身才散发出?一种草木衰败般的垂垂老矣之感?,宛如丰沛江水曾淌过的旱地,最后?也只是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罢了。 “当初住持究竟是否入魔,谁能知道?人总在一次一次地轮回。今夜,少林便会再?度关山,再?启之时,劳烦小友相助一臂之力了。” - 这一谈便是一个上午,徐行自珈蓝宝殿中踏出?之时,眼睛不?适光亮,险些被阳光又闪了一闪。 寻舟道:t?“好慢。” “你又从哪里飘过来的?”徐行心安理得将他当成遮阳树,绕到他身后?,道,“老人家就是这样话多一点。” 唉。真是。有点沉重。 “闲着是么?”徐行对寻舟道,“你让小将师姐她们?将东西收收,少林要赶人了。下山吧。也不?知了难大师逃到哪儿去了,脚程够不?够快。” 神通鉴懵道:“我没有懂。六道不?是说‘世间?无魔’吗?观真首座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徐行道:“我猜想,他应当是要雷霆手段了。” 前朝埋下祸源,今朝危在旦夕,一些事?情早些时候不?处理,拖得越久,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了难潜逃,破戒僧的目的便是占据更多首席职位,如今非但没有去捉,反倒匆匆赶回宗门之中等待夺权。然而,住持当年入魔能让宗门元气大伤一次,怎么便不?可?能有第二次了?风水轮流转,这次对准的矛头改成破戒僧就是了。 说了没用,步步紧逼,甚至勾结宗外势力残害民众。动不?得杀不?得亦放不?得忍不?得,观真首座,这次恐怕是打算玉石俱焚,直接来一场赶尽杀绝了。 至于?为?什么选她来说,原因也很简单——其?一,她是穹苍掌门之徒,下山云游这么久,亦有实绩,以修为?来看,日后?只要不?胡乱作死,在宗门内的职位只高不?低。大洗牌后?正?是需要外人相助来巩固势力,穹苍少林交际密切,她的身份很合适。其?二,徐行此人,虽说名?声有欠,癖好奇特,但从未与任何势力有过别的瓜葛,简单来说,独狼一匹,没那么多复杂的利益关系。 其?实,综合这两点,选择徐青仙会更合适。然而徐青仙根本不?听老头说话,更不?跟老头下棋,更毫无责任心这种东西,想要“拜托”她什么事?,比登天还难。 寻舟要帮她传话,然而,又不?想离开她身边,于?是指尖一动,几?朵蓝火便幽幽然窜了出?去。没过一会儿,阎笑寒便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来了,道:“才刚上来又要走吗?” 徐行狐疑道:“你拿着这么多东西?其?他人呢?” “你说大师姐和?小将?”还有一个瞿不?染,阎笑寒道,“她们?早先就下山去了。去找了悟。因为?她们?发现有件事?不?对。” 既然了悟是自愿和?了难一起走的,那多半此事?观真知情。那问?题就来了,封玉又是凭什么提前得知了难出?逃的? 徐行本就想说这个,看来大家的脑子都?转的很快、行动得也很快。 阳光愈发刺眼了。寻舟转头看她一眼,低声道:“渴吗。” “我还好。刚才没说什么话。”徐行盯着远方那耀目的日轮,感?到目光酸涩间?,喃喃道,“不?过,我倒是发现了另一件事?不?太对……” 方才,观真说道,随着日复一日,古人的面孔已然在记忆中模糊,只剩下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了。 这句话很对。再?刻骨铭心的人,经过漫长时间?,到最后?也只剩下“感?觉”了。人之常情,大家都?这样。但,前提是,这时间?要足够漫长。即便算上前世,徐行与亭画、黄时雨也不?过是三十年未见罢了,现在她闭着眼默想二人名?讳,两人的面孔便会鲜明至极地自脑海中浮现出?来。或笑或怒,生动无比,徐行甚至记得亭画自白变黑的睫毛,褪到一半,还透着点肉色,有段时间?像刚长毛的小熊猫。她一笑,对面就一个拳头飞到脸上来,不?疼。 此时,问?题就出?现了。 她敢说,论刻骨铭心,论恐怖,她师尊前掌门带给她的记忆绝不?输任何人。然而,徐行无论是在恢复的记忆中,还是如今闭眼回想,这个人的脸上就像蒙了一层模糊的雾。看不?清,只有“感?觉”,也只余“感?觉”。她根本想不?起前掌门究竟长得是何种模样了!非但如此,她甚至记不?起前掌门的名?字究竟叫什么。如此诡异,又如此自然,徐行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过,现在恍然回想,她依旧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 这太奇怪了。 越想,越是离奇。徐行闭目苦忆间?,一道尖锐的疼痛自太阳穴炸开,她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神情依旧镇定,脸色却瞬间?苍白了。 “寻舟。”徐行传音道,“你的师祖叫什么名?字,你可?记得?” 寻舟一停。微不?可?察的空隙之后?,他用一种平静到冷漠的语气答:“我……忘了。” 第117章 各有动作 六道啊六道 #117 溪水潺潺淌过村后, 天气太冷,又是清晨,上面结了小小一层冰碴。 有双宽厚的手将它们捞起来, 拍在脸上,水面被惊扰似的一晃,倒映出了一张脸。 一张肃然、正直, 却又满面忧色的青年面孔, 眼?下?青黑未褪,伤势沉积,疲惫不堪。 “了难师兄。”了悟站他?几步之?外,沉声道, “这条路再往北去, 过了关辖,便是穹苍之?地了。四处都是少林之?人追捕,我若是再跟上,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会陷你于危险之?境。” 了难摇了摇头,道:“无?碍。师弟护送我到此处,已?经足够了。多谢, 多谢。” 或许是连夜奔波, 又藏又躲,他?说话时?有些恍惚, 连着说了两句“多谢”。话未说完,手便神经质地摸上胸口,轻按两下?,感受到那冰凉的东西硌着掌心,才肯放下?。刚放下?不到几个呼吸, 又伸手去按,好似那贴肉藏着的东西是会长了翅膀飞走。 了悟道:“无?需说谢。” 了难道:“你愿信我,放我走,这就?够了。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赶你走了,现在我是通缉犯,若是被人看到你再跟我待在一起,恐怕你也要被一并连累。” 有脚步声自?远处细细碎碎而过,二人皆住口抬眼?,直到声音消失,了悟方微微颔首,道:“师兄,保重。” “等等……”了难叫住他?,却又默然半晌,再用水洗了几把脸,没看他?,闷声道:“不急回少林。这阵子?……恐怕山门不会开了。就?算是你,也进不去的。” 了悟不解地微微凝目,刚欲追问,便听到又有脚步声靠近了。这脚步声却又和先前村民的脚步声大相径庭了,沉稳、庄重,不疾不徐,每一步的间隔轻重都一模一样,全无?波动?,并且,一看就?是冲着两人来的! 拐角处,忽的走出了一个女子?。紫衣玉冠,未语先笑,竟是趁着少林大火无?影无?踪的封玉!虽不知她为何知道二人藏身于此,但必然来者不善,了悟神色一凝,便要出手,怎料腕间一沉,了难自?其?后将他?按下?,咳了两声,道:“封姑娘,你怎会在此?” 听这语气,这两人竟是旧识?!是了,当年了难追杀常青,免不了和当二把手的封玉碰面,听了难说话,三分生疏三分警惕,抓着他?的手也微微紧绷,然而,却又并没有多少敌意,想来这“旧识”之?中,也很复杂了。 “好久不见,了难大师。”封玉眉眼?弯弯,笑道,“我已?帮你查探过了,这附近暂时?没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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