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你是徐行吧?!” 徐行莫名道:“是我。怎么?” “那你,是那谁……亭画了?”那人说到一半,歇了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仿佛很不?可思议似的,如此阴沉的人竟是本门大师姐,最?后才讪笑道,“对不?住。一开始没认出来。” 只怕到现在还是没认出来。亭画抿了抿唇,道:“无碍。” “……” 徐行没注意?到这微不?可见的小插曲,正捡了亭画给她?安排的座次坐下。这位置也是算得将将好,和执事平级,在长?老之下,既不?偏僻、又无遮挡,正好对着观台,视野极好。 亭画做事心细如发,极为谨慎,如果徐行能发现的话?,亭画还刻意?将六长?老和她?的座次安排到了对角——距离最?远,免得相看两相厌,到时又惹出了什么事端。 接下来又是些什么烦人的各类仪式,徐行不?感兴趣,专注地吃面前果盘。等诸位长?辈们啰嗦完了,面前也垒起?了一堆果皮。忽的,她?耳朵动动,感到一道视线刺在她?面皮上,倏地转头,正好对上六长?老颇为不?愉的神色。 尚未等她?回敬,六长?老便反常地转回脸去,冷嘲般扯了扯嘴角。 听擂鼓声?起?,便知道,终于要开打了! 徐行一向答应的事便要做到,一时之间?也没空理这令人生?厌的老头如何,立马探头去找人群中的寻舟。不?得不?说,黑压压的头顶之中,那一头白发真是再?显眼不?过了。 她?去看小徒弟,小徒弟也正仰头在找她?。只不?过,上面能看得清下面,下面是看不?清上面的,再?加上鲛人的视力不?算太?好,他仰头看了片刻,垂头揉了揉眼睛。徐行以为他放弃了,结果,他揉完后又将头抬了起?来,一副不?找到便不?肯罢休的模样。 徐行旁若无人地对着下面挥手,那个头顶终于停住了。而后,寻舟整张脸霎时被点亮了似的,生?涩地对她?笑了起?来。 有道声?音生?硬道:“不?成体?统!” 不?敢当面说的,徐行一概当是在放屁。 规矩很简单,六大门各自成阵,演练兵法也可、奇阵术法也可,只要擂鼓声?停时仍留在场中的人数最?多,便是优胜的一宗。看似简单,却绝不?简单,考验的方面更全,留存的难度更高?,不?过,徐行总觉得这规矩对某一个宗门非常不?友好。 峨眉可是个发暗器从不?管同门的宗门。误伤了真是对不?住,已经再?也听不?到对不?住了那便更加对不?住,也不?知这种大混战中会不?会伤的敌人还没有同门多…… 一声?令下,曲水台中的各色灵气便轰然?亮起?,一时之间?混乱至极。若是修为不?足的,怕是连看也看不?清。 徐行一双眼紧盯着那抹白色,然?而,越看,神色却越冷。 纵使她?至今不?知寻舟的残缺在于何处,但他毕竟是鲛人,修为能力绝不?弱于同辈人,甚至还要强上一截。他不?争强好胜,也不?急于出头,完全是徐行想让他来他才来的,一直乖乖待在角落。然?而,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一开始就受伤了! 徐行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刀剑无眼,受伤太?正常了。但,她?看得清清楚楚,是六长?老那两个弟子趁敌人t?攻来之际,刻意?手一拐,自身后把寻舟重重打了出去。他纵使再?警惕,也不?会防备背后师门,当即左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流如注。 这伤在徐行身上她?从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寻舟脸色苍白,却觉得刺眼得狠。鲛人愈合本就缓慢,那血淌了许久也没有丁点要停的架势,反倒拖慢了他的动作,让他更显眼了—— 在场门人虽自恃有教养,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刻意?针对他,但也不?代表不?厌恶他,更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一时间?,刀剑如狂花乱舞,朝寻舟侵袭而去,他左支右绌,长?发染上朱红,眼看已有些吃力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没有放弃,好似有一种莫名又好笑的坚持,让他尽管摇摇欲坠也要撑着不被打出场外。 徐行倏地明白那死?老头一开始的笑是什么意思了。 她?转头,目光如电,戾气十足,六长?老在比她?高?一阶的所在,遥遥看下来,丝毫不?为所动地笑了,面带轻蔑之色。他像是十足慈爱地提醒下面奋战的门人们,扬声?,意?有所指道:“孩子们,比试之中不?存情面,刀剑无眼,可要当心啊!” 徐行:“……” 她?有时是当真不?明白,一些人的心胸狭隘,竟可以到这种地步。究竟是教诲还是打压她?怎能分不?清,若是他当初好好说话?,徐行又怎会当众拂他面子?记恨到如今,对她?做什么也就罢了,竟对她徒弟动用这种下三滥的阴招,怎么,是觉得她?会忍气吞声?,会听话?么? 观礼台上诸人皆未察觉到开始那小小角落的异状,又或者是察觉到了也闭口不?言,毕竟这是六门大典,受点伤而已,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总不?能现在就将事情闹大,替一个鲛人讨公道吧。再?说了,宗门之间?的事,勉强也算是个“家丑”,在别宗面前肯定是要遮一遮的。 不?断有人被打出场外,或受伤退出,场中所余之人越来越少?,那一袭黯淡的白发仍依旧迟迟未灭。决胜局,可是要分出佼佼者的,那两个弟子哪怕一开始只是动着戏耍心思,没真想伤人,只道让寻舟早点滚下去,现在也不?由急了。 众目睽睽之下,穹苍让一个鲛人出了头、拔了尖,还有更丢人的事吗? “打啊!”一人一剑刺出,没朝向外宗人,反倒先冲着寻舟去了,催促道,“先一起?把他摘出去!” 这一剑下去,又是一道深深伤口。 “他受伤了,坚持不?了多久!赶快!” 寻舟砰的重重摔在一旁的石柱上,拿手一抹,鲜血自口鼻嘴角全溢出来,他想爬起?来,但太?过艰难了。即便如此,他第一时间?竟还是匆匆仰头看了一眼,仿佛在担忧徐行觉得他太?过不?济,隔得太?远了,徐行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身后那道声?音阴阳怪气地赞道:“不?愧都是青年才俊,果真激烈呐!” “……”徐行蓦然?站起?身。她?尚未起?步,手腕便被一旁的亭画抓住了。亭画面色凝重地朝她?摇了摇头,而后,对着底下几个不?知所措的小侍童传了道命令,很快,那几个小侍便机灵地带着司药峰长?老奔下去了。 “他不?会有事。”亭画短促道:“日?后再?算。” 徐行垂眼看着亭画紧握着自己的指节,没有半分犹豫便挣开了。 她?俯身一挑,将倚靠在雅座边的剑佩在腰间?,而后,径直朝着六长?老的位置迈步而去。 突发变故,极为显眼,众人都不?约而同随着她?的身影挪移视线,面上虽不?显疑惑,心中却疑惑非常。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站起?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要说?但,看着为什么感觉杀气腾腾的,绝对不?是要认真说话?的模样啊。 掌门的视线也浅浅落在她?身上,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六长?老自知理亏,但想来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徐行这哑巴亏是不?吃也得吃了,所以才寻着机会便大开嘲讽。不?过一个徒弟而已,难不?成要在这里对他做什么?顶多嘴上出出气罢了。他如此作想,胡子微微抽动,道:“徐执事,盛事还未结束,烦请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徐行不?睬他,一双眼黑如墨汁,只冷冷道:“我不?是没有说过吧。” 六长?老哽了一下,道:“莫名其妙。” “是太?老了有点痴呆,还是听不?懂人话??那我再?帮你回忆一下。”铮一声?,徐行长?剑出鞘,寒芒闪烁,她?抬脚一踏,将六长?老面前的案板踩得木屑崩飞,菜肴全胡乱打翻在了他身上。在四面八方的惊骇视线中和轰然?喧哗的狂潮中,她?恍若未闻般盯着眼前愕然?之人,一字一顿道,“再?有下次,把你吊起?来打!” “……” 奇了,真是奇了!在场诸人生?到这么大,都未曾见过这般乱子。 下面门人还在乱斗,上面穹苍的执事长?老却也打起?来了!还是真刀真枪地打! 不?得不?说,比起?小辈之间?浅尝辄止的打斗,果然?上面这种等级的相斗要精彩、激烈、好看百倍。徐行是何人天下谁不?识,倒是那个老的,一开始讶然?之间?未能做好准备,险些胡子连带着头皮都被削掉一截,恼怒之间?匆忙迎战,原来还面露不?屑,一副不?愿以长?欺少?的模样,几十招过后,却不?得不?严阵以待,面目肃然?起?来了。 短短几月时间?,徐行的修为竟又拔高?了一截,他又是占星台之人,本就不?像其他长?老那般擅长?争斗,若他再?不?全力以赴,恐怕真的会当场被徐行削成一个光头。那就当真晚节不?保了! 这边乒乒乓乓打成一团,剑气四溢,周围人自然?忙于躲避,菜肴桌板全掀了,稀烂胡乱砸成一片。其他宗之人坐得位置不?同,倒不?会被波及到,一个个伸颈来看热闹,恨不?得当场投胎成一只鹅,或是能把自己脑袋摘下来投过去,看得更清楚些。 躲避间?,有人茫然?道:“我的天。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却是知道事情始末的,哽道:“大概是……她?那小徒弟被欺负了吧。” 那人将来龙去脉一说,众人不?由沉默,少?顷,有人默默道:“六长?老这事,确实做得不?厚道。” 先不?用说什么欺负她?小徒弟了。这明显是也欺负徐行了啊,只不?过现在看不?太?出来而已。长?老年龄都快比她?大个七轮了,自己好为人师别人不?领情,反倒记恨,这心眼子未免太?小了。 不?过,又有人道:“那鲛人也没出什么事啊,这不?是已经接下去治了么。退一万步说,这事不?能之后再?处理吗?现在那么多外人看着……” 说来说去,众人心中都不?由作想,两方都有错。徐行想找六长?老算账,等事儿结束了不?行吗?现在平白给人看了笑话?。至于六长?老,更是奇怪。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别人是可以忍,你看她?像是能忍的人吗?? 完了。 亭画追上去,急道:“徐行!” 徐行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剑气纵横,别人压根靠近不?了。 完了! 更倒霉的是,正逢此时,底下的访学终于决出了胜负。本该万众瞩目的人站在场上,却没几个人注意?到,只能傻傻等着。负责锣鼓、喝彩之人全都仰头看着头顶,被人提醒后才慢一拍将鼓擂起?,只不?过,一点都不?激动人心。 石柱顶端,袅袅一柱青烟化为巨龙,在空中变幻出各色形态。就如同无极宗的白孔雀一般,玉龙是穹苍的标志物,这一举颇具匠心,很难、很美、很新颖,是曾经哪一届访学都没有的,但现在众人也都无心去看了。 什么都慢了,什么都乱了!什么都超出了原有的秩序。这本该是最?热闹、最?完美的一届访学,现在却俨然?变成了一场闹剧! 亭画有些无力地抬眼看着自己的小师妹,缓缓蜷起?了手指。 远方传来一声?鹤唳,穹苍掌门终于起?身了,她?面上仍是平淡,微微提掌。 一道浑厚无比的掌力逐渐自她?手心成形,悄无声?息,往下印来。原先让人怎么拉也拉不?开的打斗两人霎时分开了,向外闪身而去! 因为那道掌印若是真的挨到身上,怕是要血溅当场。 寂静之中,掌门微笑道:“对不?住,让诸位看笑话?了。好孩子,你是无极宗的吧?叫什么名字呢?” “……” “……” “……” 掌门殿内,青烟袅袅。 徐行t?嘴角和额角都青了一道,衣服破了,站在正中,一脸无谓地抱着手臂。被逮到这来,还一脸桀骜的样子,仿佛自己打人是替天行道,非常有理。 原本看她?破相,还挺凄惨,但对比一下旁边眼圈青黑、鼻青脸肿的六长?老,又感觉她?简直毫发无伤了。下手可真够阴的! 寻舟的外伤包扎好了,还在往外渗血,内伤却不?知怎么治的好,司药峰那群人不?敢乱给他吃药丹,免得吃出个什么好歹反而翻了肚皮,只能一脸愁容地将人抬到掌门殿来,让掌门看看怎么办。 现在掌门殿里一个臭脸打人怪、一条虚弱流血鱼,还有一个怒火朝天随时要撞柱上谏的六长?老,真是惨不?忍睹,让人看着心乱如麻,烦得想打包全都丢出去。 掌门在开口之前,蓦的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徐行的肩膀紧绷了些,却也不?开口,只待师尊要说什么就说是了。反正她?照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小行。”掌门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呢?” “我说过了。”徐行厌烦道,“他不?听有什么办法?” 掌门温声?道:“就急于那一时半会么?有什么事,你先告知我,不?好吗?” 徐行心道,告诉你?师尊日?理万机,忙得没停过,连自己徒儿都不?管,哪有空管自己徒儿的徒儿受欺负这种屁大小事?就算告诉你,你也不?过找六长?老说一说也便罢了。这种死?老头,不?杀鸡儆猴打一顿就不?知道教训,还以为谁跟他玩呢? 她?懒得说这一长?串话?,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就是急于那一时半会。” 六长?老气得胡须倒竖,一时之间?都差点说不?出话?来了,来来去去都是什么“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狂悖无道”、“不?知天高?地厚”,半晌,才道:“掌门!即便她?是你弟子,犯下这般大错,你难不?成还要护短么?!我倒要看看,离了穹苍,还有哪个宗门敢收你这小兔崽子!” 他吼得大声?,寻舟都醒了。一醒,他便迷迷糊糊地来找徐行,清醒过来后见到现在情形,怔在原地。 “小辈的事小辈处理,大人的事情大人来办,你让你徒弟伤我徒弟很合理,我伤你岂不?是太?公平了?”徐行冷道,“把他伤成这样,动都不?能动了,你一张老脸,倒真好意?思!” 寻舟像是终于明白了现在如何情况,脸色更白了,他不?欲让师尊为他出头,惴惴不?安道:“其实,没有性命之虞……啊!”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先不?要说。徐行面不?改色掐了他一把。寻舟知趣闭嘴了。 六长?老道:“比试而已,刀剑无眼,难不?成你要场上所有人都绕着这鲛人走?如此护短,干脆让他挂你手上一辈子不?要出师罢了!” “哦?”徐行挑眉道,“所以在同门背后下黑手是六长?老师门的优良传统了?” 六长?老怒道:“穹苍办的大典,你公然?生?事给宗门抹黑,搞得一滩胡糟,现在咄咄逼人,很有道理了??” “有没有道理我说了不?算,究竟谁生?事我自然?说了算。若否你先暗中下手欺侮我的人,道我稀罕理你么?就算有一百个错,也得全归在师叔头上。”徐行说完,忽而又扯了唇角,冷嘲道,“抹黑?不?错。外人看师叔纵横一生?,现在被个小辈打得满头是包,说不?准会怀疑穹苍是否都是这般金玉其外的草包货色,那可真是抹得好黑啊!” 她?嘴上没输过,字字戳心,六长?老气得胸口几欲炸裂,血液冲顶,说不?出话?来:“你……你!” 他自恃是长?辈,不?说徐行嘴上不?得冒犯,至少?动武时也该让个三招。以前无往不?利的下马威全无作用,反倒弄得自己一身狼狈,现在心中大为懊悔,脸上却强撑着不?表现出来而已。 “好了。”掌门疲惫道,“都别再?说了。” 殿中诸人皆自屏息,猜不?到掌门会如何处理。不?过,想也知道,大概会息事宁人,让徐行道歉了事吧。平心而论,他们觉得徐行除了太?莽撞外,并无错处,这般杀伐果断,还有些解气呢!但毕竟对方是长?辈,也只能这样了。况且是她?先动手的。 徐行会道歉吗? “六长?老。”掌门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是笑着,开口道:“此事毕竟是你之过,向小行道个歉就算过去了,日?后都别再?提及,如何?” 众人一时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反应过来后,一脸悚然?! 什么?!是让长?老给徐行道歉??被揍的要给动手揍人的道歉,这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从来没听说过!! 就连徐行也惊了一下,懵然?眨了眨眼睛。 其他人都如此震惊,更别论六长?老了。他都做好不?接受道歉的准备了,突然?听到掌门这样说,愕然?之后,便是不?可置信的怒火:“我?跟她?道歉??” 掌门微笑道:“是。” “……”六长?老激烈道,“掌门,你太?过了!要我向这种无心无肺之徒道歉?好,好!你偏帮自己徒弟是么?!自此穹苍,有我没她?!!” “点到为止吧,我累了。”掌门看向他,眼中冷漠的风暴隐晦而过,再?细看,仍是那副完美的温和假面。她?便是用这样柔和的一副面孔,说出了最?冷酷的话?,“我想,你似乎不?明白一件事。穹苍,没有你可以,但绝不?能没有她?。” - “为师说过,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走出掌门殿前,徐行还拿到了两瓶药丸,一瓶是给寻舟的,一瓶是治她?的外伤的。掌门站在距她?不?远不?近的位置,轻轻道:“你师姐在外面,不?如去和她?说说话??” 徐行道:“给我的药?我用不?着啊。” “那种法子,能少?用最?好少?用。”掌门意?有所指道,“习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 甫出殿门,黄昏漫天,其余五门众人都已然?离去,各归其位。半空中都是四散的鸟兽之影,分不?清究竟是载人的灵兽或是自由的野兽。徐行将瓶盖旋开,取出一颗药丸,丢进寻舟嘴里。 寻舟吞下,很快,苍白的脸上就浮上了一层血色。 “这样看来,喝我的血不?是一样的效果?”她?还真是全身是宝,徐行嘀咕道,“师尊说师姐在外……在哪呢?” 其实那药丸是要劈开两半掺水吞服的,徐行粗枝大叶,又不?怎么吃药,自然?没注意?到这些,拿了就丢。寻舟嗓子眼被梗得生?疼,也憋住不?说,只悄悄道:“方才……” “方才什么方才?”徐行不?客气道,“我看你平日?很聪明的,怎么到危机关头反倒不?灵光了?那几个人摆明了要害你,懂不?懂什么叫暂避锋芒?被打得跟个陀螺一样!” 寻舟被她?训的脸又红了。只不?过,徐行越看,越不?像是羞愧的红,果不?其然?,寻舟又眼巴巴道:“方才师尊说,我是你的人。” 什么宗门之斗,什么访学之争,最?后结果又是如何,他竟全不?在乎,一心只钻进这几个字眼里,拔也拔不?出来。 “……”很正常的话?,怎么被他说出来就这么弯来扭去、这么奇怪??徐行道,“是啊。你是我徒弟。不?是我的人是谁的人?” 寻舟自醒来就已经暗中欢喜好久,见徐行挑起?了右边眉毛,正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立马解释道:“金花。” 金花,是优胜者可以得到的战利品之一,弟子得到的金花可以簪在师者的峰头之上,取“桃李满天下”之意?。簪的越多,越有面子,得到的份例也就更多。 原来他是因为想拿金花,才在上面趴着也不?肯下来! 徐行真是骂他也不?行,夸他也不?行,少?顷,十足生?硬地转了话?题:“方才,你说方才,我就想起?来了。我在给你出头的时候,你能不?能跟着得寸进尺一点?至少?不?要拆为师我的台吧!” 寻舟道:“我以为师尊喜欢懂事一些的。” “谁要你懂事了?”徐行差点喷道,“那也要分场合。” 寻舟求知若渴道:“那我应当怎么说才合适?” “下次还这样,你没有头疼脑热也要装作头疼脑热,呼吸困难,眼看就要昏死?去。怎么惨怎么来,懂不?懂?” 寻舟恨不?得立马拿簿子记下这金玉良言的样子。徐行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太?靠谱,又想到方才掌门在主殿中云淡风轻的模样,又觉得不?太?是滋味,琢磨道,“我可能真的没什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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