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吗?” 寻舟:“……我?不是!” “你就是废物,自己没能力,受了伤,仗着?你师尊护短,还逼她替你出头。那么多人想当?徐执事的徒弟,只有你靠掌门才逼她收下,你不是废物谁是?”那人越说越来劲,指着?他最非人的耳朵嘲笑道,“听说你是残废?如果?不是残废,鲛人族会舍得把你这个废物送过来当?人质?大家都想知?道,你到底哪儿残了?是耳朵,还是腿?” 寻舟倏地站起了身。 他那张脸上向来没出现?过如此狰狞的神情,好像这两?个字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将他的要害捅了个对穿,疼痛难忍,让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妖性,只想立即将那人活活撕成两?截! 他的神情太恐怖,吓得旁边两?人连忙躲避,动作之?间,那吊坠蹭地从他怀中掉了出来。 寻舟不会让它落地,立刻反手抓住,紧紧攥在掌心。紧接着?,他想起徐行对他说的话?,这边说话?,只要足够大声,就会传到她那边去—— 幼年鲛人脸上狂怒的神色骤然被不知?所措覆盖。他像是绝对不想让徐行听到那两?个字一般,茫然地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那串凋谢的腊梅花。 就好似在尝试着?捂住一个人的耳朵那般。 第88章 不畏雨6 神人降世。 #88 “别说了?。”有人在角落里不满道, “这?种时候了?,还要争这?些?有病吗?” “命都快保不住了?,省点?力气吧!”另一人将人拉回去, 厉声道,“别因为害怕就把火撒别人身上!他的事跟你有干系么,你翻什么旧账??” 对寻舟大呼小?叫那人被?拽回去, 闻声还很不服气, 嘴巴不干不净地念了?几句,但?在师兄严厉的眼神中,最后还是悻悻闭嘴了?。 石洞中的气氛一下变得更加沉闷了?。 然而,虽有人阻止, 但?寻舟孤零零攥手站在那, 并没有任何人来?劝慰他,让他别放在心上,这?件事似乎便这?样过了?。 这?是当然的。因为那人无理取闹,损t?的是师门的颜面,他是“自己人”,教训几句也该然,不必顾忌那么多。但?寻舟到底是“别人”。他们不会?戳寻舟的痛处, 更不会?刻意下绊子, 只是忽略,所有的一切都这?般泾渭分明——非吾族类, 终究不会?交心,也不能交心。 寻舟逐渐止住错乱的呼吸,神色漠然,感到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抽动?,血止不住, 一路淌下,已经快渗入鞋底了?。 师尊此时在哪里?任务危险吗,她那般不爱惜自己,肯定又受伤了?。 “找到了?!”有个门人兴奋道,“求援令!没失落到途中真是万幸……只要点?燃,附近还有余力的同?门便会?来?支援的!” 众人一阵喧哗,立马围上去看着那人手中的小?小?烟花状物?件。但?是,难题很快伴随而来?,这?求援令要在高空中滞留醒目,就必须在一个露天所在投放。现在诸人躲在半地下的石洞之中才勉强避开追杀,这?求援令,又要谁去放? 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一时,众人又不说话了?。寂静之中,有人起身道:“我去。” 他被?人一手拉下来?,短促道:“不行?!你是领队的,你去了?其他人怎么办?” 又一人站起来?,道:“那我去。” “你不能去,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土属的,若是没人阻隔气味,我们就要全死在这?了?……” 这?个不能去,那个也不能去。那究竟谁是可以去的?不知不觉的,不少视线在昏暗光线中如同?荧荧鬼火,隐晦地落到了?一个共同?的所在。 寻舟一直便在同?一个位置,并未向前,也未退后。他对这?木刺般不尖锐却刺疼的视线的回报,便是平静的抬眼。 黯淡之中,他那异瞳微微竖起,有一种不似人类的阴冷感,与他对视的人不由心惊,噤若寒蝉。 在这?微妙且无声的僵持中,蓦的有一人瑟瑟缩缩地站起来?,伸手一夺,就这?样突然拿了?那求援令就往外跑!自背影来?看,他身躯瘦小?得有点?先天不足,右脚细微地跛。 那领队喝道:“虞渊!你做什么,回来?!” 叫虞渊的那人一口气跑到了?洞前,再一步就要踏出去了?。他生性内向,无甚朋友,以至于这?时都没有人会?奋不顾身拦住他。也就是离得远了?,他才有胆子说话似的,结结巴巴道:“我……修为最低,就算活着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我去,是最划算的。” “我只是觉得,平时那样对他,现在却想要他去奉献生命,这?、这?、怎么想都不太对吧!”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大声冲一开始寻衅那人吼道,“积点?德吧!残废又怎么了??!又不是我们想的!!拿这?个嘲笑,你嘴巴小?心烂掉!!!” 说罢,他转身一溜烟就跑,那个样子,仿佛怕人会?追上去打?他一样。 然而,众人都只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眼前一道清风,跟去的只有寻舟。 洞穴之外,黑茫茫阴沉一片,紫红色的妖氛弥漫在空中,仿佛随时会?从雾气中走出一只怪物?来?。 虞渊牙齿格格打?战,手也跟着不断发抖,一点?细小?的声音都让他胆战心惊,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最危险的时刻尚未到来?。发信号的动?静定然会?被?妖族发现,他要尽可能远离那据点?石洞,又不能跑得太远,因为这?样来?援者可能定位不到地方,甚至倒霉一点?,他在半路就会?被?逮住杀死——终于找到了?个略微隐蔽的地方,虞渊蹲在地上,一个简短的点?火动?作,他做了?两三次还是没能完成?。 轰然一声,烟筒终于升入空中,把阴云生生开辟出一道通路,金色云纹沉默又肃然地悬在了?高空之中,如同?悬日。 终于成?功了?! 就算周围没有能救援的同?门,众人最终还是死了?,至少,这?云纹指引了?方向,不至于让所有人曝尸荒野,无人收尸。想着想着,虞渊只感又惧又悲,眼泪夺眶而出,滴湿了?自己脏兮兮的鞋面。 四周已经隐约有那蛇妖的嘶声压逼而来?,他没有动?,因为心知自己跑不掉,一开始出来?时就没想要跑。怎料,一道无形水波忽的将他整个拎起,下一瞬,他眼前一黑,便被?转移到了?五十尺外的乱草之后。 寻舟面目冷淡,五指向下微张,仿佛掌心中攥了?个看不见的小?球,虞渊便昏昏然身在其中,完全随着动?作不住晃动?。他险些不合时宜地叫出声来?:这?就是鲛人的天赋吗! 群妖迅速聚集,寻舟也没有丝毫要与他交谈的意图,只面色冷凝,迅速往回奔去。然而,越是奔逃,状况就越是令人心惊。 当局者迷,现在出来?了?方能看清,那些妖兽根本就不是“找不到”石洞,而是打?算包围起来?,一网打?尽。万般筹谋,也不抵时运不济,从一开始走的一步就是错的,这?附近的妖族比众人想象的要多太多了?。不论能不能突袭、有没有求援,结局都是一个死。哪怕现在幸运到立马就有同?门来?支援,只要不是执事长老那个等级的,仍是来?送死的! 石洞方向升出了?不祥的火光,火光之后,便是一线浓烟,死寂而上。 随即,便是震天的惨叫和痛呼声,那几十道身影仿佛慌不择路般往外逃来?,领队的缀在其后,声嘶力竭道:“分散!!都散开!!” 一道腥风横扫而来?,寻舟伸臂一挡,被这巨力推得向后几步,方才站稳,喉结滚动?一下,将血咽下。 他将虞渊甩到地上,说了第一句话:“逃。” “逃……这要怎么逃……往哪里逃都……”虞渊毕生勇气早已提前耗光,现在腿都软了?,面色死白,嘴里胡七八糟道,“死就死了?,人反正都要死的,哈哈……” 一道幽蓝的火焰自寻舟掌心燃起。这?火焰诡异非常,分明是水,却又生火气,外部冰寒无比,内里炽热万分,被?它?打?中一下,怕是两种极大的苦头?都要一起受了?。 原本它?蜷在寻舟掌心,只是一道小?小?的火苗,随风跳动?。寻舟垂目看着手掌,忽的吹了?口气——那火焰霎时猛涨数丈,疯狂地噼啪燃烧起来?,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所有人都对这?招再熟悉不过了?。徐行?的招,看似简单,但?除了?她没人能将火随意便控制得如此得心应手。她原本没发现这?点?,发现之后便略显得意,对谁都要来?一下,显着她最厉害。教寻舟时,就把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吹火苗。她爱吃,嘴里不闲着,呼出的要么是糕点?甜味,要么是青草气息,吹完,就笑嘻嘻转头?看他:“学会?了?吗?” 师尊,你总是这?般看我,我要怎么学得会?? 寻舟仰头?,对着如潮般的敌人,低声又决然说了?第二句话:“我不会?死。” 那异变妖族虽神志不清,看到他那火焰,也疑惑地停了?停动?作。这?是妖族,分明它?和它?才是同?类。 火光轰然,瞬息间,死生定,血光初绽。 恶斗之中,寻舟只听得到自己胸腔砰动?,浑身发凉,血流得太多、太凶,已经让他有些恍惚了?。 摇摇晃晃的,他眼前忽的出现了?一道敛着的珠贝,边缘上细细密密的眼睛也都敛着,温柔和煦,巨大地俯视着,宛如母神。他被?按着跪在台前,动?弹不得,仿佛一个千古罪人,后方站满了?人。没有人说话,皆用混合着憎怨怒火的冰冷视线看着他。他浑身毫发无伤,却像是按在钉板上滚过一遭,背上全是伤痕。 自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话是“你怎么还不去死”。不是谁都对他这?样说,多半是听了?些风言风语的新生顽童刻意跑来?作弄,没人阻止,因为其他人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听多了?,便会?习惯,亦或是木然,他对徐行?说自己不委屈没有作假,论难听,在穹苍听到的话还不如他听过的百分之一,怎会?觉得委屈? 他得到的名字是“寻舟”。得名那天,有新生鲛人将他的名字用人族语故意写在悼念碑上,讽刺他残废,跟羸弱的人族没有两样。他走过时,发现“舟”字起头?那一点?忘记加了?。于是,他用指头?蘸了?沙,仔细地将那一点?慢慢补上去。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就算他的出生本就是天罪,但?那又如何!无论怎么逼他……无论再怎么逼他,他都绝不会?去死!绝不会?!! “凭什么……”寻舟的鳞片已从脖颈处爬上去,蔓延到t?了?脸颊,再一呼吸,便爬到了?眼下。他就如自己的火焰那般,内心已然痛苦到快要灼烧,神色却还是冷静到令人发寒的。殊死抵抗,也无法杀出重围,他眼前全是血腥,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了?,然而,乱战之间,细微一声,那吊坠又一次轻轻滑落到地上。 寻舟没想任何,便要去接,只不过,就是这?短暂到转瞬即逝的一个间隙,那被?掩盖的抽离感和疲惫感便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这?一次,他没能接住,连人带花都倒在了?地上。 腊梅就躺在他手前不远的地面上,被?血泥染得暗红,寻舟的脸颊亦是同?样。他费力地伸手,想攥住它?,虽然他早就知道这?只是一串普通的花,根本传不过去什么,徐行?是骗他的。 只要愿意,他就可以永远住在碧涛峰是骗人的。觉得他好是骗人的。一辈子保护他当然也是骗人的。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从来?都没相信过。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重复地探问,想得到重复的回答,就像当初蘸着沙一点?一点?重复描摹那个“舟”字的点?一样,从中获取一种病态的安心:“师尊……” 那花遥遥落在身前,怎样都触及不到,忽的,黑天一转—— 它?竟然无风自燃了?起来?! 先是一点?小?小?的火苗,蓦然长了?几丈,火焰中,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火焰褪去的地方,先出现了?一双略染尘土的墨色靴子,被?利落布料贴附着的小?腿,再往上,一袭红黑相间的穹苍执事服,腰间绶带挂着令牌,发冠上只嵌一颗鲜红张扬的宝石。一把普通的铁剑执在手中,整个人却宛如一道无往不利的利刃,所向披靡。 身后那堆幸存的门人如临大赦,看到徐行?出现的那一刻,只怕心中爹娘的位置都要暂时让她坐一坐,嗷嗷地哭天喊地道:“徐师姐!!”“你终于来?了?!!!”“救人啊!!!这?群东西欺人太甚!!” 徐行?看着面前这?一堆长得奇形怪状的丑东西,心道占星台那堆吃干饭的是真的要抓出来?打?死几个才知道教训。她余光瞥了?眼地上血尘满面的小?徒弟,又想,这?鱼都快被?打?到翻肚皮了?,还在那怔怔看着自己呢,可能真是个傻的。 不过,幸好来?得及。 幸好她赶来?了?。 来?的越多越好,徐行?最不怕的便是群战。她右手一甩,“铮”一声,野火便深深没入了?身旁的地面,剑身还在不断颤动?。下一瞬,自地底下霎时冒出了?无边无际的火焰,分为两圈,一圈隔离门人,一圈扑向妖族,她扬声道:“躲好!烧了?不赔!” “……” 寻舟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下颚,和那双明亮至极的眼睛。他忽的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的鳞片还没有褪下去。他想把这?丑陋的鳞片按下去,却又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略带慌乱地试图将自己面上的血全抹掉,干干净净地露出脸来?。 然而,结果像是失败了?。徐行?百忙之中,不忘朝他瞥来?一眼,或许是看到一个灰扑扑的花脸鱼,样子实在太诙谐,她忍不住指他一下,意表嘲笑。 寻舟眼前一晃,忽的想到二人初见的那天,他被?追杀,拖着重伤的身体,在鲛人族中无处可躲。所有人睁着一双冷静的眼睛,仿佛看不见他在流血,好像他是空气。再留下去只会?死,他凭着那最后一口气,一路逃出领地,顺着河流,被?冲到小?溪时,望着九界陌生的天空,他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只感到漫长的茫然。 或许天也要杀他,冬日天气太冷,他又完全脱力,连化为人形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像一条普通的鱼,被?冻在薄薄的一层冰里,动?弹不得。 灭顶的绝望间,他发觉溪边有一个人,也在静静看着自己。 那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月光之下,寻舟看着她,几乎忘了?挣扎,甚至忘了?呼吸。就这?么呆呆怔怔看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看上去也要死了?,她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快要察觉不到了?。 那人像是叹了?一声,浅淡的唇透出死气,那样的神情,似是痛楚,又似悲意,她因何痛苦,又为谁而悲呢?寻舟的心也像是被?揪住了?。他看到,那人抬起手,月光洒在她身上,像覆上了?一层霜,一滴血自她腕间落下,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别人的血,才发觉自己一直微张着嘴,似是看得痴了?。 这?是第二次了?。对寻舟的小?小?世界而言,徐行?的每一次来?到,皆是神人降世。 第89章 歃血 之誓 #89 徐行将这堆奇形怪状的怪物全?烧成灰, 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 孤身一人和带着别人是不同的,她不得不分出大?半心神去看着后边那群瑟瑟发抖的鹌鹑们,好在他们死?里逃生数次, 已经快要吓傻,徐行叫往东就往东,叫往西就往西, 动作利落得很, 一个多?余的屁都不放。 最后一只大?妖倒下,身上发出一种?极其难闻的臭味。尸臭味。徐行一挥手将它烧成灰烬,心里又嫌又烦,不由心道, 这东西究竟是哪个缺德玩意制造出来的? 此事之后再提。她将剑锋上淌下来的血随手甩干净, 佩回腰间,吹了个口哨,远处一直待命的祥云便扑腾过来了,落地时轰隆一声?,异常响亮。 “伤轻的扶伤重的,都先上去。”徐行单手叉腰,在那懒洋洋恐吓道, “这个时候就别顾忌了, 挤扁了也?要挤。上不去了可没有下一班。用力挤!” “可是……真的坐不下了执事!我的屁股都被别人端着了,真的塞不下了!”那一堆鹌鹑苦不堪言, “还有十个人上不来怎么办?!” “……”徐行摸着下巴思?索道,“按理来说,横着放不下,竖着就放得下了。吃过糖塔吗?最下边九个人,上一层七个人, 一直堆到最上面,以此类推,这样看来比较稳。伤重的躺到最上面去——好,就这样,别动了。掉下来也?不赔!” 祥云载着这堆成塔的几十个人回去,看上去真是毫无仙门风范,惨状万分。众人觉得丢脸,却又说不出口,就这样苦巴巴飘然远去。 徐行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似乎忘了什么,正冥思?苦想间,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 她转头,惊道:“寻舟?你不是一开始就被我丢上去了?” 寻舟浑身脏兮兮的,抿唇道:“太挤了……就掉下来了。” 一听就是在信口雌黄。徐行摇了摇头,也?没时间说他什么了。即便是她,这般苦战下来状态也?不算太好,若是再来一波妖潮,要护住寻舟实在不容易,她看他一眼,道:“还能走吗?” 寻舟说:“能。” 说能,结果走了两步,腹部伤口又裂开了。他愈合不了,行走更是问题,徐行身上又没有带药的习惯,只能撕下自己的袖子先简单包扎,而后将手腕抬到他唇前,简短道:“张嘴。” 寻舟竟然坚定地抿着唇,满脸紧张地摇了摇头。 怪了,他怎么一副知道自己要给他喂血的样子?徐行冷不丁道:“方?才我也?遇到差不多?的异变鼠妖了,差点失手。” 寻舟:“你受伤了……唔!” 趁他开口间隙,徐行指尖一划,一串血珠便落进他口中。寻舟满是抗拒,似要躲开,但又不舍血就这样落到地上,纠结间,还是乖乖微张开了口,将血珠全?都吞进去。 四野寂静,只能听见?他吞咽时的汩汩声?响。伤口很细微,很快便结起了一层薄膜,徐行观察着寻舟稍微红润了些的脸色,觉得差不多?了,就要将手撤回。 她手一抬,寻舟竟也?跟着仰起了头,微微按住了她的指尖,而后,侧头闭眼,伸舌轻缓地舐了舐那道伤口。 舌面很烫,又很湿润,很快将剩余的那点血珠卷走了,却还没撤走,他像个试图让同伴的伤口快些愈合的小兽般,一下一下温软地舔着。最后甚至还轻轻含了含。 徐行这辈子除了狗以外没被这么舔过,手跟脑袋一块麻了,鸡皮疙瘩险些从脚后跟起到脖子,霎时心中只不可思?议道:鲛人族是有这样的风俗??再说也?不必这么节俭吧??? “师尊的血很宝贵。”寻舟完全?不知她心中好像被雷劈般震撼,只万分认真地抬眼道:“不要浪费。” “……” 徐行的血只能吊着他的伤势,要说奔波,还是有些勉强。 只能御剑回去了。御剑虽快,但极烧灵力,几乎每过一小段路程就要落下休息,只适合t?短途,现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徐行踩在剑上,对?寻舟拍拍道:“过来。” 寻舟一瘸一拐地过来了。他不敢和徐行贴太近,怕冒犯,只站得远远,但一把剑就那么长,这样“天各一方?”,徐行试了几次,她那边起来了就被寻舟踩下去,顿时无言:“……” “来吧。”这样下去不行。徐行叹道,早知今日怎么样都不要徒弟了,真是等?同于上了贼船,“师尊背你。” 寻舟脸一下便涨红了:“不、那、那怎么……” “别吵了。快点,我不说第二次。”徐行道,“再拖下去,我们都别想逃。你不是不想我受伤么?那就不要连累我。” 这话说的重了,寻舟沉默着,伏上了她的背,手却不知往哪放,拘谨地搭在她肩上。徐行不管这么多,完全?是背小孩的背法?,手扶上他膝弯往上带了带,足下一挑剑锋,野火倏地腾空而起:“走咯!” 半空之中,紫黑色的妖氛早已散去,只有熊熊火光和焦黑的灰烬还在散发着余温。 这样背法?,两人的侧脸一前一后,几乎可以觉察到对?方?的呼吸。寻舟一直试图将自己不着痕迹地抬高,不和她贴紧,好像这样就会让自己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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